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吱呀呀”推开内门,尘土飞起来,引得朝晖呛咳不停。
陆野舍不得让朝晖咳嗽,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只小马扎,让朝晖坐在院子里面等他,然后提了一把扫帚,进去打扫了。
好在今天的气温并不很高,朝晖在院子里从日中坐到日落,只觉得悠闲,又有几分新鲜。他环顾四周,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幻想着陆野曾经在这里的生活。
生锈的红铁门、爬满满天星的影壁、长满水草的大水缸、落漆的墙壁……陆野的小学是在村子读的,那时候他大概会早早爬起来,舀一勺水缸里的水洗漱,然后站在板凳上,在灶台前给自己煮一碗粥,再背上小书包,转开大铁门,叫上邻居家的同学,一路小跑着去学校。
只是这么想着,朝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小陆野,虽然只是一个人生活,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他在心里感谢起了那些曾经帮过陆野的左邻右舍,谢谢他们把陆野照顾得这么好,让他有机会抓住一束光。
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了陆野当刑警以来的种种作为,便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气——这个村子哪是扶持了一个小孤儿,他们的善意以陆野作为基点,传递给了无数的人。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大铁门上的吊环,然后直接走进来了——邻里淳朴,大门都不关的,可以直接走进来。
朝晖好奇地站起身,往外看,是一个大娘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来时路上碰到的拖拉机大叔。大娘手里端了个长盘子,里面盛了好肥一条红烧鲤鱼。
大娘一进来就扯着大嗓门喊:“野哥儿,你回来了——!”
朝晖呆了,他的社交牛逼症仅限于特定人群,对于这种热情的长辈,他一向是说不出话的,只得和大爷大娘大眼瞪小眼,干瘪瘪地憋出一句:“呃……陆野在里面,我去叫他。”
好在陆野正巧打扫完了,开门走出来,一愣:“张姨。”他赶紧放下扫帚,把朝晖拉到身边站好,给他介绍:“张阿姨小时候一直照顾我,没她我活不到这么大。”
朝晖连连狗狗点头,看向大娘的眼神都多了无数点崇敬。
张姨却没在意这些介绍,让陆野赶紧开门,好让她进去把鲤鱼放下。朝晖仿佛被惊醒,窜上来礼貌地接盘子,手指刚碰到盘子就被烫了个激灵。
虽然是夏天,朝晖却还穿着长袖,现下他一伸手,满是烧伤疤痕的手臂暴露在众人眼前。他看到自己那些怪物一般的伤疤,立刻反应过来,加上盘子确实很烫,干脆就把手收回袖子里了。
张姨也看见了,顿了一下,没说话,用无情铁手端着盘子,进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招呼两个孩子过去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看到了古怪的地方,朝晖快速地跑到了厨房里,说是要烧水给大爷大娘喝。陆野清楚得很,朝晖哪知道怎么烧水,但还是让他去了。
果然,朝晖前脚刚走,张阿姨后脚就低声问起陆野了:“那孩子怎么回事?”
陆野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他大半年前遭遇了一场火灾,在火场里爬过,手脚都烧得不轻……后来还在医院里昏迷了很久,好不容易就回来的。”
“天……老天爷折磨他啊,”张阿姨拍拍胸脯,替陆野后怕,“人没大事就好,人没大事就好。”
“嗯,他可绝对不能出事。”陆野望着厨房的方向,说。
两人又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聊了聊陆野在江夜市的生活,聊了聊老家的变化。谁家的孩子长大成人抱孩子了,谁家的老人去世了……小事大事,都说了说。
聊着聊着,张阿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把声音压低,凑过来问陆野:“那孩子,就是朝晖,是你什么人啊?同事?怎么想着把他带回来?”
这个问题终于来了,陆野想。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避不开的、但又绝对不好回答的问题。
他显而易见地迟疑了,先嗫嚅着说了一句“不是同事”,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他是个作家”,最终绕来绕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好吧,哪怕是陆野,也想不好该怎么向张阿姨解释。
旁边的拖拉机大爷早就开始抽烟了,一声不吭,像是懒得掺和家长里短的聊天,但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
谁料张阿姨带着笑意,好像没懂,却又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拍了拍陆野的肩膀,像对小孩一样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挺好,挺好,我不多问。”张阿姨说。
陆野看着两个长辈,许久,狠狠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在胸中,但也许只有一句“谢谢”能说出口了。
朝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门口,此时正有些不安地隔着袖口,摸着自己的手。刚才他们的聊天,朝晖都听见了,他心里怀着和陆野一样的感动,但不敢接近。
和往常一样,碰到太过美好的东西,他还是习惯性地远离,怕给污染了去。
但陆野立刻站起来,也没管朝晖是不是真的倒来了茶水,拉着他就坐了过去,絮絮叨叨地给他介绍张阿姨做的红烧鲤鱼:“这是这边的特色菜,也是张阿姨最拿手……这条应该还是从那边的河里捞的……”
太阳落山很快,好像也着急下班。几个人聚在一起叙了叙家长里短,张阿姨看时候也不早了,就和拖拉机大爷一起回去了,他们是老两口。
临走时,陆野还准备了两千块钱——哪怕他知道这点小钱完全不能抵得上老两口的养育之恩——但他们没有收,不愧是常年在过年递红包大战中获胜的长辈,就像打太极一样,几个推手摆手,居然把那两千块钱推回到陆野的口袋里了。
“小两口”把他们送出去很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处。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只有一只蝉,不知道趴在哪棵树上叫,吱哇吱哇的,居然也不怎么吵人。
陆野拉过朝晖的手腕,对视一眼,往家里走。
“走吧,回家,吃饭,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第83章 番外 回家 2
第二天,两人睡了个大懒觉,十点多才从炕上爬起来,然后陆野去灶台上烧了粥,和朝晖幻想的一模一样。
吃了饭,陆野就带着朝晖出去了,说要下河摸鱼,昨天答应好的。
朝晖很有兴致,兴高采烈地提了个红色的小桶,竟然还从行李箱角落里摸出来一把小鱼网——公园捞鱼游戏用的那种。他像个跟着父母去海边的小屁孩,在陆野身边打转转,催着他快点走。
陆野忍不住笑出声,说这渔网还没鱼大,被朝晖一脚踹在小腿上。
两个人晃晃悠悠,顺着小土路走到了河边。
河水清澈,据陆野说是连着一条出名的大河,下游还有一个水库,整体水质保护都不错。朝晖挽起裤脚站在浅处,踩着叠在一起的鹅卵石,兴奋地东张西望。
陆野看见朝晖脚腕上熟悉的烧伤,眼神暗了暗,然后别开眼,也下水帮他赶鱼。
但两个大男人打打闹闹捞鱼的结果是什么呢?
——是不会有蠢鱼撞上来的。
两人在浅水处踩了半天的水,顺着河流一路往下走,快要看不见村子了,都没找到一条鱼,朝晖有一点点失望,还掉了掉书袋:“水至清则无鱼。”
陆野哈哈大笑:“以你这种捞法,在泥潭里也捞不到一条!不如跟我去水产店里买一条,中午回家给你炖炖。”
朝晖假装生气,拿本应该装鱼的小桶盛了水,一股脑泼在陆野脑门上。
这下可好,捞鱼活动变成了特别节目,泼水节。陆野手大,哗啦啦几捧水,直接掀到了朝晖身上,很快就把彼此的衣服打湿了,贴在皮肤上,也是一番好景色。
两个人真的像小孩一样大闹了一阵,从水里闹到岸上,从岸边闹到好大一片玉米地旁的树下,你扯着我的胳膊,我拽着你的衣服,闹得气喘吁吁。
陆野使坏,伸脚出去绊了朝晖一跤,朝晖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往后仰倒了。
他被陆野托着后背倒在草地上,咯咯笑起来,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衣服都湿漉漉的,彼此的温度传了过来。
陆野没起来,虚虚压在朝晖身上,颇为性感地在朝晖耳边喘着气。
朝晖挑挑眉,挺起腰往上蹭了蹭,心知肚明地问:“你想做什么?”
陆野笑,压低声音说:“……白日宣淫。”
阳光穿过头顶树叶的缝隙,斑斑点点投在陆野硬朗的面庞上,眉目灿烂,让朝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
温热的手指触上了陆野的睫毛,引得他稍微眨眼,伸手握住:“别摸。”
“你睫毛好密,有点像外国人。”朝晖由衷地说。
“是吗,”陆野撑在朝晖身上,低下头,在他脸颊、脖颈上细细啄吻,“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那是因为没人这么详细地观察你吧。”朝晖侧头,任陆野在他身上烙下印记。他不自觉地嗅着这片土地的味道,草汁的芬芳和淡淡的土腥味混在一起,有点甜甜的。
“会有人过来吗?”朝晖小声问。陆野吻得他心痒痒,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陆野的喉结。
陆野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紧紧盯着朝晖,说:“不会,这里偏僻,而且大家最近都在忙着农作。”
朝晖像小动物一样,一直在陆野身上舔舔舔……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眼角带笑:“那你还等什么呢?”
是啊,等什么呢。
陆野向来是行动派,他掀开朝晖被浸湿的T恤,撩到锁骨处,然后一口咬住了那处茱萸,来回挑逗。朝晖更上道,低哼一声,直接低头叼住了衣服。
“没带润滑来,怎么做?”陆野把一侧乳首折磨得红肿,方才问。
朝晖的火都被撩起来了,此时正扒在陆野身上四处蹭动,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去,随口就回了一句:“你让我射……不就有润滑了……这边也要舔,唔。”
“操……”陆野还是低估了朝晖,低骂一声,遂了他的心意,把另一侧也舔吮得硬起。
要是朝晖能产奶就好了。陆野盯着那处,突发奇想。
而朝晖就像能看清他在想什么一样,忽然抬起一条腿,脚趾搭在他肩膀上,把自己隐私的部位展露给他:“你能让我怀孕吗?”
“……”陆野不得不承认,朝晖这一句话就让他把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给扯断了。他一把脱下朝晖的短裤和内裤,两条可怜的布料挂在朝晖脚腕上,随着陆野俯身舔吻的动作晃晃悠悠。
陆野伸出手,扣住朝晖的手心,便不可避免地摸到了大片的伤疤。
他怀着怜惜从朝晖腿间抬起头,把他双腿打开,从脚趾的伤疤开始,一点点吻上去,曾经的每一寸疼痛,他都安抚到了。
朝晖难得感到羞耻,拿手背盖住自己通红的脸:“别碰,丑……”
“不丑……你拿这些和阎王爷交换了,好得很。”陆野吻到脚腕,吻到小腿窝,然后吻到大腿根部,唇舌与光洁的皮肤亲密相交。对待好皮肉,他却好像骤然失去温柔,狠咬几口,像野兽一样,在猎物身上留下深深的齿痕。朝晖被咬得难耐,水蛇似的扭动腰部,被陆野一把扯住,拖了回来。
陆野很有计划,他一路吻上去,很快就来到了禁区。朝晖的性器已经有点湿漉漉的,陆野刚含上去,朝晖就“哈啊”一声,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但陆野没打算放过他,从柱身到龟头,甚至用舌尖勾了勾孔穴,勾出一片腺液,引得朝晖不自觉地连连挺腰。
随着几个深喉,朝晖按捺不住嗓子里的呜叫,从唇舌间漏出了色气的声音。陆野的手指探了上来,在穴口逡巡一会,将入口揉得柔软湿润,缓缓并起两指伸进去。里面湿软又温暖,他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前列腺,直接按了下去。
“呜啊!”朝晖低叫,他刚才被按到的时候就差点秒射,喘着气问:“你就……这么刺激我啊……”
“不然呢……放轻松,快点射出来吧。”陆野呢喃,语气好像带上了魔法,他又去折腾早已高高翘起的性器,诱导着朝晖把身体和灵魂都交给他。手指还在后穴中扩张,一张一弛之间不忘照顾到敏感的那处,让朝晖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虽然方才控制住没射出来,但也流了许多他自认为可耻的腺液,现下全被陆野吞吃,在喉中肆无忌惮的套弄。
这一通前后上下夹击,哪怕朝晖身上没有敏感点也该不行了,在陆野把第三根手指递进去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挤压到了敏感处,让他尖叫一声泄了身。陆野早有准备,他像掌控这一切的主宰,早就把口腔退了出来,手指还在穴中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朝晖射了个一塌糊涂,白净的肚皮上尽是白浊,随着轻微的抽搐缓缓流淌。
“别……别按了,我在、在射了……唔!”朝晖大口喘息,不应期让他稍微闭了闭眼睛,疲惫从小腹中间传到全身,却在传到后穴的时候被强行止住,又被陆野的手指勾走,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性潮。
但陆野不听他的,得了润滑,直接将精液送到了朝晖已经柔软的穴中,用三根手指在里面曲起、搅动,让朝晖叫个不停。他爱听朝晖的喘叫,最好带上哭腔,给他哭喘几声,那他就能什么都答应。
朝晖是个贴心的,自己爽过了,又来照顾陆野,他颤抖着手指褪下陆野的衣物,手指扣在马眼上来回摩擦,也很快沾了满手的腺液,“咕叽咕叽”作响,和穴中响到一处去了。他眼神飘忽,呼吸急促,皮肤都刺激得发红了,有点没过脑子地哼唧起来:“哈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