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意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6-07

  “老板?”盛钊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你外卖到了。”
  刑应烛这回终于有了点反应。
  盛钊在这工作了两个月,在他观察刑应烛的同时,刑应烛其实也在观察他。
  这栋楼里历代工作的管理员不在少数,刑应烛能记住的也有十好几个了,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盛钊这样能跟这栋楼合得来的。
  以往的大多数管理员要么就是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怎么出门,要么就是跟这楼里的住户彼此都淡淡的,没什么交情。像盛钊这样跟楼里其他住户处得仿佛亲热友邻,还不让刑应烛讨厌的,他是第一个。
  眼缘是这世上最玄之又玄的东西,看着普普通通一个小孩儿,身上倒挺有名堂的,怪不得能投简历投到这来。
  外面电闪雷鸣的,刑应烛实在懒得动,于是弹了弹手指,隔空拉开了房门。
  盛钊已经习惯了开门递外卖的业务流程,这次手都抬到一半了才反应过来门口没人,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高科技声控门锁吗,盛钊想。
  “进来。”刑应烛说。
  盛钊循声往屋里一瞅,才发现刑应烛身上裹着件反季的黑色高领风衣,正斜躺在沙发上。屋里没开灯,电视的光亮铺在刑应烛身上,将他那张脸映得明明灭灭。
  盛钊:“……”
  盛钊自己也很奇怪,他都看了这张脸两个多月了,居然还没看脱敏。
  刑应烛还从来没允许过自己踏进他的房间,盛钊犹豫了一下,生怕会错意,于是迟疑地又问了一声:“老板?”
  刑应烛这次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道:“进来。”
  贫瘠的社畜生涯依然给盛钊带来了一点微妙的直觉感应,他没等刑应烛说完,便干脆地一脚迈进了房门。
  刑应烛这种万年不见人也不出门的死宅家里自然没有待客用的拖鞋,于是盛钊只能赤着脚走进屋,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七楼的格局通透而敞亮,一过玄关,盛钊就借着那点光亮看清了房间的轮廓。
  外头已经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刑应烛屋里那浴池居然还是装得满满当当,盛钊一进门就被冰凉的水汽扑了满脸,差点呛得咳嗽。
  “老板,你这屋里太潮了。”盛钊皱着眉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秉承着人道主义地劝说道:“总住这种房子,你小心生病。”
  刑应烛没理他,他慢吞吞地伸手在那堆外卖袋子里拨动了一下,准确无误地从里面拎出一杯奶茶。
  盛钊:“……”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刑应烛对奶茶如此热衷。
  “那外卖送到了,我就先下楼了。”盛钊说。
  “等等。”刑应烛叫住他。
  盛钊奇怪地回过头,刚想问怎么了,就将刑应烛懒洋洋地冲他勾了勾手指。
  不知为何,在此情此景下,盛钊猛然想起刚才胡欢在电梯里那句“忠告”,于是看着刑应烛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盛钊狐疑地想,难不成这老板性向偏门,还好吃窝边草吗?
  刑应烛当然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实习生是怎么在心里揣测他的,他的耐心只持续了三秒钟便宣布告罄,于是不满地啧了一声,直起腰来伸长手臂,用食指轻轻地勾住了盛钊的领口。
  盛钊:“!!!”
  新来的实习生万分震惊,脑内一瞬间弹过了无数弹幕。
  ——怎么办这是职场潜规则的暗示吗我要不要立马推开他,但是老板长得这么好看为啥要吃窝边草难不成他是1,不对就凭这张脸他就算做1也有一群人上赶着——
  “盛钊。”刑应烛缓缓开口道。
  盛钊紧张地看着他。
  刑应烛收回手,用拇指在食指指腹上捻了一下,问道:“这什么味道?”
  盛钊:“……”
  他心里那些弹幕吐槽戛然而止,盛钊满脸无语地揪起领子闻了闻,花了天大的力气才从上面闻到了一点残留的饭菜香味儿。
  “你狗鼻子吗。”盛钊小声嘟囔着:“这都闻得出来?”
  谁知道刑应烛不光鼻子好用,耳朵也很好用,他握着半凉的奶茶杯,眼风如刀地剜了盛钊一眼。
  盛钊每次被他盯着的时候总觉得后背发毛,莫名心虚,连忙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背,回答道:“可能是我中午蒸蛋羹的时候染上的?”
  “你会做饭?”刑应烛问。
  “会一点吧。”盛钊不知道刑应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简单的可以,宿舍食谱嘛。”
  刑应烛沉默了两秒钟,说道:“那正好,闻着挺香的,给我也做一份。”
  刑应烛的语气是那么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以至于盛钊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家有厨房吗”而不是“为啥我要给你做饭”。
  “你身后直走右手边。”刑应烛说。
  “不对。”盛钊后知后觉:“你这不是点了外卖吗。”
  “凉了。”刑应烛说:“里面还打翻了。”
  盛钊:“……你都没打开看一眼怎么知道的?”
  刑应烛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于是移开目光,接着看新闻。他似乎是喝到了一口奶茶里的加料,于是短暂地放开了吸管,握着奶茶杯无意识地转着。
  盛钊狐疑地看了他一会,不信邪地解开外卖袋子,掀开饭盒看了看。
  然而正如刑应烛所说,里面的东西打翻得厉害,菜和饭混合在一起,看情况确实是难以下咽。
  盛钊只当刑应烛是点外卖点出了经验,于是败下阵来,问道:“……那你冰箱里有东西吗。”
  “有。”刑应烛说。
  盛钊其实不太想给刑应烛做饭,这跟看大门的性质不一样,已经涉及了彼此间的私密范畴。但奈何他每个月的工作实在太过清闲,拿工资拿的非常心虚,所以偶尔刑应烛开次口,他就不大好拒绝。
  外面的雷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听着越下越大,甚至有些吓人了。
  盛钊按开灯,从冰箱里拿出四个鸡蛋,探着脑袋往窗外看了看,随口搭话道:“感觉商都市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雨,怪渗人的。”
  盛钊说完就后悔了,他平常习惯了随口跟人搭话,一时间忘了刑应烛的性格。总觉得他张嘴就会说出什么“这么大人还怕下雨,果然是小窝囊废”之类的气人话来。
  可不知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怎么,客厅那边的刑应烛居然嗯了一声,说道:“确实。”
  ——什么情况,转性了?
  盛钊不由得心里奇怪,于是从厨房往外探了探身子,去瞧客厅里的情况。
  电视里的地方新闻已经结束,换成了某个不知名品牌的电视购物。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导购员声嘶力竭地推销着主打款手表的精致尊贵有内涵,嗓子都快喊破音了。
  刑应烛似乎是觉得吵,他微微皱着眉,干脆关了电视。
  电视的杂音消失之后,外面的雨声就格外明显,暴雨如注下,脆弱的窗缝都被狂风吹得发出吱嘎的细碎声响。水渍一层一层地顺着玻璃向下流,看久了,会恍惚间分不清那雨到底是在屋里还是屋外。
  刑应烛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变过,只是目光从电视上移到了窗外。他表情冷漠地看着外头的大雨,似乎在心里想些什么。
  恰时间一道闪电划过窗外,细而窄的白光落在刑应烛的右眼上,像是一道浅浅的疤痕。
  盛钊猛然一愣,总觉得方才那光亮转瞬即过间,他似乎看到一只瞳孔尖竖的眼睛。
  他吓了一跳,可再仔细看时,又发觉没什么不对。刑应烛还是那样懒懒散散的德行,眼睛看起来也很正常。
  ——可能是光线太暗,看错了,盛钊想。


第6章 503的租户失踪了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刚刚停靠在终点站的628末班车上只下来了一个乘客。
  那是个非常年轻且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工装,手里拎着个半大不小的透明背包,包里还装着几份空白的保险文件。她看起来像是刚刚加班回来的普通白领,脸上带着很深的倦色,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机在兜里时不时震动一下,新消息的提示音一声接一声。
  但外面风雨颇大,她连打伞都十分勉强,于是只能暂且无视那些叮叮咚咚的消息。
  地上的积水足有人脚踝深,刁乐语缩了缩脖子,咬着牙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用伞顶着狂风,踩着水往马路上走。
  公交车离开的灯光从刁乐语身后一闪而过,很快离去了。
  这样大的雨天,原本就偏僻的开发区更显得荒凉,路边零星的几家店面也早就拉上了卷帘门,路灯的灯光被雨幕模糊得很昏暗,刁乐语竖起衣领,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路灯下,刁乐语的影子被拉得狭长而消瘦,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暂时告了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其刺耳的闹钟铃声。
  刁乐语身形一顿,紧接着连忙加快了脚步。
  这不上不下的闹钟是她的门禁铃,代表着她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回家了。
  刁乐语脚步匆匆,她手里脆弱的折叠伞被狂风吹得变形,豆大的雨滴落在她身上,将她半个身子都淋透了。
  刁乐语紧皱着眉头,极其烦躁地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脚步不停地拐上一条小路。
  耳机里恰巧一首歌播放完毕,风雨天网络受损,在自动播放下一首歌之前,音乐软件短暂地卡顿了三四秒的时间。
  狂乱的风雨声顺着这个间隙流入刁乐语的耳中,原本正在匆忙往家赶的女人忽然心里一紧,极其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在雨声交杂中听见了些许微妙的声响。
  音乐软件的网络加载完毕,重新开始播放新的音乐。刁乐语咽了咽唾沫,没敢回头看,只是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只耳机。
  ——沙沙。
  没了耳机的遮挡,那声音显得更清楚了。
  那沙沙声听起来令人无端地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外皮粗糙的生物正紧贴着地面向她爬行过来。
  刁乐语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她心里怦怦直跳,咬牙逼着自己一点点地扭过头,看向了身后。
  暴雨天没有月亮,刁乐语走的又是一条远离路灯的偏僻小路,打眼看过去漆黑一片。
  然而不回头还好,刁乐语只是往身后瞥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在她身后不远的墙面上正匍匐着一个扭曲而庞大的畸形影子,那团影子蠕动着,无数粗而长的触须从身上延伸出来,顺着墙面流到地上,正从四面八方接近刁乐语。
  刁乐语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开始撒腿奔跑。
  ——这是离她回家最近的一条路,只要跑过这条小路,她就能看到公寓大门了。
  然而那团畸形的粘液状生物似乎早知道她的想法,墙面上的几条粗壮触手几乎在同时绞紧拧成一团,顺着墙壁飞速地向前攀爬,赶在刁乐语跑出小路之前堵住了出口。
  刁乐语压根没敢犹豫,脚步停都没停,紧接着转身就往旁边的岔路跑去。
  变形的折叠伞被风扑了个跟头,狼狈地在地上转了两圈,沾了满身的污水。
  刁乐语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忽而夜幕中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将巷子中一跃而过的雪白身影映了个正着。
  刁乐语的手机和随身包摔落在地上,包里的几份文件散落出来,很快便被雨水打湿浸透,连带着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许多。
  暴雨越下越大,震耳欲聋的雷声与闪电如影随形。
  还未等这雷声停歇,巷子深处便忽然传出一阵极其尖利刺耳的鸣叫声,只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连脚步声也消失不见了。
  晚上九点半,盛钊刚洗漱完毕准备躺下,还没等关灯,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或者说,用“砸”更合适一点。
  敲门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急事,仿佛催命一般,把门砸得咚咚咚直响,盛钊人在卧室里,都仿佛间感觉到了整个屋子都在颤。
  盛钊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匆匆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五大三粗的熊向松,这个下午还抓着瓜子跟盛钊开茶话会的男人像是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变了个人,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脚上的鞋只穿了一只。
  “我的天。”盛钊说:“熊哥,你这是怎么了?”
  熊向松见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盛钊,我小妹还没回来,我联系不上她了。”
  “啊?”盛钊一愣,下意识往门外看了两眼。
  熊向松说的小妹是跟他同住三楼的刁乐语,虽然盛钊一直没弄明白他们三个兄妹为什么姓不一样,但平日里进进出出的,确实看他们关系很好。
  这栋楼里有个不成文的门禁规定,就是晚上八点之前必须要回来,盛钊在这工作的这段时间以来,也常常看他们进出门时过来打卡。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如果刁乐语还没回来,那确实有点反常。
  “你先别着急,熊哥。”盛钊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讨好,安慰道:“你看今天雨这么大,可能她是加班了或者路上堵车什么的。我看新闻说今天不少车都进水了,路上不好走。”
  “不可能。”熊向松莫名固执,一口咬定刁乐语不可能门禁时间还不回家,一定是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才赶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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