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同性婚姻的环境变好了,有不少本是异性恋的人、最后竟也找了同性结婚。有人说这是找着真爱、觉醒真实性向,也有人说是政治正确、利用婚姻为名声添光加彩。
江玥觉得傅鸿与是后者。
不然,傅家为什么要和他江家订娃娃亲、从小资助他生活和读书?
凭他自幼丧父、凭他妈妈体弱多病、凭他不学无术只想自在过日?
“……”在江玥大脑飞转、快速过着心理活动时,兰德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一句,“什么一把年纪?傅鸿与今年才二十七!”
二十七岁事业有成、家产千亿,身强体壮、高大英俊;论谋略、论魄力、论气质都是上等。
这样一个千万人做梦都想接触的顶级大富豪,怎么到了江玥嘴里,就被一句轻飘飘的“一把年纪”给带过了?
最可气的是,江玥还理直气壮,坚持自己的观点。
“二十七岁还不大呀?”江玥瞪眼,“他比我大九岁呢!就他这个岁数,都能当我舅了!”
只比傅鸿与小两岁的兰德,有被江玥内涵到。
“罢、罢了。”
兰德嘴角抽搐了两下,重新端起架子,想给自己找回场子。
“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别以为傅鸿与现在宠你、你就了不起,我得宠的时候,一个月光零花钱就能有五十万。”
“五十万?”
江玥捂嘴,这回是真的惊了。
“他也太抠了吧?我才过来不到一个月,他给了我两百万!
“你是不是也犯傻了哇,开口要少了?我跟你说,他可有钱了!六位数真的不够、不够!”
江玥那叫一个热心呀,就差手把手教兰德讨钱。
兰德在富豪圈子里打滚摸爬多年,实在没见过这种野路子,当下语塞了好久。
“钱、钱多钱少不重要!跟在傅鸿与身边,最重要的是地位和权益都不同以往!
“我劝你不要嘚瑟,你也就受宠这一时半会,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我一个下场的!”
兰德显然是误会了江玥的身份,以为江玥也是傅鸿与包养的情人。
江玥没名没分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傅鸿与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或许傅鸿与就是将他当情人、当玩物看待呢?
出于这个心态,江玥没有反驳和纠正兰德,任由兰德往下说。
“你要不要加入我、跟我合作?”兰德抛出橄榄枝——虽然严格上说,这并不能算是“橄榄枝”。
“合作?”江玥没懂,“我们有什么目的相同、可以合作的事情吗?”
“打倒傅鸿与。”
兰德情绪激动,不自觉地摁住江玥的肩膀。
“你就是我、我就是未来的你!你不跟我合作,迟早有一天傅鸿与会厌倦你、丢弃你,然后你就会像我一样,变成无处可去的弃子!”
江玥眼睛一亮,来劲了:“还有这好事?”
真的吗真的吗,傅鸿与真的会厌倦他、抛弃他吗?那可太合他心意了吧!
“对!”兰德会错了意,兴奋地交代出他的鸿图大计,“所以我们合作,我教你诓住傅鸿与心的办法,你替我掏空傅鸿与的家底、为我报他绝情不顾之仇!”
“啊?”江玥不傻,摇头拒绝,“对我没好处呀,我为什么要帮你?”
兰德不得已,重复了一遍:“我教你诓住傅鸿与的心!这对你不是好处吗?”
“这怎么对我是好处了?”江玥莫名其妙,“再说了,你的方法能管用吗?管用的话,为什么你还会被抛弃?”
江玥发誓自己无心抬杠,只是单纯地提出疑问。
但这显然冒犯了兰德,因为兰德最恨、最过意不去的就是自己被傅鸿与抛弃!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很厉害、不需要我是吗?”
兰德那尚有几分姿色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
“小鬼头我告诉你,我陪过傅鸿与大半年!他什么性格、我清楚得很!
“他是不会对人付出真心的!现在宠你,是因为他在拿你当小宠物、小玩物,又或者是一个漂亮的展示品!”
“嗯嗯。”江玥不为所动,“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他在拿我当小宠物养。这跟我们合不合作,有关联吗?”
“怎么没关联?我知道你一直在装乖巧讨傅鸿与欢心!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哪天装不下去、暴露本性时,傅鸿与会怎样对你?
“——他肯定肯定、会毫不留情面地抛弃你!
“等到那时候,你再想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那就晚了、晚了!”
“噢。”
一直车轱辘着同一个问题,江玥烦了,想走人。
“你不满傅鸿与抛弃你,那你自己想办法报复他呗,别弄得一副是为了我好的样子。
“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教我办法。”
江玥看看时间,心想坏了!耽误了这么久,侍从们怕是已经去调监控、准备追过来了!
“我赶时间,你自己在这儿慢慢想吧。走了啊,别再拽我了。”
“让你走了吗?”
兰德偏要拉住江玥,不放江玥走。
“你一直在暗搓搓地炫耀些什么?真以为得宠就了不起吗!傅鸿与不会爱上、不会心疼任何人的——包括你!”
“我没有在炫耀啊。”
江玥无辜脸,愈发愈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可理喻。
“我炫耀什么了啊?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不在乎傅鸿与爱不爱我、以后会不会抛弃我,我现在只是想走开去买点东西而已,请你不要再拦着我的路了!”
“你还说这不是炫耀?”兰德的情绪逐渐失控,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你真以为你可以年轻一辈子吗!”
“这又关我年龄什么事?”
江玥甩开兰德的手,耐心完全丧失,赌气般地大声回应道。
“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不过就是个睡觉还会打鼾的偏执老男人而已,真想要就给你好了!”
“你说什么?”
兰德咬牙切齿,没能保住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江玥,去死吧江玥!只要你死了,傅鸿与就没人可以惦记了!”
在弦丝崩断的一刻,兰德用尽全力拽住江玥,狠狠一发力、将手中的人往延伸观景台上一摔。
“去死!!!”
身板娇小纤细、又毫无防备的江玥,根本抵不住这突来的袭击。在冲击力的推动下,他脚下一滑、失重地从二楼观景台上摔了下去。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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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感谢我滴打卡小天使——涉洋洋子!感谢她滴茉莉毛尖*1哈~
本章内容绿茶含量较多,喝个毛尖压压火
第7章
乱套了乱套了。
江玥从昏迷中苏醒后,发现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嘶——”脑内意识尚未明晰,江玥被腿上的疼痛弄得倒吸冷气,“痛……”
他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腿上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吓得他瞬间清醒、撑着椅子扶手要坐起来。
“我的腿——!”
他以为自己的双腿没有了,但定睛一看,还好还好,腿还在呢,只是流血了。
医生跪在躺椅边,低头为他处理伤口。
“好、好痛……可以轻一点吗?”
“现在知道痛了?”
医生没说话,是一直黑着脸在看的傅鸿与开口。
“早干什么去了?”
江玥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傅鸿与的位置——正对他、坐在一张大皮椅上。
傅鸿与右手捏烟,手肘撑着一个小圆桌,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屋里这尼古丁味弥漫的架势,傅鸿与应是在等他苏醒的过程中抽了不少烟。
腿上的疼痛感一直刺激着江玥的泪腺,害他流出不少生理性眼泪来。
在傅鸿与注视下,江玥连痛都不敢喊,只能咬紧下唇,小声地请求医生:“请您轻一点……”
“啧。”傅鸿与不耐烦地啧声,瞪医生,“叫你轻点,猪耳朵听不见?不会弄就滚蛋、请别人来。”
医生被吓得双手颤抖,急忙将绷带打好结,从地上起来:“好、好了,包扎好了。”
“什么症状?”傅鸿与冷冷地扫了小娇妻的双腿一眼,皱起的眉头没松开过,“多久能好?”
“都是被尖锐枝桠穿刺造成的皮肉伤,按时换药、精心护理的话,一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能好。”医生规规矩矩地回答。
幸好江玥摔下去的延伸台,本就为了防止游客发生意外、故意采用了向下倾斜的设计,降低了高度。
延伸台下是柔软的绿草坪,很好地起了缓冲作用。
只是皮肉伤、没有骨折,是不幸中的万幸。
“行了行了。”傅鸿与没功夫听恭维话,摆摆手,“弄完滚吧。”
医生连滚带爬,提着药箱走了。
几个在旁帮忙和伺候的侍从也急忙跟上,走在最后面的顺手把门关紧。
众人离开的时候,江玥从门缝间看见走廊上站了一排的人。
“怎么这么多人在外面站着呀,他们是要干嘛?”江玥好奇地问。
“静默罚站。”
傅鸿与丢了手中的烟头,语气低沉得可怕。
“要不是你伤了腿,你也该是其中一员。”
江玥摸摸自己被绷带缠紧的一双腿,嘟嘴不服:“我为什么要罚站?”
他左腿伤得轻,就缠了两圈,其他地方净是红棕色碘酒消毒过的痕迹。
右腿伤得重点,被绷带缠绕得硬邦邦的,活像猪蹄子。
“你不服气?”
傅鸿与气笑了。
“说要逛街,钱我给了、人我派了,结果你逛着逛着去哪了?
“你之前贪玩,丢下随从一人跑别处玩耍时,我看你走得不远、没有过危险,从未说过你什么。你倒好,闹着么一出戏?”
傅鸿与的冷笑蛮吓人的,江玥被吓得一哆嗦,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我闹哪一出了?我虽然贪玩爱跑,但我也不至于要从二楼台子上跳下去吧?”
“不至于?不至于你为什么进那个花园?”傅鸿与气得声线变形,“外面一圈的警告牌和挡板,你眼瞎看不见?”
听傅鸿与的意思,是不知道兰德出现过?
想来也是,那个善妒的家伙,肯定在行凶之后溜之大吉了。
江玥本是不想提及兰德的——他懒得去掺和傅鸿与的情史过往。再说这次的事件,本就是他擅自溜号而引起的蝴蝶效应,说出来怕又要惹傅鸿与生气。
可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江玥再也忍不住委屈:这个混账偏执狂,居然好意思说他瞎?
他还没吐槽傅鸿与以前眼光差、找的情人质量一般呢!
“你、你才眼瞎!”江玥边哭边回嘴,“我会摔下去,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你的情人把我推下去的,不是我没看见路、自己摔下去的!”
“情人?”
傅鸿与眼睛一眯,原已够可怕的低气压,又骤降好几个度。
“谁?叫什么?”
傅鸿与的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追问名字。
足以见得,这混账偏执狂真的很有前科!
“鬼知道!”
江玥气急上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乱飙,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却硬是被眼泪弄得梨花带雨、看着楚楚可怜。
“我哪认识你的情人?他就告诉我他叫兰德,其他什么也没说!”
“Randoll?”
傅鸿与暗骂了一句,指了指座位前面的空地,给身旁的助理管骏丢了个眼神。
“查。”
傅鸿与新点起一支烟,下死命令。
“十分钟之内,要这个人跪到我面前。”
……
十分钟后,管骏踢开总统套房的房门,领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进到大厅。
保镖一左一右地压着个蓬头乱发、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来到傅鸿与指定的位置。
不等傅鸿与说话,管骏朝男子膝盖狠狠一踹。
“跪。”
男子被踹得双腿脱力,重重地往地上一跪。
“给爷道歉。”管骏拽着那人的头发,强迫那人抬起头来,“快点,道歉。”
“别急,我先说几句。”
傅鸿与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让管骏退下。
“兰德,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今天这个,又算怎么一回事?”
兰德左右摇了摇头,甩开糊在脸上的头发,自嘲一笑。
“不论解释还是不解释,我的下场都不会因此而改变。不是吗?”
兰德鼻青脸肿的,这边眼睛红了、那边嘴角紫了,配上乱成狗窝一般的头发,整个人看着很是狼狈。
傅鸿与不慌不忙,叼着烟吐了口气:“为什么靠近江玥?”
“你急了?”
兰德哈哈笑了两声。
“天啊,你居然急了!傅鸿与啊傅鸿与,难以相信,你会为一个情人着急成这样!”
傅鸿与冷哼:“别摆出一副对我了解透彻的模样。你是陪伴过我大半年时间,但我对你的态度一直没有变;我相信你也很明白,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
“是啊。”兰德苦笑,“于你而言,有谁不是工具呢?情字于你,大概是最低贱的字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