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的态度一向冷漠而平和,语气中带着一点残酷的不近人情和无所谓:“杨羽新,王辉最近是包养了哪个新欢,才把你给扔了的?”
杨羽新蓦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秦宴城,满脸惊慌失措,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继而一声惨叫,再次被电了。
他睁大眼睛,错愕中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他区区一句言差语错而已,秦宴城竟然这么直接而不留情面!
而且他几乎不能想象,他每天都要殷勤奉承和讨好的“靠山”、要不断和别人争宠才能稳住位置的“金主”在秦宴城这里轻描淡写就能在所有人面前被点名批评的小人物而已。
——我年纪还小,说错一点话而已,针对了时舟两句也都是开玩笑啊,秦宴城怎么能因为这个就直接警告我甚至我的金主?!
吃瓜群众已经完全炸锅了,他们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什么!这是我不开私镜只白嫖就能听见的!】
【大瓜!秦宴城居然开口实锤了杨羽新被包养!还直接爆了金主是谁!!】
【杨羽新家的腿毛呢?继续舞啊,从节目开播就一直试图拉踩时舟被包养,我们懒得一般见识忍了好几天了!你家正主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太好笑了,拉踩我们家秦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因为羽新刚刚的问题让秦宴城不高兴了?这么恶毒的造谣诬陷我们家,秦宴城小肚鸡肠玩不起?】
【恶意拉踩时舟、问各种不礼貌的问题、一天到晚就会叽叽歪歪,客观上只能说你家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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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圈游戏玩下来,虽然有人的房子塌了但整体上还算过得去,反正时舟看了弹幕之后只觉得要笑死了。
杨羽新遭了殃、无辜倒霉出名的金主闻讯之后,还亲自打电话来给秦宴城毕恭毕敬的道歉以及迅速撇清关系,秦宴城当时正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闻言只是一脸冷淡的“嗯”了一声。
晚饭秦宴城没吃多少,依旧是坐在旁边陪时舟,时舟一边吃一边想,还有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
今晚既然不住帐篷了,那秦宴城是不是又得用电脑了呢?
这次该怎么制止他啊,初吻都莫名其妙的没了,这次又得损失点什么?!
时舟觉得这个电脑简直就像是一个□□,今晚他必须得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起来把一切记录和痕迹都删的干干净净,从此没有任何隐患。
时舟心里想了各种制止秦宴城用电脑的方式,都被自己一一否决,甚至不得不下定决心想到了要是再故技重施亲他一下行不行。
——但思索了半天,白白劳动了大量的脑细胞,到最后却发现秦宴城洗完澡之后就直接上床躺下了?
时舟有些疑惑,仔细看才发现秦宴城的脸色挺差的,他本来就白,这会比平时还白的没有血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时舟也跟着爬上床来小声问。
秦宴城微微摇头:“没事。”
“到底哪里不舒服啊?”时舟一边高兴于秦宴城今晚不用电脑了,那半夜就可以摸起来删记录拆掉这□□,一边又担心他刚刚出院没多久,怕他金贵的身体撑不住。
秦宴城依旧只是摇头,有些烦躁的让时舟自己玩去,不用管他,时舟在灯下都能看见秦宴城额角薄薄的冷汗了,仔细想来,刚刚秦宴城做饭时,嘴唇就有些发白了。
时舟了然问:“胃疼是不是?疼多久了?我去给你拿药吃吧。”
胃疼还给他做饭,简直得五星好评的金主,太感人肺腑了,不好好对待他都说不过去。
秦宴城终于开口:“没事,不太疼。”
秦宴城既然不舒服想休息了,时舟早早洗漱之后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台灯发出暖黄色的暧昧光芒。
这床够大,和秦宴城一起睡大概就不会尴尬的亲密接触了,殊不知他死死抱着秦宴城的锅绝对不能赖给帐篷太小。
总之,时舟毫无心理负担的爬上床来,主动拉过秦宴城手腕,低头捏着手腕内侧的穴位仔细揉着:“这是大陵穴、这是内关穴,我给你揉揉啊......好点了吗?”
时舟在暖黄色灯光映照中的眉眼很认真很专注,秦宴城那只被时舟握住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微微蜷缩,心脏就好像的不轻不重的被叩了一下。
他有些不适应,心里又有些微妙的暖意融化坚冰,一种陌生的惬意和舒适在心底流淌。
但这种难以言喻的甜意只是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他突然浑身一僵,意识到一个问题:
生活经验零分、有些骄纵有些孩子气的时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穴位,为什么手法这么熟练而轻重适中?
这些念头让秦宴城的心陡然重重沉了下去。
时舟的“前男友”、那个不存在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如果刚刚还是疑惑,那么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让他恍然大悟。
——时舟的耐心都不是给他的,可笑的是他在不知情占据了别人的东西之后,竟生出毫无由来的一丝喜悦心情?
这个想法让秦宴城的胃部顿时一阵变本加厉的绞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酸涩卷上心头。
时舟在他的身上看着别人的影子?
时舟浑然不知秦宴城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思绪万千,他正耐心按揉穴位,一边揉一边想:我靠,美人的手可真漂亮啊!这豆腐吃的简直光明正大,秦宴城居然没排斥没拒绝?那下次还能再接再厉!
秦宴城垂眸,许久后以分辨不出情绪的哑声开口:“时舟,你男友真的很幸福。”
能得到时舟的心和这么温柔耐心的照料,秦宴城无端觉得有些嫉妒。
时舟正一边愉快吃豆腐一边想着一会要定个几点的闹钟,得半夜起来把秦宴城电脑里的浏览记录删干净、账号退出干净。
因为正周密计划他的“拆除炸弹活动”,时舟心不在焉的和他一样用镜头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回答:“我也这么觉得!”
时舟自恋的想,嘿嘿嘿,谁要是能当我男朋友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毕竟我是最棒的!
秦宴城又不吭声了。
空气重新凝滞似的安静,时舟突然想起这一整天都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秦宴城!你倒是说说,凭什么偷着亲我!”
都是我吃秦美人的豆腐,被反过来吃豆腐这可还了得?
下午一高兴,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答案在秦宴城此时正泛着苦涩酸意的心中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似的看不清楚,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突发奇想似的这么做,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不等秦宴城回答,时舟突然严肃说:“秦宴城,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秦宴城毫无缘由地心头一跳,向来如古井一般沉寂而冷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的光,他是真的也很想知道答案,但又下意识想逃避,不想听到时舟说出来。
为什么......
我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
就在秦宴城最终看向时舟认真严肃的表情等他说话时,却只见时舟竟猝不及防直接伸过手来!
他双手按住秦宴城的肩膀,对准他的额头——迅速狠狠亲了下去!
力道之大,柔软的嘴唇和秦宴城的额头之间竟然发出“叭”一声清晰的响声。
秦宴城当场震惊,甚至连心中没有缘由的酸楚都瞬间消失,只剩下额头温热柔软的触感和时舟身上吸引人无比的果香和甜意,以及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声一路从胸腔传到耳畔!
紧接着,时舟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你这个小心眼的混蛋!果然是因为被我亲了之后想亲回来找场子是吧,你休想!我偏要再亲一次!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时舟:你休想吃我豆腐!那我就我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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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胃疼
这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吻就这么直接落在秦宴城的额头上,并不轻柔,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使劲、而且相当得意洋洋了。
伴随着时舟偷袭成功之后兴高采烈的笑声,秦宴城很难有短短一天之内连续怔愣住两次的时候,这简直是消耗了他一年的份额。
额头被碰过的位置一阵热浪席卷,酥麻热意几乎直冲天灵盖,继而再一路顺着胸膛向下燃烧。
难以言喻的冲动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秦宴城不受控制的突然非常想要把这个笑的十分得逞的小幼稚鬼按倒在床上......想要亲吻他温热柔软的嘴唇,亲吻他精致的锁骨、眼睛,然后想要......
秦宴城顿下意识五指攥拳,喉结不易察觉的轻轻动了动。
时舟丝毫不知道在那电光石火之间险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还心满意足的想着自己不但找回场子亲回来了,而且还吃了美人的豆腐把美人又把人亲懵了。
许久后,秦宴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依旧有些难掩的沙哑沉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时舟笑着“哼”了一声:“你什么表情,不服?那也休想再亲回来!”
秦宴城无奈蹙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被时舟清奇诡异的想法气到胃疼的更厉害了,于是翻身过去不再看他。
“怎么,”时舟怕镜头听到,双手撑着床爬过去低声趴在秦宴城的耳边问,“你丫该不会真的恐同吧?只是亲一下而已,你这是歧视哎!”
“你跟谁都这样?也这么......亲别人亲的这么随便?”
时舟拖长音夸张的“哈”了一声:“怎么可能啊?你想什么啊,我哪能这么不讲卫生!就你自己,毕竟你跟别人不一样嘛。”
秦宴城微微眯起眼睛,“不一样”三个字在心头掠过,他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分辨的光,似乎很想听时舟会说什么。
“你看啊,咱俩都睡了好几次了,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有道理吧?反正早都已经亲过了,就破罐子破摔呗,再说......”时舟清了清嗓子,吊儿郎当中夹杂着一点点羞涩,“我就只想亲长得好的美人,你长得好看啊,这要是换个人,我可下不去嘴。”
秦宴城听完之后更加无语了,直接起身关上最后一个留下的小台灯。
心里那点暗潮涌动彻底被时舟给碾平了,黑暗中只剩下时舟没心没肺在旁边玩手机时洒下的屏幕亮光。
——时舟还有个天大的正事要办。
他正在悄悄给手机上定了个时间在凌晨两点的闹钟,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可以悄悄摸下床去,无知无觉的把秦宴城电脑里的“罪证”销毁干净,再也不必担心被抓个正着当场社死,免得天天惴惴不安。
时舟知道秦宴城睡眠很浅,因此他不能定有铃声闹钟,只是定了一个无声震动的,把手机塞在枕头下面,只等它半夜叫醒自己。
这房子很小,一室一厅,没有独立的书房,因此秦宴城的电脑就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此刻确实是“最远的距离”,眼睁睁看着但却只能干瞪眼。
午夜时分,手机隔着枕头在时舟耳边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时舟连忙睡眼惺忪的伸手关掉闹钟,生怕秦宴城也跟着醒过来。
这是个相当紧张而浩大的工程,怎么在一个睡眠很轻很浅的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打开他的电脑而不被他发现。
一旦被发现,轻则有秦宴城当场检查电脑,轻则被怀疑偷看他什么商业机密,贴上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标签,重则“写小黄文被另一个男主角看见”的冥场面之后直接导致社会性死亡的结局。
时舟甚至不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只敢把屏幕亮度调到最暗,在幽暗昏惑的一丁点光亮中像一只半夜偷粮食的小刺猬似的慢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蹑手蹑脚一点点挪到书桌旁边。
窗外是狂风呼啸夹杂着劈啪作响的暴雨,这雨下了一整天也并没有停下的迹象,作为深夜的寂静房间内的唯一响声。
时舟第一次这么当着正主的面明目张胆的做贼,心脏狂跳不止,眼睛一直盯着秦宴城躺着的位置,虽然手机的光太微弱了,什么都看不到,这也只是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他悄无声息的拿起秦宴城的电脑包抱在怀里,然后继续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往外挪。
因为不知道秦宴城的电脑开机后会不会有声音或者光线太亮直接弄醒他,只能试图离开房间,到了客厅里之后再开机操作。
刚刚挪了两步,秦宴城却突然翻了个身。
时舟一惊,连忙被钉住似的睁大眼睛警惕站在原地屏息凝神不敢动了。
许久后,秦宴城再也没有动,就在时舟紧张的手心冒汗想要继续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秦宴城的呼吸声有些粗重紊乱,并不像是睡着之后的沉稳。
这个发现让时舟立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去,怎么感觉秦宴城还醒着啊!
时舟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转身迅速把电脑重新放回桌子上,片刻后鼓起勇气,举起手机往秦宴城那边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