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宴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将他搂得更紧。
余惟立刻严肃认真检查一遍他的腺体,只是一点发情期正常的微红,并没有什么异样。
“宝宝,是不是头晕了?”
得不到回应的余惟有些着急,他想摸摸他的额头:“乖,抬头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发烧了没......”
“哥。”
温别宴瓮声瓮气开口,热气撒在余惟脖颈,微微发痒。
“我在呢宝贝。”余惟偏过头,轻若鸿毛的吻落在他发顶:“我在,是哪里难受了?”
“我没事,没有难受。”温别宴声音很低,是在这个距离下正好可以让余惟听见的音量:“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你问。”
温别宴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说。
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再开口时,牙关也紧绷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似乎用上了所能聚集的所有勇气。
“哥。”
他说:“之前那些时候......我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一意孤行的亲你,抱你,让你标记,逼你说喜欢.....”
“在我做了很多过分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很轻浮,很随便...很招人烦?”
声音随着情绪低落下来,带着明晃晃的自我厌弃的口吻让余惟心脏像是被揪着尖端忽然扎了一下,疼得发酸。
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男朋友这段时间里一直的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别的心情了,自责懊恼齐上阵,只恨自己神经竟然大条成这样,宴宴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却还蠢得一门心思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害羞,只要适应一阵就会好。
这个结在温别宴心里憋了很久,他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动声色悄悄消化掉,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低估了自己那份倔驴一般存在的羞耻心和自尊心。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遗忘,就越是容易被记起,所有一切都在跟他唱反调,每个环境都在有意无意帮他反复回忆......
明知道余惟不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去猜测,意识自己有了生命,怎么也控制不住。就像落进眼里的一粒灰尘,虽然不疼不痒,但偶尔眨眨眼挨着了,总是让人膈应的难受。
关了闸的情绪一旦有了突破口,就再也憋不回去。
温别宴索性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你肯定很烦我对不对?”
“又烦又束手无策,那个时候明明你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我还总是那样没有自知之明地往上贴,自以为是的做那么露骨的举动,逼得你举步维艰,进退两难........”
余惟没有插嘴,只是在安安静静等着他发泄完了。
等他低闷地吐出最后一个字了,一言不发干脆利落地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
男朋友突然的举动给了尚且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温别宴一个措手不及,等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最佳时机。
被放到/床上的同时,呼吸再一次被占领。
温柔细致的吻抽丝剥茧一般悄悄掠去了他的意识,将他完全拉入混沌......
大概是早有预谋,湿热滚烫的亲吻没有丝毫犹豫或者迟疑,沿着轨迹不断往下,再往下,只在抵达某处时有片刻的停顿。
纸上谈兵学来的浅薄,他将所有学来的“知识”快速于脑子里过了一边,可惜没有脑内演练的时间,在身下人清醒过来之前毫不犹豫投入实践。
被温软湿热包裹住,从未有过的刺激让温别宴大脑霎时空白一片。
意识似乎清晰了半秒,又在下一瞬被用力拉扯着跌入更深的深渊。
推拒的动作不受控制变成了迎合,用力蜷起脚趾,曲起膝盖无意识蹬着,柔软的发梢蹭得大腿内侧的皮肤微痒,掌心下的床单皱成一片。
洪流堆积到制高点,酥麻从尾椎一路冲上天灵盖。
与此同时,暧昧的温度也上升到了顶点。
温别宴仰起下巴紧紧咬着下唇,压抑不住的闷哼从唇齿间脱口而出时,他看见了眼前轰然炸开的绚丽烟花。
周遭一切都在此刻安静了。
时间被拉得漫长,寂静里无数个呼吸,直至烟花奄奄熄灭。
攥紧的五指缓缓松开,双腿脱力落回床上,他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呼出的热气温度滚烫。
余惟抽过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根据男朋友的反应默默给自己打了个九十八分。手痒地丈量了一下宴宴细瘦的脚踝,方才心满意足回到原位把人抱住。
男朋友还没有回神,眼尾染着通红,眼神失焦地望着他,长睫沾着未干的眼泪,勾得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又一下。
“现在我们扯平了。”余惟黏糊糊蹭着他的鼻尖,颇有些得意地翘着嘴角:“而且比起露骨,我现在是不是还要略胜一筹?”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是被砂石投出粼粼波纹的湖面倒映的月光,零星细碎,既有温柔,又有明亮。
温别宴恍惚着想要抬手摸摸,指尖才落到眼尖就被他捉住了手背,一吻珍而重之落在手掌心。
“宴宴,虽然我语文不好,但是我也知道,特别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情不自禁的。”
他将温别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一字一顿:“当初的你和现在的我没什么两样,不对,我比你还要差劲,因为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又怂又没定力,我才是最应该羞耻的那个。”
“你怎么会以为我讨厌你呢?我好冤枉。你又好看又优秀,我特别特别喜欢,不合的时候也只是生气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啊宴宴。”
“烦你就更不可能了,都说了我没定力的,你对我笑一笑,眨眨眼睛,我就恨不得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一辈子,在我这里,你就是连呼吸都可爱到爆炸,又怎么可能招人烦?”
温别宴怔怔望着他,手心不断渡过来的温度温暖的叫人上瘾,他徒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
余惟专心致志继续纠正男朋友的恋爱观,帮他摆正他在这段恋爱里的位置:“而且什么轻浮,什么露骨,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啦?你那个算得了什么?不就一个亲亲一个抱抱?要换成是我,都恨不得把你从头到尾舔一遍!”
心里话之所以藏在心里,多半都是因为见不得人。
余惟老老实实把自己那点儿混账念头都抖罗出来了,自己就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当然宴宴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要实施的意思,就是很单纯很单纯地想想,你别觉得你男朋友是个流氓啊......”
“不会。”
温别宴咬着下唇,忽然抬起肩膀用力抱住他,很不客气地将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眼尾的红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得寸进尺满眼到了整个眼眶。
“不会的,我知道这不是流氓,只是特别喜欢一个人时的情不自禁而已。”
记得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说一个人一辈子的好运都是有定数的,攒一点就会多一点,花一点就会少一点。
他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透支掉了所有的好运,才能在这样合适的年纪遇上余惟。
不过没关系,他男朋友有这——么爱他,就是连下辈子的一并透□□也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也还好——叭?应该不会被锁!
雁门太守不行!淮清余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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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收个住宿费
温爸爸和温妈妈第二天午饭后回来了。
进了门,?家里还有未散去的饭菜香味,应该是两个小孩儿刚吃完饭午饭,但是客厅不见人,?卧室里也安安静静,门口玄关处两双拖鞋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看来是出门了。
“是不是去散步了,?还是跟同学逛街玩去了?”
温爸爸换好鞋子走进去,将袋子随手放在柜子上后被温妈妈瞪着眼睛一顿吼,悻悻摸摸鼻子乖乖拎去厨房放好。
“阿宴的衣服怎么挂在这里,别回头上学又忘了。”温妈妈嘀咕两句,将门口衣架上的校服外套取下来准备拿去温别宴房间。
温爸爸洗好手探头出来:“阿宴不是从来不会把衣服挂在门口的吗?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小余的?”
人到了年纪记性就是一阵接一阵,这一说温妈妈才反应过来,现在家里可是有两个小孩儿了。
为了避免千篇一律的校服会跟别人弄混,温妈妈自温别宴上学以来就有在校服衣领处的标签上剪掉一个小角做标记的习惯,?低头翻看一眼,标签完整,确实不是温别宴的衣服。
“哎,?搞错了。”
温妈妈摇摇头感叹自己这个记性,将袖口理理顺,抖了抖衣服正要挂回去,?几张扁平的粉蓝色小包装并着两颗圆滚滚的东西掉了出来,吧嗒落在地上滚了一阵。
再仔细一看,?是两颗巧克力,?还有Omega用的气味阻隔贴。
“阻隔贴?这是给阿宴带的吧?”
温妈妈还没说话,温爸爸拿着两颗洗干净的苹果乐呵呵出来,顺手捡起滚过来的其中一颗巧克力:“小余这孩子还真贴心。”
温妈妈眸光一闪,唇角略略向上翘了翘,?嗯了一声没说话。
将阻隔贴和巧克力捡起来原位放回校服口袋时,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原来贴心的小余不止带了阻隔贴,连阻隔剂也没放过,两手准备,万无一失。
“就是巧克力吃多了不好啊,这东西热量大,吃了还容易蛀牙......”
“蛀什么牙,你懂什么?”
温妈妈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抢回巧克力给人放回衣兜,语气上扬,颇有些满意又得意的味道:“阿宴有点低血糖,偶尔就得吃点甜食补充糖分,还大学教授呢,这都没考虑到。”
温爸爸举手投降连连应是,啃着苹果晃晃悠悠去客厅阳台看他养的一顺溜富贵竹。
“阿宴现在身体不舒服,散个步就行了,出去玩太久也不好。”
温妈妈换好鞋子放下包跟着进来:“你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哪,大概多久回来,要是走远了你就开车去接一下,顺便问问他们晚饭想吃什么,要是家里没有就一并买回来,我给他们做。”
温爸爸应了一声,刚拿出手机,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影优哉游哉晃进视线,半眯起眼睛仔细认认,收起手机咧嘴一乐:“不用打了,人也没走远。”
温妈妈:“什么?”
温爸爸往楼下方向指了指:“那儿不就是吗?”
午后正是阳光灿烂,光影斑驳,摇晃的蓝花楹树荫底下掩着两个同样舒朗清隽的少年。
一位一手拎着沉甸甸的水果,一手牵着两手空空的另一位慢悠悠正往回走,光影顺着风从他们头顶跳过肩膀,顺着衣摆跃到地面,砸地的金光又被一脚踏碎,散进尘埃。
余惟脚步依旧轻快,笑容满面地不知对温别宴说了什么,后者微微偏着头认真看他听他说话,比起前者的张扬,他笑得温和又内敛,眼里欢欣的微光却如出一辙。
都是少年最好的模样。
温爸爸定定看了一会儿,笑意渐浓,不禁摇头感叹:“果然是年轻啊,真好。”
余惟没有留太久,家里还有一位在“前”丈母娘家住得不好意思了准备回家修整两天再继续革命事业的空巢老人等着,将温别宴送回家后跟温爸爸温妈妈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目送男朋友走出家门,温别宴将余惟口中“很重你拎着会勒手”的一袋子水果轻而易举拎到客厅茶几上,问家里二老:“爸,妈,你们吃午饭吗?”
“在你舅舅家吃了些,怎么了吗?”
“没怎么。”
温别宴指了指餐桌的方向,带着未散的笑意:“只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尝尝余惟的手艺?”
你们准儿婿为了照顾好你们宝贝儿子,苦练出来的手艺。
...
随着气温不断上升,时间渐渐逼近暑假,期末一诊的时间很快到了。
高三的暑假没有盼头,两个月里面有一个半月都在补课,一诊和期末考重合起来,就是学校给这群苦逼学子从高二迈入高三最有“诚意”的欢迎仪式。
有道学习压力越重,就越珍惜每一个能够苦中作乐的机会。
钱讳立了誓要跟赵雅正考到一个城市,就算不能在一个学校上大学,也要为能留在一个大学城而努力,是以每日奋发图强,恨不得为学习磕爆每一颗脑细胞。
而与此同时,他也将余惟的生日记得格外清楚。
不是因为感天动地兄弟情,更不是因为想要为好兄弟的成人节摇旗呐喊,真正的原因单纯而肤浅——这是步入魔鬼高三以前,最后一个能够聚集起大家畅快放松一番,并且不用自己掏腰包的机会了。
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的盼啊盼,终于盼到好日子的前一天,一进教室就迫不及待冲到余惟座位商讨这个大喜事:“余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正好明天还是周六,咱们去哪儿嗨啊?想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