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暴露镜头,是战损妆,主角上战场之后被子弹贯穿右胸膛,必须裸露上半身来包扎。
但孟洲不听。
祁宜年于是只能把孟洲踹下床。爱听不听。
最后这样讲道理哄了三天就哄好了。
因为孟洲实在忍受不了不抱着老婆睡的滋味。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能坚持三天也是很突破自我了。
之后祁宜年去试镜,顺利通过,担任了男一号。
和孟洲说的三个月跟组拍摄是真的,祁宜年喜欢表演,而在解开爷爷的心结后,他也不局限自在同类角色中,他不再需要靠着角色来寻找情感刺激,于是也就更专注表演本身。
孟洲虽然舍不得祁宜年一离开就是三个月,但毕竟他在他老婆面前也没有话语权,不是,毕竟他老婆通过拍戏火起来也是他的目标,于是也只能忍。
满山枫叶变红的时候,祁宜年进组了。这时候天气凉爽,适合拍摄。
剧本本来是小成本投资,但因为有了孟洲的人傻钱多式撒钱,所以导演大手一挥,全面升级了拍摄条件,不仅拍摄场地升级了,连演员们的待遇都提高了。
祁宜年因为带资进组的缘故,被分到了一间双人套房的酒店,只有他一个人住。
但祁宜年不知道的是,他待遇之所以这么高,说是带资进组的缘故也不错,但更直接的是,因为他带资的资本家本人,吩咐导演说,他之后也要进组。
好家伙,带资进组直接带资本家本资,釜底抽薪。
导演震撼一百年。
利落地给祁宜年安排了最好的待遇、最清静不受打扰的住宿环境。
而祁宜年在进组的第二天晚上,收到了孟洲的视频通话。
祁宜年接通,先看见的不是孟洲的脸,而是一张很明显属于酒店的大size的席梦思床。
祁宜年:“……”这大狗想要暗示什么?
就见下一秒镜头转换,从酒店的大床到落地窗前的浴缸,从等身的穿衣镜到浴室的洗漱台,后者不可避免地让祁宜年回想起了某些难以言说的体验。
“好了,”祁宜年低沉出声,“你想说什么?”
祁宜年举着手机靠坐在剧组提供的酒店房间床头,今天第一天入组,工作很轻松,但是明天安排的事情很多,还有演员们围读剧本,祁宜年今天晚上肯定不能陪孟洲瞎搞。
就听手机里传来孟洲的声音,“老婆,这些场所你都看见了吧!”
祁宜年不自然地低低嗯了一声。
孟洲接着高兴道:“酒店房间里没有藏人!”
孟洲大声叭叭:“我一个人清清白白!”
祁宜年:“?”
“你给我看床看浴缸看浴室,”祁宜年不敢置信,“竟然是想说这个?”
“对啊,”孟洲一脸天真无辜,“不然是说哪个?”
面对屏幕里孟洲单纯的眼神,祁宜年沉默了。
难道真的是他自的思想有问题吗?
三秒后,祁宜年确认。
孟洲都这么纯洁,他却黄了,一定是他有问题。
祁宜年决定,以后要少和孟洲做些那种事了。
而此刻还致力于给老婆展现自清白人设的孟洲还不知道,他以后爬床的次数又大幅度缩水。
孟洲住酒店是要来探祁宜年的班,“去E城的直飞航班因为途中有恶劣天气停了,我只能转机,”孟洲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里的祁宜年望眼欲穿,“老婆,我要明天晚上才能见到你。”
祁宜年略垂下眼皮,没忍心告诉孟洲刚才自的决定,你就是明天见到也抱不到。
于是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探班?可我不是刚进组?”
孟洲眨了眨眼,“我在后援群里看到有粉丝组织探班!我就包揽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祁宜年抿了抿唇,无奈道:“粉丝组织探班是因为演员刚进组时不忙,是最容易见到的机会。”
祁宜年语气一转,“但是你两天前难道不是才见过我吗!你和粉丝一样吗!”
孟洲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一样!”
孟洲得寸进尺道:“我是你老公,待遇当然应该更好,粉丝都能见你,我凭什么不能?”
孟洲不满道:“你不要偏心粉丝。”
祁宜年:“……”
孟洲又道:“再说了,我也是你的粉丝,还是大粉呢,你偏心粉丝的时候,也偏心偏心我嘛。”
祁宜年想了想孟洲是怎么成为他的大粉的,最后问道:“用你那个男德守望者的小号?”
“对啊,我每天奋斗在反黑的第一线,被你的一个大粉慧眼识金,觉得我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把我拉进了粉丝后援群。”
祁宜年弯起嘴角,“然后你就打开了新天地?”
“然后我就哭了!”神色间愤怒与委屈齐飞。
祁宜年:“嗯?”
孟洲说到这里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不能呼吸的痛,“她们都叫你老婆!明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老婆!”
孟洲简直怒不可遏,“我问她们知道你有老公吗?你猜她们怎么说,她们说知道,但她们还叫!”
孟洲愤怒捶床,“真是岂有此理!抢别人老婆是不道德的,叫别人的老婆叫老婆也是不道德的!她们有没有廉耻心!”
祁宜年好笑的忍不住弯腰,孟洲又气道:“你看你还笑我!你就是偏心粉丝,她们叫你老婆你都不管。”
“先来后到嘛,”祁宜年忍不住幽默了一把,“毕竟她们先叫的,你后叫的,你让一让她们。”
孟洲:“???”
孟洲:“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祁宜年觉得逗大狗逗够了,再逗下去要过火,连忙用手指压住嘴角,否则他怕他笑的没法说话:“嗯,我不笑了,你继续说,后来呢?后来你就和她们分道扬镳了?”
孟洲一和老婆说话就失去神智,老婆一对他笑就失去理智,祁宜年就说了这么一句,孟洲立刻忘了自刚才还要闹,回答老婆的问题道:
“没有,”孟洲脸色屈辱下来,“我和她们讲道理,说只有孟洲才能叫你老婆,她们不能叫,被管理员禁言了,她还说再有下次就把我踢出去。”
祁宜年:“……”
祁宜年扣倒手机,哈哈哈的笑了个够,才再次拿起手机,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端庄严肃的表情。
然而屏幕里的孟洲闷闷不乐,“我听见你的笑声了。”
祁宜年一本正经道:“那你装没听到,至少我还愿意敷衍你。”
孟洲:“……”
孟洲委屈巴巴,但还是听老婆的话,他接着讲之后的事,“后来我在群里潜水了一周,深刻地认识到,要打败敌人,就要先潜伏到敌人内部。”
“于是,我从基层干起,一路做到了后援会会长!”孟洲骄傲道,估计他在人造子宫技术研制成功的新闻发布会上都没这么骄傲。
祁宜年嘴角的笑意扩散到眼睛里,深处像亮着星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祁宜年夸赞道:“不愧是你!”
之后,祁宜年又和孟洲聊了一会准备睡觉。
他正准备挂断视频,听到睡觉的孟洲突然兴奋起来,“睡觉?我也要睡觉,我们可以一起睡觉!”
祁宜年:“嗯?”
就听孟洲美滋滋道:“你把手机充着电放在床头,我们就可以一起睡了。”
祁宜年想了想那个场面,自睡着,而孟洲则一直隔着手机屏幕盯着他,这个盯着他的时间很可能、大概率还很长。
祁宜年:“……”
祁宜年轻轻道:“可是我不愿意和你一起睡啊。”
孟洲:“……”孟洲首次要求折戟沉沙。
但孟洲不放弃。
孟洲坚强道:“但是你不怕我房间里进来坏人损害我的清白吗?”
孟洲觉得自这个临时想的理由非常好,顺势发挥,西子捧心道:“就像上次那样,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不然房间里出现其他人说都说不清。”
祁宜年:“……”
真是为了看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都能想的出来。
“挂断吧,我相信你,我明早还要拍戏……”祁宜年躺在枕头上撑着疲惫的眼皮道。
“不行!”手机里的孟洲大吼道,“开!开一晚上!我的清白不容污蔑!”
祁宜年抬起困倦的眼皮,凉凉的扫了一眼孟洲。
屏幕里的孟洲立刻:“老婆你困了吗?老婆你要睡觉吗?老婆你好好睡觉。老婆晚安。”然后听话的挂断了视频。
祁宜年睡意弥漫的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他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放在了床头。
正准备睡觉,却突然接到了好友贺俟的电话。
“宜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电话里,贺俟的声音非常激动,那股兴奋劲连带着祁宜年的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什么好消息?”
祁宜年想,对方这么晚还打来,大概率是刘万隆非法侵吞祁氏的官司取得了好的进展。
然后就听贺俟大声道:
“我该涨工资了!”
祁宜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为了这件事妨碍我入睡?
祁宜年破口大骂,孟洲都没这待遇!
孟洲在一边附和:就是!
本能附和完老婆后后知后觉,诶,好像哪里不对?
第67章 尘归尘
祁宜年冷漠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还没等对面贺俟问是什么, 就开口道:“我将要省一大笔钱,因为,你即将要涨的这笔工资没有了。”
贺俟:“???”
贺俟:“为什么?”
祁宜年打了个呵欠:“因为你打断了老板的睡眠。”
贺俟痛心疾首:“黑心资本家莫过如此, 我天天想着怎么为你挣钱,我熬的夜掉的头发就只是为了让你在睡着的时候还有收入源源不断的进账吧?”
祁宜年想了想:“是吧。”
贺俟痛骂道:“打工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祁宜年翻了个身, “好了,有事说事, 我是真困了。”
手机里贺俟嘿嘿笑了一声, “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听了可就不困了。”
祁宜年眯起眼,已经预料到贺俟将要说什么事, 就听手机里贺俟道:“检察官在整理过去的资料时,发现一份对刘万隆有致命威胁的材料,哼哼, 他的手底下可不干净。”
贺俟:“刘万隆现在还在ICU里,树倒猢狲散, 为他代行职权的那个大侄子听说刘万隆已经没有翻盘机会后, 让律师放弃绝大部分的利益, 尽力维护住已经到手的东西。”
祁宜年微微歪头,此时他眼里的睡意已经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瞳孔深处沉沉酝酿的风暴,“你不会就此和对方达成庭外和解了吧?”
“怎么会,”贺俟呵呵笑一声, “穷寇莫追可不是我的作风, 更何况我老板的要求是斩草除根, 当然是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
“很好,”祁宜年眼里的风暴扩散, “最终庭审我会和你一起出席,我要亲自看着他把属于我外公的东西还回来。”
“嗯,”手里里贺俟应答,“那你准备准备,庭审后天早上开始。”
祁宜年:“?”
祁宜年:“那你直到今天才通知我?”
贺俟哈哈一笑,“这不是为老板分忧解难、解决完一切问题再汇报成果更容易涨工资吗?怎么样,这次我的工资你说什么也得给我翻个倍吧?”
“好啊,”祁宜年无所谓道,“官司胜利后,给你翻个三倍都可以。”
贺俟迅速露出笑脸,“谢谢老板!”仿佛刚才痛斥黑心资本家的不是他一样。
然而等到贺俟被祁宜年聘请成为职业经理人的时候,他才知道,三倍工资算什么,和他给祁宜年的公司创造的巨额利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好么!
黑心资本家!
加钱!
祁宜年和导演请了假,按理说演员才刚进入剧组,还没熟悉起来,就请假不好,奈何祁宜年带资进组的大腿太粗了,导演愉快地给批了假,并且热情地亲自送祁宜年去了机场。
就在导演送完祁宜年,回到办公室后,
孟洲凶神恶煞:“我老婆人呢?”
导演从孟洲的神情里意识到了一丝不好的信息,他结结巴巴道:“可能……刚上飞机?”
孟洲:“?”
他为了见他老婆,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赶飞机,结果竟然扑空了?
孟洲:汪——
祁宜年在法院外面见到了刘文轩。
面如菜色、眼下乌青,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睡好,精神萎靡不振,嘴巴周围还有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全然不像上次见到的张牙舞爪的模样。
对方身边还跟着他的父母和一名律师,看到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要走过来,祁宜年眼神扫过去,刘文轩最终却没敢上前。
倒是他的母亲程梦婷对着祁宜年破口大骂,“好啊,老子还在医院躺着,亲儿子就把老子告上法庭,我就说不姓刘就不是刘家的人……”
刘文轩的父亲也是看着祁宜年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祁宜年看着这一大家子的闹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连狗急跳墙都不算,只是在发财的美梦破裂前给自己的最后的迷惑。
这些话说多了,他们自己也信了,仿佛祁氏本来就是他们刘家的一样。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