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摇了摇头:“不要了啊。”
沉郁川笑:“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把你说的话录下来。”
喜欢我,随我高兴,什么都听我的,这些,统统都想录下来,有一天他反悔了,就放出来给他听。
转而想想,这样做无疑拿刀子去捅陆凌的心,最后疼的还是他沉郁川自己。
“沈哥……”陆凌看着他脸色逐渐迷离下去,不敢再胡乱撩拨了,到底还是怕沉郁川折腾起来没个轻重,把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我……怕疼。”
“现在说怕疼,刚才勾我的时候不是很会吗?”
“沉郁川……”陆凌急了,他自己撩的自己又后悔。
沉郁川单手搂住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脑袋,用力的吻了上去。
“陆凌,现在说疼,晚了。”
此处删减。
沉郁川每次和陆凌在一起的时候,心情都极为烦躁复杂,他清楚的知道陆凌不仅是陆凌,也是陆正安的儿子,他那天看到陆正安时就这么觉得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面对陆凌时,很难不去别扭,可又无法说服自己推开他。
喜欢吗?无疑有的,似乎不够。最起码,和陆凌比,远远不够。
他知道,他无法做到纯粹,更无法真去放手。
陆凌在他怀里颤抖时,沉郁川会吻一吻他的头发,明明很宠,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存了几丝报复到陆正安的快感。
他很嫌恶这样的自己,给了爱又做不到完整的去爱,希望陆凌永远这样天真的喜欢和依赖他,又不能大度到不去伤害他。
他比谁都清楚,心里的那根弦迟早有一天会崩断到无法再去修补,只看着什么时间,什么事或什么人成为他发疯的契机。
和陆凌同居的这些天来,沉郁川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整天时间都恨不得耗在公司,出去应酬谈合同,他回家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早,肖远看在眼里直犯嘀咕。
纸终究包不住火,沉郁川也没想着去隐瞒他自己和陆凌的关系。
肖远不久后就知道了俩人同居的事情。
那天,沉郁川在卫生间洗澡,陆凌用手撑着脑袋对着电脑改论文,正苦不堪言到恨不得砸了电脑时,沉郁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凌很尊重沉郁川的隐私,并没有接,可电话挂断后又连接响了四五遍,陆凌只得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肖远”的名字,似乎有很急的事情。
陆凌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起电话,轻声道:“喂,肖远哥吗,沈哥他在洗澡。”
那方急到想发火的肖远蓦的怔住:“陆凌?”
“嗯,是我。”
肖远飞快的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心里一惊,半天没说出下文。
陆凌察觉出他的疑惑,想了想:“如果我说,我是恰巧找沉郁川有事,你信吗?”
肖远听后,大脑飞速运转,当真在考虑要不要相信陆凌蹩脚的说辞,比起其他的,他目前更愿意相信陆凌的胡扯。
可是,下一秒……
“鹿鹿,我洗好了,你要不要也去洗一下。”沉郁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陆凌身后,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刚好没过肖远的耳朵。
陆凌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对着话筒说:“咳咳……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顺便要借一下沉哥的卫生间洗澡,你……信不信?”
“你觉得呢?”
“……”
“不信……”陆凌弱弱的回答,用寻求帮助的无辜眼神看着沉郁川。
“给我。”后者接过电话,“有事?”
肖远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恨恨的回了句:“现在没了!”
平静一会后还是老实回答:“你谈了一个星期的招标,对方今天终于松口,说是约个饭局,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不过,眼下看你正忙,我自个解决。”肖远颇有些头大的补充。
“嗯,辛苦你了。”沉郁川听他说完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肖远对着忙音愣了半天,觉得沉郁川有些不一样了,换作平时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说什么也得亲力亲为把合作拿下,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事情交给他做。
果然,色欲熏心了。
沉郁川把手机扔回沙发,弯了弯身子去看电脑,又看一筹莫展的陆凌,问:“怎么,写不好了?”
陆凌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用胳膊吊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撒娇:“是啊,沈老师,您快教教我吧。”
“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陆凌眨了眨眼睛:“我又买了好几套兔子睡衣。”
“这个,不算,我也让助理买了十几套。”
“……”这男人该死的恶趣味!
“好了”,沉郁川看着他受到惊吓的小脸蛋,一阵好笑,把人抱了起来,落座,再放到自己腿上,“我教你。”
陆凌往他怀里缩了缩,点头:“那就劳烦沈老师了。”
结果是,陆凌总往沉郁川怀里蹭,一刻也不老实,论文没写好,沉郁川倒是把他举到茶几上推着做了几回。
完事后,陆凌扶着小腰埋怨沉郁川,怨来怨去发现都是自己作的,只得不甘心的闭嘴。
陆凌皮肤娇嫩,沉郁川如他所言,的确有自己的恶趣味,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跟烙下什么标记一样,好在天气冷,陆凌能穿个高领衣服遮一下。
有时做的太凶,陆凌仍然被折腾的有些疼,沉郁川此时就会让他趴在自己腿上,撩起他的外衣,动作温柔的给他上药膏。
这就是另一种酷刑了。
陆凌在公寓里休息了两天,沉郁川陪了他一天半。到第二天下午时,肖远打来电话把人给喊去了公司,说是市区的招标拿下来了,具体合同等他过去才能签署。
陆凌再怎么缠着他,心里也有一杆秤,知道孰轻孰重,跟他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沉郁川这才放心出了门。
他来到公司后,肖远正拿着一沓合同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脸上表情复杂。
沉郁川用余光睨了他一眼:“怎么,有事要说?”
肖远的架势并不是想和他说公事的模样。
“沉郁川,你和陆凌同居了。”肖远开口,语气肯定。
“嗯,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肖远脸色一变,声音也严肃了下去:“沉郁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意思?”沉郁川好整以暇的坐到椅子上,用手指轻敲桌面,有些烦躁。
肖远冷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沉郁川,你最近来公司的时候不多了吧,以前为了谈好一个合同恨不得跟人喝酒喝到胃穿孔,现在倒是松散的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找到更好的方法搞垮陆正安了?”
沉郁川神情一定,掀起眼皮去看他,整个人都阴郁了下去。
“搞垮他最简单不费力气的方法是陆凌吧。”肖远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沉郁川,你对陆凌不一样,我也不是没看出来,先前以为像陆凌自己说的那样,你对他的特殊单纯的只因为你们小时候就认得,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把人带回家里……沉郁川,你安的什么心思?”
肖远从前以为陆凌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并没有太去在意他的家世,可昨天挂掉那通电话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记起陆凌说过两人从小就认识的事,不免好奇,顺手查了陆凌的身世,震惊的发现,陆凌原是陆正安的儿子。
这个讯息所包含的真相太过复杂,他急的一夜都没睡好,此刻看着沉郁川无动于衷的表情更是恼火。
“沉郁川,你是想毁掉陆正安,还是陆凌?”
?【作者有话说:】
改的面目全非,原章节见微博吧
第71章
肖远虽和陆凌非亲非故,但良知尚未泯灭。
“陆正安宝贝他这个儿子宝贝的紧,你自以为毁掉陆凌就能达到你的报复,所以没必要再辛苦的去经营好这个公司去抗衡陆正安,你只需要和陆凌纠缠在一起,就能更残忍的报复到他,是不是?”
沉郁川面色恢复平静,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肖远接着道:“或者,你没想过去伤害陆凌,但他是陆正安的儿子,你一边费劲心思想着怎么搞垮人家爸爸,一边又把人哄到家里睡,什么便宜都占尽了,沉郁川,这样做不卑鄙吗?”
沉郁川猛抬起眼眸,声音阴寒:“我没想过要去伤害他。”
“哦……”肖远嘲讽的笑了笑,“那就是第三种可能了,沉郁川,你在贪心不足。”
“你想两只手都抓到点什么,既舍不得陆凌,又没法不去恨他父亲。”肖远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沉郁川,你喜欢陆凌,是吧?”
沉郁川哑言,喜欢二字他做不到张口就来,可又哄不来自己的心。
“韩昔回美国了,前几天请我吃饭,说起你的事,提了一嘴你们当时分手的原因。”肖远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沉郁川,“我一直觉得荒唐来着,你那会竟因为他撕坏一张照片就坚持分手,现在突然间又想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沉郁川没什么表情的问。
“我一直觉得陆凌看着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昨天突然就给想通了,你沉郁川还能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因为什么?”
“因为,和你交往的对象是陆凌。”肖远正了正音色,“你喜欢陆凌,那有没有想过他知道真相后会怎样,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和你在一起,毫无保留的缠着你?”
“沉郁川,你什么时候起也开始异想天开了,不知道什么都想要,才会什么都留不住吗?”
“我能留住。”沉郁脸上神情森寒。
肖远呵笑了几声,觉得他当真糊涂了:“沉郁川,你上陆凌时心里爽不爽,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你有没有想过让陆正安看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你上时是什么模样?你敢保证这样的想法一次都没有过吗?”
沉郁川的脸色瞬间刷白,眼神晦暗不明,他看着肖远,又似是在看着其他什么,并没有回答。
肖远不在乎说的更诛心:“陆凌看着你时眼神很清澈单纯,沉郁川,你被他那样看着时心里就不会愧疚吗?”
“我是怕你作茧自缚。”肖远最终这么说。
实话,再如何替陆凌打抱不平,他打心底里还是偏向沉郁川的。他知道陆凌能疼一分,沉郁川自己必然要疼十分去换才行。
显然,他是白操心了。
沉郁川只是静默的看了他一会,脸上的表情逐渐归为平静,似是很疲惫的对肖远说:“我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可仍然要牢牢的抓住陆凌,也不会放过陆正安,他就是这么贪心,什么都想得到,又不愿意让出哪怕一步,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可以把这个天平维系好。
例如,他可以多喜欢陆凌一点,再多一点,以此来弥补那些伤害,或者放过陆正安一点,但不完全放过。
这样,陆凌知道真相后就会少恨他一分,他那么好哄,自己万一能哄好呢。
反正总会有办法的,陆凌那么喜欢他。沉郁川天真的自欺欺人的这么认为。
肖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张了张口,到底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已经同居,沉郁川出于报复,真心,又或者两者兼有,他不得而知,但他伤了陆凌自己也不会好受。
两个人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肖远见他油盐不进,从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拿起车钥匙去了酒吧。
招标差不多谈拢,沉郁川仔细看了一下合同书,大笔一挥签好名字,打电话跟几个招标会的主要负责人约了饭局。
肖远说的话多多少少产生了些影响,沉郁川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他有心事,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烟也抽的凶一些。
一行人吃好玩好已经凌晨两点多,陆凌中间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他心烦意乱,也没去接。
散场的时候,他本想直接去公司,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喊了代驾载他回家。
肖远的话在他大脑里无限发酵了。他根本做不到忽视那些横在他和陆凌之间的鸿沟,仅或,他在害怕。
他可以在清醒的时候装糊涂,可喝醉不清醒了,又没法继续装下去了。
陆凌窝在沙发里,缩成一小团,心不在焉的用遥控器调换着电视频道。
沉郁川打开门弯身在玄关处换拖鞋时,他方才清醒,光着脚就去抱沉郁川。
沉郁川身子一僵,随后将人提在自己的脚背上,反抱的很紧。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混杂着烟草窜进陆凌的鼻子,他挣扎了一下,颇为不满的说:“沉郁川,你怎么喝那么多酒,还抽了烟。”
“不是说少抽点烟吗,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操点心!”
沉郁川把下巴埋在他的脖颈,眼眶酸涩。陆凌没有怪他回来的太晚,没有怪他不接电话。
他说,为什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沉郁川突然庆幸,甚至产生了一丝卑劣的有恃无恐,陆凌很爱他,很爱很爱。
“对不起……”他贴着陆凌的耳朵说。
陆凌有些不自在:“哎呀,我也不想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但是你好歹也爱惜一下自己啊。”
“鹿鹿,对不起……”沉郁川说的切肤痛。
陆凌愣了会:“没……没关系,你下次注意就好了。”
沉郁川掐起他的腰,把人整个挂自己身上,低头去吻他,难得温柔缱绻,完了后,在他唇边留连着说:“鹿鹿,我做什么你都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