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铭扬脖子都是汗,接吻时也混着汗液的咸味。
“喜欢我不?”赵君然问,“爽不爽。”
余铭扬不说话,闷头干他,赵君然越看越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安分地摸他的腹肌,偏想逗他:“喜欢我不?”
“……好喜欢你。”余铭扬吻他的唇角,怎么亲也亲不够,“好喜欢好喜欢。”
他感觉血管要爆了,原本就动情,现在再听见告白更心动得快死了。
“还来不来?”余铭扬见他失神,“你先勾引我的。”
这次过后,赵君然出奇地清醒,也不想睡。
赵君然握拳锤他腹肌,余铭扬:“干嘛?”
“就想打你。”
“还不睡?你真是,”余铭扬叹气,“今天到底怎么了?”
赵君然不说话,傻傻看着余铭扬侧脸。
“看我干吗?”
“你说从高中就认识我了,真的吗?”赵君然忽然问。
“嗯,我们一个高中的,”余铭扬想提这个,“你高一的时候我高三,算了讲这个干嘛。”
“你之前还说包养过博士生,”赵君然说,“是不是也是骗我的?你其实没谈过恋爱,也没包养过什么人。”
余铭扬沉默了一会:“这么说吧,那时候确实我在和一个博士生网上聊过,见了面觉得和其他男人上床太恶心了,但他一直缠着我,后来我就……我打了他,赔了些医药费。当时和你这么说,是想和你有点共鸣,你那时候刚分手,我比较有机会。”
赵君然:“嗯。”
“这件事我第一次说出来,你别笑,”余铭扬表情尴尬,“和你是第一次做爱开房的时候,我怕发挥不好,用了威尔猛喷剂……”
赵君然:“…………”
余铭扬:“说话。”
赵君然发出疑问:“那个喷剂是喷哪里的?”
余铭扬:“肯定是鸡鸡,不然怎么用,当香水吗。”
赵君然:“…………”
余铭扬脸有些红:“当时我很久没射,那个喷的什么还是进口的,我还以为用了假药要得病了,心里很害怕,然后你又说我不是第一次假装处男,其实我真的是啊,反正你不信,唉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真是”
赵君然想笑又不敢笑:“你当时害怕什么啊?”
余铭扬和他对视:“不知道,怕我鸡鸡要报废了,那时候我想既然你觉得我是坏蛋,那我干脆演坏蛋好了,其实就想……在你面前装得帅点。”
“我爱你,”赵君然说。
余铭扬:“你本来就应该爱我。”
赵君然:“再说又要发情了。”
余铭扬认真地看着他:“睡吧。”
“你可以多说一点。”赵君然侧着身子,和他面对面,手搭在他腰上。
“我爱你,”余铭扬笑着说,“睡吧。”
赵君然觉得困了,但还是起了反应,“我们再来一次吧。”
余铭扬看他眼睛都闭起来了,忍不住亲亲他。
隔天赵君然中午才起,余铭扬下午送他回的家,之后又被留下做了客,谢志宏晚上也来拜访过了,江凯一个人在寝室,赵君然心里怪不好受的,但晚上视频聊天江凯说明天会陪他去医院。
检查前他还有点小忐忑,但其实就是腰椎穿刺,赵君然之前常规检查也做过,等结果要一周,应该是为了确诊。他已经知道自己得了胶质瘤,也不会去想治疗方法,因为胶质瘤是种高复发肿瘤,再复发情况只会恶化。他还要装不知道这件事。
下午江凯也一起到他家做客了,有些放不开,后来说会跆拳道,也会踢足球,赵爸兴趣就来了,五个男的整个下午都在聊球赛。赵君然好久没感觉这么开心了,晚上大家一起留下来吃饭,吃完江凯还主动和他一起帮忙洗碗,谢志宏他们也说要帮忙,结果活全给江凯一个人干了。
“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赵君然问江凯,“一个人在学校多无聊啊。”
“我要训练。”
“唉别练了,休息一下嘛。”
“好,不练,歇几天。”江凯说,“那我今晚睡哪?你房间么。”
赵爸赵妈老让他促进下室友关系,几次都提说寒暑假带室友玩几天,这下江凯正好和他这几天住一起。
等那两个人走后,江凯就在他房间陪他,赵君然拿自己的大码衣服给他穿,江凯用他的浴巾还有点不好意思:“明天我回学校拿衣服吧。”
“别这么麻烦了,”赵君然洗完澡躺在床上,“明天我们去约会吗?你之前说想买件新的道服,我们一起去呗。”
江凯坐在床边,摸他的头发:“好,你给我挑。”
晚上他们就躺床上,赵君然不知道做什么,就和江凯一起看些动作片武打剪辑,经典的武打明星比如尚格云顿、托尼贾、邹兆龙、元彪,当然还有李小龙……
江凯说小时候是爷爷带大的,爷爷年轻时出了事断了一只手,也练过散打的,带他玩就老是买些武术的小人书,有拳法和脚法的分解动作,当时也买过李小龙的册子,后来他慢慢对散打有兴趣,但散打没有跆拳道普及,当时他老家附近就开了个跆拳道馆,所以他就去练跆拳道了。
赵君然刚想问什么,江凯就说:“以后有空带你回我老家看看。”
“好啊,”赵君然笑笑,“寒假我陪你回去?”
江凯说好,他也不算正宗的北方人,老家在安徽。
“安徽哪里?”
“宣城,以前乡下用那个,你知不知道用铁锅,烧柴来洗澡。”
锅浴赵君然实在想象不了,也不敢尝试,安徽地理位置上到底算南还是算北好像很模糊,宣城严格意义属于皖南,但江凯说宣城冬天都会积雪,反正南方这边冬天下雪也绝对不会积雪。
“我爱你,”赵君然说。
“宝宝,”江凯吻了吻他的脸,“我也爱你。”
“我发情了,来做吧。”
“…………”
他们怕发出声音就在地板上做,赵君然两腿大开,江凯从身后托着他的大腿,肉根慢慢抽送,两人腿紧贴在一起,淫水顺着大腿根流下来滴在地板,发出一阵羞耻的水声,江凯让他别过头同他接吻,脸红得过分,就这么紧紧抱着他的腰猛干。
高潮后两人温存了会,赵君然没力气再做了,感觉脑袋都要射空了。
江凯和他睡前讲小时候在乡下过年的事,农村过年要放一整晚的烟花爆竹,从十二点到隔天早上七点,吵得人实在睡不着,但听着又觉得安心,现在禁了烟花爆竹,但在农村还是会放那种烟花炮筒。
赵君然耐心地听他说话,江凯忽然不说了:“听我一个人讲是不是很烦?”
“你小时候也会打架吗?”赵君然忽然问。
“会,我很……容易情绪激动,一冲动就控制不了,”江凯说,“……对不起。”
“我都不知道你真正生气是啥样,”赵君然说。
江凯眉头紧锁,开始琢磨小表情,最后没忍住笑了。
“你认真点啊。”
“不知道,”江凯在他面前摆不出生气脸,“但和你在一起就非常开心非常开心,非常开心。”
“怎么说三遍啊,这么重要么?”
江凯不懂这是什么梗:“因为是真的,看到你我就很开心。”
赵君然抱住江凯,说:“我也很开心。”
明年国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可以的话他想活得久些,因为他还想和江凯、余铭扬、谢志宏一起过。
第55章
想难过就难过吧,反正他不会说出来,心里想想就好。赵君然当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跳楼了,隔天早上起来百度解梦,说梦见跳楼说明要长高了。
他醒来时非常疲惫,希望自己真的能长高点,侧过身看着江凯的睡脸发呆,江凯侧着身子面朝他睡,脚还伸到他这边。
时间还早,他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知道自己快死了每天都过得像服刑,赵君然思绪纷乱,其实这段关系里他最对不起的人是江凯,每次都是他丢下江凯去找别人,江凯还傻乎乎地相信他、在原地等他。
赵君然索性闭上眼睛,他对自己说什么都别想,但想到这些事他怎么能不难过。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江凯醒了,往他这边靠了靠,箍着他的腰,他能感觉到江凯晨勃了,赵君然睁开眼,两眼通红地和江凯对视。
江凯吻了吻他的脸。
“几点?”赵君然问。
“不知道,再睡会。”江凯熊抱着他,“睡吧。”
“睡不着了。”
“我哄你,乖。”江凯也不问其他事,知道他做了噩梦,拍了拍他的背,“你想起床吗?我们晨跑去。”
“躺着吧,”赵君然说,“算了,还是去跑步吧。”
六点半他们就去小区附近晨跑,跑回来又洗了个澡,在附近的早餐店吃过早点,江凯就说去买道服,体育馆附近门店很少专门有卖道服,后来发现柔道的道服和跆拳道道服根本是两码事,江凯逛了逛电子护具的店,买了个头盔。
“戴着,”江凯帮他把头盔绑上,“给你买的。”
赵君然:“?”
江凯:“不好看吗?”
赵君然:“我又不会……”
江凯:“我教你。”
“你十一月的比赛报名了吗?”赵君然转移话题说,“有把握赢吗?”
江凯报了名,跆拳道协会办的联赛比之前市比赛规模要大,如果地区赢了会进全国赛,江凯说得赵君然简直心潮澎湃,他非常希望江凯能赢奖进国赛,之后可能还会上电视比赛直播,赵君然想得太好了,这一年能干大事。江凯把他头盔拿下来,摸了摸他脑袋让他别想东想西。
下午他们四处闲逛,他带江凯去附近的游乐园玩,很多小孩玩碰碰车,江凯和他逛了一圈,发现有摊子卖糖画,要先玩转盘确定图案,江凯转到龙,赵君然的是蝴蝶。国庆节非常热闹,广场很多鸽子,有专门的卖鸽子粮的,赵君然买了袋玉米,和江凯找了张长凳坐下来喂鸽子。
等他们回去,爸妈都坐在客厅,赵爸一脸疲惫,和他说住院的事要再做个手术。
赵君然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问说什么手术,赵妈只说是微创手术。
江凯帮他收拾东西,赵君然查过很多资料,四级胶质瘤手术预后期普遍只有半年到一年,如果后期配合放疗他还能再坚持一阵子,应该能撑过一年。
办好手续住院,还是市里面最好的神经外科医院,他住单人病房,当天谢志宏也过来陪了他,余铭扬后来才到,还给他带了玫瑰,赵君然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听见一条鱼和赵妈在外面聊天,他只听到说请了天坛某某专家,还有一个德国专家。
这么牛。那他应该能活久点。
隔天那什么专家到了,他又去拍了MRI,之后医生开会,余铭扬和谢志宏充当他的家属和赵爸一起开会,江凯陪在他身边。
太明显了,他都装不成了。
开会开了很久,手术预后结果可能不会很好。
晚上江凯当他陪床,赵妈也占了一张床,下午护士给他打了降颅内压的药,估计明天就要动手术了。
他在网上浏览了很多胶质瘤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记录,基本上四级预后好的能活五六年,再复发,要做二次手术基本活不成了。
他晚上睡不着,听见妈妈在外面哭,心里更难受了。
江凯不知道睡没睡,反正被他折腾得也很累,他也不希望做完手术自己成了偏瘫,丧失语言能力或者失明,最后还要人推他轮椅。江凯下个月要参加联赛的,到时候他难道推着轮椅进场看比赛吗?那也太搞笑了……
早上谢志宏来看他,似乎是一夜没睡,整个人很憔悴,看得赵君然非常心疼。
“你没睡好?”谢志宏问,“下午手术,再睡会。”
赵君然和他对视,一瞬间眼泪就快掉下来,他们好像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谢志宏出去给他倒水,余铭扬在他旁边,眼圈发青,抹了把脸:“睡会吧。”
都是没睡的人让他睡觉,能不能有点说服力啊。
护士来给他打药,江凯坐他身边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们说没事的,”赵君然怕他难过,“别乱想。”
江凯点点头,吻了吻他的脸。
下午两点,手术开始。到七点半结束。
赵君然脑子里的是弥漫型星形细胞瘤,穿刺活检结果是恶性,要完全切除很不容易,预后相当不好,天坛专家之前开会分析病灶,认为病变可能是低级别,最后尽力全切除了,手术后病理为二级,预后期能有十年,恢复状态好的话可以到二十年。
手术后赵君然躺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爸妈和江凯他们一直守着他。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江凯醒来发现赵君然不在病床上,吓得浑身冒冷汗,叫醒他们立刻动身去找。
神经外科三楼不见人,厕所、天台都找遍了,谢志宏从保安室调了监控,发现晚上四点一刻赵君然拔了输液下床,没离开医院。最后余铭扬在一楼的储物间找到他,赵君然头上还打着绷带,穿着病号服靠窗边发呆,阳光透过医院的蓝色窗纱照进来,赵君然知道有人来了,回头看向他。
余铭扬担心得要死:“你跑这里干嘛?”
赵君然说:“我活不成了。”
余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