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怿刚睨了一眼楚凉就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凉凉的讥讽,吓得他颈部的毫毛立了一片。
“没有歪门邪道你的流量是怎么来的?你自己还知道呢,炒作上点心行不行?现在不是买什么热搜都有用,来来回回就那么老三样,一点心意都没有,就只会浪费公关的钱!”
永远像捏着嗓子说话的细声线,不是被戏称为大内总管的胡胖子又是谁。
楚悦怿僵硬的回头,扯出一个讪讪的笑,嘴角的酱汁还来不及抹去。
“别成天不务正业的,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流量都没有!”
胡烈倏尔矛头一转,对准了楚凉:“……那个谁,还有你!你!闲得慌就赶紧上楼把合同签了,牛导的古偶剧不说大火,也能小爆一下,机会又不是白捡来的,多少人排着队抢呢,走、走、心!行不行?!一天天见的,忒叫人烦心了!”
楚凉被他高频率的声波一攻击,立马配合的低下了头,摆出一副我很配合洗耳恭听的模样。实则眼睛正瞄着手机,微信上好像有一条小白花的信息。
景陶:【微笑】安全到了吗?
8、热恋小伙
◎地下室逐梦记◎
楚凉一边回他一边和楚悦怿跟在胡烈屁股后头上楼去签合同。
合同的内容只是增加一份授权书而已,手续很快。因为只是一部古偶剧里戏份不多的男N号,所以剧组只是收了楚凉的个人资料便同意了。
当然也是因为公司的关系和楚悦怿的力挺。
从演戏数量和角色分量上,楚悦怿可以称得上是楚凉的“资深”前辈。各大热播影视剧,不管是不是主角,总能混个脸熟。再加上时不时的热搜讨论,半个网黑加成,三流明星却有二流的热度。
除了形象负面……但是这对娱乐圈来说也不算什么。
楚凉受长相限制,并不是大众偏爱的主角挂,又没楚悦怿那样漂亮的脸蛋,资源自然要差上许多,好多角色都需要自己去跑。但这并不意味着公司冷落他,不捧他,沾着楚悦怿的光,他也混了不少不错的角色,公司都是默认支持的态度。
实在是能力有限,可供的条件就这么多。
“星途”里唯一的两个一线演员都是混了十年以上兢兢业业演戏熬出来的,不是一两年就能炒起来。
加上他们的老板野心也不是很大,整个公司的氛围相比较与其他竞争激烈的经纪公司来说相对缓和。
但也只是相对,但凡有点能耐的经纪人手下,都是水深火热的。
待合同全部搞定后,楚悦怿依在桌边,第N次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要重回音乐圈当歌手的意愿。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进去过。
胡烈斜眼看他,多余拒绝的话都不想说:“字母男过气了?还是你有一线的流量了?谁给你的勇气,梁MM吗?”
第N次被噎,楚悦怿心里暗骂了好几句。
字母男是一位大牌男歌手的简称,楚悦怿刚入行的时候得罪过他,就被这个自诩为前辈的渣渣扬言封杀。
对一位什么都没有的纯新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结果可想而知,他至今还在演戏……沾不到音乐圈的边边。
一个学声乐的学生要拿到表演系的全A?
楚悦怿表示,真是日了狗了。
对此,楚凉只能报之以同情的目光。他不是没替楚悦怿想过办法,比如建议他去参加素人选秀音乐节目,以此出道。
但是楚悦怿说:
66万,他爸不愿意出这个钱给他买名次。
楚凉:……
两人走完了程序并肩下楼,楚悦怿还念念不忘数着今年的“业绩”:
“别等到那个字母渣还没凉,我先被黑粉们给骂糊了。等这部戏快要杀青了,我还得再艹一个片场晕倒的‘敬业’人设……”
“就你这男四号的戏还能片场累晕倒,这次你的人设稳了。”
耍大牌脾气臭人品差一脸想红却一无是处的小少爷,这么作,谁不想骂上两句。
楚悦怿无语的点点头,路过二楼排练间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另外两个同在胡烈手下的男艺人,看到他,侧身擦过的时候撞了一下,都没给好脸色。
要不是楚凉挡了一下,估计要摔倒。
“什么毛病?”
楚凉对着扬长而去的两人皱皱眉。
“还不是因为牛导那戏,这几天被公司里的好些艺人diss了。”
“眼红的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下次还来怼死他。
楚悦怿肩膀塌下来:“我看他们是疯了,全网黑也嫉妒?”
是的,疯了,那些削尖了脑袋往塔尖上挤的,甭管黑的红的白的绿的,只要往自己身上一泼,火了,那便是名利双收。
而他,只是想唱唱歌,拿爱好做个普通职业而已,也求而不得。
知道这是又接了自己不喜欢的戏,楚凉想安慰安慰楚悦怿,于是提议晚上在家吃火锅。两人提前回去,绕道菜市场提了大包小包。
连带着收拾屋子做打扫,小小的地下室很快充满了人气,不久就传出食物的香气。
两个大男人挤在小桌子前围着一锅乱炖的汤,眼疾手快的丢入片好的食材。
爽滑的羊肉沾着自己配出浓浓酱料一裹,在嘴中爆漫出的鲜味差点让楚悦怿把自己的舌头咬到。
“啊——我的最爱啊,怎么能这么好吃!”
像他这样懂得欣赏食物,尊重每一种食材,又博爱的美食家实在是举世无双,万里挑一。
楚悦怿舒爽了,心情也好了一点。
“进组前有个饭局,制作人不少,到时候我打算推销一下自己,看看谁能慧眼识珠帮我做做专辑,在乐坛出个道儿,没准在四十岁前,我还能在红滩赶上自己的第一场演唱会。”
十九岁就要绸缪中年后的事情,他也是不容易。
楚凉嘴上没停,却也挺感兴趣:“你打算怎么自荐?”
“唱歌吧,一来就high C,不搞什么前奏铺垫了,直接上副歌!”这年头有耐心听的商人都沉入太平洋了。
“也行吧,舍得一脸皮,没准你能行。”
楚悦怿无语的看了一眼涮肉喝汤两不误的楚凉。
氤氲的热气腾腾,模糊了两张追梦年轻人的脸。
月亮悄悄地爬上屋顶,行色匆匆的路人掩在夜幕之下。
饮足饭饱,楚悦怿正在水池边洗碗,看到楚凉收好了东西穿起了外套,探头瞅了瞅窗外的夜色:“这么赶?明早再走不是一样的吗?你们导演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楚凉瞄了一眼手机,心脏忽然乱跳了两下。
景陶正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想你了。
“算了,我还是坐夜班车回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点。”楚悦怿点点头,递了一个香甜的大橙子给他。楚凉的敬业他最是知道,只要剧情需要,可以随叫随到。
长途的末班车人并不多,楚凉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黑影幢幢的风景。
旅途寂寥而沉默。
到站下车,楚凉特意去夜市买了一份热乎乎的夜宵,提到景陶门前,胸膛的温度还发烫。
景陶换了一身清爽的背带装,倚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楚凉,温柔的眼神能溺死人。
只不过才一天没见,却仿似过了很久。
楚凉稳稳心神,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茶,间或聊几句白天剧组拍摄的事情,看着景陶慢悠悠的吃完了夜宵。然后将怀里捂了一路的温热大橙子递到他手里。
橙黄的皮衬着对方长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引的楚凉好半天才回过神,走到门口为他带好门。
“晚安,最近的戏排的很密,会很辛苦,好好休息。”
“嗯,好梦。”门缝中,景陶正低头嗅嗅手中的大橙子。
确实如同楚悦怿精挑细选的那般,甜香甜香。
门卡塔一声锁上了,楚凉脸红的厉害,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差一分钟十二点。
都快午夜了。
什么呀,跟个热恋中的大小伙一样……
由于楚凉的回归,“夺爱”剧组如同车轮子一般迅速转动起来,没日没夜的开始拍戏,各阶段的演员也迅速就位。
他没有什么不习惯,就是回来的时候发现剧组里的气氛有一点点奇怪。
无论是剧务、演员还是幕后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连对待小白花的态度都多了一丝恭敬的意味在里面。
仿佛这个“金主爸爸”的地位在他缺席的那一天得到了全面的正视。
不明觉厉。
变化最大的还是演霸总未婚妻的那个女演员,之前吵着闹着要加吻戏,作为一个未婚妻怎么能跟霸总没有吻戏?现在却乖的跟小白兔一样,说话都不敢大声。
也是一件好事吧,效率飞升,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前进。
楚凉看了看那个烈焰红唇的女演员,摇了摇头,这一嘴亲上去不得“血色”模糊?
跑了大半个月的海滩游轮直升机奢华外景,晒得他肤色都有些性感了,在一个月色姣好的静谧夜晚,范导又把场景拉回了豪宅中拍船(chuang)戏。
导演摸着自己的大光头连着说了三次正是这个时候,正是这个感觉。
由于这次的戏份有楚凉出浴的画面,只在下身围了一张浴巾。镜头移到床上的时候,景陶的衣裤都要脱下来。
是真真正正的船(chuang)戏。
所以范导特意大声嚷嚷:“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这次露的多,咱们清场拍?都是男人不要怕哈!”
“……”
面上无所畏惧实则内心忐忑的楚凉看了看景陶,什么话都没说,算是默认同意了。
清场后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男一和男二的第一次情不自禁便由此开始。
陈设简单的卧室并不大,只有一些工艺小吊瓶挂在墙上,绿油油的叶子插在晶透泛光的水中,格外喜人,暖黄的灯光倾射下来,冷色的羊毛地毯也镀上了一层金辉。
徐一辰半果的站在卧室中,眉眼冷峻,手一抬,拧开了头顶的花洒。热水淋下来,水花四溅,流过他深邃立体的侧脸,向脖子向锁骨汇合而去。
很快,升腾起一阵阵白色雾气,仙雾缭绕。
范云正是在这时候进门的,他在门外轻轻喊了两声没有应答,于是循着本能往声音的方向靠近,目光一转,透过半合氤氲雾气的玻璃门,他正好看到里面有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
“徐……总?”范云喉结微动,轻轻吞咽了一下,“你在洗澡吗……那我先回去……了。”
于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艰难的辨认着声音。
又等了一会,范云迟疑的靠近了一点点,再次说道:“一辰,你听到了吗?”
这时候,浴室中水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范云抬头,刚好看到裹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的身材爆好的霸总。
他一边走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袒露着精瘦又有肌肉的上身,整个人包覆着一层湿润的水汽,给小麦色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玉质的光泽般,而那条浴巾就挂在腹肌和人鱼线的下方,既诱人又危险。
“你看什么?”
徐一辰走近了,声音低沉磁性。
9、船戏
◎知道了,我来吧。◎
看呆了的范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大步。
不敢直视对方眼睛的他节节败退,心神紊乱,差点跌倒。
只是下一秒,徐一辰便欺身向前,捞着他双双跌落在雪白的大床上。身下的人挣扎了两下,没有着力点,只得扶了一把对方的腰,指尖划过肌肤的熨帖让本就慌乱不已的人更加无所适从,眼神闪躲着。
徐一辰的手臂撑在范云的耳侧,整个人像一只健硕优美的豹子一般压在身上,眼神既霸道又露骨。
急促火热的吻落下来,两人终于忍不住十指相扣,呼吸纠缠的难舍难分。
一遍之后,范导反反复复看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屏录,沉思了好久。
楚凉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景陶拿了一件超长浴巾给他披上,才回过神来。
“不会是要返吧?”
景陶:“嗯,可能是脱衣服那里……”
话还未说完,范导突然一拍大腿:“脱衣服那里,这个感觉还差一点点……一点点火候。”
楚凉一脸完了的表情,却还是认真听着。
“脱快一点,动作幅度再大一点,要达到秒脱的效果!”
“……”
楚凉不由自主去看景陶,对方冲他挑了挑眉,透着股不属于那张清纯脸蛋的邪气。
额……
楚凉再转过头来看范导,他还在不遗余力的讲戏,甚至想亲力亲为。只见吨位不轻的中年人两只胳膊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两条短腿正一蹬一蹬的。
只是人还没攀上来,就被身后的景陶先扒拉了下来。
“知道了,我来吧。”
范导:???我还没演示呢你又知道了?
雪白雪白的大床上,楚凉维持好壁咚身下人的模样,听的打板声一响迅速进入状态。景陶推拒了一会,脸色已然红如桃,两条长腿一弯,夹住了身上人的腰。
楚凉感觉腰一沉,脑子一空,胸口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二十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开始不断的质疑自己的职业素养,怀疑自己的职业人生。
如果说,之前他对剧本的理解是,徐一辰的个人特性导致了他对范云极具强烈的占有欲,而经过这两天景陶演绎的这么一下,变成理解了范云这个角色为什么可以勾起徐一辰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