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夺玉[现代耽美]——BY:逆水舟

作者:逆水舟  录入:11-25

柏子骏犹豫片刻,点头小声道:“人太多了,我看不到。”
跟在两人身后的常安一听,道:“少爷,你坐在我肩膀上,我个子高,你看得更清楚。”
柏子骏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拒绝,但小脸上明显露出不愿意。
提着一盏兔儿灯的常安面对自家少爷的无声拒绝,讪讪摸了摸鼻子。
孟连生轻笑了笑,蹲下身一把将愣在原地的柏子骏拉上自己肩头,待站直身体后,坐在他肩上的柏子骏,居高临下望着周遭黑压压的人群,以及美不胜收的风光,当即高兴地笑开,小手往前一指,大声道:“小孟哥哥,前面有灯谜,我们去猜灯谜。”
“好嘞。”
随着人群流动,穿过听涛阁,来到积玉水廊,廊中两侧挂着两排红彤彤的花灯,照得两边碧水荡漾。
花灯上贴着灯谜,许多人正饶有兴致地猜。
孟连生幼时那位私塾先生,最爱猜谜,他得了对方真传,寻常灯谜难不住他,一连猜中几盏灯,更是惹得柏子骏欢欣鼓舞,拍手叫好。
一直到一盏花灯下。
“溪壑分离,红尘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
柏子骏听都听不懂,更别提猜,皱着眉头问:“小孟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孟连生盯着那谜面,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摇头:“这个……我也猜不出来。”
这时,一道声音插进来:“谜底是耍的猴儿。”
孟连生闻声,蓦地转头,只见灯光下一张如玉的面赫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
他睁大眼睛,惊愕道:“沈……沈公子。”
沈玉桐笑道:“孟小兄弟,这么巧。”
柏子骏见有人来,也不知是怕孟连生不好意思,还是自己觉得骑在人肩膀上丢人,小身子扭了扭,示意孟连生将他放下来。
孟连生抱着他放在地上,对沈玉桐道:“这是我们主家小少爷。”
沈玉桐点点头,刚刚远远看,其实已经猜到。毕竟孟连生几次出现,并不像是富家少爷。
他笑道:“我刚刚远看就觉得像你,没想到真是。怎么样?猜灯谜还顺利?“”
孟连生有些羞涩地笑:“我也就是玩玩,刚刚这个没猜到,还要你给我解解呢。”
沈玉桐笑说:“这不是我猜出来的,是《石头记》里史湘云史大姑娘出过的一个谜。你看看这谜面溪壑分离,红尘游戏,真何趣?再想想耍的猴儿,是不是都是被人从山里捉来,在城市里供人戏玩。至于这名利犹虚……”
虽然孟连生没仔细读过《石头记》,但听到这里也恍然大悟,想起刚刚耍猴戏那儿的两只猴子,穿衣戴帽的模样,他睁大眼睛点点头:“我晓得了,是说这些猴儿穿上人衣裳扮做文官武将。也就是常说的沐猴而冠。”
沈玉桐点头,笑道:“没错。至于后世终难继……”
孟连生颇有些兴奋接话道:“因为耍猴戏的猴儿总被砍掉尾巴扮人。”
沈玉桐赞许地点点头,笑盈盈道:“小孟兄弟很聪明,若我原先没看过这谜语,应该是如何都猜不出来,但小兄弟一点就通。”
孟连生被他这一夸,有点羞涩地摸摸头:“是沈公子提示,我才想到的。”
沈玉桐道:“那我们继续猜。”
“好啊。”
孟连生再次把柏子骏举上肩头。
小小身儿不大,千两黄金无价,爱搽满面胭脂,常在花前月下。”
“印章。”两人异口同声。
“两只翅膀难飞翔,既作衣裳又作房,宁让大水掀下海,不叫太阳晒干房。”
“蚌。”又是同时开口。
三番两次之后,沈玉桐也诧异自己和这少年的默契,忍不住歪头借着灯光,笑着看了人一眼,恰好孟连生也笑着朝他看过来。
于是这一眼,便成了两人的心照不宣。
与此同时,看灯的人与来越多,常平常安两个随从,被人挤得不知不觉与孟连生他们隔了好几个人的位置。
旁边有两人为了灯谜争吵起来,两人身旁都有亲友,几句之后,逐渐从二人口角,变成两拨人的推搡。
小小的廊中,密密麻麻挤了这么多人,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孟连生还沉浸在与沈玉桐一同猜谜的兴奋中,对身外发生的也一切,失去了惯常的敏觉,不知哪里冒出第一只爪子,将他推了一把,因为肩膀上还托着一个柏子骏,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反应过来时,人已抑制不住往后仰倒,往旁边的围栏外跌去。
踉跄之中,他只能仓皇地将柏子骏先放下来,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稳不住,眼见就要掉出去,身子忽然被一只手用力拉住,直接撞入一道身躯上。
沈玉桐刚刚也是被人挤到,还好他反应快,见孟连生要跌倒,赶紧将伸出手他往自己身前一拉。因为人太多,怕拉不住,干脆顺势先将人抱住,直到两人都站稳,才松开双手,笑着舒了口气,道:“好险。”
因为太拥挤,虽然松了手,两人依旧贴在一起。
孟连生抬眼望着面前这张近在迟尺的脸,只有两寸距离,因而连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灯火之下,这张面容光洁无暇,美得如画中人一样。
对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忽然乱跳如麻,耳根子也莫名热起来。
直到腰间衣裳被一只小手抓住,柏子骏瓮声瓮的生硬,在嘈杂中传来:“小孟哥哥,你没事吧?”
孟连生这才回过神,勉强抵着人群退开一步,揉了把小家伙戴着瓜皮帽的脑袋,低头道:“没事。”说罢,又抬起头,对面前的沈玉桐笑了笑,说, “多谢沈公子及时拉住我,不然我得被挤下去。”
沈玉桐笑着摇头:“这里人太多,带着小孩子不方便。”
孟连生点点头,又问柏子骏:“你还要猜灯谜吗?”
刚刚那一下柏子骏确实是被吓到了,虽然自己没事,但若不是因为要举着自己,小孟哥哥也不会被人推一把就差点要掉出去,他不敢再让对方举着,拉着对方的手道:“小孟哥哥,我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孟连生点头,又对沈玉桐道:“那沈公子,我们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沈玉桐笑着点头:“后会有期。”
他们这一行人刚转身,没入涌动的人群,龙嘉林便喘着大气粗手粗脚地挤过来,道:“小凤,你怎么走这么快?我这还才猜到三个灯谜,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沈玉桐笑道:“谁让你猜得那么慢的?”
龙嘉林道:“别说,今年豫园里这灯谜还真是难得很,我统共才猜中几个。算了,”他伸手一把揽住沈玉桐的肩膀,笑嘻嘻道,“你猜我看就行,就当我也猜中了。”
沈玉桐好笑地摇摇头。
经过刚刚那一遭,他其实也没了太多猜谜的热情,但见龙嘉林兴致盎然,也不好搅了他的雅兴,便与他一道继续看灯。
孟连生穿过人群游廊,快要走出去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头,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人头,往后看去。
只见沈玉桐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高个子青年,揽着他的肩膀,看起来十分亲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地点的剧情不想分开发,于是有了超长的一章。


第15章、第十五章 沈家寿宴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十一点整。
坐在沙发上的柏清河,每每过不到两分钟,就要朝挂钟看一眼,光看挂钟还不够,还要将怀表掏出来仔细核对一下才行。
看完时间之后,又要朝大门口瞥一眼。
钟叔见状,走过来道:“先生,有常安和常平跟着,小孟也是做事仔细的人,你就别担心了,明日一早你不是还要去码头么?早点休息,我等着少爷他们回来就好了。”
柏清河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是在担心儿子。
原本儿子就不是个胆大的孩子,前年被仇家绑架,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彻底吓破了胆子,家中但凡有客人来,便会吓得躲起来。这两年也不敢出门,唯一出过几次门,都是自己亲自带着。
自打小孟来了家里以后,这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子骏却罕见地喜欢与他一起,胆大也大了不少,今晚更是主动提出来要小孟带他去灯会玩。
他这个当爹的不放心,一开始是打算跟着,但后来转念一想,他总会老去离开,孩子也终究要离开父亲的羽翼,于是银牙一咬,让子骏单独跟着孟连生出去,只安排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保镖。
城隍庙灯会能闹到凌晨,这个时候其实还早得很,但墙上挂钟指到十点时,他就开始坐立难安,他知道钟叔说得有道理,但总归是不大放心,不等子骏他们回来,自己先睡是不可能睡的。
就在他准备点上一根雪茄烟缓和焦灼的情绪时,大门外响起了汽车马达声。
他微微一愣,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不由自主舒了口气。
一旁的钟叔也是展颜一笑:“少爷回来了!”
柏清河轻咳一声,佯装淡定地将雪茄放回镶金盒子中,站起身拍拍衣摆,不紧不慢走向玄关。
“先生!”孟连生抱着睡着的柏子骏走进屋。
小孩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下了车也没醒,趴在孟连生肩头睡得人是无知。
柏清河目光落在儿子恬然的小脸上,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儿子这两年就像一只胆小惊恐的猫,他已经不记得儿子除了在自己面前,何时这样放松过。
他伸手小心翼翼将柏子骏接过来,道:“有劳你了小孟。”
孟连生道:“应该的,少爷是玩累了。”
柏清河点头,轻笑:“你也应该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先生您也早点休息。”
*
元宵之后,便正式入了春,过了春又是夏。
孟连生头年寒冬进的柏公馆,转眼便在安逸平静度过了两个时节,到了来年盛夏。
这日柏清河从外头回来,看到正在花园里陪儿子玩乐的孟连生,蓦地发觉,短短半年多,这孩子好像长高了一大截,穿着薄衣的身子,也不再是少年人的单薄。
从前面黄肌瘦的小擦鞋匠,长成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英俊青年。
他莫名有些骄傲——为自己的眼光。
“爸爸!”柏子骏觉察父亲的出现,猛得转身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中。
柏清河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孟连生,笑道:“小孟,明天晚上我要去给人做寿,你跟我一起。”
孟连生点头:“好的。”
*
隔日傍晚,钟叔带着一件簇新的竹布长衫敲开了孟连生的门。
“小孟,你待会儿要跟先生去沈家做寿,可不能丢了我们柏公馆的脸面,这是先生让我给你准备的新衣裳,赶紧换上,我再让罗妈给你弄弄头发。”
他话音刚落,拿着剪刀和头油的罗妈,便摆动着胖身子钻进房门,笑呵呵道:“我保管把小孟收拾得俊俏俏。”
两个人围着孟连生一番捯饬,又是换衣衫,又是理头发,还将少年人下巴冒出的胡茬剃得干干净净。
半个小时后,镜子里的少年彻底变了个样,锃亮的小分头,清爽笔挺的竹布衫,怎么看都是一个俊朗的小青年。
罗妈笑道:“瞧瞧!这是谁家的俊小伙?”
孟连生看着镜子里的人,因为觉得有些陌生,又被旁边两人赞不绝口,脸上也忍不住有点发红。
等他出门下楼,路过公馆的大小女佣,瞧他这副焕然一新的模样,都忍不住打趣:“快来瞧!这小公子是谁啊?不会是小孟吧?哎呀,差点认不出来!”
他在柏公馆老实本分,比他年纪小的丫头也不会在他面前羞赧,个个是忍不住对他瞧了又瞧。
孟连生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是被女佣们逗得害了羞。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心中暗想,原来自己也是英俊的。
*
与柏清河坐车到了一栋花园洋房门外停下,孟连生才知道今日柏清河要做寿的沈家,是沈家花园的沈家。
今日是沈行知的七十大寿,沈家花园已经停了不少小汽车和黄包车。
柏清河下了车,挽起一点袖子,瞥一眼孟连生望着前方洋房,怔愣愣的模样,低声叮嘱:“小孟,你是我的随从,不用紧张,跟着我就行。”
孟连生回神:“明白,先生。”
柏清河平时出去应酬,多是带常安常平,这回第一次带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丢脸。
他其实并不多紧张,只是有点好奇和兴奋。
他知道,沈玉桐就来自沈家花园。
原先对这座花园洋房,他只是偶尔路过。原本以为柏公馆已足够豪奢,但到了沈家花园才知天外有天,气派比柏公馆更上一层楼。
这些盐商世家,确实是富得流油。他看过报纸,知道沈家如今建了精盐厂,从传统盐商转为现代实业,影响颇大。
二人随着听差来到宴厅,在门口迎客的是沈家大公子沈玉桉。他上前与柏清河握手:“柏老板,好久不见!”
“大公子好久不见!”
二人寒暄完毕,柏清河让孟连生将寿礼交给迎客的听差后,领着他直接到来主桌前。
主桌坐着是今晚的寿星公沈行知,以及他的几个儿女女婿。
左侧是幼子沈玉桐,右侧空出的一个位置,想必是留给门口迎客的长子。沈行知就这两个儿子,但在沈玉桐右侧还坐了一个大个子年轻男子,看着与沈家几个人都不挂相,也显然不是女婿。
孟连生见过他,就在元宵灯会上。
原来这人正是死皮赖脸要挨着沈玉桐坐在主桌的龙嘉林。
柏清河上前做了个揖,道:“沈老先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行知今日穿着一件深灰色马褂,笑着起身回礼道:“多谢柏老板。”
柏清河道:“沈老客气了。”
与此同时,桌上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孟连生?”
说话的正是沈玉桐,在看到了柏清河身后的孟连生后,他几乎是惊讶地站起来。
相较于他的讶异,孟连生则要平静许多,他只轻轻一笑,点头低声道:“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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