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栖猛地收紧的手间,方仲辞轻笑着,手却忽然被拉到了他胸前的扣子上。叶栖忽然说道:“哥,赚不赚的,不要先验验货吗?”
方仲辞一挑嘴角:“有道理。”
他点点头,竟真要开始解叶栖的衣扣。方仲辞刚搭上叶栖的领口,就猛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变化,他嗤笑道:“不就解个衣扣,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在他不停的笑意里,他忽然听见叶栖轻低的倒吸了口气,计谋得逞的方仲辞抬头直接吻上了叶栖。方仲辞单手没进叶栖的发间,指尖一寸寸的前移,不紧不慢,却越收越紧。
记忆里,这是还是方仲辞第一次在接吻时掌握主动权,这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他探寻着记忆里叶栖柔软的舌头,卷起又放下,反复拨转。
叶栖的手压抑的扒在镜子边缘,扣出一层层带着雾气的指印。
忽然之间,方仲辞松开了他,又小心的替他擦了擦嘴角:“大伤初愈,少想入非非,给你点慰藉,好了吗?”
叶栖汲汲的吞咽了一下:“哥,现在看来怕是不够了。”
那灼热的目光吓了方仲辞一跳,他像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刚刚的恣意妄为像是忽然被锁回了骨子里。他才发现刚刚自己根本不是聊以慰藉,似乎更像是火上浇油。
叶栖却猛然将他缩回的手抓回,又顺势往自己身后一扯,再次吻上了方仲辞的唇上的柔软。方仲辞的眼睛陡然睁大,从喘息的间隙里,隐约拼凑出方仲辞一句完整的话:“你才从死神手里抢回命没多久……这样,不利于……养伤。”
叶栖权当听不见,闸门一旦打开,就没有让洪水回头的道理。他一步步扣着方仲辞后退,将人撞在了沙发边缘。
当叶栖不老实的手几乎将人摸了个遍,让方仲辞本只想接接吻的心也开始按奈不住。
偏偏这时,叶栖忽然将吻移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那声音化作羽毛,扫在方仲辞的耳畔,又将那种软痒直传到心窝。
就在方仲辞的意志已经踩在薄冰边缘时,叶栖却将手来回摩擦在他腰带的金属之上:“哥,我不想做什么,就看看行吗?”
这不是要人命吗!
那瞬间,叶栖点起的火直接将医生那句禁色禁欲的叮嘱灼烧殆尽。方仲辞将他快在沙发边缘倚断了的腰直起,反手拽着叶栖后退了几步,转了个方向,将叶栖扣在了沙发里:“但现在你哥哥想。”
方仲辞单手抽开腰带,直接甩在了地板之上。
随着那一声坠地响动,整个客厅的窗帘开始自动关合,自动温控调节器也将温度上调了几度。
............
第88章 哥,你疼疼我
方仲辞的吻比房间的温控调节器带给叶栖的升温要快的多。
当胸口骤然暴露在空气里,方仲辞见到了他胸前的赫赫刀伤,新鲜的疤痕还透着鲜红。那是,差点要了他命的一刀。方仲辞鼻尖一酸,泪啪嗒一声坠在了叶栖的胸口。
那泪是冰凉的,落在叶栖滚烫的皮肤上,让他打了一激灵。
叶栖缓缓起身,将方仲辞紧紧抱在胸口:“这都没什么的,如果是为你,就算我身上一寸一伤又能怎么样。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活着一天,就护着你一天。”
方仲辞哽咽着咽下了那些哀伤,睁眼时将手搭在叶栖的腿上:“说这样话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反应。”
叶栖尴尬的舔舔嘴唇:“对不起,我一时……但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轻贱……”
叶栖的脑子几乎是被一瞬间清空的,忽然的温热让他整个人重新回到生理崩溃的边缘。他用十二万分的信念力从下扶起方仲辞的脸:“哥,你不必这样。做什么都是我甘愿的,你不必为我入尘微。”
这一言直击方仲辞的心底。
这么多年来真心待他的人不多,可就那么几人,他却不知如何回应。人人都认为他狂傲不羁,家世长相一样不差,却不知他生了颗卑微的心。
面对叶栖如山般深重的情谊,他想极尽所能的为他做什么。可没人教过他怎么信人,又该怎么回报。
就在他笨拙的不知所错时,眼前人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必为他做。
还能怎么办,大抵这一生就只够还起这样的情谊了吧。
叶栖接了杯水回来,递给方仲辞。
等他半杯水下肚,叶栖又将杯子收回,放在茶几上:“哥,其实换个方式,也能解决我眼下的问题。”
方仲辞瞟了一脸叶栖漂亮的脸:“你伤了,我舍不得。”
叶栖随即眨眨眼:“哥,那你的刀伤还疼吗?”
方仲辞的轻笑落入叶栖的耳畔:“疼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
“那就好。”
没等方仲辞咂摸出叶栖这句「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忽然被迫滚了半圈,被塞进了沙发里。
当叶栖轻附身在方仲辞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方仲辞骤然陷入惊吓,双手拄在沙发上,想把自己带起。
叶栖没有强行箍住他,只是突然轻咳了一声。
就在方仲辞担忧的看着叶栖询问他身体还好不好时,叶栖眼神可怜的望着方仲辞:“哥,我好疼,你疼疼我,好不好?”
下一瞬,方仲辞不知道该哭还是还笑。
他竟一马失前蹄,着了小崽子的道!
方仲辞实在是不想出声,现在事情的发展和他的想象实在相去甚远。
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直接把这小崽子给掀翻,不然就……试试?
……
叶栖将昏厥的方仲辞打横抱起往浴室而去:“麻烦把热水温度再调高3摄氏度,视频录像替我永远存留。另外短信通知一下阿姨,今明两天都不要过来了。”
电脑管家没有回声,温度调节器却开始了运作。
看着两人离开,小耳朵用力用爪子扒门而开,在一地的衣服里转来转去。不知怎么,它开始疯狂打滚,将每一件衣服上都均匀的蹭上些许猫毛。
方仲辞觉得自己是被盯醒的,床头那盏灯没关,叶栖不知道多久没睡,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看着方仲辞醒了,叶栖前挪了几公分。暖光下,他透亮的眸子冲撞时的情 欲已然消散,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就仿佛当时的那个人,不是他。
周身的困倦和疼痛却在提醒方仲辞,刚刚剧烈疯狂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崽子干的。
方仲辞近乎烦躁的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又睁开:“占完你哥便宜,能不能别再用那种纯洁无欲的眼神看过来?”
叶栖忽然垂下头,指尖不觉扣了一下被角。
似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方仲辞像泄气了似的平仰过去,转而问道:“我睡了多久?”
见方仲辞肯同他讲话,他连忙答道:“才两个小时,你好好歇歇,最近没什么案子,赵局不是批准你可以机动到岗吗?一切交给我就好。”
“这就越俎代庖起来了?”方仲辞用手一抓,没找到枕头在哪,叶栖却将胳膊伸了过来。本能上他是拒绝的,可他也确实不想四处找枕头。干脆破罐子破摔,负气的枕在了叶栖的手臂上。
叶栖无声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些小案子,还用不上你操心。”
闻罢,方仲辞身体微动,腰上的酸疼就开始叫嚣,他倒吸了一口气:“你真觉得那些人会毫无动作,和我们一直安生下去吗?一直以来我们都太被动了。”
“这怕是急不来,”叶栖将下巴蹭到方仲辞的额头上,“我们掌握的东西还太少,还不能截到他们前面。但你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随着一声方仲辞的轻叹,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长到叶栖以为方仲辞再次睡下,他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话,似乎也不算是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哥哥,你那时说的头一回……是什么意思?”
叶栖没想到这么轻的声音竟然还能惊动方仲辞,方仲辞直接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了叶栖腿上:“问什么问,上下左右前后都是第一回 ,懂没懂了?”
方仲辞的尾音变成了低语呢喃:“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情结……”
“没有,”叶栖将手心覆在方仲辞的侧脸,“我只是问问,只要是你,就好。”
方仲辞忽而睁开眼睛:“我但凡有点经验,也不至于让你占了先机。”
“下回……”方仲辞将腿弯向上轻移了一点,骤然碰上了些许异常,导致他话音全无。
“你这是什么情况?”问完,方仲辞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在残缺的记忆里发现那时在他发泄过后,叶栖似乎就没再动过他。
“……”一阵心疼翻涌而起,方仲辞将自己疲乏身子向上捞起,吻在叶栖的唇上,似乎想再次勾起叶栖的情 欲。
叶栖轻缓温柔的将方仲辞推开,又轻吻了一下方仲辞:“哥,别再考验我了,下次吧,等你养好。”
方仲辞却不肯退开:“等我彻底好了,怕是不会让你了。”
叶栖轻笑,在他额间又是一吻:“哥,等你好了,我也不会让你了。”
那个让字被叶栖吐的很重,似乎和方仲辞说的不是同一种意思。
方仲辞抬手,想弹在叶栖脑袋上的手忽然被叶栖抓住,被送到唇间一吻。
这种能黑白无缝切换的性格,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方仲辞退败似的将手抽回,后撤了半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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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貌合神离”的春节,表面的平静下,被遮挡的暗流开始不停涌动。
清早,生物钟还是将方仲辞叫醒了,他摸了摸旁边的床榻,上面残留的属于叶栖的气息和温暖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推门而出,“田螺小美人”叶栖似乎将前一夜的狼藉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只是,客厅中似乎飘散着隐隐的异味。
他慌忙往厨房而去,一开推拉门,那种焦糊气息扑鼻而来。方仲辞扬手用锅盖将正在着火的锅一扣,将天然气灶关上,直接将叶栖从厨房拉了出来。
方仲辞嘴角一抽:“这是干什么,做饭还是烧房子?我好像记得,我们两个里,我才该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方总?”
叶栖没有反驳,微微抬起右手,看向指尖那块被他抢救下来的饼。下一刻,方仲辞毫无征兆的靠近,扶住叶栖的手腕,将那块看上去黑糊的饼咬了下来。
他张嘴的那一刹那,叶栖的脑子快速闪过昨晚的某个限制级画面,他心下一动,下意识靠过去用嘴咬在了那半块饼的另一端。
先动嘴的方仲辞心头反倒漏了一拍,他猛地撤开,将嘴里的饼囫囵个吞了下去:“到点了,去……去市局。”
说完,方仲辞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往自己身上一披。叶栖刚要伸手制止,沉寂良久的电脑管家忽然出了声:“语言模块定时休眠已结束,现在是早上7:30。Sri,检测到您未更换衣物,您现在要出门吗?我觉得您现在行动可能不太方便,也不宜感染风寒。”
方仲辞顿时有种被智能电子产品视奸的不畅感,可他忽然在电脑管家的言语里想明白了什么。
语音模块被定时禁用,昨天恰好出现在茶几上的面霜……这小崽子是蓄谋已久的!
方仲辞转身向叶栖瞪过去,还不待两人视线交汇,方仲辞的火气就因为他那张脸消的只剩下三分。当低眉看见叶栖手间残留的黑渍,想到叶栖明明不会做饭还非要一大早起来给他做早餐,方仲辞的气势顿时全无。
他对上叶栖抬眼时满是爱意的双眸莞尔一笑。
算了,就算蓄谋已久,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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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冷风还叫嚣着冬春交际的寒冷,车中的气氛却格外和谐。叶栖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让方仲辞无奈一笑:“笑什么呢?这是脑子还没养好?”
“只是忽然有种和上司谈恋爱的禁忌之感。”
“合着你就是想搞一个办公室恋情,搞到了就难以抑制的兴奋?”方仲辞调笑道。
叶栖忽然偏身凑过去,在方仲辞脸颊边一吻:“可不是吗。”
雪融的春天带走大量热量,将体感温度调节的和冬天一般无二。两人并肩依偎向前路过收发室的时候,门口的大爷叫住了方仲辞:“哎呀,我可算想起来叫你了,你那花都蔫了,赶紧来看看!”
两人相视一望,一齐进入了收发室。十几束包装齐整的鲜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干涩枯萎的花瓣四散。在那些花中,竟有一束是百合花!
方仲辞立刻向大爷询问花的来历,送达时间和送花人。
可大爷却一概摇头:“我春节的时候去儿女们那去了,后来恰好病了一场,就没赶上这花是怎么回事。替我代班的人是个临时工,我回来的时候和我说有人送花的,就都给扣下了。我听说前一阵你们两个都受伤了,这些花搞不好都是慰问你们的,这花收不到,但卡片的祝福总要送到的。”
当叶栖询问起门口的监控时,大爷再次摇头,说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刚好有个熊孩子在市局门口踢球把监控踢坏了,他们要的监控恐怕也没录上。
两人相视,如果是这样,这束百合就八九不离十是那个人送的了。
大爷从抽屉里小心的将两摞纸卡取出来,将其中一大半给了叶栖,剩下的三分之一递给了方仲辞:“按照收花人,我给分开了,现在物归原主。”
叶栖略带尴尬的卡片,没想到方仲辞却捏了捏卡的厚度,拧着眉头说:“看来我们市局多了一个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