红尘意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6-07

  不过凭心而论,刑老板漂亮归漂亮,但顶着一张欠债脸也很要命,他浑身都散发着“心情不好”的信号,以至于行人看见他都下意识绕远两步走,只有盛钊顶着能结冰的低气压执着地走在他身边。
  他俩人又转悠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街上的商铺逛得关了门。
  “不过那可是个道观。”盛钊忧心忡忡地说:“我在网上查了,这道观可在这好多年了,你进去没事儿吗?”
  刑老板给了他一个标志性的嫌弃眼神,什么也没说,拉着他从侧门进去了。
  道观几处要收门票的主殿已经锁上了大门,盛钊忐忑地四处看了看,生怕有哪突然窜出来个保安,把他俩逮个正着。
  但谁知刑应烛这次没再干法外狂徒的事儿,他绕着道观的正殿转了一圈,看起来没有进门的意思,而是带着盛钊往后面走去了。
  这处道观除了几处拜神的正殿之外,剩下大部分都是开放景点,晚上也没人看守。盛钊见他没有撬锁的意思,松了口气,心里莫名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期待落空还是怎么。
  刑应烛的脚步最后停在了后院一处龟身驼碑的石雕旁边,那石雕在正殿后的拐口一角,周遭的杂草长得有人脚踝高,看起来平时也没什么人打理。
  “这是什么?”盛钊问。
  “你问这个雕塑?”刑应烛说:“是赑屃。”
  盛钊端详了一会儿那块石头,没看出来上面有什么特殊的。
  “有什么特别的么?”盛钊又问。
  刑应烛这次没回答,他私下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才伸出手来,动作熟稔地拍了拍那块碑。
  从盛钊的视角看过去,他拍的不像是个冷冰冰的石雕,而像是什么老朋友的肩膀一样。
  盛钊:“……”
  我有一个猜测,盛钊木然地想。
  还不等他自己在心里自问自答一下,他的猜测就成真了。
  刑应烛手下那块石碑忽然毫无征兆地嗡鸣起来,分明是沉重的实心石块,却愣是原地震颤了起来,连带着周遭一片土地都震得厉害。
  盛钊脚下不稳,一下子保持不了平衡,踉跄了一步向后倒去,被刑应烛一把捞住了。
  “多吃点钙片补补。”刑老板说:“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虚呢。”
  盛钊:“……”
  你才虚,你全家都虚!
  盛钊心里吐槽的这点功夫,刑应烛已经把他“拎”回了地面上,按着他的肩膀帮他站稳了。
  这一眼之间,盛钊才发现,那座灰扑扑的石雕上忽然毫无征兆地泛起了一层奶白色的荧光。片刻后,那光像是一层剥落的膜,从石雕上飘乎乎地下来,在半空中抽条成一个修长的人形。
  这种出场方式显然比盛钊想象的要委婉多了,是以盛钊除了震惊之外,倒没生出什么恐惧心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刑应烛就站在身后,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那光晕很快整合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对方面容温润如玉,身穿着一件极其复古的长衫,面上笑意盈盈的,跟刑应烛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赑屃先生。”盛钊试图开口缓和一下刑应烛的态度:“您好啊。”
  “我不是赑屃,只是暂时寄宿在这座石雕里。”那位年轻男人态度很好地说:“我只是一只龙龟,先生叫我沉午就是了。”
  盛钊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正式地尊称为先生,只听得飘飘然,哪能真的分清什么是什么,只能从背后拽了拽刑应烛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说话。
  沉午不卑不亢地回完了盛钊的话,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施施然退后一步,给刑应烛作了个揖,说道:“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然。”
  盛钊:“……”
  什么玩意,他刚才还觉得这哥们儿颇有风度,合着居然也是个彩虹屁预备役。


第36章 咱俩到底谁在哄孩子?
  据盛钊对刑老板的了解,他老人家平生的爱好不为别的,就喜欢听别人说他好话。不管他原本的态度咋样,只要说两句软乎的,夸夸他,他心情就能马上回暖。这招盛钊百试百灵,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
  然而这次,盛钊的刑应烛观察日记显然有了一点偏差。
  刑老板整个人淡淡的,既没有接受这句恭维的意思,也没有因沉午夸了他两句而对他客气点。
  恰恰相反,他看起来还很不满意的样子。
  “只给我行礼?”刑应烛反问道。
  沉午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盛钊。
  盛钊被他看得一脑门问号,心说刑应烛挑你的刺儿,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挑的。
  然而沉午反应比盛钊快得多,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然后掸袖退后,给盛钊也作了个揖。
  “先生同安。”沉午说。
  盛钊:“……”
  柔弱的普通人类盛钊被他这礼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刑应烛身边凑了半步,没敢稳受这个礼。
  开玩笑,盛钊想:对方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妖怪,让他给自己行礼,不知道折不折寿呢。
  倒是刑应烛嫌弃地看了盛钊一眼,拎着他后颈的衣服把他稳当地按在原地。
  “他拜你就拜你,躲什么。”刑应烛说。
  沉午闻言,连忙偏过身,把这个礼数冲着盛钊做足了。
  盛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刑应烛好像是在给他做面子。
  但是别说,没出息的盛钊同学在心里默默地想:狐假虎威原来是这个滋味儿,还——还挺爽的。
  与此同时,沉午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他心说怎么回事,这小年轻看着就是普普通通一个肉体凡胎,怎么刑应烛带着他跑来见自己不说,话里话外好像还对他挺亲近。
  刑应烛虽然从龙变蛇,阶级上好像下落一大截,但到底岁数摆在那,人间尚存的妖怪里,比他岁数大的扒拉手指也找不出一个了。所以哪怕妖族凭种族和能力分地位,也很少有人想主动去跟他树敌。
  还是别招惹他了,沉午在心里暗暗道,能被刑应烛这么看中,谁知道这个看似凡人的小年轻身上有什么秘密。万一是哪位下来历劫的大佬,或者是身负妖族之谜的隐世高人,哪个都不好得罪。
  当然,如果刑应烛此时能听到沉午的心声,八成会无语许久,然后诚恳地告诉他——想多了,这就是个没出息的人类幼崽。
  但无论如何,这种诡异的误会确实为盛钊争取了许多社会地位——虽然是在妖怪社会。
  等到沉午给盛钊行完了礼,刑应烛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他往身后倚了倚,靠坐在栏杆上,摆出了一个问话的架势。
  “您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要办么。”沉午态度不错,只是话里话外有些为难:“但是您也知道,我是在此守护苏州地界的,不好擅自离开。”
  “苏州昨日有一阵地动,不似寻常地震。”刑应烛直言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沉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挠了挠脸,说道:“这个事儿惊动了您实在是,实在是让我惭愧。不过是我睡糊涂了翻了个身罢了,不值当什么。”
  盛钊:“……”
  合着他们火急火燎地跑来查探情况,就是因为面前这位长相温柔的哥们儿翻了个身?
  盛钊颇为无语,忍不住回过头正想跟刑应烛吐槽两句,就忽然发现,刑老板的脸色比他想象的更加严肃。
  刑应烛的精神状态一般分为三种,平时心情好的时候懒懒散散,也很好说话;如果盛钊戳了他的雷点,他就会开始有些不耐烦;而一旦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开启不理人模式,整个人无视身边的一切因素,开始我行我素。
  ——但盛钊还真的很少见过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脸。
  也正是因为如此,盛钊本能地觉得,这好像不只是个乌龙事件。
  “你只是翻了个身,就能引得苏州地动,那别的地方要是有什么异动,岂不是天都翻了。”刑应烛开门见山地说:“怎么回事——你知道我问什么,别让我再问第二遍。”
  沉午这次没再贸然回答,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心里掂量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其实莫说您,就是我们这群地下的,其实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刑应烛显然不怎么相信这句话。
  “这并非托词。”沉午连忙说:“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镇压的凶兽也好,还是我这样自愿守护一方平安的也好,其实说到底,都在地下相安无事,与地上的人族也不怎么相干。”
  “但是你们都是折腾一点就地动山摇的货色。”刑应烛讥讽地笑了笑,说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些年你们都在底下安安心心地补觉,一动都没动过?”
  “这就是反常之处了。”沉午说:“冥冥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拢在这层地面上,将地下的我们跟人类隔开了一样。”
  沉午说着踩了踩地面,说道:“就这么一层土而已,就像是吸音棉,我们在底下折腾出再大的动静,上面也不会有影响。”
  盛钊在旁边听着,心说这些大妖怪好像也不是完全搁地底下闭关,这连吸音棉都知道,显然有事儿没事儿还出来溜达两圈。
  “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这种感觉没有了?”刑应烛说。
  “看情况,是的。”沉午轻声说:“只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这样是出了什么问题。”
  “合着你知道什么?”刑应烛问。
  沉午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显然比之前长许多。盛钊在旁边看着,觉得他似乎不是不想告诉刑应烛,只是在忌惮什么。
  “您也知道。”半晌后,沉午终于又说道:“当年是她老人家亲自封了第一条龙在北海之下,所以想来,这些事情,应当也是她安排的。”
  盛钊敏锐地从这句话里获取了一个关键字。
  “他”是谁,盛钊想,沉午说得语焉不详,可刑应烛看起来却直接秒懂,显然在他们这阶层里,“他”应该是直接指代某个人的。
  ——伏地魔吗,盛钊莫名地想,不能直呼其名的?
  这次别说沉午,连刑应烛也沉默了。
  过了半晌,刑应烛像是直接放弃了询问,从栏杆上站起身来,拎着盛钊走了。
  盛钊简直像是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开玩笑,在他眼里,刑应烛的性格简直天不怕地不怕,不高兴起来什么都敢干,天上劈雷也不在乎。结果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他就不再问了?
  但盛钊显然不能在沉午面前拆刑应烛的台,于是他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直等到跟着刑应烛走出了老远,才试探地问道:“他是谁啊?”
  刑应烛低头瞥了他一眼,说:“一个讨厌的人。”
  盛钊:“……”
  这说了相当于没说。
  但刑应烛现在显然心气儿不顺,顶烟上不是个好主意,盛钊想了想,试探地顺着他的后背呼噜了一把。
  对哺乳动物来说,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安抚手段,但盛钊对爬行类动物了解不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别生气。”盛钊说:“讨厌的人我们可以不想。”
  刑应烛又瞥了他一眼。
  夜晚的商业街静悄悄的,两边的门市房都落了锁,只有更远处的马路边有一小片地方被灯光照亮了。
  刑应烛双手揣在兜里,隔着两件衣物,他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盛钊略高于他的温度。
  但那温度跟盛钊本人一样,不太招人烦,于是刑老板大人有大量,没跟他一般计较。
  “然后呢?”刑应烛问。
  “啊?”盛钊被他问愣了:“什么然后?”
  刑应烛看他居然真的没有然后了,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说道:“没诚意。”
  盛钊:“……”
  ——可真难伺候。
  明明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虽然中二得有点霸道总裁那个味儿,但整体来说还算有气势。怎么一办完了正事儿就开始降智,像个不讲理的小孩似的。
  盛·成年人·钊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又照刚才那样呼噜了几下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别生气别生气。”盛钊的直男式敷衍法二次上线,随便哄了两句:“你说他讨厌就那肯定是个讨厌的人,其实我觉得也是,你说他办事儿都办得半半颤,整个封印一点保质期没有就算了,也不知道及时更新补丁,搞得你还得替他忙活,一看就不是好人——”
  盛钊语速飞快地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差点没背过气去。
  刑应烛这下满意了。
  刑老板一开心,不由得给了盛钊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块奶糖,塞到了他手里,表达了一下奖赏之意。
  盛钊一低头,才发现这糖他几个小时之前刚见过——酒店前台一抓一大把。
  什么玩意,盛钊震惊地想,咱俩到底谁在哄孩子?


第37章 “肯定是等着我来哄你呢!”
  苏州的线索近似于断了,盛钊满心都在替刑应烛发愁,谁知刑老板优哉游哉,好像天生不知道“愁”字儿怎么写,回去舒舒服服地补了个觉,第二天还难得起了个大早,领着盛钊去吃了一顿两百八一碗的蟹黄小面。
  盛钊发誓,要不是刑老板答应请客,他一定在看见价目表的那一瞬间就拔腿就跑。
  “说真的,老板,你一天到晚也不出去上班,到底从哪赚的那么多钱。”盛钊一边拌面一边问:“难不成张简他家还给你开高额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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