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憋红了脸,透过玩偶服眼睛处的窟窿望着他,摇摇晃晃笨拙地向他走过去,谢时屿上前一步,搂住了那个快要跌倒的胖胖的皮卡丘。
【啊啊啊啊!!!】
【抱了抱了呜呜呜谢谢节目组,最佳拍档yyds。】
【四舍五入原地doi并且结婚了,我圆满了,世俗的欲.望回来了呜呜呜。】
……
这期综艺收官之后,时阮成了当下最火的CP,并且因为谢时屿撩.骚叫的那声哥哥,超话还扎堆涌现了无数骨.科文学。
江阮晚上下了戏就拿小号去逛,看得直发呆,然后绯红染上了耳根。
等学校办完毕业典礼,又跟同学拍完毕业合照之后,江阮去找谢时屿,在他的学校一起拍了毕业照,跟高中毕业照放在一起。
江臣和阮云秋默许了他俩的事,现在已经毕业,江阮就跟谢时屿搬去同居。
不过江阮没舍得搬太远,他父母也总是不在家,他想多回去陪奶奶。
谢时屿去年拍的一部电影即将在东京国际电影节展映,他饰演的男主是一个渔村的少年,父母去世后独自照顾家里的弟弟妹妹,却不幸在卖血时感染艾滋,故事曲折动人,有望成为这一次的佳作。
江阮跟他一起去电影节走红毯,临走前,收到张树的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拍一部戏。
当时江阮推荐给他几位医生,张树假期回家后,就硬是带着母亲去了趟医院,没想到查出来竟然是癌症,他冷汗出透,幸好是早期,再发现晚一点,连手术可能都没法做。
现在母亲病愈,他也已经毕业将近两年,想要筹备自己的处女作。
“什么戏?”江阮有点好奇,问他。
张树笑了下,发给他剧本,说:“《复读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拍电影的if线!应该也是两三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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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电影if线(上)
江阮还接了一部电影暂时没有开机, 因此《复读生》的拍摄计划只能稍微往后拖延,直到年后,他才终于腾出空可以进组开拍。
剧组官宣选角之后, 官博评论一片沸腾, 数不清的激动和质疑。
【!!!】
【呜呜呜呜呜我不能呼吸, 现在开机,边拍边播的话意思是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开播了?!】
【我翻来覆去点开官博好几次,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QAQ】
【……真就生拉硬拽非得炒CP???都拍过好几部电影了,还以为是认真拍戏的, 搞到最后也为了流量走这条路,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他俩的关系纯粹是炒作了,啧。】
【烂片预订。】
……
再往下吵得沸反盈天,不过江阮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心态很稳,谢时屿更没当回事。
唯一从没经历过, 还觉得有点忐忑的就是张树, 官博下反应激烈, 他提心吊胆。
但是再一看几乎顶着所有骂声的两个主演都不在意,他也就渐渐踏下心了,埋头执导拍摄。
一个多月后,《复读生》上线开播, 全网爆红,成为了年度热门剧集之一。
【呜呜呜导演真的会,我为小钟掉的眼泪都被花絮治愈了,怎么每次放花絮都那么是时候,害得我又哭又笑,比小钟还疯(bushi)。】
【救命, 我觉得就算小谢跟阮阮将来真的出柜,我可能都不会意外。】
【我只想知道他俩拍吻.戏床.戏为什么那么默契……听导演采访说经常一条过,而且小谢抱阮阮的时候好熟练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仿佛天天在抱的那种熟练???】
【谢谢,不多说了,双人采访和综艺请再给我来一百集。】
这部戏播出之后,一夜爆红,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真的在同居,小区附近太多狗仔蹲守,再小心都有可能被拍到。
谢时屿索性换了一个安保很严密的别墅区,买了套房,跟江阮搬家。
离江阮家也不算太远,开车顶多半个小时就可以过去。
“想去电影院,”晚上泡澡,江阮裹了一身泡泡,蹭过去往谢时屿怀里钻,下巴抵着他胸口,仰起头看他,抿了下嘴唇,说,“已经好久没去看过电影了,只能在家待着。”
谢时屿搂紧他,低头亲了下他的脸蛋,突然问:“要不然,出柜?”
“……”江阮是想出柜,但谢时屿执导的电影还没上映,最快也得明年,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候,他被谢时屿叼着耳朵尖,满脸通红,嗫喏,“还是再等等。”
“嗯。”谢时屿也知道有点突然,至少需要铺垫一下。
他没跟江阮多说,但私下去跟自己的经纪人姜南沟通了,他想跟江阮出柜,无论是对媒体还是粉丝,在网上渐渐地可以开始透露出一点细节。
除此之外,《最佳拍档》新一期开始录制的时候,他们去一处海边,谢时屿晚上弄来辆摩托车,不由分说拉着江阮去了市里,跟拍镜头都没追上,是他们拿车载相机拍的。
【??谢哥这么晚了要带老婆去哪儿?】
【呜呜呜好像是要去夜市,阮阮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
【好家伙,帮人修车换了四十块钱去买电影票了,啊啊啊啊啊深夜私奔就算了,还看什么爱情电影!!】
过程有点曲折,但还好谢时屿凑够了买电影票的钱。
江阮抱着爆米花和冰可乐坐在电影厅里的时候,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时屿在他身旁坐下,低声跟直播间观众打过招呼后,暂时关掉直播镜头,他才簌然红了下脸。
“现在开心么?”谢时屿趁着灯都熄灭,指尖摩挲过去,握紧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笑。
“……嗯。”江阮红着脸点头,那双眼睛在漆黑的电影厅内,好像比燕宁所有月色都明亮。
电影已经开始,谢时屿就没出声,掌心拢在他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突然偏过头凑近,朝他脸上亲了一下,江阮被亲得发懵,他却已经转了回去,嘴角还勾着笑意。
这期综艺录完,江阮接到一部新的电影邀约,导演邱明柯,片名叫《擒贼》。
是双男主戏,邱明柯同时邀请了谢时屿过去试镜。
江阮在电影中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被电视台辞退、落魄的小记者廖时,他在采访过程中发现一桩案子大有蹊跷,但部门主任拒绝深究,甚至点头直接发表了那则匪夷所思的报道。
他为这个闹了几次,成功被开除。
而谢时屿饰演的,则是那个“贼”,一个刚被释放出狱的二十二岁男生,梁飞。
为了这部戏的拍摄,邱明柯要求江阮去当一个半月实习记者。
他亲自给江阮安排了去处,燕宁电视台,一档在当地算是大热的法制节目。
江阮为了拍戏从不怕辛苦,只是去实习熟悉记者工作流程而已,他翌日就拿着临时工作证过去。
负责带他的那个记者叫骆争。
电视台的实习工作很忙碌,江阮完全将自己当成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记者,派下来的一切任务都及时去做,同时也记得自己是为了拍摄需要,因此经常留下来加班加点学习。
谢时屿下了戏,有空就会去电视台等他一起吃晚饭。
“哥,”江阮低头吃抄手,不小心被辣油烫到,拧了下眉毛,然后跟谢时屿说,“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别等我。”
“忙成这样,”谢时屿倒了杯茶推过去,随手刮了下他脸蛋,挑眉不满地问,“几天没好好睡觉?”
江阮红了下脸,小声咕哝,“才三天。”
他去实习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天了,不过最近几天赶上台里活动,才忙到脚不沾地。
谢时屿不吭声,没搭理他。
“……”江阮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耳根更烫,叫他,“老公……”
“你是不是以为……”谢时屿轻啧一声,正想开口,江阮的手机就响了,他就暂时没出声。
江阮临时接到一个任务。
青桐街一个小区,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现在要去做采访,但事发突然,人手不够,骆争就只能叫他去应个急。
反正江阮去实习,也是他上司批准过的,说过可以拿他当实习记者使唤。
“好,我马上去。”江阮饭都没吃完,背上单反,拿起录音笔起身就走。
走出去一步,又突然回头,脚步匆匆,一把拽住谢时屿的衣领亲了他一口,脸颊微烫,指尖熨帖地抚平他衣领褶皱,说:“哥,我明天有空就去片场找你。”
谢时屿开来的车有点扎眼,江阮没让他送,跟同事坐台里的车过去。
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案发现场,满地血泊浸泡着一把水果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警方正在调查,杀了人的少年名叫周意,已经被扣上手铐,即将带回拘留。
他母亲濒临崩溃,满脸泪水,被人搀扶着直不起身。
这只是案发当晚,简单调查了一下情况,并没有做什么采访。骆争让江阮拿着设备待在车旁,说:“你先在这边等一会儿,别乱跑,把东西都看好了。”
“嗯。”江阮点点头。
他跟着骆争只出过三次采访,前两次是燕宁旁边的乡镇,有个比较大的家族在闹遗产纠纷,他们主动找上节目组希望调解,这一直是节目组的一个栏目环节,江阮帮忙录制。
这次就是第三次。
回到酒店后已经是深夜,江阮困得睁不开眼,翌日再去台里时,听说骆争要将昨晚那个案子做一项长期的追踪报道。
骆争昨晚不允许他跟随,但江阮也从周围邻居口中稍微听了点来龙去脉,好像周意是杀死了他继父,他继父在业内是赫赫有名的医生,风评极好,他听到不少人骂周意不是东西。
最让江阮在意的是,这一个月来,是这家发生的第二起案子,就在五天前,周意的姐姐周玲跳楼自杀。
他回到台里,就去翻找上周的报道,发现同样是骆争采访编纂的。
“江阮,这几天你跟我出去。”骆争敲办公室门找他。
他手下另一个实习生请了病假,正好江阮还得在这边留小一个月。
骆争对江阮还是很客气的,毕竟江阮正当红,就算来实习,又不是真的实习生,他得罪不起,只是他比江阮大一点,还同在燕宁一中上过学,算是学长,就相处不太拘谨。
“好。”江阮点头,装好采访要用的东西就跟着骆争出去。
但这一次,包括之后几次对周意和他母亲的采访,骆争都没允许江阮留在现场,只让他待在车旁,或者采访区域外帮着拿东西,或者做一点零活。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周意的母亲抽泣出声,采访结束后追着骆争出来,“那天晚上他……”
“您还是先冷静一下,”骆争打断她,“情绪太激动……可能更没办法解决问题。”
江阮抬起头听见,瞥了一眼,周意母亲脸色苍白,被堵回去之后,哽咽到没有力气再说话。
“我觉得……她刚才还有话没说完。”回程车上,江阮忍不住开口。
“嗯?”骆争眼皮掀起,轻笑了一声,摇摇头,“你见的太少了,哪次不是这样?追着你说自己是无辜的,谁杀了人会愿意承认?”
“……”
江阮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但没再说话。
直到一周之后,骆争的追踪报道进行了第一期刊登。
江阮拿起那张报纸去找他,“……你明明知道他继父有家暴情节,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提?”
骆争在报道中,着重描述了周意继父的高明医术还有在同事亲友眼中的为人,对比之下周意只是个成绩普通,还叛逆不懂事的高中生。
或许他写的一个字都没错,可彻底连下来之后,读过这份报道的人,情感就已经产生了偏颇。
而且,周意继父家暴,没有充足的证据,凭借他平常的人品,家暴是真是假似乎也不好说。
“怎么了,你是觉得我的报道有问题?”骆争喝了口咖啡,没当回事。
“……你自己更清楚。”江阮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开口。
骆争没搭理他,他觉得这件事扭头就过去了,江阮跟他没仇没怨,更重要的是毫无证据。
结果没想到,江阮竟然私下里找人去查他,连同他之前所有报道。
“你是不是有病?!”骆争这次暴怒了,指着他说,“少他妈往我身上泼脏水,实习完赶紧滚蛋!”
这次争执过后,骆争不再带着他外出采访,只留给他台里的工作,江阮憋了一口气,犯起犟来,硬着头皮跟他对着干,虽然工作没耽误,但惹得骆争看见他就开始气不顺。
“我真的觉得不对劲……他写的那些东西,”傍晚去吃饭时,江阮跟谢时屿说,“那不就是颠倒黑白么?乍一看好像都是事实,但周意要被误解到死。”
他杀人犯法是错的,但难道他继父家暴猥.亵的罪行就要从此被淹没?
已经去世的人得不到清白昭雪,还活着的人永远痛苦,为了白纸黑字、压下来沉重如山的几则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