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吧,我们都好哥们,黑灯跟王玲也没事啊,她在隔壁屋……”
夏火要去,被铁树拦住:“我过去看看,你门口等着就成。”
“不用。”夏火也醒了大半酒,现下清明的不得了。
王乐跟出来要去敲门,被铁树阻止,直接喊来服务员拿出备用房卡,王乐还要跟进去,铁树没让,把人赶回了房,他自己也没跟夏火进屋,就站在门外等着,没人看见他当时嘴角笑容的吊诡。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有人开了空调,而且开着小夜灯,都不用往里走,站在门边上直接一目了然,快捷宾馆的房间基本上都是进屋就上床。
黑灯果然在床上,跟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个紫菱本来就是个外围裱,可这个王玲却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夏火嘛都没说,喊了铁树回去,他自己拉把椅子坐门口守着,一夜未睡,等着黑灯自然醒。
很快,天就亮了,夏火隐匿在阴影中一言不发,窥视着床上俩人的一举一动。
“啊——”
“王…王玲…我………”
一个惊呆,一个惊叫,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暗处还坐着个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就跑你这屋来了,我喝多了,我……”
“现在要怎么办?你说!”
黑灯沉默,语塞的不知要如何作答。
“我的第一次没了……”
“……………”
“要不咱俩就搁一起吧,我不嫌你穷,谁叫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
“你说话,行不行?”
“你,你别吓我,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王玲急了,掀被子指着床上一块血迹大叫:“这你丫流的吗啊???”
“………”
见黑灯不说话,王玲瘪瘪嘴,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得黑灯心烦意乱,他现在满心满脑袋都想着他昨晚没回家见了夏火要怎么解释。
老半天,黑灯欠抽的哄了句:“王玲,我畜生我对不住你,要不我给你钱吧啊?咱俩真不能搁一块,我有媳妇了……”
啪——
王玲甩了一个大耳光,黑灯生受下,一声没吭。
“黑灯,我告你强奸,你就等着坐牢吧!!!”王玲大吼一声,一边哭一边往身上套衣服,黑灯依旧没吭声,心里烦乱的很。
王玲情绪激动又在气头上,闷着头抹着眼泪就奔出了房间,从头到尾就没瞅见门口的装饰柱侧面还坐着个人。
黑灯没动,侧身冲着房门坐在床上发愣,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手机关机,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打开手机后发现还有一格电,所以手机怎么就自动关机了? 或许他昨儿喝多了自己关的也说不定。
又沉默了一会儿,黑灯试着拨通夏火的手机号码,结果音乐铃声突兀的自房门口响起,把黑灯造一愣的同时还吓了他一跳。
“谁?”
“…我。”
心惊肉跳,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黑灯沉默着,夏火缓缓起身从门口步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幽暗,黑灯瞧不见夏火的样子,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心跳如雷。
他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向他移动过来,只感到大山一样的身躯向他压了下来令他窒息,半晌,夏火缓缓开腔:“有什么要说的吗黑灯?”
他叫他黑灯………
“没有的话,我就去上班了,”声落,那道向他压下来的身影开始从他的身上移开,然后渐行渐远。
黑灯赌气的没有追出去,他知道夏火来了很久或者更久,那么,他应该有听见刚刚他跟王玲的对话,所以他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请了假,回了家,等着夏火的电话,然而,不但一个电话没等来,甚至连晚上也没有等回夏火。
第二天,他去上了班,白天依旧没有夏火的电话,晚上没有夏火的人影,直到第三天黄猛约他去跟路捷喝酒,黑灯才得知夏火俩天前就跟铁树陪着客户玩去了。
黑灯心里不痛快,跟夏火较劲,心说你不打我就不打,看咱俩谁能耗过谁,我丫要先给你打电话,我特么就是你孙子!
路捷问黑灯有没有王敬的信儿,黑灯心不在焉哼哈应着,之后就一直听黄猛跟路捷聊天。
黄猛说他家要买房子了,说他妈爸走了狗屎运,居然中了彩票,这阵子天天去看房子,过不了俩天,他就能从筒子楼里搬出来,离开那片平民窟,以后彻底脱胎换骨。
又说自从那天同学聚会之后,那帮孙子天天给他打电话献殷勤,天差地别的改变,心里倍儿爽。
说到倍儿爽路捷也说了,说他前几天碰上了孙东方那孙子,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给撂倒,削得孙东方那龟儿子满地找牙。
几杯酒下肚,路捷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黄猛跟黑灯:“嘿,你们想不想看看铁树他弟铁木?”
“哪儿看去啊?”黄猛接茬。
“楼上呢,他家保姆休年假,这又赶上铁树出差,他就把小木拖给了段殷,今儿那毒物有表演,索性就把小木给领来了。”
“嘿真巧了,走走走,瞧瞧去呗,喂路哥,他真这儿有问题啊?啥都不懂?”
“就是个三岁孩子,听说拉屎尿尿都得铁树亲历亲为。”
“咦,真假啊?”
“嘿嘿,我这不也好奇,真假咱们楼上瞧瞧去就知道了…”
黑灯实在没什么心情,碍于路捷跟黄猛的高涨情绪不得不起身随行,他现在除了夏火谁也不想见,思念如潮……
第074章 傻子
铁木是傻的,很傻很傻,傻到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服,甚至总尿裤子,所以,他很依赖铁树,铁树就是他的天。
傻子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傻子每天都会给哥哥打电话,说一些傻傻的话。
傻子每晚都跟哥哥一个被窝,紧紧地搂抱着最亲爱的哥哥。
傻子也会嫉妒,嫉妒哥哥与他人的亲密。
傻子也会生气,生气来跟他抢哥哥的人。
傻子会发疯,会不听话的上窜下跳,会破坏掉所有东西。
有一天,傻子发了疯,砸烂了所有东西从楼梯上滚下去一命呜呼。保姆不知情,铁树也不知情,他们都以为被救回来的还是原来的傻子,其实已经换了内芯,而这个内芯有着原来傻子的所有记忆,所以他为了自保只能继续装疯卖傻,甚至逼迫自己天天还跟铁树同床共枕。
心里头,却一直期盼着能有机会走出去,他想回一个地方,他心里头思念着一个人……
今天,他终于有机会走出家门,他很高兴,高兴着一个人站在倘大的观景窗前手舞足蹈,这种感觉如同刑满释放的劳改犯,终于走了出来。
“看吧,我说他傻吧,你瞧他摇摆的,嗨了嘿嘿……”趴门缝的是路捷,矮他一个头蹲地上的是黄猛,无精打采的黑灯则背对着他们,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
“还真是精神病人很精神,智障儿童快乐多哈哈……”
“喂,”路捷瞧着黄猛要推门而入,赶紧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你要把他吓到了,铁树能扒了你的皮,他对他这个傻子弟弟真是挖心挖肺的好,心头肉,跟火哥宠黑灯似的。”
“啊?”黄猛吃惊,仰脸望上去虚惊道,“他…他们可是兄‘‘’’弟”
“滚操!不是那种好,龌龊!”
“哦哦哦,嘿嘿你刚吓我一跳路哥哈哈哈……”
“撤退吧,回去继续喝!”
“哦了,喂黑哥,你过不过来瞄一眼啊?看看呗。”黄猛话里有话,他是知道黑灯不待见铁树的,这会儿冲黑灯眨眼,那意思说好好瞧瞧他这傻子弟弟,以后治不过大治小的呗。
“一个傻子有毛可看的,不看!”心情极度糟糕的黑灯心烦意乱的,他特么的想给夏火打电话,问问他为毛就不理他了,他又不是故意,他那天跟王玲说的多明白呢,他又不是没听到。
他不知错,他不理解夏火气在何处,他觉得自己没错,甚至被抓包了也没错,因为他不是有心的,他喝多了造成的,况且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所以夏火干嘛还那么小家子气???
憋着火带着气,黑灯横着膀子冲下楼,真恨不得哪个不开眼的撞上来,他好借着由头好好跟人干一仗。
心里装着事的人容易喝多,尤其毒舌的段殷跳完舞下台,还故意来他们这桌瞧瞧,开了俩句无心的玩笑,毕竟段殷跟路捷还有黄猛都不知情,不知道黑灯又被抓包了。
所以当段殷玩笑着说搞不好夏火外面养小情儿的时候,黑灯火了,毫无征兆的就抬腿把桌子给踢了,黄猛楞了,路捷懵了,只有老狐狸段殷品出了味道,眯了眯眼说了句:“算我说错了话。你们好好陪他喝,我得回去哄孩子去了,回见。”
操!
把人惹毛了就脚底抹油的颠儿了,然后把这烂摊子留给他跟黄猛?贱人!
段殷闪了,黑灯跑了,夏盈又出现了,吓坏了路捷拦住了黄猛的步伐,从从容容地当着黄猛跟路捷的面与她手中的水仙花王子对话:“Ares,为什么我的血液又沸腾了,我看见了罪人,Look,就在这里!”
“…………”
“…………”
“你——” 夏盈的手臂挥舞过来,用她的水仙花王子指向黄猛,惊得这位腿肚子一颤,差点没一个屁墩坐地上,当即就条件反射地举手做投降状,夏盈那俩眼珠子忒尼玛渗人,“必须让刚才跑掉的魔鬼离开夏火!”
“…………”
“……………”
路捷毫发无损,黄猛又被夏盈泼了酒,而且摔了他一脸水仙花,明明是夏盈带有攻击性,这疯婆子对他暴力之后还反咬他一口,指责黄猛杀死了她的王子,黄猛超尼玛无语,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夏小姐走后,黄猛不淡定了,路捷赶紧主动请缨,说啥要请黄猛在喝一优,他品出来了,他他丫的解脱了,夏盈不祸害他了,开始蹂躏黄猛了,怎叫他不开怀?哈哈哈哈……
※※※※※※※
黑灯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家,中途卡了一个跟头,呛破了脸,很疼,但他当时没感觉,脸上的神经被酒精麻痹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心里吐着苦水,反反复复把夏火骂个半死,越骂越委屈,临进家门前还掉了俩点“鳄鱼的眼泪”,要不是夏火那么坏,改造了他的身体改造了他的性向,他现在怎么会有种离不开他的思想,都是夏火的错。
他喝醉了是夏火的错,他跟人开房了是夏火的错,让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儿童是夏火的错,有老太太流浪还是夏火的错,公交车那么拥挤是夏火的错,地球是圆的也是夏火的错呜…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好伤心……
于是,大刀阔斧踹开家门的黑灯做了一大胆决定,他要主动给夏火打电话,他不要在被动的等待了,他应该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与性福呜呜……
他真的很大胆,这汉子一宿没关门,踹开们就穿鞋冲屋去了,大门都没关,不过没关系,夏火这套公寓的保全系统很高,别说人了,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更大胆的是黑灯在电话接通那一刻,除了沉默了半秒外,就特么毫无征兆的呻吟起来,抱着电话在那儿放浪,喊老公喊丈夫喊夫君,喊着他要、他想、深一些……
对方始终没出声,就那么安静的听着黑灯在电话里一顿折腾,隐隐的黑灯把他的“那把火”勾了出来,便情不自禁的随着电话里黑灯的节奏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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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电话昨晚被他“叫”到自动关机,他绝对是最牛逼的人,可以入吉尼斯纪录载入历史。
可惜,他掐片了,把昨晚的淫荡跟哭天抹泪喊着“老公我想你,老公快回来,老公我寂寞”这些全特么自动删除了。
呆坐在凌乱床铺上的黑灯有些迷茫,他丫的昨晚跟鬼做了?在一看床下,傻逼了 ………
为毛要把他跟夏火的储备避孕套全撕开呢?
那一团团的纸团子又是咋回事?
呃……套套里不明液体是鸡毛?
黑灯迷糊,完全没印象。
但他痛快了,觉得自己昨晚干的好、干的漂亮,把骚包夏火的骚玩意全破坏了,爽!
让他不告而别,让他不理他,他就把他的避孕套 、润滑油全都祸害了,哼哼!!
抬脑袋,一看时间聂(nié)了,十二点了你妹!他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死定了……
霹雳扑棱的跳下床,赶紧去找自己的手机,通上充电宝强行开机,结果屏幕一闪,就有电话进来,宿醉的黑灯眼花缭乱,心里光想着夏火了,就下意识的自我催眠,认为电话是夏火打来,便看也没看的接起就喊了声“老公”。
估计也是自己觉得太贱,跌份儿,下一秒赶紧装腔作势的冷脸说:“咳咳…干嘛,现在想起我来了?哼!”
对方也尴尬了半秒,然后关切的问他:“小黑,怎么没来上班?”
噗—
黑灯喷了,他大窘,这声音……他们部门经理关海峰!!!
“经…经理…我刚要跟你打电话,昨晚喝多了没起来,对不起,我这就去,实在不好意思关经理。”
“不用了,喝多了一定挺难受,下午就别过来了,好好在家休息,我跟你们关组长已经说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