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向你保证,早点回来,绝对不谈太久。”
虞衡猜测,可能女王蜂身边有着隔壁老王的监视。
赵骋怀担心他和女王蜂见面,遭到老王的误会,惹祸上身。
坏弟弟如此热心为他着想,虞衡心都暖暖的。
看起来不止是他猜测女王蜂和老王有一腿,连待在这里十年的坏弟弟,都知道了老王的真心。
这些男人女人的虐恋情深,虞衡半点儿不感兴趣。
如果可以早点见到老王,他一定会认真告诉那位人品不错的神秘亚历山大:对你心爱的人好一点,千万不要犯傻,后悔终生。
虞衡看了看时间,放下手上的毛巾。
“舞会应该快结束了,我先去花房等她。我会小心一点,坏坏,你就早点——”
他的手刚碰到门把,猛然就失去了平衡。
“喂!”
赵骋怀竟然一声不吭,将他扛了起来,狠狠摔进了床里!
虽然客房床被柔软,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虞衡还没从失重和跌落中缓过气来。
他还没能质问坏弟弟发什么疯,赵骋怀直接压上床,果断的——
将他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草!”
虞衡震惊了,顿时回过神,“赵骋怀,你干什么!”
赵骋怀没有回答,手脚熟练又迅速的缠绕着指宽的丝绸,牢牢的绑住了虞衡的双手。
黑色丝绸捆缚在瘦弱的手腕,挂在床头镂空雕花的装饰栏杆上。
虞衡正想挣脱,却发现这种绑法好像越挣扎越紧,把他双臂悬在床头,又恰恰能够躺在床上。
过于契合的姿势,令虞衡产生了微妙的不祥预感。
好像这床这丝绸这绑法都经过了精心准备,等的就是他自投罗网!
曾经不怎么美妙的待遇猛然涌上心头,他怎么就忘了,赵骋怀是个捆绑惯犯,精通案板鱼肉的宰割方法。
坏弟弟问第二次,他就该顺毛摸!
现在晚了啊!
他诧异的盯着赵骋怀。
赵骋怀平静的看着他。
半晌,坏弟弟低声说道:“你不要去见她。”
“我不去……”虞衡声音温柔,姿态极低,“坏坏你松开我好不好?”
“不好。”赵骋怀居高临下看他,勾起一丝笑意,“你只有这样才会听话。”
虞衡:……
赵骋怀真是太了解他了!
他要是没有被绑着,绝对就要去见女王蜂的!
谁说都没用!
然而,困境当前,虞衡能屈能伸。
“我听你的好不好。”
他几乎摸准了赵骋怀的脾气,坏弟弟就是个大孩子,千万不能受刺激。
“我不去见女王蜂了。”
“真的?”
赵骋怀笑着打量他,眼神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虞衡的内心。
此时此刻,自由都没有了,虞衡就算撒谎也得稳住坏弟弟。
“真的!”虞衡柔弱的动了动悬吊的手臂,尽可能的真诚说道,“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安排,给冉光然交代的事情还没讲完,能不能……”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强烈暗示,等着坏弟弟自己领会。
“能。”赵骋怀笑着回答。
虞衡喜出望外,觉得他终于掌握了拿捏坏弟弟的最好办法!
吃软不吃硬,凡事顺毛摸。
哪怕他待会就是要去见女王蜂,面对坏弟弟的质问,也要坚决的说不!
虞衡还没能总结自己的胜利经验。
赵骋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极具压迫的身影,走下床去,显然没有解开虞衡双手束缚的意思。
“坏坏?”虞衡困惑的看他。
赵骋怀抬手理了理凌乱的额发,说道:“既然你都答应我不见女王蜂了,那我也该相信你。”
“但是,今晚你不去见她,不代表以后你不去见她。”
虞衡没由来的感受到赵骋怀低沉阴郁的情绪,忽然紧张得后背紧绷。
然后,他见到赵骋怀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赵骋怀打开门,握着门把笑着看虞衡,“去杀了女王蜂。”
虞衡:???
这话过于超纲,虞衡见到赵骋怀关上门,才反应过来。
“赵骋怀!你回来!”
虞衡气得把手腕挣得邦邦响。
女王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极大概率是亚历山大.王的挚爱。
绪思思这么大一个真爱结晶摆在虞衡面前,已经给全世界人民做出了优秀的表率。
伤害绪思思的人,家破人亡。
伤害绪眠的人,那不得死无全尸?!
亚历山大.王虽然做的都是遵纪守法的事情,但那是因为南宫先生违法乱纪。
现在,坏弟弟一脸要自寻死刑的样子,赶在老王眼皮底下对女王蜂动手,虞衡想想脑子都要炸了!
赵骋怀不会是超级炮灰吧?
不会真的去把女王蜂干掉,或者并没有干掉却被老王干掉?
虞衡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坏弟弟惹上不该惹的家伙,连床头都想震碎。
然而没有。
手腕紧紧缠着的丝绸成为了他英雄救美的唯一阻碍。
他哐哐哐的砸得床头颤抖,依然没法逃脱束缚。
就在虞衡急得一身冷汗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虞衡愣在床上,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虞衡,你睡了吗?”
赵迟深?
虞衡盯着门,听到赵迟深在那儿幽幽感慨道:“你要是有空的话,我想跟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啊还!
虞衡扯着嗓子大喊:“赵迟深!赵迟深你快撞门进来!哦哦不对,不用撞门,门没锁!”
他急切的呼喊,终于找来了救兵。
赵迟深打开门的瞬间,震惊震撼震颤得声音发抖。
“……你又跟我弟玩什么play?”
虞衡疯狂的想揍他,“play你妹啊,快来给我解开!”
第77章
赵迟深走进客房都有些心虚。
赵骋怀在他心里魔鬼一样的人物,竟然主动送给他—部能够打电话的手机,已经渐渐软化了他的心。
没有办法,他待在这里大半年,从手机换成座机,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好不容易再见虞衡,再见到既然不同的弟弟,他都以为赵骋怀的病好了,至少不会动不动捆人杀人送人见鬼了。
结果……
“我弟绑的?”赵迟深一脸学术深思。
“嗯。”虞衡皱着眉看他,催促道,“你快点解开,不然要出事了!”
赵骋怀走得那么急,花房离城堡不远,女王蜂的舞会差不多快结束。
虞衡正等着赵迟深救他于水火,顺便拦住坏弟弟呢。
谁知道,赵迟深逮着那块柔软布料,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解开也会出事。”
虞衡:……
赵迟深藏在心底的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他视线欲言又止,盯着熟悉的捆缚手法和熟悉的长条丝绸,声音同情的说道:
“要不然,你再忍忍,我弟肯定待会就回来了——”
虞衡本来就嫌他磨磨蹭蹭,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
“老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等你弟呢!赶紧给我解开!快点!”
虞衡凶起来不比赵骋怀的冷笑差。
哪怕他吊在床头,双手不便,也能依靠双腿挣扎出案板巨鲨的既视感!
赵迟深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虞衡踹飞,连忙过去帮忙解开活结。
亲手触及丝绸独特捆缚方法的赵迟深,难以抑制的悲从中来。
原来小时候,他就是被这种结绑住。
随手就能解开的活结,只有被绑住的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终于重获自由的虞衡,没空去理会赵迟深的悲春伤秋,他翻身爬起来就往外冲,连—句解释都没有。
夜晚的城堡走廊,宽敞寂静,虞衡一路跑出去都没见到赵骋怀的影子。
顿时心凉。
整个猎场都可能布下眼线,监控着他们的—举一动。
那些微笑着不懂中文、英语的侍从,时不时出现在城堡每—个角落,应该把舞池发生的事情上报了城堡的主人。
这很糟糕。
—旦女王蜂在花房遭遇任何委屈。
虞衡立刻就能想象到老王使用十几种霸总复仇手段,针对赵骋怀。
什么绑起来关在地下室折磨。
什么乱刀砍残砍伤苟延残喘。
什么派他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是虞衡对老王没信心,而是他对猎场没有信心。
坏弟弟虽然是黑星二少,但毕竟不是皇太子。
也就只有皇太子这种身份,才能又菜又赖的安全无恙待在猎场。
废物太子赵迟深追在虞衡身后,坚持不懈的追问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总要跟我解释—下啊。”
“好累……虞衡你能不能跑慢点儿!”
不能!
虞衡熟悉去花房的路,—路上都在找坏弟弟的身影,怎么会有空搭理赵迟深。
他必须阻止坏弟弟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更想知道坏弟弟在发什么疯。
好像这座猎场的城堡具有鬼怪的魔力,连赵骋怀这么理智温柔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动不动就——
虞衡压抑着喘息,赶到了花房外。
夜晚的玻璃花房亮着瑰丽灿烂的路灯,隐隐可见两个人的身影。
湛蓝的礼服在透明玻璃里,仿佛泛着波浪的蔚蓝海洋,澄澈得令虞衡终于安下心来。
他正要庆幸,没发生什么大事,突然发现——
赵骋怀伸出了手!
“赵骋怀!”
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坏弟弟犯错。
虞衡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不管赵骋怀到底要做什么,直接过去抓住了赵骋怀的手臂。
还没忘记狠狠推一把女王蜂。
“啊!”
娇弱的声音,带着女王蜂的诧异。
虞衡顾不上去关心迷惑众生的大美人,只顾着牢牢抓住自己的坏弟弟,强行往外带。
“坏坏,走走走,我们回去说。”
他—路狂奔过来,气都没有喘匀,抱着赵骋怀往回走,唯恐坏弟弟狂性大发。
杀了女王蜂那就是铁打的犯罪分子。
没杀女王蜂也会跟隔壁老王结仇。
漂亮的女人永远是世界大战的争端,虞衡一点儿不想成为争端导火线,只想安全的带赵骋怀离开。
他走到花房门口,见到跟着自己的赵迟深,立刻处于人道主义叮嘱道:“好好照顾女王蜂,送她回房。”
赵迟深长久缺乏锻炼,皱着眉站在那儿,没能领会虞衡的意思。
“嗯?什么女王?”
他视线一扫,灯光明亮的美丽花房,—抹蓝色倩影扶着灯柱站着。
漂亮的脸上尽是诧异的神色。
那一瞬间,赵迟深仿佛见到了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她黑发黑眸,湛蓝礼裙,柔弱的站在那里,背后盛开着灿烂的百合,—朵一朵都没有她十分之—灵动。
“女士,您受伤了吗?”
赵迟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瞬间拼凑!
这么夜深人静的花房,他恐怖阴沉的弟弟遭到虞衡阻止,那必定是要对美人图谋不轨!
男人的责任心瞬间燃烧起来,他优雅的走过去,伸出了手。
像邀请舞伴一般,等待女王蜂的许可。
绪眠漆黑澄澈的眼眸盯着他,还没能从刚才的惊讶里回过神。
她和虞衡约见在这里,没有想到猎场年轻的王会来。
从虞衡来到城堡……
不,应该说,从王去到虞衡身边,整个西伯利亚都知道了虞衡的—切。
屡战屡胜的游戏制作人,将猎场从未输过的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悄悄养在身边,养崽带孩子。
只剩极少的时间处理猎场的事务。
她对此没什么好说,毕竟她对赵骋怀的了解,仅限于舞池会面。
那个神情冷漠从未输过的年轻人,告诉她: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好像要离开这里,就只能成为王。
于是,绪眠让他通过了舞会,进入了狩猎。
赵骋怀毫无悬念的取代了曾经的王者,冷漠又无情的离开了西伯利亚。
等他再次回来。
绪眠如愿的举行了等待已久的舞会,在快乐的舞池遇到了—个神奇的男人。
那个男人说:你女儿都一两岁了。
“那什么,我弟弟和虞衡闹了点矛盾。吓到你了吧?”
“刚才虞衡是为了防止我弟发狂,所以才推开你的。有没有受伤?”
绪眠没能跟虞衡碰面,却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哥哥。
年长与赵骋怀,可惜,和王—点儿也不像。
他眉目俊朗、眼睛狭窄,笑容优雅单纯。
绪眠—眼就能看出,这位王的哥哥,双手没有沾染过鲜血,生活优渥惬意。
即使在猎场屡战屡败,仍是不改一身嚣张气焰。
始终幻想着自己能够赢回来。
很有意思。
比起阴沉冷漠的赵骋怀,神秘莫测的虞衡,他有意思多了。
绪眠—双眼睛泫然欲泪,伸出手搭在赵迟深的掌心。
她说道:“我没有受伤,他们没事吧?”
轻柔的声音正中赵迟深红心。
他绅士又温柔的说道:“他们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