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居然还带着个小的,这简直就是贺慈翻版啊!
像到言喻都差点忍不住要过去看个究竟了。
言喻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毕竟名藤今天期中考,贺慈常年霸占榜首,高二三班门面担当,老蒋怎么可能会允许他缺席?
想到这儿,言喻叹了一口气,可怜他那几个喝多的兄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起来参加考试。
耳边是催促不断的检票声,言喻没打算再跟女生聊天,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箱,又把她的还给她,“打断一下,你弟弟好像有新目标了?”
话落,不顾女生怔愣的往那边瞅着,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跛一跛地上了火车。
被人堵在检票口右侧不能动弹的小男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话都还没说上的男生就这么离他越来越远,甚至还被眼前这男人死死堵住了去路。
“像话吗?”贺慈问他,对着男生稍显稚嫩的脸庞,那语气丝毫不收敛,活脱脱像是在质问自己的儿子。
“满十八了?”
“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非法觊觎他人财务和男朋友,你能为你幼稚的行为负责吗?”
男生被他莫名其妙的质问问的说不出来话,青春期的躁动刺激着挽袖口正想动手的时候,一抬头,对上贺慈那张又凶又狠的脸,尤其是那条断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意识又把袖口放了下来,磕巴道:“你,你说这什么意思?让我过去!”
“他,我的,你说什么意思?”贺慈占有欲十足地说着话,抱着怀里的睡得香的贺妗,看着面前人的反应,不甚满意地沉着脸,想说些更亲近的关系来膈应他,又指指怀里的小孩。
“她,他的...”学生。
“什么?他的?”
学生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的时候,男生眼睛已经瞪圆了,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着,“你们生的?怎么生的?按流程来的吗?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男人也能生?这么先进吗?”
贺慈面色严肃,抱着贺妗,没什么情绪地‘嗯’一声。
听起来正经的不得了,虽然他连对面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但就是这个态度,他摆这儿了。
“不许,打他主意。”贺慈单手拎着行李箱,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想起刚才那个女生说的话,回头,一脸凶狠地盯着他,“更不准跟他坐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言喻:会不会亲,嗦粉呢?!
贺慈:再嗦一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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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东欧剧变
言喻坐在靠着车窗的地方, 透过那一层沾了些灰的车窗,往外看过去,总觉得有些茫然。
茫然来到这个地方, 茫然的认识那么一大堆人, 茫然地喜欢上贺慈之后再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 他的人生里,好像只有贺慈。
从他来到这里以后, 每一件事好像都是围绕贺慈展开。
提起这个名字, 难免又会酸了鼻子,言喻看着窗外不断略过的田野, 就像是大梦一场, 终于又到了要醒的时候。
莹白的指尖轻点在玻璃上, 一点一点地描摹着那些离贺慈越来越远的风景,丝毫不知道身后坐着贺慈,落在他指尖上的目光, 满是心疼。
“额...大哥, 你老婆好像不太开心?”
“真不是我说, 你俩这是干啥啊, 孩子都有了, 还闹这么大的别扭。”
被贺慈强行拎上来的男生叫陈玉, 按着他的票来看, 他原本是要和言喻坐一道的,因为怵着贺慈,硬是被他拉着坐在了自己跟前,中间还卡着一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死死抱着手里的猫包, 丝毫不给他接近言喻的机会。
贺慈冷冷睨他一眼,紧接着蹙起眉,一副自己领地被侵犯的样子,护食的不得了。
“谁准你看他。”
身后熟悉的声音一晃而过,言喻下意识侧眸。
在座椅和窗边隔出的细小的缝隙里,不经意露出一截莹白的后颈,贺慈有意识地躲着他的视线,那一瞬间难免有些紧张,既想被他发现,又怕被他发现,活脱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贺慈不自觉攥紧了握着扶把的手,忍不住就想跟这日思夜想的人打个招呼。
言喻回头,高大的座椅遮挡了大半目光,隐约只能看见角落里有一双白色的球鞋。
不是新鞋,但刷的很干净。
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言喻抿着唇没说话,目光在那上面短暂地停留一秒,印象里好像也有个人总是穿的这么板挺干净。
贺慈嘴张了一半,却发现言喻突然没什么兴趣地把头扭了回去。
贺慈:“...”
陈玉:“这可不能怪我啊!你自己嘴搁那撅半天,放不出...”
“你再看他试试。”贺慈面无表情的看他,手上的青筋微凸,显然是在耐着脾气。
陈玉的位置是言喻的斜后方,虽然离得远,但是能清楚的看见言喻的一举一动,这么说起来的话,这还是个绝佳的僚机位置。
可偏偏僚机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慈咬肌紧紧绷着,如果不是碍着言喻的面子,旁边的再多说一句话,他真的会动手打的他哑口无言。
男生似乎也预感到了这气场的些许不对,被贺慈吓得耸了耸脖子,做了个自戳双眼的手势,“...不看就不看撒。”
然后躲在一旁,继续看这两人上演默片。
火车晃晃荡荡一路,椅子和窗中间露出来的那根呆毛也在贺慈手上晃荡了一路,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鸭子,毛软塌塌的。
临下车的时候,言喻看着头顶搁置栏里硕大的行李箱,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踮脚,正准备把它拿下来的时候,身侧忽然出现了一双根骨分明的手。
很熟悉。
熟悉到言喻帮忙搀扶行李箱的手一怔,眼睫微微颤了颤,神色里面是藏不住的慌乱。
为什么在贺慈应该坐在考场考试的时候,他会在这里看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是他疯了,还是贺慈疯了?
明明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错,可为什么贺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心跳没有节奏的砰砰乱跳,言喻鼻尖一酸,下意识想回头去看一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不免被以前贺慈刺激着,那一句‘你和你的猫,对我来说,都是累赘’,像一把钢针,直直戳进他心窝。
凭什么他要给贺慈这么大的容忍度?
于是他故作轻松,装作萍水相逢一样的,微微侧眸,向他点了点头。
陌生人之间最质朴的谢意。
言喻这反应,像是一道沟河,硬生生把两人划清了界限。
贺慈把他所有的反应收归眼底,眼眸轻阖着,面上没什么表现,背地里手却攥得紧,眼看着人就要从过道走出去了,怔愣着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帅哥,你还没说谢谢呢!”旁边的陈玉见状,赶忙插了句,“顺便让这位帅哥也帮我把行李箱带下来吧,求求你了!”
言喻拉着行李箱的步子一顿,背对着贺慈,没什么情绪地留了句‘谢谢’。
“不用。”
即便言喻的语气不善,但能回他一句,贺慈面上不显,心里总还是开心的。虽然不知道言喻有没有认出他,但是和言喻聊天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一手抱着睡得迷瞪的贺妗,一手拉起行李箱正打算走的时候,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哥,加个微信,我做你的僚机,我帮你搞定你老婆,你帮我搞定你老婆的朋友?”
贺慈眉头蹙了蹙,提防着他,“你认识他朋友?”
“不,”陈玉一挑眉,十分坚定,“帅哥的朋友,一定都是帅哥!”
贺慈想了想和言喻玩的最好的宋默,虽然有点小胖,但是人很老实。
贺慈沉默半晌,抬头,“你说的对。”
**
刚一出火车站,言喻就听着出站口有两个老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还喊的小名,心里莫名的亲切感就涌了上来。
言正松帮他提着行李在前面走,言奶奶在一旁给他捯饬着刚从家里带过来的热糍粑,捏了一小块下来就往言喻嘴里塞。
“小言呐,这些都是奶奶早起做的,还热乎着呢,你尝尝?”
言喻伸着脖子就去够奶奶手上的糍粑,被烫着嘴了,又赶紧吐了吐舌头。
“好烫好烫!”
贺慈带着刚睡醒的贺妗,拖着行李箱默默跟在言喻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言不发。
直到怀里的贺妗嗅着糍粑的香味,晃了晃贺慈的胳膊,终于知道饿了。
“哥哥,小花奶奶……他们吃的那是什么啊?”贺妗看着那软乎乎的好像沾了层粉的东西,舔了舔嘴唇。
贺慈摇头,目光落在言喻粘粉的嘴角,喉结微动。
奉城偏向北方,北方很少有卖这些东西的,要是平常人家的小孩,那肯定知道这玩意儿是糍粑,可是谁也不是贺慈,过去那几年光是活下来,已经够他受得了。
“我也想吃。”贺妗抱着贺慈的脖子不松手,眼睛却一直在看言喻,“小花怎么不理我们啊?”
“因为哥哥做错了事。”
“错了就道歉呗,我前两天和蒋涵宇打架,我也跟他道歉了呢,然后我们就和好啦。”
小孩的话可能不怎么有道理,却是一句话惊醒了贺慈,他目光短暂地亮了一瞬,低头,掂了掂怀里的贺妗,拢了拢她胡乱扎的头发,“你再饿一会儿,等我找到小花的家,就带你去吃饭。”
贺妗:“...”
言正松家里是养茶园的,本就在郊区的小农村里,刚好离火车站也不远,一行人租了个车就回去了,这会儿子正是五一假前,不少学生从外面上学回来的,路上的车也不少。
言喻坐在前座上,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始终不紧不慢跟着的车,眉头微微蹙起来,直到车停在一栋老式别墅门口。
言正松这些年手里头也攒了小一百万的样子,这会儿子住的也气派,二层的小洋楼别墅在整个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就是两个人都上了年纪,这也才没有买车,出行就是一辆三轮小蹦蹦,坐一老头老太太还是挺合适的,这会言喻来了,他也开始琢磨买车的事。
总不能让自己宝贝孙子坐着三轮车去上学吧?
“等你到时候这边稳定了,爷爷就去提一辆便宜点的车,”言正松拄着拐杖,说起话来一点不喘,“我还能再活个十来年,给你再攒个小五十万,到时候在临城给你买一栋好房子,给我孙子娶个宝贝媳...”
“爷爷...”
在长辈面前谈论这些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言喻垂着脑袋,两个耳朵尖红通通的,想着老爷子声音这么大,不远处停靠的那辆车上的人,指不定都能听见。
“我才十七,早着呢。”
言正松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孙子,应付他道:“男的,男的也行,只要你喜欢,人家也对你好,咱就给他买套房子!”
“爷爷!”言喻放弃和他交流,红着脸往大门口走。
兜里手机震动的触感格外强烈。
言喻一边提着行李往里面走,一边抽空看了眼,整个人顿时怔愣在原地。
【H:东欧剧变,苏联解体。】
言喻皱了皱眉,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什么玩意儿,贺慈是疯了吗,还是在给谁发考试的小抄,说些什么话,前言不搭后语。
他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上又传来一条消息。
【H:言喻,冷战可以结束了吗?我觉得,单亲家庭对提拉米苏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去做了个体检,身体情况不太好,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啦。
第55章 表白
什么意思?
言喻是真的有点不明白了, 当初让他走的人,是贺慈,现在让他回来的, 也还是贺慈。
要么就痛痛快快谈一场恋爱, 要么就分道扬镳陌路不相逢, 哪里来的这么多破烂事。
他真是越想越气, 干脆放了行李箱在一边,自己给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蹲在别墅门口的角落里, 随便在捡了根儿木棍, 在地上用力地写着贺慈的名字,然后用力划掉。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 攥着的手机被他摁的噼里啪啦的响。
车里的贺妗喝着贺慈从村口小超市里买来的旺仔, 冲边上看言喻看的入神的贺慈招招手。
“哥哥, 小花在干嘛?”
贺慈目不转睛,“给我发消息。”
“那你们是要和好了吗?”
贺慈不经意抿着嘴角,一个‘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听着手机里传来言喻又委屈又急躁的声音。
【言言小淘气:从哪抄的道歉语录, 百度搜的还是知乎找的?去你大爷的, 道歉没一点诚意, 把我闺女还给我, 你自个儿找陆宣再养一只猫吧你, 管你叫什么小黑小白小绿的, 土狗!】
贺慈:“...”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宁静。
贺妗从车窗里缩回了脖子,乖乖坐在原位,时不时用她那只还能看得见的眼睛偷摸瞥一眼贺慈。
司机师傅嘴角的烟抽了一半,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嘴角笑意骤僵的男生,叹了一口气, 摇摇头,他就说现在这小男生谈恋爱不靠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