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想到那个孩子在法庭上挣扎尖叫,怨恨绝望的模样。
他回来了,他回来报复了。
她颤抖地打开手机,翻了翻最近的围脖热搜,李疏音和商焱的合照那条热搜还挂在围脖前十。
而前面一遛都是今天直播节目的热搜,前十条里,李疏音一个人霸占了七条,全是吹他盛世美颜的。
【卧槽,这是这届练习生吗?为什么他长得那么牛逼?】
【牛逼……楼上你小学文化吗?】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这是我能表达的最高赞美。】
【哈哈哈,笑死,别人是长得牛逼,我只是个丑逼。】
手上的水珠落在屏幕上,她划不动屏幕分毫,她拿着手机在身上粗鲁地擦了擦水珠,继续往下划了下去。
商景行和李疏音的互动被无数人做成了最新表情包。
下面是跟着一遛的“爸爸永远爱你. GIF”的动图。
她的心脏渐渐收紧,烦躁的心情莫名涌上了心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
人都已经上了热搜快三天了,她居然才知道这件事!
他一个穷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商焱和商景行的?
商焱出道这么久,商景行都没有主动应援过一次,他哪来的本事让商景行亲自下场?
只是他一个人尚且容易对付,可要是加上另外两个人就很难了。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脑子无比混乱,突然“哐当”一声,手机从手里脱落,打在盥洗台边缘朝地面摔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伸手去捞,手机已经被另一双手捞起。
“邬特助今天似乎心不在焉。”安歌关切地问候,手机在修长的指尖转了一圈,稳稳地拿住递到了她面前。
“安pd见笑了,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劳你费心了。”邬苋皮笑肉不笑,去拿手机,安歌突然收回了手,看了看手机内容。
亮起的屏幕上还挂着李疏音的照片。
“怎么,邬特助你也追星?”
邬苋冷笑:我如果追星,就不会让李疏音出来蹦跶这么久。
“不追,只是看看。”她猛地抢回了手机,退出app界面把手机放回了自己包里。
安歌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戏谑调侃:“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句话刺中邬苋的心脏,她的脊背猛然僵直,猛地转身,眼里仿佛淬满了毒:“夫人,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的罪一定比我更重。”
“只是你比我更加幸运,不记得了一些事情,如果不想和我一样提心吊胆地活着,拜托你使用你的权利,赶紧把李……”说到这里,她猛地住嘴,“算了,给你说了也没用,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夫人注意和练习生拉开距离,不要给商总抹黑,圈外人不知道你已婚,圈内人不少人知道,不要让人看笑话。”
她收拾好东西踩着高跟鞋离开,安歌心情极度不爽利,直接将她拽了回来,抵在盥洗池边:“你说的练习生指谁?李疏音是吧?”
“他问我为什么不记得他,怎么?看来你也认识?”她挑起邬苋的下颌,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邬苋唇角咧开一抹冷笑:“他找过你了?”
“是!”她说得笃定,邬苋心头鬼火乱窜,猛地挣脱她的桎梏,反抓住她的衣领大吼,“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是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了吗!”
“一个人对你有没有敌意你看不出来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安歌听完她的话眉头紧蹙,脸上腾起一丝怒意,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咽喉:“别对我大呼小叫,我想做什么你管不了。”
她的手渐渐收紧,邬苋近乎窒息。
“你放心,你不要我靠近我偏要靠近,我这去找李疏音,小鲜肉肯定比商慕寒这个老腊肉好吃。”
她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邬苋的身子顺着盥洗池缓慢滑落,捂住脖颈死命地咳嗽:“咳咳……”
这个神经病,是打算杀了她吗?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思维无限放空。
良久她才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商慕寒的电话:“喂,商总吗?我想起了李疏音的身份,他就是七年前顶替夫人的罪名入狱的那个小孩……他提前出狱了……嗯,对。”
而另一边,商慕寒坐在车上没完没了擦着身上的污渍,听到电话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你小子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出狱了就再送他进去一次,三天内让他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染上了浓重的厌恶,随即挂掉了电话。
听完商慕寒的话,邬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惊惶恐惧全部消失殆尽。
他说的没错,出来了,再送他进去一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命,再获减刑了。
她站起身,身体里再度充满了力量,仰首挺胸走出了洗手间。
等人离开,洗手间里的另一道门被突然推开,门内走出一道白色高挑的身影。
女人笑了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发现了安歌的一条黑料,安歌曾让李疏音顶替她的罪行入狱,而经手人是邬苋和商慕寒。”
“嗯……是……我要的不多,安歌的位置就好。”
她停顿了片刻,等那头同意,女人笑得越发甜美:“谢谢焱哥儿,录音我马上发到你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打苗苗了,耽误了时间更晚了。
字数有点少,见谅。感谢在2021-07-15 22:37:20~2021-07-16 23: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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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天
干净敞亮的房车内,商焱将身体陷进沙发里舒舒服服地躺着,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录音,拇指划过播放键点开听了起来。
“夫人,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的罪一定比我更重。”
“……”
“喂,商总吗?我想起了李疏音的身份,他就是七年前顶替夫人的罪名入狱的那个小孩……他提前出狱了……嗯,对。”
声音断断续续,长达十分钟的博弈,商焱重复听着那段语音,心脏坠坠下尘。
一个少年最好的年华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断送,而这些无耻之徒居然轻描淡写,恬不知耻的想再次对付他。
泼一杯奶茶算什么?
就是泼他一身油漆,打断他的腿,那也是应该的。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听到心脏揪紧眼睛发酸。
难以想象他哥那么坚韧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不公才走到这一步。
如果没有那个噩梦,没有外界的干预,他哥是不是真的会像梦里那样含冤受辱跳楼自杀。
而他似乎享受着他应有的人生,过着千万人羡慕的生活,住着寸土寸金的别墅,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接受着全国最顶尖的教育,被众星捧月般娇养长大。
而他住的是几方土地,穿得是不合身的衣服,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在荆棘里前行。
还好,还好他还有机会去矫正这个错误。
他把文件上传至云端,转手分别发了一份给卿冷,一份给了商景行。
不过片刻,拨通了卿冷的电话:“给你提供了一条线索,不只是查安歌,顺带查一下邬苋,她们小时候的照片,一会儿我会发给你。拿着照片去问当地的村民,要最详细的结果。”
卿冷坐飞机抵达卢仁城区,带着程辞和王少君坐了一天的车,才翻山越岭来到李疏音卷宗里提到的那个偏僻小镇西营。
小镇藏在大山深处,山峰绵延起伏一片蓊郁,不是特别高,可道路狭窄蜿蜒曲折极其难找。
烈日照得地面干涸发烫,夏蝉扯着嗓子嘶叫,那声音宛若响在耳旁。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四周的草木越长越深,羊肠小道被两米多高的田菁覆盖,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
“这什么鸟不拉蛋的鬼地方?虫子TM的多得要命。”王少君抓了抓胳膊,手臂已经晒得通红,上面满是挠过的血印,他扯了一把田箐,黑色的小虫被惊得满天飞舞。
蝉鸣贴着耳朵响起,烦得要命。
“谁要你怕热不肯穿长袖,你自己小心点,这些虫子指不定有毒,虽然要不你的命,痒起来也怪难受的。”
说完,程辞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身上,他一拉开衣服,汗水顺着汗水直接坠进身体,才这么会儿功夫他就感觉自己黑了一个度:“也幸亏这两天天气好,要是下雨,这路走起来贼难受。”
这草可真TM高呀,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里面都望不见前面的路。
草比人高,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要是被拐进来,能出得去也是稀奇。
“看看,往那边走,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卿冷看了看指南针沉声道,手机也没什么信号。
都2021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
“知道了。” 王少君跳到程辞的身上,坐在他的肩头,举起手才能跃过两米高的田菁勉强拍到前面的方向。
他调整了摄像头,把四周的景色拍了几张,才从程辞的身上跳下来。
“朝西北方走应该没错,那栋土房子就在前面。”他翻了翻相机里的照片,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草,放大了看图片的样子,才隐隐约约看到草堆里立着一栋土房。
他们从山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栋土房子,之前一直拿这当成标记往上走,照片看着挺近的,然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走到。
看这距离,恐怕还得走一个小时。
王少君把照片拿给卿冷看,卿冷看了看照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将手里的指南针揣进兜里继续往前走:“赶紧的吧,别到时候搞到晚上也没上成山。”
他翻了翻照片,隐约看到升起了炊烟,午饭时间有人做饭,那证明的确有住户,带他们来的那个人没有骗他们。
而彼时几辆大巴车里坐满了练习生,李疏音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悠悠看向窗外。
窗外是急逝的风景,高楼大厦宛若钢铁怪兽傲然屹立,一排接着一排没有间歇。阳光透过绿化的缝隙洒下来,铺了满地金光。
外面地板晒得冒烟似乎倒上冰水就能瞬间滚烫,车内却依旧凉爽舒适,一扇铁门就能隔开两个世界。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车内喧嚷不歇,一个个练习生难得放松,有人在车上放声高歌,有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有的已经拿出了拍立得给大家拍照,也有珍惜每分每秒在手机上组团玩一把王者吃鸡的。
“吃辣条不?”宋子默从身后的座位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李疏音眉梢微扬,甚至感觉自己听错了。
宋子默叫他吃辣条?他还以为这个精致boy,是拒绝一切垃圾食品的。
“崽崽,你吃不?老爸给你拿一包,”商景行坐在他身旁朝他挤了过来,李疏音忍不住往里面缩了缩,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吃。”
对于某人厚脸皮贴上来非得要跟他坐一起,一口一口崽崽,乖儿子,他已经表示习惯,懒得再去纠正了。
“崽不吃辣条,还有其他的不?”商景行的腿半搭在座椅里,身子挺直趴在座椅上望向后座想去看看还有些什么吃的。
宋子默掏出一个嫩黄色的比卡丘玩偶,拉开了肚皮下藏着拉链,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零食。
“还有牛肉干、鱿鱼、小鱼干、果冻、泡脚猪皮、鸡爪、鸭脖、葵花籽……”他一一掏了出来如数家珍。
李疏音眉梢微扬听得有些讶异,这些东西他哪来的?
零食不是都被选管收了吗?
“很好,征用了,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商景行一手抓住了皮卡丘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
宋子默:???
我跟你分享不是给你机会强抢呀!
皮卡丘在他的眼前飞走,宋子默撇了撇嘴抱着手里的辣条含泪吃了两大口。
算了,他拿了五百万支票。
做人不能这么小气,要有格局。
“我……唔还有个小鱼干。”祁冬冬眨了眨眼,从嘴里拿出了半包小鱼干,他嘴里包着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
手里薄薄的袋子里赫然还立着一条顽强的失去了脑袋的小鱼干。
另一半在他嘴里,指不定是咬掉了。
宋子默青筋直跳:“你认真的吗?”
“啊……那你吃不?”
“哎……那吃吧……”
商景行打开比卡丘的肚子,从里面找出各式各样的东西送到了李疏音面前:“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先填填肚子。”
李疏音沉默地看着他小鹿般纯真的眼神,眼里满是无奈:这人还是这么霸道,都当孩子他爸这么多年了,还跟小孩子抢吃的。
“我不吃,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他没什么兴趣,拉上了窗帘,闭目倒在靠椅上。
商景行见他主动开口跟他说话,而不是问一句答一句,愣了愣磕磕绊绊的回答,笑得眯起了眼:“嗯,啊……你睡吧!”
肯搭理他了,是个好兆头。
不一会儿李疏音的呼吸渐渐平稳,头顺着座椅朝一边滑动,头落在商景行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