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洗澡你都以为我人没了。”袁铮自己说完都觉得逗趣,把手里的小豆芽搁在洗手台上。
洗手台是天然大理石,小藕的屁屁一贴上去就凉飕飕的,但他也没敢动:“爸爸……你们都没有告诉小藕,你去医院看病。”
袁铮拎拎他的小耳朵:“哦,都怪爸爸是吧?”
“没有的。”小藕捂住爸爸的嘴巴,“不怪爸爸,爸爸最好了!”
他噘嘴往爸爸下巴上凑凑,“亲亲爸爸,喜欢爸爸!”
袁铮不为所动,他都差点人没了,自然是要好好补偿。“还有什么好听的话,来,说给爸爸听听。”
好话自然是不嫌多。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小藕连番措辞,“爸爸好帅,爸爸又高又帅!”
叶南舟进去的时候,都已经夸出花了。
他推开袁铮,把宝贝抱起来,捂了捂他的屁屁:“小屁股都坐冷了。”
小藕瘪嘴低头,委委屈屈地依偎着叶爸爸,一副为“强权所迫”不得已而“说好听话”的小可怜样。
袁铮伸手要摸摸小屁屁,被叶南舟打开手:“赶紧洗澡。”
他灰溜溜地去开洗澡水。
小藕还是没跟爸爸一起泡澡,他是看爸爸背过去在洗淋浴,但爸爸的确是在洗,他就放心了。
天气越加寒凉,小藕也不被允许长时间泡澡,总是刚洗完就被捞起来擦干送进被窝。
但让小藕愉快的是,秋天可以穿新衣服,去学校也穿秋装班服,而买衣服的时候又可以和哥哥选择同款,两个人每天穿得都跟双胞胎似的。
这几天小一班有好些孩子感冒,陆陆续续地在请假。
小藕也不幸中招,先是在英语课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随后就开始头疼脑热有轻微的发烧症状。
老师送到医护室后,采用物理降温控制了下温度,联系家长后就让带回家休息。
课堂上就剩下陆陆一个人。
小藕很舍不得哥哥独自上课,陆陆也很担心小麋鹿的身体,两个人都在关心彼此。
等到下午三点左右,陆陆心烦气躁地不想上课就跟老师请假回去。
轿车直接开到小藕家。
小藕正躺在床上喝汤,听奶奶说哥哥来了,一骨碌要爬起来,被爸爸按住。
陆陆跑进来也道:“小藕,你躺着,不许乱动了。”
小藕伸出一只小手朝着哥哥抓抓。
陆陆心领神会,赶忙绕到大床另一边,握住小麋鹿的手,还用被子盖起来。
小手有热度,看上去不好受。
袁铮道:“你们不要离太近,万一传染就麻烦了。”
小藕自动跟往被子里躲躲,不跟哥哥靠太近。
陆陆道:“没关系的袁爸爸,我不怎么感冒。”
他体质好,自小感冒生病就少。
袁铮喂完汤先出去,规定陆陆坐在凳子上,不许靠近。
结果他一走,陆陆就趴在床沿,轻轻地碰碰小麋鹿的脸蛋。
小麋鹿头上贴着退烧贴,眼睛也红红的,显得皮肤越发苍白,看上去好可怜,更像一只圆眼的林间小鹿了。
小藕小声咳嗽,推开哥哥,嘟嘟囔囔:“哥哥,你不乖,你坐好。”
“嗯,哥哥坐好,哥哥不动,你不要着急。”陆陆连忙抚小麋鹿的胸口,试图安抚他。
小藕嘀咕:“小藕都没有打针的呢,哥哥,小藕很快好起来。”
“嗯。”陆陆握住小麋鹿的手,心里默默祷告,希望他下一秒就能健健康康。
两三天后,小藕的感冒好了,正开开心心地上课,结果听见哥哥在咳嗽。
他整个人都慌了。
不到半天时间,陆陆感冒确诊,被刘叔带回家。
陆陆怕小麋鹿担心,顺便让刘叔帮他请假,一并把人带回家。
小藕不要回自己家,嚷着要跟哥哥在一起。
他感冒的时候哥哥陪他,哥哥感冒,他怎么可以消失?刘叔怕小藕再度感染,强制他坐在门口的位置,不给进去。
小藕急得要跟刘叔眼红,却也只能乖乖地坐在门口,远远地陪哥哥。
两个孩子仿佛隔着一条大河,隔空守望。
小藕被带回家时,茶不思饭不想,光顾着哥哥有没有吃饭。
叶南舟揉揉他:“宝贝,爸爸知道你关心哥哥。可要是哥哥身体恢复,你又生病,怎么办?乖乖吃饭。”
小藕捏着小勺子,麻木地往嘴里一勺一勺地送蒸蛋,活像个毫无情感的圆脸木头人。
几个大人见状,哭笑不得。
叶南舟语气加重些:“要是不好好吃饭,今晚不可以去看哥哥了。”
“啊?”小藕瞪瞪眼睛,瞅瞅爸爸,跟忙碌的小蜜蜂一样开始嗡嗡嗡,“小藕好好吃,立刻吃!”还主动请爸爸帮忙拌饭。
两个爸爸最近严肃起来,都让人怕怕的。
小藕决定做个乖宝宝。
可是第二天,陆陆还无法上学。
小藕只能一个人去。
两个爸爸送他到校门口,原本是要等他走进去后才离开,结果今天看他似乎在低头数蚂蚁,走得磨磨唧唧不说,还给绕个大圈子。
两人都想笑,默默地看小家伙跟不认识路一样,走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又小脚转弯,走往别处。
小藕两手揣着小书包带子,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小藕不要去没有哥哥的学校,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校门口走了多少遍,突然被人从后面抓起小书包,整个人都被拎高。
“哎呀!”小藕双脚凌空,晃了晃,扭头就看到是袁爸爸,“爸爸!”
袁铮满脸冷酷无情,直接把小家伙拎进校门。
第177章
小藕终于等到陆陆哥哥病好,两人又能愉快地手拉手去上课。
最近小藕只想着一件事——
陪哥哥去参加卡丁车比赛。
小藕询问过两个爸爸和奶奶的意见,两个爸爸都有时间可以一起去,顺便旅游,而奶奶比较忙,所以不能前往。
叶南舟看小家伙难得出一趟远门,特别带他和陆陆去购置出门所需的行李箱,让他们都体验一下出门准备东西的快乐。
小藕挑中了一个牛奶猫图案的行李箱,陆陆选的是白色大熊猫,行李箱正面是两个大大的黑色熊猫眼,看上去都很可爱。
出门前一天,小藕迫不及待地往里面塞东西,快乐地嘟嘟囔囔:“小海豚也要一起去的,还有小鹿鹿,小猫猫……啊!小鸭子!”
袁铮见小不点蹲在地上,他用脚踢踢他的小屁屁:“带小鸭子干什么?去酒店泡澡玩吗?”
小藕费劲地扭头看爸爸,嘟起小嘴巴,腻腻歪歪地拖长调子撒娇:“爸~爸~”
“好好,带。”袁铮摇头,不就是个小鸭子,也不占空间。
等叶南舟回卧室的时候,就见小猫猫行李箱里塞满各种小玩具,小宝贝正趴在行李箱上跟玩偶说话。
他看了看袁铮,无奈地问:“你也不跟宝贝说带衣服吗?”
袁铮耸肩:“亲爱的叶爸爸,我由衷地建议你再另外准备一个行李箱,专门用来放你家宝贝的衣服。”
小藕这才仰头:“爸爸?小箱子是用来放衣服的吗?”
叶南舟上前揉揉这个小家伙,最近穿上羊绒衫,揉起来更舒服,像一团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毛球。
“如果放满玩偶的话,小衣服要放哪里呢?”
小藕朝着袁爸爸嘟嘴:“袁爸爸都没有说的,小藕不知道呢,爸爸。”
两只小胳膊搂住爸爸,在爸爸下巴上啾啾,希望得到爸爸的原谅。
袁铮道:“没事,再拿个箱子的事情。一会儿爸爸给你收拾就行,你顾好你的箱子就好。”
小藕从叶爸爸怀里扭出来,弯腰将小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不可以的嘛。老师都说了,小朋友出门要自己管自己,不能让爸爸妈妈操心。”
叶南舟听宝贝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小一班的缘故,的确比以前还懂事,像是忽然间大了一岁。
“爸爸帮你一起,我们看看有哪些是宝贝特别想带去的,有些可以放在家里等我们回家再玩的。”
小藕圆圆的脸蛋浮现笑容:“嗯呢~爸爸最好了!”
靠在床上处理邮件的袁铮听见,接着道:“嗯,你叶爸爸最好了,袁爸爸最坏了。是不是?”
“才没有呢。”小藕拿起小鸭子放在地毯上,想了想说,“袁爸爸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就跟……”
小家伙说到这里吐吐舌尖,没敢继续往下说。
袁铮听他吞吞吐吐,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问道:“跟什么一样?跟谁一样?”
小藕看看他,笑弯了眼睛往叶爸爸怀里倒,一个劲摇头不敢说。
叶南舟逗他道:“宝贝,那你跟爸爸说。”
小藕揪住爸爸软软的耳垂,在爸爸耳边说完这句话。
叶南舟听了,也开始笑。
仿佛被父子俩嘲讽的袁铮感觉很不妙,他丢开平板,上前搂住父子俩:“谁告诉我?跟什么一样?”
小藕连忙捂住叶爸爸的嘴巴:“爸爸,不许说!”
叶南舟点点头,亲了亲小手心,对袁铮道:“好了,回头告诉你,你先去把宝贝贴身换洗的衣服拿出来,记得拿防尘袋。”
袁铮曲起手指头,在他们俩额头一人弹一下:“坏蛋。”
小藕笑着捂住额头,还帮爸爸揉揉额头:“爸爸才是坏蛋呢,不可以欺负叶爸爸的嘛!”
袁铮大步往衣帽间走,心说:要是老子不欺负你叶爸爸,就没有你这个小鬼头!
小藕在叶爸爸的帮助下,舍弃了小鸭子、小南瓜,甚至连小海豚都割舍,只留下比较不占空间的陶瓷小鹿。
一边拿出来一边还要安慰大家。
“小海豚不要哭哭哦,小藕下次还可以带你出去玩的。”
小手轻轻地抚摸小海豚的身体,握住鱼鳍捏捏,“你乖乖在家里,知道吗?不要想小藕。”
“小南瓜,你也是呢。”
小藕抱住小南瓜贴贴脸,柔软细密的绒毛触感每次都让他爱不释手。
“哦,还有小鸭子,小鸭子你可以跟其他小鸭子一起玩,你不要哭哭的。”小藕单手捧着小鸭子,小手指顺着流线型的鸭脖子往下滑,抚摸小鸭子的后背,随后站起来跑进浴室,将它放进一堆小玩具中。
可爱的小模样叫叶南舟看着,心里分外柔软。
也只有四五岁的小朋友能天真可爱,毫不做作地做这些事,说这些话。
若是换做大人来,家人恐以为是得了癔症发疯。
忽然,叶南舟面前凑近一张大脸。
袁铮连番逼问:“说,刚才乖宝说我跟什么一样?你们俩偷偷笑什么?”
一边问,还一边把人扑倒在床上。
叶南舟笑着说:“不告诉你。不过估计你也猜不到。”
袁铮见状,就更想知道,心里百爪挠心。
他索性挠了挠叶南舟的腰,惹得他笑起来。
小藕从浴室出来,就见袁爸爸压着叶爸爸欺负,赶忙上前推袁爸爸:“爸爸!你不许压着叶爸爸!爸爸会疼疼的!”
叶爸爸身上有疤痕,小藕一直都觉得那是没有完全好,如果重压之下肯定会难受。
袁铮被小不点推着腿,索性翻身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故作忧伤:“你们两个人欺负爸爸,爸爸好难过。讲悄悄话也不告诉爸爸!爸爸要去找奶奶,告诉奶奶你们坏。”
小藕听着这话,有些熟悉呢——
哦,好像是平日里他常常这么说。
小家伙在袁爸爸的膝盖上拍拍:“爸爸,小藕告诉你,你不要难过了,也不要再欺负叶爸爸。”
袁铮刷的一下丢开被子,坐起来,抱住小不点:“嗯,说吧!”
“可是……”小藕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叶爸爸,“可是爸爸不可以生气气的呢?”
“不会,爸爸怎么会生气气呢?爸爸这么大度的人。”袁铮作势掏了掏耳朵。
叶南舟收拾小宝贝的衣服,暗笑。
小藕还是有些怕怕的,所以他先从爸爸腿上下来,小脚脚往门口挪啊挪,越来越靠近大门。
袁铮心道不妙,这都准备逃跑了?能是什么好话?
他都后悔答应说不生气。
小藕的小手抓住门边边,扭头对袁爸爸嘿嘿笑:“小藕刚才说,袁爸爸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就跟烫烫一样,一会儿叫一会儿不叫。”
袁铮:“……”
小藕说完,撒腿就跑出去。
叶南舟手里拿着衣服,直起身子提醒:“别跑太快,小心摔着!”
袁铮气笑了,两只手叉腰在床边兜圈圈,冷眼瞧叶南舟:“你宝贝骂我是狗吗?”
叶南舟将宝贝的小外套叠好放进防尘袋,嘴角忍不住地浮现笑意:“小孩子正好想到就说个玩笑话,怎么能说是骂呢?”
袁铮问:“叶南舟,你还笑?”
叶南舟慢条斯理地叠小裤子:“我没笑。”顿了顿,他仰头看他,“我笑了怎么了?宝贝没说错。”
袁铮弯腰把人抱起来:“呵!我治不了小的,还治不了你?”
“你干什么?”叶南舟推他,又怕掉下来,结果被推推搡搡地弄进衣帽间压在一堆衣服里亲吻。
袁铮动作快,上下其手三两下就掀开他的上衣下裤。
急得叶南舟发出闷哼声,手在他背后拍:“宝贝说不定在门外呢!”
“不会,肯定去找我妈了。”这一点袁铮倒是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