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后,郁清看向林姐:“你还真给我弄了轮椅?”
林姐想解释一句,就有人再次推门进来。
两人一齐看去,敞着腿坐在软椅上的郁清愣了愣,原本平淡的眼眸瞬间就像是起了风的海面,他惊喜的看着来人,不忘改了称呼:“哥!”
推门而入的,正是裴予。
裴予手里还勾着一个塑料袋,上头印着药店的logo,他没说什么,只半蹲在了郁清面前。
林姐悄悄的站起来退到化妆间外替他们关了门,就看见站在门旁的董钺:“……董先生,好巧啊。”
同是天涯单身人的董钺冲林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好巧啊!”
而里头,裴予已然默不作声的伸手将郁清的衣服掀开。
他望着那截白皙的窄腰上明显的伤,皱了眉头。
郁清却是红了耳朵,有点不好意思的想要把衣服拉下去:“……一点小伤而已。”
裴予松开手:“自己拉着。”
这是要给他上药的意思了。
郁清纠结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自己抓住了衣服。
他心里就一个想法——还好他有腹肌。
“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郁清看着裴予低垂着眼帘拿出棉签,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抱怨:“我都不知道你也要来海城。”
裴予将药膏轻轻的沾了沾他的伤口:“你说要惊喜。”
郁清下意识的紧绷了一下肌肉,倒抽了口冷气,委委屈屈又茫然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说了些什么——
是蹦极打赌的时候他随口说的。
裴予又淡淡的问:“不喜欢?”
“没有。”郁清趁着他去挤药膏时低头迅速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很喜欢。”
他笑:“摄影师夸我都没有见到你来得高兴。”
郁清顿了顿,又故意道:“哪怕你一进来就给我脸色看。”
裴予没吭声。
郁清喊他:“叔叔。”
裴予终于抬眸看他:“你受伤了。”
“拍戏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尤其以后如果我接了武打片…你可以心疼我,但你不能拿这个跟我生气。”
郁清严肃道:“就像我也尊重你得凌晨开跨国会议,有时候一晚上都不能睡觉。”
裴予嗯了声:“我没生气。”
郁清狐疑的盯着他:“真的?”
裴予又只是应了一声。
他给郁清上药的动作很温柔,虽然进来时带着点冷冽的气场,但此时轻柔而又小心的动作,还是哄得郁清心下软了一片。
裴予也的确没说谎。
他没生气,他只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以致于让他不敢去看郁清——
只要把苍鹰关在家里,他不用去外头飞翔觅食,就不会受伤了。
可郁清的话就像是锁链,再一次将他那些念头封锁,拉扯回了黑暗里。
裴予替他上好药后,扫了一眼他的腿。
郁清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瞬间爆红:“!那里我自己来!”
裴予没有把棉签丢掉,反而是用包装纸收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拎着塑料袋将郁清打横抱起,语气平淡:“我是想抱你上车。”
郁清羞愤的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林姐不是说有轮椅吗。”
但郁清没有想到,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清楚地听见裴予的声音。
低沉冷静,也藏着只有郁清能懂的温柔。
“没有轮椅,以后也不会有。坐轮椅不吉利。”
但是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把苍鹰关在家里,他不用去外头飞翔觅食,就不会受伤了。”
但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你也还是会让他受伤呀。
第52章 五十二个小哭包
有裴予的“爱心药膏”, 下午的拍摄郁清的确走得很顺利。
裴予来海城,也是有工作要做,所以两人自然不可能黏腻在一起。
郁清三天的拍摄结束后, 又从海城出发, 飞了趟国外,郁清坐在回星城的飞机上时, 就一个想法。
他可能又要改微信昵称来数日子了。
虹妃放出的花絮反响很好,肖静说虹妃作为高奢, 有自己的孤傲,没必要买流量。
她说的的确很对, 因为即便他们不用做热度, #虹妃秋季花絮#还是上了热搜,甚至不少营销号都来蹭热度,导致短短几个花絮宣传的却很广。
郁清涨了波粉,也终于在大众心里留下了一个足够好的印象。
只是不可避免的有人质疑郁清一个没什么作品的新人怎么能接到虹妃这种一件单品最低价格也要五位数起步的高奢品牌代言。
然后……有人晒出了虹妃和他的“现任”背后老板都是一个人。
非要分等级的话,商圈“明星”的等级当然要比娱乐圈的明星高, 有人科普了一下背后钱飞鸿钱总的神话创业故事, 也导致了郁清的地位登时水涨船高。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郁清背后肯定是有人捧了。之前网上说郁清自己家本身也很有钱的言论也被拉出来溜圈,郁清的热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火了后总有柠檬来酸,在热搜里有一条热门就是——
【真不懂为什么要请郁清做代言, 钱总要开拓新产业要捧人, 能理解。可是郁清连个作品都没有, 他那些颜粉冲得起虹妃吗?虹妃之前就预告了秋季系列, 价格最低的手链也要8w多呢。】
郁清刷到这条时,询问了一下肖静,确认了自己可以凭自己的本心发言, 于是就转发了这条微博,并配字:【你提醒我了。所以开个抽奖算是感谢愿意喜欢我的小可爱们。只需要关注我,即可参与抽奖。抽奖人数设定88,奖品为1w现金每人。】
这就算了,偏偏虹妃官方还下场发布了先行做出来的海报宣传图。
那张海报是郁清戴着“落晖”系列的胸针、手链、项链拍的艺术照。
照片里的郁清神色清冷的看着镜头,裹着价值不菲的深色风衣站在中式回廊上,姿态随意的倚着一旁的护栏,看似散漫,却又戴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虹妃珠宝:转发本条微博并关注@郁清,将送出8套虹妃珠宝秋季系列“落晖”。
先让矜贵的小少爷给大家打个招呼,本次“落晖”广告将在9.19于全国十九个一线城市以及其他国家首都各大商场广告屏投放,欢迎大家打卡。同系列“落晖”杂志将在同日上线,限时88个小时,不限量。[图片]】
而热评一是:【?你家以前从不送的,而且你家以前限时都是72小时,现在多16个是非要跟校草对齐吗?这样就算了吧,搞个抽奖不关注你,关注校草?我懂了,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少爷,我火速把他加入特别关心,所以你快点黑箱抽我[抱拳]】
底下回复全部都是一片哈哈哈,没过多久,官方也回复了这条评论,就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但无疑是肯定了什么。
于是乎,当天#郁清抽奖#和#虹妃抽奖#直接冲上了热搜。
等到郁清将微信昵称改到“八”的时候,虹妃的广告、杂志和产品也全面上线。
于是又是一波热搜直接登顶,虹妃从来就不选明星拍广告,就算是广告,也就是比较单调的展示图,这一次郁清被捧上来,自然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但不得不说的是,太绝了。
无论是那一条条广告视频还是每一张艺术照,甚至于一板一眼的产品展示,郁清这个人让他们根本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像是只存在建模中的完美模特,无论哪个角度,都是最美的。
有人说他唇上的那抹痣是上天看不下去他的过分完美给的一丝瑕疵,但更多的人说那才是上天的点睛之笔。
而最大的热度不是那一条条宣传,是产品开售半小时后宣布售罄的消息。
虹妃官方发出第一批售罄时,所有人都打出了问号。
甚至有人嘲笑说你家是不是就做了八套,送完了,但到各大购物软件一查销量——
【???月销3w+?半小时销了三万五?之前谁说校草带货不行的,出来挨打!!!】
【不是啊,你们没人觉得不太对劲吗?半小时落晖系列全部售空,虹妃珠宝虽然出名,但以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啊!】
【对啊,毕竟一整套加起来30w+了这都可以到我家这边买套小房子了!】
【我也觉得…总感觉像是虹妃和校草那边故意炒的】
……
而在网络舆论走向奇怪起来前,忽然有个出了名的富二代发了条微博:【还好我机智,卡着点抢了一套。[图片]】
截图就是购买落晖系列一整套的记录。
他这一下,惹得满屏全是问号。
没过多久,虹妃上传打了码的购买记录,也不知道是谁扒了一下——
【我靠,绝了,郁清哪里是什么校草,这他妈是商圈太子爷吧?购买这套饰品的全是商圈的人啊!】
于是乎,#郁清是商圈太子爷吧#直接飙上了热搜。
郁清有点茫然。
肖静那边却宽慰他:“没事的,买你代言的产品的这些人,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想要巴结我们老板,你不用想太多。”
她笑得镇定:“他们上赶着送钱,我们就收下好了。”
这几天也看了一点关于钱飞鸿的科普的郁清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原来商圈也是那么简单啊。
钱飞鸿没有什么大背景,白手起家,手底下也没有什么集团企业,就几家公司,最优秀的无非就是虹妃——
不过财经杂志评价他是一匹黑马,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郁清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钱飞鸿,却不知道在更上流一点的圈子,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却没有一人敢打扰。
正如同那天秦江隐跟他助理玩笑的那句话一样,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
“裴家那位亲手将裴家毁掉又重建的疯子从来就只认郁清一个,多看一眼就等着人到海里给你捞尸块吧。”
.
而在当天裴予就从国外飞了回来,他在深夜到家,轻手轻脚的将行李放置好后,他第一时间就先去看了眼郁清。
郁清开着香薰机,屋子里飘着很淡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香薰同出一源。
裴予给他捻了捻被子,将他放在外面有点凉了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又默不作声的吻了吻他的眉心。
他以为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他只要再回头帮郁清把床底下的鞋子拿出来摆好方便他明天早上穿就好。
但也许是他不该多出一个以前没有的轻吻环节,裴予还没直起身,郁清就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叔叔。”
裴予其实稍微用点力就能摆脱他了,可他却没动,反而是撑着床应了声。
郁清显然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想你。”
裴予耐心的又应了声。
郁清勉强抬了抬眼皮,眯着眼睛看裴予,嗓子里发出了几个音节,并不能辨出他在说什么。
可裴予却说:“我也是。”
他感觉到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想要将他往下压,于是支撑自己身体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察觉到裴予的反抗,郁清终于清醒了大半,也许是八天没见,郁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不肯抱我。”
裴予停了一秒,撤了手上的力道,任由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摁。
即便隔着一床被子,两人的心跳声还是如擂鼓般震得彼此发麻。
郁清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钻入裴予的肌肤里,顺着血管而下,像是一口暖风,轻轻的吹了吹他的心脏。
裴予尽量的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到他,但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别的反应。
尤其不过瞬间,他的脖颈处就有点湿润。
郁清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我真的好想你。”
哪怕每天都有跟裴予发消息,裴予甚至抽出了时间每天跟他视频一会儿,他还是好想裴予。
触碰不到裴予的每一天,都是空荡荡的。
仿佛有人将他的灵魂挖走了一样。
裴予到底还是撤了所有的力道,他的手穿过郁清的颈后,手掌覆在了郁清的后脑勺,由着郁清压住。
郁清紧紧的抱着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更长时间没见,可这一次分开八天,我就觉得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裴予皱了下眉:“不吉利。”
“……噢。”郁清抽了抽鼻子:“对不起。”
他还记得老老实实认错:“我就是太激动了。”
裴予想撑起来给他擦擦眼泪,但才用了点力,郁清就像是要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死死的锁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去哪!”
裴予实话实说:“给你擦眼泪。”
郁清:“不用!”
他咕哝道:“你陪着我就好了。”
裴予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你先睡。明天和后天我都放假。”
郁清却仍旧不肯松手:“不行,我要你现在陪我。”
裴予静默了两秒。
他嗅着郁清身上和他完全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香薰味,嗓音有点沉:“我没洗漱。”
郁清执拗道:“我不介意。你就躺下来,只是睡觉,又不做什么。”
裴予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小小。”
他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圣人君子。”
郁清埋在他的怀里哦了声,声音弱了很多:“那就做你想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