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用?”一向老司机惯了的舒桥反而在这时候结巴起来,被郁柏丞人设大转变搞的说不出话。
郁柏丞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道:“很多东西我也不会,你等我看看说明书。”
“你画的那些图里,有很多姿势我想试试。”
舒桥被雷劈得里焦外嫩,非常想揪住郁柏丞的脸,让他不要用这么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这么奔放的事,可他对上郁柏丞那张平静淡然的脸,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不要脸的登徒浪子。
他里外搁不住脸,只好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想着出来再说。
等他十分钟后冲洗完毕出来,郁柏丞还蹲在地上研究说明书,那架势真的不愧他名校高材生的出身,比他上课记笔记都认真。
舒桥平时开黄|腔一马当先,在炕上表现也很放得快,但像这样和郁柏丞一本正经的讨论什么姿势什么道具,那是真的羞耻,他没有郁柏丞那种过硬的心理素质,只好假装无事发生,盖了被子装死。
又过了十分钟,郁柏丞大概终于研究透了,轻手轻脚的摸上床,拖着舒桥的脚将他带过去。
接下来就是两个小时的不可描述过程,此处全靠脑补,总之就是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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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刚过,群里有人嚷嚷着要去吃午饭,舒桥扶着腰回复说他不去吃饭,要在屋里睡觉。
郁柏丞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给他揉腰,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在手上力度下功夫,怕惹舒桥不高兴。
回复完群里的消息,舒桥抬脚把他踹到一边,恼怒的瞪他:“你是狗吗?逮谁咬谁?”
“你把我脖子咬成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
郁柏丞英俊的脸上露出些心虚的表情,嘴上却不肯认错:“我没有逮谁咬谁,我只是想咬你。”
“我又不是omega!”舒桥气到翻白眼。
郁柏丞一愣,眼底有些黯淡,半晌没说话。
“我不要omega。”
他轻声说道,“舒桥,我很确信,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人。”
这些话没离婚的时候郁柏丞偶尔也会说,可那时舒桥都觉得那是因为他没遇到过真正能让他动心的omega,现在听他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舒桥才明白,从一开始他的担心就没必要。
“就算你不想要,可你的本能不会同意的。”舒桥背对着他盘腿坐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寻常。
郁柏丞不知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回道:“我可以克制。”
“我从不说谎。”
舒桥笑了,“我知道你不说谎,但是……”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却生生的转移了话题:“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郁柏丞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往下说了,可他能感知到舒桥的不安,而那种不安,也许就跟他的alpha属性相关。
也许是离婚后郁柏丞真的反思了很多很多,他终于知道,舒桥也是会累的,他也会害怕什么,而那些所有负面情绪的源头,大约都是在自己身上。
郁柏丞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能让舒桥记了十年,但他无比希望舒桥能再高兴一点。
所以,他试着去学会安抚他。
舒桥的后背被郁柏丞温柔的拥住,那是郁柏丞这么多年首次和他这么贴心,他可以听到郁柏丞的心跳那么的沉稳,好像非常可靠的样子。
“舒桥,不要害怕。”
“我不离开你。”
这是郁柏丞绞尽脑汁能想到的最浪漫的话,也是他真心许下的诺言。
舒桥比谁都知道他的性格,他没有回答,良久才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郁柏丞环着他腰的手上。
可是愁云依旧没有散去。
第36章
郁柏丞背着沉重的黑色双肩包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青石台阶层层叠叠延展而上隐没在顶端的云层中,乍一眼看上去仿佛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舒桥坐在他的身边累得满身大汗,纵然他体力好,可中午刚被那啥过,这会儿早就体力透支精疲力尽,汗水将他的头发都打湿了。
要不是同事们约好了不准任何人掉队偷跑,舒桥死也不想硬撑着来爬这破山,他的腿肚子都开始隐隐打颤,脖子后头被胶布贴上的咬痕还作痛。
想起始作俑者,他狠狠地又剜了郁柏丞一眼,越看他越不顺心。
郁柏丞再迟钝也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可向来不擅长讨好人的他一时口拙说不来好听话,只好低头默默地把舒桥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轻轻地揉捏,好缓解下他的酸胀疲惫。
“我要喝水。”舒桥大剌剌的把腿压在他身上,懒洋洋的颐指气使,就好像自己是那古代封建社会地主家的跋扈儿子。
而被奴役的郁柏丞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打开盖子后才递给他。
“要冰的。”舒桥嫌弃的皱眉,不满的说:“大夏天40度谁要喝温水?疯了吗?”
郁柏丞不慌不忙的道:“刚做完,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你听谁胡说?”舒桥好气又好笑。
郁柏丞一本正经的回他:“查过养生攻略。”
舒桥无奈的扶额,一时不知自己是该生气还是高兴,郁柏丞这家伙出息了,以前他可是对这种养生居家的事毫无常识的人,现在居然还知道这么多,甚至还会管起他来了。
郁柏丞一直坚持给他喝温水,舒桥也不好跟他犟,毕竟郁柏丞犟起来,谁都弄不过他,你跟一个只有一根筋的人讲道理,那不是自找罪受。
虽然是温水,可舒桥还是喝得开心,大半杯下肚后反而比冰水更让人身心舒服,他转头看着还在低头专心给自己揉捏的郁柏丞,坏笑着靠近他说:“你要不要喝?”
郁柏丞扭头,那双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良久才道:“我不渴。”
他的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舒桥差点绷不住脸红,讷讷的把保温杯盖好放回去。同事们早就把他俩甩下一路奔着山上去了,也不知他们是哪来的精力,在这么炎热的夏日还能如此活力爬山。
眼下只有他们两人被落下,舒桥坐在老槐树的树荫下,和郁柏丞靠在一起,感受着山风徐徐,长长的舒了口气。
“要不是天太热,其实这样倒也不错。”
郁柏丞默默地听着他自言自语,跟着看了一眼前方,他的理科直A特性让他没办法像舒桥那样感性的享受这份静谧从容,但他也不禁认同他的观点。
如果舒桥能一直这么靠着他不离开,郁柏丞觉得很好。
舒桥转回头又看郁柏丞,见他剑眉星目俊美如画,忍不住感叹道:“老实说,你这副皮囊简直就是大杀器,太诱人了。”
郁柏丞顿了片刻,平静的说:“你觉得我的皮囊好看?”
“当然好看啊。”舒桥不在意的回道,“不然当年我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郁柏丞愣了一会儿,静默后又问:“那你现在也还喜欢吗?”
“你指的是这张脸?”舒桥抬手戳了戳他那张过分扎眼的英俊脸蛋,笑眯眯的调侃道:“我可真是太喜欢了,谁不爱美人?”
郁柏丞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放心,“那就好。”
“怎么,想要以色侍君?”舒桥情不自禁的想逗他玩,郁柏丞那个表情太有意思了。
他只是开开玩笑,可郁柏丞当真了:“不可以吗?”
“只是一张脸就可以让你喜欢,那再好不过了。”
“只要你不走,喜欢什么都可以。”
舒桥脸上的调笑渐渐地消散,再也说不出一句玩笑话来。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全是郁柏丞一个人的责任,他本人并不无辜,明明知道郁柏丞是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和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可他还是选择一头扎进去。
结婚后,却又觉得不满足,想要更多的爱,又义无反顾的抛下了他。
他一步步的紧逼,让郁柏丞陷入了一个空前迷茫的地步,他想留自己,但不知道怎么留,想表达爱,又不清楚如何表达。
甚至他把舒桥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以为他真的可以靠着脸挽留他片刻。
舒桥从不知道,郁柏丞也有卑微的一天。
他再笑不出来,眼眶渐渐地红了下来,“郁柏丞,要是你能懂我的心,那该有多好。”
郁柏丞见他眼角湿润,抬手笨拙小心地给他擦眼泪,无措的问:“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
“傻子。”舒桥想哭又想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回。”
“真正离不开的人,从来都是我,你知不知道?”
郁柏丞默默地把他眼角的泪擦掉,轻轻地在他唇边吻了下去。
两人最终还是爬上了山顶,虽然舒桥是被郁柏丞背着上去的,丢人是丢人了点,但谁会没事嘲笑一对小情侣,只有早就等着的同事们揶揄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姐无奈的摇头,暗道这对小夫夫就是瞎作,离婚了怎么反而比结婚时更甜,就离谱。
尽管爬山的过程各种艰辛,可真的爬上来后才知道山顶的风景有多好,舒桥在亭子里眺望远方,气温比山下冷了不少,可一览众山小的快|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
郁柏丞和他并肩而立,一同看着夕阳下的绵延山群。
他转头看着舒桥的脸被夕阳照的明艳动人,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
他们在这三天中好好地玩了一次,像是把当年没能蜜月的遗憾补上了,舒桥身上属于郁柏丞的信息素气味浓的能把人震到十里之外。
赵姐调笑着问他:“是不是要复婚了?”
舒桥笑眯眯的没有直接回她:“你不是说给我们拍了好多合照吗?给我看看。”
赵姐似笑非笑的撇嘴,却还是把自己趁着他俩不注意时偷拍的照片发给他,全是高清原图。舒桥晚上回家独自在床上一张张的翻看,他和郁柏丞结婚那么多年,说起来可笑,除去结婚照,两人连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因为郁柏丞不喜欢有人用相机对着他。
在赵姐偷拍的那些相片中,每一张都把他俩的表情拍到了。郁柏丞和往常一样看起来始终是淡漠的神情,可放大照片仔细看的话,他的所有眼神里都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算一种爱。
舒桥挑了一张最喜欢的当做手机屏保,想了想又给郁柏丞发了几张。
本以为这个点他都该睡着了,可舒桥这边放下手机,下一秒就收到了回信。
‘很好看。’
没有多余的修饰词,简短干涩的就是郁柏丞的风格,舒桥一点都不意外,和他道了晚安,翻身盖好空调被睡下,黑夜也盖不住他的好心情。
而在另一头的郁柏丞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按照严格的作息熄灯。
他还在看舒桥发来的照片,同样的认真仔细,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舒桥身上,那双修长精致的手划过屏幕,在舒桥脸上来回摩挲,就像他本人在自己面前一样。
蓦得,他缓缓地低头,隔着手机屏轻轻地吻在舒桥的脸上。
又轻柔,又虔诚。
临睡前,他给郁流深打了电话。
“大哥,我想好了,我愿意接受治疗。”
“你从前说我有病,那就治病吧。”
第37章
旅游一次回来,公司同事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些,小公司也有小公司的好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老板不在,他们摸鱼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有同事恰好要结婚,给他们发了喜糖请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祝福,大家都是beta,相处起来也相对融洽些,。舒桥看着手里的喜糖,笑着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
郁柏丞最近又开始奇奇怪怪了,总是时不时地会给他发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就像个机器人似的,事无巨细,什么都要跟他汇报,仿佛是他的私人管家。
舒桥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却也没去管他,反正郁柏丞的脑回路本来就跟大部分人不大一样。
而另一边,发出消息后的郁柏丞等了会没等来回信,便把手机放回办公室,起身推门而出。恰好此时弯弯慌慌张张的要推门而入,两人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老、老板!”弯弯磕磕巴巴的站起身,看样子是有急事要说。
郁柏丞站定,不慌不忙的问:“什么事?”
弯弯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自己看到的事,憋了半天只好说:“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实验出了状况。”
郁柏丞面色稍稍有些变化,立刻抬脚疾步出去,顺着弯弯的话来到实验区,只见一堆人围在试验台前窃窃私语着什么,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眼见大老板来了,他们立刻纷纷让开一条路出来,七嘴八舌的说:“搞错了搞错了!”
郁柏丞皱眉听着他们的话,亲自上前去查探情况。
白色的实验台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各色试管,其中一个仪器上的试管内似乎是起了什么剧烈的反应,从外面看就像是里头装了个炮仗,不停地从试管里发出些噼啪的轻微刺炸声,气味也很难闻。
“怎么回事?”郁柏丞回头问道。
其中一个女孩还算镇定,便把事情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原来他们刚才一群人吃完午饭回来,有个刚招来的小助手粗心大意拿错了试剂倒进去,没几分钟就这样了。
郁柏丞抱胸低头看着那还在剧烈反应的试管,久久没说话。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们上次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还没得出总结就又失败,也太倒霉了。”另一个成员忐忑的说道,“而且我们还有部分数据没有记录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