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人设后我爆红了[重生]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仰玩玄度

作者:仰玩玄度  录入:10-28

  这句话相当于断了他想红的路,秃头小艺人顿时脸色煞白。
  *
  议论在纪安洵回来后停止,众人偷偷打量,纪安洵却完全没在意,满脑子都是闻月州的话。
  为什么想和他一起演啊?怎么知道他曾经多么有灵气和天分的?虽然他在学院的时候,的确被很多专业老师都这么夸过,但是从他开始正式演戏后,他用的都是狂躁派狗屎演技啊,闻月州是从哪儿看出来的?难道……
  纪安洵又想起昨夜偶遇闻月州,对方对他喜好的菜品、居住的具体地址甚至是白连的举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道闻月州一直都在关注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纪安洵浑身都热了,他吸了口气,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默念:不准乱想不准乱想……+1。
  默默打量他的众人:该不会真有什么大病吧?
  很快,试戏正式开始。
  纪安洵抽到了九号,现场一共有二十人,这个位置居中,还算不错。他虽然对杜自归“毒舌之父”和楼然挑剔鬼的名号早有耳闻,且清楚闻月州在对待专业上有多么严苛讲究,但当看见前三号直着进去猥着出来,还都白着脸红着眼时,又吓了一跳。
  不会当着闻月州的面被骂成缩头乌龟叭阿巴阿巴……
  其他人也被吓住了,四号甚至在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跤。
  时间折磨人似的,缓慢流逝。眼见着八号也苦着脸出来,纪安洵深深地呼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闻月州在第一时间朝他看去。
  楼然挑了挑眉,正想介绍试戏选段,就见身旁的人握住黑色保温杯,抢先道:“选段的内容就在身后的屏幕上,三分钟时间准备,调整好状态,不要紧张。”
  话音落地,屋内的所有人包括杜自归都齐齐转头看向他,原因无他,这还是试戏开始以后,闻月州第一次开口。
  杜自归只惊讶了片刻就将原因归为九号的外在条件和季洵十分贴合,并没有多想,但楼然却挤眉弄眼,长了见识。
  纪安洵哪管其他人的心思,只专心消化屏幕上的内容:季洵最好的朋友风定池(影片主角攻)在除夕当夜不辞而别,季洵独自为其演奏钢琴曲以表祝福、送别。
  选段很短,没头没尾,没有激烈的对手戏,只有一段近乎沉默的独角戏,台词只有一句,但是纪安洵感觉自己的灵魂再次被撞碎了。
  已经过去许久的记忆猛然回撞,依旧鲜活、残酷——
  他喜气洋洋地推开熟悉的房门,可里面空荡荡的,熟悉的人和物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架钢琴。
  钢琴是白色的,他亲自挑选的,耍赖般地搬进了这间房里。房间很大,但要找寻一个人的踪影,连半分钟都用不到。他在这半分钟里被遽然袭来的、毫无理由的抛弃击碎了理智,但却下意识地坐到钢琴前,害怕地抱住这仅剩下的、能供他回忆的东西。
  其实学了一首新曲子,但手指僵硬又勉强的活过来时,弹出的依就是《Happy new year》,这首歌他弹了十一个除夕,词意是陈旧的,谱子简单熟练到融入了骨髓,可是今天弹得有些断断续续。
  不可以,不行。纪安洵认真地告诉自己:祝福的曲子,要好好弹,不可以断续,不可以碎裂,所有不好的都不可以——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苍白的手指宛如被残忍踩断的枯枝,颓废地瘫软在琴键上。
  纪安洵眼中的泪水无声滑落,上方的灯光照下来,发现这波光半面被安静地吸入皮肤,一半澄鲜地停留在脸上。
  “哥哥……”他看见自己空洞的心腔,“新年快乐。”
  “啪!”
  闻月州猛地起身,故意地打断满室寂静,哑声道:“我中意他,不要别人。”
  “……”纪安洵放在琴键上的手指绻了绻,抬手粗鲁地揉了把脸,然后发现泪闸不听主人命令,眼泪失控地滴答往下。他有些生气,把脸都搓热了,面皮刺疼,想发脾气又不能,于是耍横作践自己,将咸湿的下唇咬出痕来。
  此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粗鲁地将他提了起来。
  闻月州替纪安洵擦眼泪,被接连不断的湿软刀子刺了一手的血。他的心脏被打湿了,沉溺在疯狂的旋涡中,喘不上气,只能求饶般地抵住纪安洵发汗的额头,沙哑着求他:“别哭了。”
  “别抱我。”纪安洵用脑门撞他。
  “没抱。”闻月州示意他,“没碰着,只是挨着。”
  “也别挨着。”纪安洵低头躲避闻月州的眼神,吸了吸鼻涕,“显得我好矮,腿好短,无论和谁同框都必须是最美的那个,这是花瓶最后的尊严。”
  闻月州:“……”


第6章 永浴爱河
  房里的人因为闻月州的动作舌桥不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珠子在空中交叉乱飞,搅出沉默的八卦风云,最后还是杜自归不吝赞扬道:“不错,外在形象贴合,表演鲜活细腻。”
  杜自归鲜少在试戏的时候夸人,闻月州已经表明态度,他再说这话无异于一锤定音。楼然愿望达成,坏心调侃道:“行了,试戏还得继续,这是你们俩黏糊的地方吗?”
  “……好,好的!”纪安洵有些慌乱地抬眸看向闻月州,后者又替他擦了擦眼泪,后退到正常距离,“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过去等我,试戏完了后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不认路的小孩子。”纪安洵顶嘴,见闻月州眉头不容掩饰地微微蹙起,又快速改口,“那我等你嘛。”
  不等闻月州说话,他转身朝屋内众人鞠了鞠躬,飞快地走了。
  正在外面苦等的众人等他离开,十号进去,顿时又小声议论起来。
  “哇,哭得好惨。”
  “就他那演技,里头那三位不把他骂傻都是开恩了。”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怎么敢的啊!”
  “为了舔白连,他什么不敢?”
  ……
  纪安洵一眼就找到了闻月州的保姆车,但当他握紧车门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正是纠结是走是留时,车门从里头被打开了。他“诶”了一声,俯身钻了进去,听见车厢里放着肯尼·基的《永浴爱河》,车内还坐着另一个人。
  “纪先生好。”中年男人露出标准的微笑,“车上备了零食小吃,您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还有,湿纸巾就在旁边的抽屉里,您擦擦脸。”
  纪安洵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手段干净利落,能力一流的金牌经纪人,也是闻月州的个人经纪人虔终。这人做事风格强势,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对外态度更不能称之为温和,此时却对他如此温和恭敬,不用猜也能笃定是闻月州的授意。
  他客气地点了点头,说:“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安洵。”虔终笑着转过头,看着不动声色,心里却激烈地狂跳起来——
  好家伙,他说怎么向来饮食自律的老板突然亲自去挑选了各种零食备在车里,还让他今天一起跟着来试戏现场,甚至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上车的人,原来有这么大的猫腻!
  他跟了老板四年,从老板回国那一天开始,自以为事事门清,没想到……虔终深深地吸了口气。
  纪安洵的心情跟虔终一样不平静。他不明白闻月州为什么会突然和他破冰,为此也没志气地感到窃喜,又深觉愤怒——凭什么姓闻的可以说不要他就不要他,说亲近他就亲近他,随心所欲,游刃有余,而他就要为此陷入情绪波动,像个傻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能想,一想就生气。纪安洵愤愤地打开手机,准备看点东西转移注意力,却不想刚开屏,几条短信就跳了出来。
  【安洵,你去《嗅月》剧组试戏了?】
  【怎么这次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结果怎么样?】
  【杜导说话一直很直接,你不要伤心难过,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吗?】
  短信没有备注,但纪安洵一眼就认出短信的主人,他对此感到厌恶,又想起白连喜欢崇拜的对象就在里面,于是恶意地想:对啊,主演之一还是闻月州,他今天也在现场,还抱我哄我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一时间,纪安洵就猛地伸手拍了拍脸颊——闻月州才不是可以被他拿来追求报复感和爽快的工具人。
  他为此无措歉疚,又陷入烦躁,最后索性抱着一旁的黑底金绣竹纹抱枕,侧身砸进了坐垫。
  前面的虔终贴心地关掉音乐。
  为了准备试戏,昨夜纪安洵翻来覆去地折腾许久才睡着,今早也早早醒来准备,早就藏好的困倦在安静的环境下冒出来,闻月州遗留在抱枕上的味道轻柔地将他拥环起来,哄他入睡,再邀入梦。
  他看见自己坐在钢琴上,呆呆地盯着手机界面,发出去许久的消息还停留在上——
  【哥哥,你去哪儿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生气藏起来了?我以后不偷偷吃糖了,你快出来!】
  隔了一道时间的空白。
  【你是不是被恶龙抓走了?我要怎么才能把你抢回来呀?】
  他想起幼时闻月州哄他入睡时讲的童话故事,近乎天真地询问。
  没有回复。
  他的询问落空,在急速坠落的失重感中化为不知所措的恐慌,锋利的风刃将他翻来覆去地刺穿,他在空荡荡的天际中被绝望充斥,茫然无措地任凭它凝结为星星点点的怨恨。
  那点怨恨很小。小到在闻月州不辞而别后的十年里乃至是他在经历过死亡后重得生命的现在,他依旧会为对方的亲昵和关怀而感到安全。
  但它确实存在。
  脸又被浸湿了,联合已经被擦干的泪痕一起,磨得他面皮生疼。然后他感觉一道温凉的触感碰上来,停顿,用他熟悉的力道温柔滑动,柔软又冰冷。
  纪安洵猛地睁开眼,看见闻月州逆着光坐在他身边,眼神中痛苦与愧疚交织,难以言喻的狰狞被澄艳的余晖抑制成温柔。
  他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来,“对不起,我睡着了。”
  哭过之后的嗓子略微沙哑,瓮声瓮气,惹人心怜。
  闻月州绻了绻被眼泪浸湿的手指,声音沙哑,“没关系,待会儿回去好好休息。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杜导和楼哥都夸你了。”
  负责开车的虔终闻言惊讶不已,坐在后头的是纪安洵吧?那个狂躁派狗屎演技的忠实爱好者和执行者,杜导、楼制片还有他老板是什么脾性他清楚,这三位竟然会出口夸赞,老板这个小心肝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纪安洵眼前掠过闻月州的右手手指,但被眼中的潮水模糊个彻底,再加上闻月州撤得快,没叫他看清楚。于是含糊应了一声,偷摸着眯起眼瞎高兴。
  闻月州毫不吝啬地赞扬道:“没人比你表现得更好,这个角色一定属于你,不会有意外发生。”
  所谓的意外自然是换角之类的,纪安洵当然知道有闻月州和楼然参加的影片不可能出现被资本干预的情况,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但闻月州把话说得明白,他就更放心了。
  他看了眼车窗外,“我们现在去哪儿?”
  闻月州说:“时间不早了,先带你去吃晚饭,吃完再送你回家。”
  肚子确实有些饿,纪安洵提出要求,“想吃鱼。”
  “好,那去万鱼来朝。”闻月州示意虔终改道。
  万鱼来朝是专门做鱼的饭馆,纪安洵想吃鱼时最爱这家,他暗自嘀咕闻月州实在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但下一秒又自我反驳:万鱼来朝本就是以“鱼”出名,知道它也不奇怪。
  黑色汽车划出一道流影,半个小时候在路边停下。
  虔终说:“老板,你们先进去,我先去停车。”
  两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包厢。纪安洵刚落座,刚才在车里喝的两罐果奶就闹着要出来,他戳了戳不争气的肚子,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是这里的熟客,不需要引路也能在七弯八拐的中式庭院建筑里找到洗手间,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人。
  “抱歉。”纪安洵捂着额头后退,待抬头看清对方的脸时,他心里一刺,脸色唰的冷了下来。
  白连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纪安洵,他揉了揉鼻梁,俊秀的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喜色,“安洵,能遇见你太好了。”
  说罢蹙了蹙眉,喜色化为忧色,“你这两天怎么突然不理我了?还删了我的微信?”
  接着装。
  纪安洵冷漠地想,转眼又被对方身上的白衬衫刺得眼睛一疼,竟生出嫌恶,甚至反胃。
  白连见他不说话,心里十分不悦,又假意捧出一副哀愁,“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的粉丝又骂你了?抱歉,安洵,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有照顾好你的情绪……”
  曾经,就是这张温柔又体贴的假面具给予他虚假的安抚,但纪安洵现在只想作呕,他伸手比了个打断的手势,语气冷淡,“抱歉,你挡着我的路了。”
  白连察觉到纪安洵这两日的异常,但他将那当做欲擒故纵,全当纪安洵又在打主意吸引他的注意,但此时与纪安洵的冷淡面对面,他竟然觉得真切无比,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纪安洵,“安洵,我们好好谈——”
  “拿开你的狗爪子。”纪安洵嫌恶地躲过,“滚远点,不然告你性骚扰。”
  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连看着纪安洵毫不留恋地进了洗手间,一脸懵逼。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等了几分钟后还没见到纪安洵的影,就拿出手机敲了一条消息出去,蹙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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