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老师只想买套80平的小户型[现代耽美]——BY：Whatdidfermiparadoxs(11)

　　不过我们六个人偷偷买了一罐黑啤回酒店分着喝哈哈哈。后来知道拿了奖，我们到现在还说呢，全靠那一小罐。”
　　“真那么好喝啊？”钱一拿起来端详一阵又放弃了，看球不懂。
　　“不至于不至于，都是回忆滤镜，你想我们就在转角便利店买的呀，最便宜的那种，能好喝到哪去。
　　而且我们就只是去的柏林，他们说好喝的都在慕尼黑，没机会去，第二天就飞了。”
　　“啊，可惜了。”
　　“以后再去欧洲的话一定要去慕尼黑喝一杯正宗的。都柏林你去过吗？好像也不错。”
　　齐十一比较少聊自己的事儿，有时候插科打诨就过了，有时候是太想了解钱一这个人了，反倒忘了还应该说说自己。
　　这一说起来，钱一才猛然意识到，小齐老师家境好，学校好，读书好，跳舞也好，来梧城生活是纡尊降贵归隐田园。
　　但是对他来说，梧城却是他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十几年，才能站稳脚跟的小城市。
　　钱老板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大概因为别的人他都不放在心上，觉得智障。
　　但是小齐老师这么一说，那种自卑的感觉又回来了，久久挥之不去。
　　他不作声，齐十一拉开了啤酒罐，端起来笑着说：“来敬一下我们钱老板，这么大半天陪吃陪喝陪聊还做饭，辛苦啦。”
　　钱一拉开啤酒罐，跟他碰了碰，扯了一个笑：“应该的应该的，赔礼道歉吗这不是。”
　　俩人都咕咚咕咚两大口下去，突然陷入一阵沉默里。
　　还好电视机的声音够大，俩人都盯着电视，说两句“好吃”“嗯多吃点”“这个也好吃”“还行”，慢吞吞吃完了一顿饭。
　　齐十一以为自己说错话，回想了一下，好像明里暗里的意思是怪钱老板的啤酒不够好，是不是还嫌人家没出过国？
　　但是过了那个档口，不知道该怎么再挑起这个话题解释解释。
　　他刚才接到小区打来的的电话，说小区今晚八点到明晚八点停电停水，都自己准备着点儿。
　　大冬天的，没有电热毯没有空调回家没有热水，根本准备不来，要人老命。
　　齐十一刚挂了电话还想借此大好机会在钱一家里蹭一晚，但看现在这个气氛，还是只有自己去舞蹈中心休息室里凑合凑合了。
　　俩人走出了钱一的小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钱一倒回来：“绕一圈？”
　　齐十一没什么好瞒的，指着右边说：“没，就这边，我今晚去舞蹈中心那边。”
　　“啊？为啥？加班？”
　　“不是，不加班，就刚才不是接了个电话嘛，说小区停水停电了，明晚才恢复。我就想着去休息室对付一晚。”
　　钱一想都没想：“不是，你就住我这儿啊。”
　　“不用不用，真不用……”齐十一连忙摇头，“太麻烦了，我在舞蹈中心睡惯了的，没事。”
　　钱一想了想，说：“走吧，送你。”
　　转了两个弯过了三个路口就到了，钱一跟着齐十一上去开了舞蹈中心的休息室，冷冰冰的，小铁架子床一看就是一个午休床而已。
　　小齐老师在柜子里找了个软垫和一床被子，翻出了一双拖鞋换上，刚一脱下，钱一就看见小齐老师的穿过破洞袜得大脚趾头，被冻得红彤彤的，晶莹剔透。
　　钱老板行动不过脑子，拽着齐十一就往外走。
　　“哎哎哎……”齐十一被拽得歪歪斜斜，赶紧两脚蹬上了靴子，“等等等……”
　　“走走走，回家。”钱一心烦意乱。
　　“哎这离我上班的地方多近啊！”小齐老师依依不舍，但是心态特别好，人一拽他就跟着走了。
　　两个人又一路哼哧哼哧走回去。
　　“我睡沙发你睡床，牙刷这儿，毛巾这儿，睡衣将就穿了，你那一身换下来给你洗洗，能烘不？
　　行，烘干了明天穿，外套我给你挂阳台敞一敞。洗澡就泡里面去，太冷了不想洗澡你就用外面洗手台，都是左边热水右边凉水。靴子脱这儿就行，刚说给你擦都没来得及。”
　　小齐老师一回来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抱着一堆东西被推进了卫生间，还有点恍惚。
　　他可太喜欢钱一碎嘴子的样子了，冷不丁有一种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错觉。
　　确实太冷了不想洗澡，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去洗了，刚走进去钱一就顺手把浴霸和风暖给他打开了。
　　等齐十一洗完了出来，所有东西都井然有序地呆在它们应该呆的地方。
　　洗衣机转得激动，齐十一一边擦头发一边张望，最后在阳台找到了抽烟的钱一。
　　“我操，你走路没声？”
　　齐十一站在阳台上也跟着张望一下：“我还叫你了你，你没听见。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钱一掐了烟把他往房间里推：“哎你穿了个睡衣就跑出来吹风，草，我看着都冻得心慌。”
　　齐十一耍赖不肯走，硬是要看看阳台外面有什么：“给我也看看啊！”
　　“真没啥，赶紧进去，吹感冒发烧要被拉去隔离的！”
　　钱一搂着他往里推，他往阳台外面瞅，两个人胸膛抵着胸膛不觉得有啥。
　　都是齐十一突然想到被隔离这事儿真挺大的，所以退了两步，拉开了点距离，回想刚才那一下虚假的拥抱，一下就结巴了。
　　“那，哦，完，嗯，不想隔离。”
　　钱一把他推进去然后反手关了关阳台的门，推着齐十一回了卧室：“隔离真不是闹着玩的，看你还挺得瑟，好奇心咋那么重……我给你找找电吹风……”
　　阳台上只留下了一个烟屁股和一堆烟灰。
　　没有人知道资本家把艺术家的外套挂上晾衣杆之前，用力抱了抱，埋头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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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20、小王有没有想法
　　齐十一在床上躺了半天，觉得自己干不出来鸠占鹊巢这种事儿。他打开房门，刚好就面对着客厅的沙发，钱一……
　　齐十一在床上躺了半天，觉得自己干不出来鸠占鹊巢这种事儿。
　　他打开房门，刚好就面对着客厅的沙发，钱一盖着毛毯，拿着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闻声抬头：“咋了？”
　　“客厅，是不是挺冷的啊。”
　　钱一指着电视机旁边的空调：“24度，凑合。”
　　“哦。那，晚安。”他关了门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看着客厅亮着灯，又起来：“你还不睡啊。”
　　钱一说：“还早，我一般一两点，你不管我。”
　　“哦。”
　　小齐老师在门口杵了老半天，杵到钱一又抬起头来：“是不是认床啊？”
　　“没有。”
　　“那早点休息，明早带你去吃早饭，后边儿有家煎包特别好吃。”
　　小齐老师点点头，关了门。
　　结果眼睁睁盯着天花板到一点。
　　他又起来了，打开门，钱一都还在工作，扭头看着齐十一觉得好笑：“咋回事儿这，精神就这么好啊。”
　　齐十一爬起来几次了，乏了倦了，指着房间说：“你回来睡，这么大个床，我在这儿睡着你窝沙发上我心里别扭，睡不着。”
　　“别别扭……”钱一摆摆手，“我睡觉不老实，你睡得浅，那天你在我们会议室，我走路声都吵醒你了不是。”
　　“那天因为我不在家，睡得不踏实……”齐十一踩着高贵的一次性酒店拖鞋去摁客厅的空调：“我们小区都停电就因为你们这边浪费的！明明开一个空调就够了你还卧室客厅一起开。”
　　“哎你给我关了干啥……”
　　齐十一过来拽他：“别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我能把你吃了吗？不要跟小齐老师演苦情戏！”
　　钱一哭笑不得，放下了iPad，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拿毛毯。”
　　小齐老师这才撒手，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回房间去躺下了。
　　一会儿钱一抱着毛毯进来了，给自己找了个抱枕当枕头，躺下了关了灯。
　　过了好一会儿，钱一轻轻开口：“十，十一……”
　　“嗯。”齐十一在黑夜里眼睛瞪得像铜铃，用鼻音黏黏糊糊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都不知道究竟是几点，反正都没睡着。齐十一拽着被角，心想，这太暧昧了，这有点过分了。
　　怪不得暧昧的本意是幽暗不清，黑夜把一切都掩盖住了，小心思在胸腔里面激荡，荡得齐十一连呼吸都有点难以控制。
　　窗帘很厚重，只有一丝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好长一条线。
　　“十一。”钱一又叫他。
　　“嗯。”齐十一也应。
　　“十一啊。”
　　“嗯。”
　　“就，你还记得上次我说，我那个，朋友那事儿吧……”钱一似乎是翻了个身。
　　“嗯，记得。”齐十一也翻了个身，平躺着。
　　钱一说：“他和他朋友，就是那个，小王啊，后来也没提那件事了。”
　　“噢。那，那他俩现在，还联系吗？”
　　“联系啊，联系。不影响，主要是我朋友那时候没想透。”钱一又翻了个身。
　　“现在呢？”
　　“现在就，想透了。但是就有点儿瞎鸡巴担心。”
　　齐十一转了个身，果不其然就和钱一面对面了，不知道在慌什么，一下就把眼睛闭上了：“担心什么？小齐老师可以帮忙分析分析。”
　　钱一说：“就，小王是个男人，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挺有经验的不是？但是我，我朋友吧，没跟男人处过，不知道咋搞……所以我这不是想，你有经验吗，打听一下。”
　　齐十一说：“哦，这俩人有关系吗？”
　　“狗屁关系……”钱一顿了一下，说，“但我朋友喜欢小王，就，想有点儿关系。”
　　齐十一往钱一那边挪了一点儿，手放在胸口撑着床垫：“真的啊？有多喜欢啊？”
　　钱一也往中间挪了一点，手指尖碰上了齐十一的手指尖，勾了一下，看齐十一还闭着眼睛，就贼心一起，握住了齐十一的手：“喜欢得紧，不想挣钱不想工作不想睡觉。去哪儿都惦记着，魂都没了。”
　　齐十一捏了捏钱一的手，摸到了好几个茧子，他垂着眼，说：“那你朋友怎么不跟小王说啊？”
　　“拿不准小王怎么想的，他觉得小王跟神仙似的，自己就一个普通人……”
　　钱一别了别手，跟齐十一的手十指相扣，“不是一个世界的，说了给人添堵就不太好了。”
　　齐十一抬眼看他，两个人的鼻尖挨着鼻尖，近得都要斗鸡眼了：“小王还觉得你朋友跟天兵似的呢，厉害坏了。”
　　“万一小王只是想交个朋友呢？”钱一又凑近了一点，用额头抵着齐十一的额头。
　　齐十一没好气地说：“小王是有多缺朋友啊没事到处交朋友。让你朋友别自己在那儿瞎琢磨，这事儿你得去问小王，看他对你朋友有没有什么想法。”
　　“嗯。”钱一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齐十一眯了一会儿，习惯性翻了个身向右侧着睡。迷迷糊糊感觉钱一的手臂揽了过来，扣上他的右肩，他的左手也顺势搭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钱一对着齐十一的后脑勺轻声问。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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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勾勾手指
　　卑微打工人没有资格自然醒。齐十一的闹钟响了八百次，终于把他吵清醒了。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床头放着自肌
　　卑微打工人没有资格自然醒。
　　齐十一的闹钟响了八百次，终于把他吵清醒了。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床头放着自己昨天的衣物，已经烘干了。他的袜子也干了，还被钱一缝好了破洞。
　　今天的阳光依然很好，透亮，几乎要把昨晚的暧昧晒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他磨蹭着换好衣服，爬起来找钱一。
　　钱老板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齐十一靠着门框光明正大地看，直到钱一放下器械转过身。
　　“刚说去叫你，你都起来了。”
　　齐十一“嗯”一下。
　　“煎包我买回来了，你想在这儿吃还是路上吃？”钱一喝了一口水，“你想想，我去冲个澡。”
　　齐十一三两口就吃完了煎包，钱一洗漱完出来，俩人换好衣服鞋子就出门了。
　　看着时间还早，齐十一说可以慢慢走过去，顺路买杯咖啡。
　　俩人就并排走着，偶尔肩膀碰着肩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提昨晚的事。
　　一早上钱一都坐在休息室里工作，不停打电话，还有两个视频会议，处理完一堆事齐十一都下课了。
　　他们去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午饭，结完账走到舞蹈中心楼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走了啊。”钱一说。
　　“嗯，拜拜。”
　　看着钱一转身了，齐十一补了一句：“你，你走路小心点。”
　　钱一哭笑不得地停住脚步：“哎草，这听起来像是要寻仇啊？”
　　齐十一仿佛这才听见自己说了什么，赶紧呸呸呸：“我没有！咱俩都两清了，无冤无仇的，就让你注意安全，前面那个路口绿灯时间特别短。”
　　这个“两清”仿佛一个巨响的脑蹦子，直愣愣弹在钱一的脑门上。
　　他的那点心思一下就明朗了。
　　这么久以来钱一一直欠着齐十一点什么，不管是一开始说人糟老头子赔礼道歉也好，被别人抢单了没请成后来又改时间也好，后来感谢齐十一的顺手帮忙也好，总能找到个由头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