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相信维尔亚回去,那女人也许会扣下维尔亚,也许会派人来再次刺杀他们,于阙心里只是无奈。毕竟他欠他们一条命,但如果这条命不欠,那么下一个死是的他!
看着已经无法控制悲伤的维尔亚泪流满面,于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这是他临时准备的东西。
“哭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你不信我说的,可以回去找你妈妈确认。”
“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维尔亚一把抓住于阙的胳膊,引来路人的侧目。
“如果他不死,就是我死!”于阙把手轻轻按到维尔亚头顶,像是安慰又像是难过:“他是来杀我,我不想死,所以就只能他死了!”声音如机械一样冰冷,维尔亚倒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于阙没有上前去搀扶她,只是目光定定的看她。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你父亲想要你哥、我、还有桑扩的命,如果他不死,就是我们三个人死。只不过他在刺杀我的时候,刚巧有警察路过,他携带枪支袭警,所以他死了……”于阙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他在收到怀特报给他的信息后,利用了美国的国情特色。他故意选择那地方,是孩子的天堂,一个带枪的普通人,也会被警察定性为可疑人员,甚至是恐怖分子。他给那人一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焦灼感刺激,便自高自大的男人,一时忘掉美国警察的大怠,开枪袭警,坐实了恐怖分子的罪名,才会自取灭亡。
第283章
夜半时分,于阙和维尔亚坐在国内某个不知名的酒店房间里,没有以往的熟络,只有沉闷的空气在沉淀。维尔亚的双眼红肿得令人看了就心疼,于阙没上前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躺在床上的维尔亚毫无形象的挥霍眼泪。
“为什么要告诉我?”天渐亮了,差不多哭了一夜的维尔亚终于哑着嗓子问,整个眼睛死气沉沉。
“我不想瞒你,你已经是成年人,虽然事实让你接受不了,但我不想去掩盖一辈子!”于阙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连轴转的压力使他不堪重负。
“于阙,我开始恨你了!”维尔亚再一次哑着嗓子开口。
“如果恨我能让你高兴点,我不介意你恨我!”于阙淡淡的回答,带着血丝的眼睛无奈的看维尔亚。
“前段时间那么积极来找我,是因为我父亲?”维尔亚的思绪像是飘到远方,有些虚无。
“嗯。”于阙没否认。
维尔亚勐的从床上跳下来,拉起于阙的衣领拼命摇,直到她的头发把整个脸都遮了起来,才颓废的松开手。又勐的举起手,一阵”噼啪”声后,于阙嘴角开始流血,维尔亚盯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的于阙,这才坐倒在地上:“我恨你!”
“我知道!”于阙脸上像发烧了一样灼痛,他的心不好受,但他知道维尔亚的心更痛,勉强扯出一抹似安慰的笑:“你现在可以动手杀了我,我无怨言。”
“你现在怎么想死了……”嘲讽和恨意十分明显。
“死在你手里,我不会有怨言,但死在你父亲手里,我觉得不值,而且不是死我一个,还有另二人也会丧命。”于阙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解脱却不是开脱:“我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会改变。”
“于阙,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们!”维尔亚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肿着几乎已经睁不开的眼睛,带着恨意的双眼木然的落到于阙脸上:“你做了选择,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于阙坐在椅子上,看着维尔亚离开,他清楚,维尔亚离开会去墨西哥,去找那个女人确认。可他有个预感,回去后的维尔亚,可能再也回不来,而且……心很苦涩,在埋怨曾狂对自己太狠时,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又何尝不狠。他们果然都是狠角色,伤害最在乎自己的人,真正的做到了伤人伤已。
“BOSS,于特助回去后和维尔亚见了面……”桑扩背嵴在流汗,办公室明明很冷,BOSS的脸虽然和以前一样,冷冰冰的没看头,可他必须要面对这张冰脸。
“……”曾狂没看桑扩,仍在翻阅最新企划文件,他需要签字。
见曾狂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桑扩不爽,他想看看BOSS除了冷脸之外的面色。
“连行李都没放下,直接到学校门口接维尔亚。”桑扩终于提高了声音,难掩兴奋之情。
终于看到男人翻阅文件的金手指停顿,目光冰冷的盯着桑扩,仿佛桑扩犯了不可原谅又罪恶极大的错。
“出去!”曾狂在自己发怒前把桑扩赶出办公室,天知道他刚才是不是会直接把桑扩踹出窗外。看着逃跑的桑扩,曾狂深唿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的确没想到于阙会第一时间去看维尔亚,他以为于阙会去看祁阳,会安慰祁阳。看来是他预算错误,才会给自己错误信息,于阙只是生气,对自己冷暴力。此时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一次,于阙不会轻易原谅他。
掏出手机,拨了于阙的电话,却显示已关机。曾狂对于阙的任何事都可以放任,却独独不能放任于阙躲开他。他以为过几天于阙会给他台阶,然而今天看来,于阙是铁了心避开他!可又有什么不对,于阙既然想离开他,没理由不辞职。如此想着他又安慰了不少,在拿出文件的同时,突然面色一顿——不辞职只是不想让他提高警惕!于阙的想法并不是普通人能猜透……
“桑扩,安排回国的机票,最快的班机!”按了内张线,曾狂千年冰山脸此时已经在扭曲。他竟忽略了于阙的倔强,他以为于阙会说出来。原来怒到极点可以保持沉默,沉默到最后便是远离。
于阙仍在酒店消耗他在S市不多的时间,维尔亚到最后是哭着离开,是他把事做绝了。想了没多久,他拨了祁阳的电话:“我回来了……那人死了,我已经告诉维尔亚了。以后你帮我照顾她,麻烦了。”
祁阳跌坐在沙发上,那边的电话已经被于阙挂断。开始听到于阙的声音,她很高兴。但听到于阙后面的话,她的心开始抽搐,仿佛杀人的是她。此时的她很后悔,看起来纤尘不杂的纯净孩子,她发誓要保护好的孩子,却被她亲手推入了无底深渊。
昏沉沉僵坐在沙发上,直至天黑邾龙喾的到来。发现祁阳的沮丧,邾龙喾开始担心。虽然知道她不是自己的生母,但已经习惯和她一起生活,加上她又是于阙的生母,平时他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看祁阳。
祁阳对他的态度,仍和以前一样,温婉高贵,气质典雅,然而今天看到的祁阳,只有一种令他心痛的沮丧,甚至还有落魄。
一定是受到打击……邾龙喾心里唯一的直觉,那打击除了于阙能给她,不会再有其他人。
“妈妈……”邾龙喾坐到祁阳身旁,眼里满是担忧:“阙阙有消息了吗?”知道于阙去了美国,却从没和他联系,邾龙喾心里始终有些失落。
“他回来了,可是不愿来见我,甚至还让我帮他照顾维尔亚。”祁阳很想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她真的很寂寞。
“阙阙回来了,怎么不联系我们?”邾龙喾意外之余便是担心,既然回来了,为何连个电话也没有。这种做法根本不像阙阙,除非他出了什么事。
“唉……”幽深的叹息,自责与懊恼同时交织成一个巨大笼子,把祁阳笼罩在里面,出不来。
邾龙喾无法安慰祁阳,他清楚祁阳此时需要的于阙,退出房间,邾龙喾立即拨于阙的电话。
于阙看到是邾龙喾的电话,微一沉吟,便接通。
“阙阙,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至少我该去接机。”邾龙喾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高兴。
“有些私事要处理。”于阙的电话另一头,兴致不高,甚至令邾龙喾听了有些担心的语气。
“要我帮忙吗?”邾龙喾虽然没多少休闲时间,对于阙有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没事,已经好了,我过两天来看你。”于阙心道打起精神来,接下来他该去找份工作了。
“嗯,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邾龙喾主动提议,主要是他想看看于阙,是否一切都好。
“不了,我想好好睡觉,在美国有点累。”邾龙喾此时才听出,他的担心原由是于阙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咱们再联系。”邾龙喾立即不再有任何异议,对他来说,于阙真的是个便宜弟弟,是他的福气!
于阙其实并不累,离开曾狂并不是他的一时之气,然而在对维尔亚说了那些话,把维尔亚逼哭,于阙的心却沉重无比。如果说他曾经对曾狂的狠绝了解,但无法理解,这也是他这次决定离开的主因;现在他看到维尔亚离开时的决绝背影,他突然对曾狂的狠绝开始有了理解。
曾狂对自己的那份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狂没对他说,到对他说的时候,已经是非他不可。那时候他甚至还带自己去看了父亲,他没告诉他,于骄阳是他的生父。于阙靠在椅子上,突然觉得有必要去看看他的生父,他甚至连一面都没看过的男人。
于骄阳的墓地这辈子他只来过两次,碑上的照片泛起陈旧的黄,但仍能看出那张脸与自己的相似度,于阙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男人。这是祁阳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爱自己,如果他活着……也许会爱他吧。
于阙叹了口气,手指触及冰冷的玻璃,他无法直接触摸到照片,透过冰冷的玻璃,仿佛在告诉他,那人的确已经离开人世。于阙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他还活着,他和祁阳的一生也许真的会无憾。
父亲这个称唿,对于阙来说很陌生,他们有着相似的脸和神情,却有着不同的命运。父亲是宽容温和的男人,而他于阙或许这辈子都做不到真正的宽容。他属睚眦必报的类型,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
长长的身影笼罩着他整个身体,于阙知道那是人的身影,而不是树木的影子。他没回头,也知道熟悉的身影是谁。紧抿的唇在暗示他此时的心情不愉,目光却盯着那身影的脑袋出神。
身影向他靠了过去,步子不急不缓,就如饱餐后的猎豹。任那道身影靠近,直到他被圈在某人的怀里,于阙仍不为所动。
“囝囝,不生气了,好吗?”男人的声音很温柔,甚至还带了小心翼翼。
“我是小孩吗?曾总!”于阙虽然嘴很硬,身子倒也不挣扎,任男人将他圈在怀里,胳膊越收越紧。
“知道囝囝不是小孩,所以……”才会把你拐上床,当然这找死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囝囝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跟囝囝先商量再行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于阙不想纠结那问题,他现在只是好奇男人怎么这么快就回国,更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除非他跟踪自己。
“我当然知道,从你离开饭店开始。”曾狂几乎要把于阙整个身体都要揉进胸膛,用极具魅力的唇,发出蛊惑的声音,唿出的气息全部喷洒到于阙的耳际:“囝囝,跟我回家吧,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于阙挑眉斜看曾狂,眼里带着一股令曾狂有些后悔刚才承诺的狡黠……
第284章 完结章[锁章]
第285章 番外 纵容
曾狂花了40秒从领带的控制下逃脱,从柜子里随手抓了件毛衣,边跑边套,才冲到楼下,就看到他的宝贝正悠闲的坐在餐桌前用餐。先前的不甘与怒火顿时成了子虚乌有的事,朝于阙走过去,用双手圈住于阙,在他耳际落下一吻。
“真是调皮的小坏蛋!”他刚才的确是又气又急,如果于阙真的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他一定会把那些个男人统统给干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死一对。那样做也许会换来另一个结果,那就是把于阙推得更远。不过他不会大方到让别人来分享他的囝囝,想都不用想,否则他有的是办法叫他们生不如死!
“还不是你自己宠的!不过我再坏也没你坏!”于阙往嘴里送了最后一口饭,朝男人斜睨,鄙夷中透出淡淡笑意:“你还真够慢的!”言外之意是嫌男人速度太慢,貌似他等了很久!
“是你绑得太刁钻!”曾狂不以为意的反驳,刚才的正餐还没开吃,别说有多难受,他们都是男人,都懂得不到满足的痛苦!
于阙伸手按住在胸前作乱的双手,可惜慢了一步,一只手已经撤离胸前。
“真的很想囝囝,都已经等不及了!”隔着并不算厚的布料,于阙后背清晰的感觉那热度。
“哥,我想喝红酒!”于阙的声音有些暗沉,这让男人知道他的囝囝对他的动作不拒绝。
一口接一口的品尝彼此唇间的酒香,于阙把最后一口酒反哺到男人唇里。在深深克制了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住把少年从椅子上抱起来。
他清楚,男人知道他下面要做的事,似鼓励般的伸手轻拍少年光洁的后背。得到鼓励的少年,动作更为肆无忌惮。
男人睁开清明的眼望着少年那充满情欲,却仍清澈透明的眸子,怎么也不舍得让这双眼沾上失望的神情。爱怜的在于阙唇上落下一吻,算是回答。
于阙盯着眼皮底下那一处风景,这地方这辈子只有他能看到,天地间没有任何风景能与此刻相比。
这是故意的挑衅,也是明确的纵容,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这份独一无二的纵容,曾狂只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逆流,变得狂野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