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家。”温别宴抱着他不撒手,企图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外婆今晚做手术,爸妈都过去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余惟又气又心疼:“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当我这个男朋友是摆设吗?!”
“你后天就要考试了,我不想打扰你。”
“后那也是后天不是今天。”余惟瞪眼:“再说考试重要你重要?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一个打横把人抱起来:“快换衣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一踏进房间,浓厚的茉莉香味扑面而来,余惟腺体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呼吸都乱了。
怎么会有这么浓的信息素?
“哥,我不用去医院。”温别宴抱住他的脖子不放:“不去医院。”
余惟用力甩甩脑袋,调整呼吸:“乖一点啊,不准任性,感冒不去医院怎么行,再烧下去你都要成烤龙虾了。”
“真的不用。”温别宴闷闷跟他解释:“我没有感冒,只是对抑制剂有应激反应,每次打完都会发烧,去医院没用。”
“抑制剂?”
余惟茫然一瞬,倏地睁大眼睛:“你......?”
温别宴低低嗯了一声:“是发情期到了。”
怪不得,房间里都是茉莉花的味道。
但显然此时此刻重点不在这里。
余惟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对抑制剂应激反应,可是你是Omega,怎么可能不用抑制剂?”
“所以每次发烧真的没办法避免。”
温别宴怕他太担心,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的哥,一般一两天就会自己动退烧了。”
一两天也是要难受很久啊。
余惟看他没精神的样子,都恨不得发烧的是自己:“去医院时医生都没说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只有一个。”温别宴说:“不用抑制剂,就不会发烧了。”
“可是发情期无可避免,不用抑制剂的话,你的——”
余惟话说一半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禁声,后半句没说完的话由温小花自觉补充完成。
“如果可以被标记的话,就不需要抑制剂了。”他抬头看他:“上次在器材室,我不就好好的吗?”
是啊,被标记的话,不就不用抑制剂了吗?
可是标记...标记...
器材室里的记忆不由自生浮出脑海。
余惟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腺体在Omega信息素里浸泡太久了,已经隐隐有了发红的迹象。
用力拍了下脑袋。
打住!想什么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温小花身体才是要紧事。
“既然知道会发烧为什么还不找我?生病很好受吗?”
余惟质问完了才发现自己又问了一句废话,明明温小花在门口就说过了,怕会耽误他参加竞赛。
腾起的烦躁压不下去,明明每天被试卷逼得快爆炸时也没想过放弃,可就是现在,看着怀里精神不济的男朋友,他突然有点后悔参加这个破竞赛了。
“哥,你别凶我。”温别宴把脸藏在他肩膀上,声音低落。
“......我没有凶你。”余惟拿他没办法,臭着一张脸:“我男朋友病成这样,我生个气都不行吗?”
刚说完,脖子就被人啄了一口,又轻又软,像被羽毛轻轻划了一下,直痒到心尖。
余惟的臭脸有点绷不住了。
某人亲完了,就顺势歪着脸靠在他肩头:“哥,别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你的。”
余惟:“......”
温别宴:“哥哥。”
余惟:“.........”
“每次就知道用这招,耍赖......”余惟嘀嘀咕咕,脸比人家发烧的还要红,脖子也是,耳朵都快滴血。
温别宴偷偷笑了一下。
耍赖就耍赖,谁让这招对男朋友百试百灵呢?
两人都没吃晚饭,余惟原本想点个外卖,不过考虑到外卖太容易翻车,不适合病号食用,最后还是决定亲自下楼一趟,找个饭店,打包新鲜有营养的给温小花补补精神。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挤进来的空气渐渐吹散了房间里无处不在茉莉香。
余惟给温别宴掖好被子,告诉他自己很快就回来,随后拎着钥匙出门了。
买了饭,顺便还去药店买了一点退烧药,回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路路灯透亮,许多地方在跨年时挂的大红灯笼还没有拆,估计是准备留到过年循环利用。
余惟回到温别宴家,陪着他吃完晚饭又守着他吃了药,量了一□□温确定温度没有再升高后准备让他躺下继续休息。
“好了,乖乖睡一觉,明天肯定就能退烧了。”
温别宴抓着被角:“哥,我还没有洗澡。”
他出了一身的薄汗,总觉得身上黏糊糊得不舒服,不洗干净今晚肯定睡不好。
“可是你现在还在发热,洗了澡不会更严重吧?”余惟不大放心:“而且不是说感冒发烧就是要闷汗吗?出了汗,体温很快就能降下来了。”
温别宴再次强调被他遗漏的重点:“哥,我不是感冒,这招对我没用的。”
......说得也是。
余惟妥协了:“那好吧,泡个澡也好,身上暖和了睡得香些。”
去浴室把水温调好,放满浴缸,抱着人进去之后还要再三确认:“你自己可以的吧?如果有头晕或者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叫我,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一说话我就能听见,知道吗?”
“好。”
余惟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帮他带上门,在距离浴室最近的凳子上坐下,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抑制剂应激。
点击一下放大镜,跳出来的结果五花八门,往下拉着大致看了一圈,没想到有相似情况的人还挺多,不过应激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是发烧,有的是身上起红疹,有的变得嗜睡,有的脾气暴躁,还有更惨的对阻隔剂都过敏,从小用的都是研究院出来的指定阻隔剂,家里都快负担不起了......
一起比惨痛苦减半,余惟瞬间觉得温小花发烧还算接受范围了,不能用抑制剂他还能治,要是跟这位仁兄一样连阻隔剂都不能用,那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余惟看得津津有味,可等看完了整整三个页面所有信息,浴室里面那朵小花还是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上次洗澡没有这么慢吧?
“宴宴?”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里面没人回应。
余惟心头一紧,立刻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门边敲了两下:“宴宴?宴宴你没事吧?听得见我说话吗?”
“哥...”
细弱的声音传出来,隐约还伴着水声,几乎让余惟瞬间脑补出温小花在里面不小心滑进浴缸爬不起来奄奄一息挣扎的模样...
慌到顾不得什么AO授受不亲了,推开门直愣愣冲进去——
脚步骤停,原地石化。
温小花好好的,没有滑倒,也没有被水淹,稳稳当当坐在浴缸里面。
一身白得发亮的皮肤被热气蒸成了粉色,细长的双腿在水下隐约可见,肩膀微微瑟缩着,将锁骨的轮廓凸显得更嶙峋漂亮。
脸上水汽未干,连睫毛上也挂了几滴摇摇欲坠,掩映下的眸子似乎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眼尾绯红,连那颗小巧的痣都莫名染上几分惑人的妖娆。
他像个误入人间的精灵,一双眼睛纯真到极致,却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轻易勾起一个人最原始的欲望。
余惟眼睁睁看着一滴水珠沿着他的眉骨滑过脸颊,又从下巴滴落到锁骨,缓慢往下融入水域...
脑子里嗡地一声炸了。
呼吸一窒,手心发麻,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滚动一圈,脚底下仿佛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动。
温别宴侧身扶着浴缸边缘,想要从里面站起来,奈何泡了太久,加上刚刚不小心还睡着了,现在晕乎乎又没力气,试了几次也站不起来。
现在余惟进来了,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似乎声音也裹挟了温软的湿意。
“哥,我没力气了。”
“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好冷啊,码完字手都成了冰块,好像有长冻疮的不祥征兆……大家注意保暖,可别长冻疮了_<感谢在2020-11-23?18:05:41~2020-11-24?20:0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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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专属抑制剂
余惟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脑瓜子只剩下嗡嗡嗡了。
抱......
没穿衣服也能抱吗??
那要是,要是抱到不该抱的地方怎么办....
温别宴歪了歪头:“哥?”
好的!
余惟立刻抬着僵硬的步子走过去,眼睛克制地停留在肩膀的位置死活不敢往下了。
可是肩膀也好漂亮啊,?又白又瘦,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滚到锁骨时会停在凹陷的地方,?逗留好久......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余惟!思想放尊重点!这是病号!
用力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纠结着该从哪里下手,指尖试探着触了一下水面,微凉的温度一下子将他乱成浆糊的大脑清醒过来。
怎么这么凉了?
温小花还泡这么久,不会真感冒吧?!
这下顾不得什么授受亲不亲,搂着人一把抱出浴缸,水溅了一身,闭着眼睛拉过旁边的浴巾飞快将人裹起来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怎么水凉了也不知道叫人?”余惟操心死了:“真冻感冒了怎么办?!”
温别宴被他裹得像个小鸡仔,?顶着浴巾坐在床上乖巧得不像话:“不小心睡着了,没有觉得很冷。”
“......你还睡着了!”
余惟鼓着腮帮干瞪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把房间空调的温度又往上调了两度,?去浴室把温小花的睡衣拿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余惟现在对温小花的自理能力一万个不放心:“自己穿衣服没问题吧?”
“哥。”温别宴无辜道:“我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都知道生病了要叫家长,水凉了不能洗澡,?我看你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余惟就着浴巾帮他擦了一下头发,半干了才放开。
端着家长的模样摸摸他脑袋:“自己把衣服换好,?我去给你煮个姜汤,?喝了再睡知道吗?”
“嗯。”
余惟把房间窗户留出的一点缝隙也关上了。
去到厨房找到姜和红糖准备了一下开始煮汤,守着火时寻思了一下,放温小花这样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就掏出手机给家里那位“空巢老人”发了个消息,?说自己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时间有点晚,没想到原本应该守着老年作息入眠的老余先生竟然回复他的消息。
老余:【你妈】
小余:【?????】
小余:【老头儿??别骂人!】
老余:【没发完,你妈说给你买了礼物,问你什么有空,去找她拿一下。】
小余:【?前两天你们跨年夜吃饭时怎么不顺便帮我带回来?】
老余:【你妈说忘了,所以问你最近有没有空。】
余惟正想回复自己一直很有空,就见老余接着又发来一条:【你没空对吧?不然我去帮你拿?】
小余:【......】
合着什么礼物都是幌子,他又被这爱折腾的两人夹成了工具人。
愤愤打下回复:【我妈回来这么多天!我还没见过她!合着我是没人要的小白菜是吧,是你俩爱情的意外?】
老余:【是美丽的意外。】
老余:【下次见面也不迟,你最近不是在准备竞赛吗?学习为重,就别耽误时间去做其他的了,老爸帮你跑腿。】
余惟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去行了吧。】
反正他早习惯了,这两个离婚跟闹着玩一样,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得别扭到什么时候才能复婚。
端着煮好的姜汤回到房间,病号美人已经换好衣服了。
仍旧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坐在床上,浴巾放在一边,半干不湿的头发有的翘着,有的乖乖服帖在额头,本就不大的年纪看起来更小了。
余惟走过去,确定姜汤温度合适了才递给他,在他仰头喝汤的时候注意到他扣子从领口往下全扣错了,鼻子一皱,果然是不让人省心。
“怎么这都扣不好啊。”
余惟把接过空碗放在一边,倾身帮他仔细把扣子重新扣了一遍。
“头晕。”温别宴顺势抱着他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额头,再把自己脑袋靠过去:“有点困了。”
余惟:......亲一口是能让你清醒还是咋地?
红着脖子把最后一颗扣好,直起身:“困也要把头发吹干再睡,不然明早起来头疼看你怎么办。”
教训人一套一套,倒是忘了自己才是那个经常顶着一头半干头发就蒙头大睡的人。
温别宴特别乖地嗯了一声,松开抱住他脑袋的手,转而往下抱住他的腰,再把头靠过来,反正就是要黏着,怎么也不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