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控[现代耽美]——BY:Dr.Solo

作者:Dr.Solo  录入:01-11

  他念错了这句台词,本来是“当然是火锅啊”,但介平安没有打断他。

  这一场顺利拍完了,拍摄时巩璐也在场,介平安喊卡后她笑着冲他们道:“要记得叫上我啊!”

  三个人相视而笑。

  剧本里本来就是要叫上谢丽的,但巩璐在门外这么一喊,盛野真的有种好似自己考上心仪的大学,哥哥和姐姐都来为他庆祝的感觉。

  巩璐甚至对介平安说:“介导,火锅能不能让我们多吃会儿啊,孔星河考上大学了哎!”

  盛野也挺直腰杆附和了一声:“对啊!”

  介平安冷眼瞥他:“你不是要减重吗,这会儿不心疼你哥了?”

  现场一片其乐融融的笑声。

  谭阵也笑了一会儿,然后说:“没事儿,不用心疼我。”

  盛野满足地看着他,心想,那还是要的。

  弟弟不心疼哥哥,像什么话。

  ***

  按剧本所写,录取通知书是早上拿到的,而火锅要晚上才能吃,因为火锅那场戏之后就是夜晚天台上的戏,盛野坐在椅子上,翻着剧本,觉得有点不科学。

  谭阵从导演那边回来,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问他:“你不去看看监视器吗?”

  盛野佯装潇洒地耸耸肩:“没关系,介导看了没问题就成。”

  也不是不想去看拍好的镜头,只是每次和谭阵一起去看都会有点难为情,总觉得那些镜头——尤其是谭阵抱他的那些镜头——角度拍得太刁钻。

  他转而问谭阵:“谭阵哥,我们要晚饭才能去吃火锅,那整整一个下午严飞和孔星河都在干嘛啊?”

  谭阵想了一会儿,说:“严飞应该还是会去送外卖吧,能送几单送几单。”

  盛野张口结舌看着他,说:“不了吧,就休息一天不行么,太累了,而且我考上大学后也有奖学金的。”

  谭阵转头看他,觉得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央求他,便问:“那你觉得他们应该做什么?”

  盛野向后靠着椅背,望着天想了一会儿,说:“就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谭阵问。

  是啊,也不能去旅游,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去不了……可如果是两只蜗牛,那就在几片叶子上遨游呗。他说:“公园?或者游戏厅?”

  谭阵蹙眉:“你是说网吧?”

  “不是网吧,”盛野说,“网吧太乌烟瘴气了,就是那种电玩城。”

  谭阵表情有些不确定,问他:“孔星河爱玩这些吗?”

  盛野说:“那要不去篮球场,严飞打篮球吗?”

  谭阵笑,这种彼此问对方“你喜欢XXX吗”的感觉怎么好像在相亲,还相得很笨拙。他说:“严飞打不打我不知道,但我蛮喜欢的。”

  “那就当严飞也喜欢啊,他一米八六不可能不打篮球的对吧!”盛野笃定地说。

  谭阵想说一米八六的是我,最后却没说出口。

  盛野一股脑规划着这一个下午:“严飞打篮球,孔星河就看他哥打球,”他想象起那副画面,笑起来,说,“应该也挺开心的吧。”

  谭阵看着他思绪翻飞的侧脸,好像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说:“好啊,那打完球再陪你去游戏厅吧。”

  工作人员在收拾现场,东西搬进搬出的,盛野就这样和谭阵并肩坐在筒子楼的走廊里,好像真的来到了那个闲适的下午,走过的人都只是过客,他们晒着温暖的太阳,眺望着楼下的小巷,就好像真的从那里走了出去,去了公园的篮球场,严飞打球打得满身是汗,孔星河举着手机拍下他打球的画面;然后又一起去了游戏厅,他们运气一定很好,只买一块币也能用推币机赚回一大波,看那些银色的游戏币哗啦啦地滚落下来,闪耀着幸福的光,游戏厅里所有人都在为他们喝彩,孔星河一定开心得不得了;他说不定还很会玩夹娃娃机,夹到的公仔都送给小妹妹小弟弟;他可以和严飞玩拳皇,没准他还能赢严飞,总觉得严飞不太会玩这个,他还可以把自己喜欢的游戏人物介绍给严飞听,说这个是八神庵,你看他裤子膝盖那条带子,中二不中二?他玩不了拳击机了,但可以看严飞玩,看严飞一拳击倒目标,“砰”的一声,铿锵有力,就像他们的人生,再艰难再沉重,也会被严飞一拳KO。

  他们就这样把剧本里留白的下午填补好了,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完美的午后。

  36

  第38章第38章

  吃火锅的时候谢丽见孔星河给她和严飞捞肉,自己就只挑素的吃,就说:“你怎么吃这么少啊,今天给你庆祝呢,你多吃点儿啊!”

  严飞说:“他怕吃重了我抱不动他。”

  孔星河咽下嘴里的豆腐,反驳道:“谁说的,我是不爱吃肉!”

  严飞抬头看他,孔星河立刻就被看得不吭声了,严飞往他碗里夹了一片牛肉,说:“你已经轻很多了,以后就给我老实吃肉,因为你的体重再也瞒不过我了。”

  那片牛肉霸气侧漏地放进孔星河碗里,上面还沾着严飞碗里的蒜末。

  谢丽冲严飞竖拇指:“狼人!”又羡慕地道,“唉,我也想有个弟弟欺负。”她转向孔星河,“要不星河你也给我当弟弟吧?”

  严飞头也不抬地边吃边道:“你自己就是个妹妹,还想有弟弟呢。”

  谢丽咧嘴笑,她看着严飞的神情里是带着甜蜜和羞赧的,严飞抬起头,撞见她的视线,也笑了一下,这下谢丽的脸更红了,有些躲闪地低下头。

  中途严飞起身去洗手间,问孔星河:“去不去?”

  孔星河摇摇头,严飞便自己去了。见严飞走远,谢丽对孔星河说:“你先吃着啊!”自己悄悄拿了钱包站起来。

  “谢丽姐!”孔星河忙伸长手臂拉住她,小声说,“还是让他付吧。”

  谢丽被看穿意图,难为情地扫了一眼火锅桌:“但我们这顿吃挺多的啊……”

  孔星河抬头认真看着她说:“谢丽姐,真的谢谢你,但你这样他不会开心的。”

  谢丽瞬间明白了,无言地坐了回来。

  介平安喊了“CUT”。

  火锅店这场拍完后,巩璐和谭阵一道去看导演监视器,介平安指着巩璐放弃付钱转而坐下的那个镜头,说:“你这儿演挺好的,这个表情。”

  巩璐看着画面里的自己,说:“其实是盛野演得好。”

  谭阵看向她。

  巩璐说:“我之前和他的对手戏里他都是那种很少年心气的样子嘛,我感觉是严飞把他保护得很好,所以他一直给人那种天真朝气的印象,刚才他和我讲这句台词时忽然就像是一夜长大成熟了,这种反差有点惊艳到我了。”说完她抬头去找盛野,问,“他怎么不来看啊?”

  她问的是谭阵,但谭阵又专注回了监视器上的画面,没有意识到在问他。

  巩璐便也低头转向监视器,这一段里严飞去洗手间了,并不在镜头里,谭阵看的是盛野的表演。

  巩璐笑起来,说:“这个你也帮他看啊?”

  谭阵“嗯?”了一声回神,见巩璐看着他发笑,干脆也不否认:“对啊,帮他把把关。”

  “哇哦,”巩璐抬头端详他,“你现在这个表情好严飞啊!”

  谭阵有些失笑,低头摸了下脸颊和下巴:“是吗?”

  介平安也回头看他,打趣道:“这不还是谭阵吗,严飞那么糙的人怎么会害羞成这样!”

  ***

  现场在撤机器,下一场要回筒子楼拍,好在离得不远。盛野一个人坐在火锅店的空桌旁看剧本,外面天已经黑了,窗外是华灯初上的热闹街景,偶尔也有路人停下来往火锅店里张望,在问“拍电影吗”,又或者听到一两声谭阵的名字,盛野的思绪不时被打断,视线抬起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他面前的那台轮椅。

  当他心神不宁时,看着这台空空的轮椅,就能静下心来。可能因为一台空空的,又旧旧的轮椅,就像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第38章

  它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时,它一定是不被孔星河喜欢的,一台轮椅本来也没有办法奢求任何人的喜欢,因为它也知道自己散发着一种不祥感,有的人坐上它就再也起不来了,他们会憎恨它,有的人坐上它一段日子就康复了,就会彻底抛弃它,似乎不管谁都不会喜欢它。

  可是孔星河不是谁,孔星河对这台轮椅是有感情的,剧本里没写这些,但他就是知道。因为是这台轮椅整日整日地陪着孔星河,承受着他的重量,默默带他去任何地方,它跑得不快,行动笨拙,但始终不离不弃,而因为孔星河是那样敏感而念旧的少年,这台轮椅一定会得到孔星河的爱,哪怕它是不详的象征。

  盛野听到有人在叫他,剧组要转场了。他站起来,将剧本放在轮椅上,慢慢推着它,走在人群的最后。

  这显然是很长一段时间来孔星河最开心的一天,盛野私心地希望这一天能更长一些,他想和严飞谢丽一起说说笑笑地吃完火锅,再一起说说笑笑地回家,看看广场舞,坐在花台吃一只雪糕,聊一会儿天,但对一部电影来说,他们只拥有短短三场戏而已。

  吃完火锅,这一天就结束三分之二了。

  筒子楼的天台,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如果“一天”有生命,那它现在已经到了临终的一刻,度过这一幕,往后它便只能以回忆的形式存在了。

  他看着筒子楼外的月亮,喊住谭阵,说:“哥,我们去天台吧。”

  ***

  孔星河已经很久没去过天台了,严飞推着他上了天台,他往前倾着身,伸长手臂推开了那扇木门,夜晚的风温柔地吹拂而来,像在欢迎他这个老朋友。

  天台还是那个天台,上面依然有邻居们晾晒的被子和衣物,风一吹,它们就纷纷舞动起来,像有了情绪,像无声的风铃。

  孔星河仰起头,天空辽阔,一望无际,严飞将轮椅停下,陪着他抬头仰望夜幕苍穹。

  孔星河边数着星星边问:“哥,你能看见几颗星星?”

  严飞皱了皱眉,说:“我一颗也看不到。”

  孔星河抬头看他,见严飞茫然地仰着头眯着眼,便说:“你要把心静下来,不要看下面的光,一直盯着夜空,很快就能看见了。”

  “是吗?”严飞反射地回。

  “是啊!”他大声地说。

  有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天台上只有风携来远方城市的动静,有时听起来像一只孤独的老虎的叫声。

  严飞忽然开了口,他说:“我看见了。”

  孔星河闻声抬头,看见严飞仰着头,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小声地数起来,孔星河就也跟着他一起仰头边找边数。

  星星越数越多,最终停在二十一颗,严飞又找了一会儿,笑了:“不可思议,我以为最多也就十颗了。”

  “我说得没错吧。”孔星河笑道。

  严飞凝望了一会儿星星,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孔星河说:“是二十二颗。”

  “啊?”孔星河又抬头去找,说,“还有哪颗啊?”

  然后感到严飞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还有一颗在这儿啊。”

  严飞的手落下来的那一刻,孔星河不自觉地向前弯下了脖子,像一只接受抚摸的小狗,是啊,他想,我的名字里也有一颗星星。

  多希望我死后也能回到天上,能让你在寂寞时数到。

  39

  第39章第39章

  数完星星,严飞将轮椅推到天台边,陪孔星河看城市的万家灯火,一起吹着夏夜晚风。

  盛野忽然体会到了谭阵曾经对自己说过的,电影表演与舞台表演的不同。舞台上没有风,如果剧中有风的元素,演员们只能去想象,但电影表演不同,演员是站在天地之间的,即使剧中没有风的元素,风也会加入进来,它一进入镜头,必不会是多余的,它会让一切更真实,更自然,戏是假的,但风是真的,它会给你信念感。当李奥纳多和凯特温斯莱特在巨轮的船首张开双臂时,他们一定真的心潮澎湃。

  就像现在,他第一次觉得风是有生命的,它们在某一刻诞生,是一阵徐徐微风,在某一刻盛大,发出呼呼的呐喊,又在某一刻平息在某一座天台上,最后一次撩动谁的头发。

  这样想着,死亡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生命就像风,会突然没来由地刮起来,也会突然没理由地停下。

  死亡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其实是离去,是离去后永远无法再回来。

  孔星河盯着天台的扶栏,忽然问严飞:“哥,能让我在那上面坐坐吗?”

  他没敢去看严飞的表情,直到严飞绕过轮椅走到他跟前,短暂地挡住眼前的风景,然后弯下腰来,沉默地抱起他。

  他被严飞小心放到天台边,严飞就站在他前面,双手撑在他身侧,将他那么近地圈在怀里,防止他掉下去。
推书 20234-01-10 :偏生喜欢[现代耽美》:简介:(入库时间2022-01-10) 长佩VIP2022-01-09完结收藏: 10,529评论: 1,418海星: 5,196年下小狼狗和他的老男人小狼狗和他的老男人程弋×宋贤飞程弋自见到宋贤飞的第一眼,就断定和这个老男人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无需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