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的春天[现代耽美]——BY:磨叽磨哩

作者:磨叽磨哩  录入:07-20

  我立刻握紧了他的手,表态道:“想,生不生病都想。”
  白岂不吭声了,垂眸片刻,再抬起时已是妖瞳,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一会,道:“以后不许再这样。”
  我怔了片刻,意识到他看穿了我拙劣的苦肉计。
  我躲闪地垂下眼,小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白岂得到了我的回应便不再讲话,安静地抬眸望向窗外。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秋天将树叶熏得微黄,阳光探过枝叶间的孔隙,有些晃目,光阴在此刻仿佛被坐得很深。
  我眯着眼看了会便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我床边的妖。
  此刻的阳光对他而言想必也是刺目的,因为他同样眯着眼,甚至比我还用力几分,似乎忍耐着疼痛,却仍不愿移开目光。
  他在见我第一面时候说过“我不喜欢阳光”,那时候他嘴里没几句实话,不是不喜欢阳光,他不喜欢的是疼,可即使疼也要执拗地凝视,这难道不是很喜欢阳光吗?
  对温柔倾下的月色毫无所感,却偏爱会灼伤他的日光,真是个矛盾的妖。
  “白岂,你其实喜欢阳光的吧,为什么,不是说会疼吗?”
  微微上翘的睫毛颤了下,顷刻间微光在其上闪烁,仿佛接住了他喜欢的阳光。
  白岂的目光转向了我,过了几秒才回答道:“阳光会让我想到小兰看我的目光……”他顿了下,声音变轻了点,“还有抱着你的触觉。”


第014章 叛逆期
  花市进货时间是凌晨五点到八点,四点钟就要起床。
  我问白岂四点能下楼吗,他说看情况,让我在房间等他来接我。
  白岂来叫我的时候,我恍然间以为自己没有睡过,艰难地睁开眼,室内昏暗,窗外晨光正熹微,眼皮像有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地再次沉沉闭上。
  白岂似乎靠近了些,声音在我耳朵附近响起,“四点一刻了,不起吗?”
  “起……”我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个字,将脸埋进了被窝里。
  白岂安静了片刻,起身要走,“你睡吧,我去打电话请假。”
  我立刻翻起来,拽住了他的袍角,“我不睡了,现在就起。”
  白岂停住脚步,转过来看我,“你睡好了?”
  “没有……”我疲惫地摇头。
  白岂把我按回被子里,将我裹好,认真道:“睡吧,我去请假。”
  他完全不在乎失信于人这回事,我起不来他非但不劝我起床,还放任我堕落,这妖真是指望不上。
  我捉住他的手闭着眼摇头,“不行,跟苏姐说好了的,不能这样,我再睡五分钟就起。”
  五分钟后,在床边静坐了五分钟的白岂说:“五分钟了,你要起吗?”
  我这回缓慢地坐了起来,“起,你等我一会。”
  -
  因为今天起得太早,白岂没来得及做早饭,别说早饭了,楼下甚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腐臭味,这腐臭味的来源我问都不想问,肯定答案美好不到哪去。
  白岂从冰箱中拿了牛奶和面包递给我,“先吃这个吧。”
  我抓在手里点了点头,“我在路上吃,屋子里好臭。”
  白岂瞥了我一眼,将通向庭院的纸拉门打开了,清晨的空气清爽且带着一丝潮气,裹挟着冷意涌入室内,腐臭味顷刻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我还没穿外套,立刻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便觉得神清气爽,最后一丝困意也被赶走了。
  白岂见我哆嗦又将门拉上了一些,我一边穿外套一边阻止道:“开到最大,换换气挺好。”
  他照做后回过身看着我道:“在家里吃完再走。”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撕开包装袋,准备去院内廊前坐着吃,顺便欣赏院内碧苔红叶遍的景致。
  白岂似乎准备给我煎个鸡蛋,见状忽然出声阻止,“别离我太远,在餐桌上吃。”
  我沉默着回到餐桌,没什么精神地吃起来。
  不多时煎蛋好了,我已经吃饱了,但在他紧盯的目光下也只能给面子地把煎蛋吃下。
  白岂终于满意,在我开门的时候安静地跟着我走了出来。
  因为起晚了又吃早饭,不得不由白岂抱着我一路疾行来挽回耽误的时间。
  到了花店附近的偏巷,白岂将我放下,把包着我脑袋用来挡风的围巾解开,垂眸看着我问道:“还好吗?”
  我点了下头,“没事,快走吧。”
  -
  苏姐开了一辆小面包车去花市进货,路过原野的时候,赶上了日出。
  玫瑰色的黎明在我眼前展开,天边朝霞绚烂,地面未散尽的薄雾中,铺陈开来的麦穗翻涌如浪,仿佛在静声呼啸。
  我偏过头想叫坐在另一侧的白岂也来看这样壮观的日出,谁知他却已经在望着这边的窗外出神,我见状便抓住他的手,“你坐过来点,挨着我坐,靠过来视野好一点。”
  白岂顺从地照做,被我抓过来一起凑在窗户前,他凝神看了一会,在日出被树影遮挡时偏过了头——
  我们此刻离得很近,腿贴着腿头挨着头,他这么一偏头,我甚至隐约能感觉到他带着凉意的呼吸轻拍在我脸颊上,那一小片皮肤上的汗毛被激得一根根立了起来,我稍微退开一些才敢转过去跟他对视,可依然近距离被他的容颜暴击。
  我不自然道:“你看完就坐回去吧。”
  白岂又看了眼窗外,红日依然被掩在树枝间,隐隐绰绰看不真切,他见状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全程没说过一个字,我也不知道他看我那一下是个什么意思,虽不解其意却依然需要好几秒才能平复下来心绪。
  真愁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怀春的少男,时不时被他撩到,可人家根本没这意思,甚至他根本不懂这意思是什么意思。
  -
  清晨的花店比起傍晚要忙得多,需要将新进货的花枝修剪处理好插在营养水中备用。
  我和白岂负责修玫瑰的刺,戴着手套拿着玫瑰花刺剪撸一下花枝就能将刺去除。
  这操作看似简单,但真弄起来并不容易,我刚上手做这个,操作得并不熟练,虽然戴着粗线手套却还是弄伤了手。
  取下手套查看之时,在一旁处理粉玫瑰的白岂停下动作走了过来,他抓过我的手看了眼,眉头微微蹙起,“……去医院吧。”
  我立刻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无语道:“去什么医院啊,这伤口就这么点,一会自己就好了。”
  白岂把我的手再次捉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你去处理伤口,不要弄这个了,我帮你做。”
  就食指上出来一滴血而已,白岂是真的大惊小怪。
  苏姐这时从后门端着一盆兰花进来,一看我们的动作便问道:“怎么了,弄伤手了?”
  我再次抽回手,尴尬回应,“没事苏姐,就被花刺扎了一下,没啥事!”
  苏姐放下花盆便来查看我的手,给我消毒之后贴了块创可贴,白岂一直在一旁盯着看,在我回去要戴手套继续工作前,他对苏姐说:“这些都我来弄,让页子干其他活。”
  他语气虽然没什么起伏,依旧是平日里冷淡的语调,但口吻完全不容拒绝,苏姐有些愣地看了我一眼,我忙冲过去想拉走他,“我没事,白岂!你干什么呢,别闹!”
  白岂没有看我,仍定定注视着苏姐,似乎不得到肯定答复就要这么跟她僵持下去。
  我还没来到白岂身边苏姐便笑了一下,温和道:“你这么心疼页子啊,那就按你说的来吧,页子去把玫瑰花瓣掰开,收拾其他花,所有玫瑰花的花刺都交给你处理了。”
  我们进了香槟玫瑰、红玫瑰、白玫瑰和粉玫瑰,上下几百朵,就算白岂是妖手也得疼啊。
  白岂却不以为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便“嗯”了一声,回到桌边继续垂着眼帘安静工作。
  苏姐在一旁冲我挤眼睛,我心情复杂地走过去被她拉到角落,“弟弟,你老实告诉姐,你跟白岂是不是一对?”
  在她问之前我基本就猜到她要问什么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是假象,我要是不知道契约的事就好了,我也想沉浸在虚假的温柔里。
  我摇头道:“不是的苏姐,他就是一直都怕我受伤,所以反应比较激烈而已。”
  苏姐半信半疑,放我回去工作,但目光仍旧时不时在我和白岂之间逡巡。
  我偏头看了眼白岂,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停下动作看我,我冲他笑了下,“中午我想吃隔壁那家猪肚面。”
  白岂不置可否地重新垂眼,似乎对我的话不感兴趣,我吃什么对他来说没什么讨论的意义,我想吃什么他都同意,只要我每顿都吃了就行。
  我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工作上,忽然有点说不清的烦闷——
  我明明是他的主人却像是他的犯人,被他的规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列得明明白白,不能受伤,按时吃饭,睡觉要睡足,半夜不能下楼,不能跟岚云交朋友,现在连剪个玫瑰花刺都不行了……
  我忽然想起了岚云的话,他说每个被妖迷惑的人都像我一样。
  我是什么样的?
  坚信着白岂是真的关心我,他在期待着我跟他建立感情,因此一直听从他的话,将自己跟他捆绑在一起,想要回应他的期待。
  期待这回事也许是有的,否则他一开始不会现身,但到底占多少比例我就不清楚了。
  白岂撒不撒谎我根本看不出来,他也没有什么道德感,很难讲我跟他今天的这种相处模式是因为他口中的期待,还是他为了让我这个傀儡主人能老实听话而走了怀柔政策,就结果上看,他日子应该过得挺舒心的……
  苏姐叫我的声音将我从出神中唤回,我这才发现手中的玫瑰花瓣被我掰得都要从花托上彻底散落了。
  苏姐以为我是不会弄,过来又教了我一遍,看着我弄了几朵才放我继续忙活。
  我晃了晃头,把自己从先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我为什么要在意白岂是不是真的关心我,我跟他本来就是被迫绑定的关系,就算戴上名为“期待”的假面,也改变不了契约的本质。
  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前都不介意,现在介意个什么劲?
  更何况我能从一个妖那里得到什么?
  指望他真的关心我,心疼我,喜欢我吗?
  思绪顿止——
  我动作也跟着停下。
  操。
  我疯了吧!
  得找岚云赶紧给我看看宗卷,我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了。


第015章 原来他会道谢
  国庆的最后一日,李孟已从岚云的海边别墅那里返家便再次邀请我和白岂过去做客。
  我答应的时候以为就是单纯的几个男生一块打游戏,没想到进门却看见了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小姑娘。
  李孟自然地介绍道:“这是周禾慧,我的青梅竹马,叫她小慧就行。”
  周禾慧笑着跟我们一一打招呼,对上白岂的时候自顾自红了脸,一个招呼打得躲躲闪闪。
  我们在矮桌前落座后,李孟又道:“白岂平时吃的甜点盒都是小慧准备的。”
  白岂闻言抬眸看了周禾慧一眼,片刻后冲她道:“谢谢。”
  我本来看见李孟搞这一套牵线搭桥很是不以为然,此刻却怔住了,我给白岂买蛋糕、甜点、奶茶、冰淇淋等等多少次了,从来没听他说过谢字,现在他居然会道谢了?
  这让我心里不太平衡了,怎么还双标上了,这是对小姑娘的优待吗?
  他总不能因为人家会做甜点就看上人家了吧?
  太扯了,我无语了。
  李孟率先挑起话题,说周禾慧比我们小一年,还在上初中,明年就来同一个高中上学了云云。
  白岂不太讲话,直到李孟问给他带的甜点哪一款他最喜欢吃。
  白岂沉默片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周禾慧立刻红了脸,小声开始解释制作方法,说下回再给他准备这一款。
  白岂又说了一次谢谢。
  周禾慧像受到他态度的鼓励一般,稍微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了,又开始问他其他几款味道怎么样。
  白岂似乎在认真回想,将自己喜欢的部分说了再将不喜欢的地方一一告知。
  周禾慧表示可以按照他的口吻调整配方。
  两人一问一答,交流得渐入佳境。
  这场面太玄幻了,我本以为白岂对任何人都无感,我算是特例,李孟走近他算是个奇迹,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他只是格外精挑细选,对谁能接近他谁不能有着自己一套标准。
  我忽然意识到有没有我其实对他融入人类社会似乎没什么影响,该跟谁亲近的时候他完全不含糊,根本不存在不会人际交往的情况,甚至该尽的礼数他也都会,所以他平时那样只是不想而已......
  想起我一路走来热脸贴冷屁股的过程,怎一个心酸了得。
  甚至苏姐跟他说完话他都会“嗯”一声,而我跟他说话时,能不能得到回应完全是未知数。
  这是性别歧视吗?
  那情爱呢,“月色好美”的暗示呢,我递过去的冰淇淋勺,他递过来的蛋糕勺呢?
  是不是他不是不懂这回事,而是性取向女,不需要懂我一个男生的暗示?
  “......”
  可恶,谁不喜欢软软的妹子一样!
  我遇到他之前也是笔直的好吧!
  坐在我对面的李孟忽然起身,“你们聊着,我去买点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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