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公众大家赞赏,大家公认的是,秦煦阳虽然渣,但是够爷们儿!
秦煦阳对这个结果也是始料未及,程干和高家偷鸡不成蚀把米,怕也是郁闷的很,只是秦煦阳没什么心情关注这些,打中他的瓶子是瓶身着力,伤害不大,这打中陆雨的刚好是瓶盖菱角的地方,陆雨的伤口不小,这时候去医院又容易被围观,秦煦阳坐在车上一遍遍查看陆雨的伤口,心里很是烦躁。
他们回到陆雨家,秦煦阳一进家门就让陆雨找药箱,想简单处理一下,再等段东瑞叫私人医生过来,可是他用酒精棉棒一下下擦过陆雨的伤口,陆雨明明很疼却一声不吭,他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揪着一般的难受。
段东瑞看着秦煦阳冷着脸快要掉冰碴子了,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交流,可是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他最后没办法,只能问道:“今天闹事儿的抓了几个,怎么处理?”
秦煦阳头都没抬,冷冷说道:“送警局。”
段东瑞挑挑眉,知道这不是秦煦阳的解决方式,但特殊时刻确实不宜大动干戈,所以也没接话,继续问道:“那对程干,他家里的事儿,要不要爆……”
程干的家庭情况是有力的作案动机,这一点谁都清楚,可是连带家人这种事儿到底秦煦阳是不耻的,所以段东瑞只能问秦煦阳的意思。
秦煦阳不是没心软过,可心软换来什么,接二连三他算是明白了,不反击就不是男人,可他到底也不愿意为了程干这种人,没了自己的原则,他看着陆雨渗血的伤口,回道:“他哥哥的事儿,爆,他妈的事儿,咱们这边儿不提。”
这是秦煦阳最后的善意了,谁做的孽谁背,老人没错,他不能把老人都爆出去,程干要还算个人,就该好好护着老太太,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说到底仁至义尽和心慈手软不是一个定义,仁至义尽那底线在人心,秦煦阳要连这点底线都不留,他就不是秦煦阳了,可心慈手软在人性,秦煦阳现在要还有半点儿心软的意思,那也不是秦煦阳了。
段东瑞得了答案立刻就安排了,秦煦阳则继续一下一下给陆雨擦伤口,伤口不大不深,可是血也没少流,陆雨大半的额头都有血迹,秦煦阳一点点的擦,慢慢就露出白净的额头,额头上一小条微微凸起的疤痕浅浅淡淡,不甚明显却也无法忽略,秦煦阳不由的伸手在疤痕上轻轻的摩挲,这伤口是他打的。
可现在,他觉得陆雨头上这道疤像是长在他心里一般,永远也褪不去了。
陆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能感觉到秦煦阳心情的变化,他手指摸过的位置,是他留给他的那道疤,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能把这道疤痕去掉,可陆雨就是想留着,那两年他常常会看着这道疤发呆,他低着头想到没有秦煦阳的那两年,声音低沉中透出几分苦涩。
“我还以为这道疤,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秦煦阳的心脏猛然缩了一下,拿着棉签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陆雨却像是着魔般的拉起秦煦阳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手里,他用一种可能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别再走了。”
秦煦阳能感觉到陆雨皮肤冰冷的触感,能感觉到他紧握着的力道,但这几个字,他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可那回答却脱口而出,好像完全失去控制一般,他说:“好!”
陆雨听到这个字,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仰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张着嘴足足愣了半秒钟才道:“你,你答应了?”
秦煦阳看他这样子,晶亮的眼睛清透澄澈,浓黑的瞳孔沿着光圈一点点晕开,层层叠叠的仿佛全是他的影子,秦煦阳不由自主的用力反握住陆雨的手,低头看着他,眼睛里甚至漫出了温柔,他刚想回答他,门外门铃声就突兀的响了起来,秦煦阳像是被人从梦境中打醒一般,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过去开门。
陆雨的目光痴痴缠缠,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直到医生走到他面前,陆雨的眼睛都一直钉在秦煦阳身上,寻着他的眼睛,一遍遍用眼神询问,秦煦阳虽然心焦他的伤口,但跟医生交流几句,就实在忽略不了陆雨灼热的目光,他看着陆雨,轻声说:“我答应了。”
医生一脸茫然的看向秦煦阳,秦煦阳但笑不语,扭头再看陆雨时,陆雨脸上已经笑出漫山遍野的春色,笑出惑人心神的光彩,这些年,其实秦煦阳也从未见过,陆雨这样笑着,简单纯粹,明媚动人。
医生看的有些愣住了,秦煦阳干咳一声,才回过神来,医生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赶忙给陆雨处理伤口,陆雨就一直看着秦煦阳,好像这伤口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似的。
秦煦阳其实有些茫然,不离开了,然后呢?
然而,生活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时间,信息时代的正常节奏就是,一条微博三分钟内全国皆知,段东瑞动作不过一个小时,陆雨的伤口刚刚处理好,就又出事了。
程干的家庭情况曝光以后,公众在诈捐事件中几乎完全站到了秦煦阳这边,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程干并没有如秦煦阳所想,保护好他妈妈,而是很快就被扒出,老太太自杀逼儿子还债,甚至涉嫌诈骗。
一时间,程干一家人都被推到风口浪尖,文人墨客口诛笔伐,吃瓜群众肆意谩骂,很快就被扒出老太太所在医院的位置。
秦煦阳得到消息的时候,段东瑞说有几组媒体以及往医院去了,面对这些,秦煦阳自然是无能为力,就凭高家的实力,凭程干的能力,不至于护不住一个老太太,可他们这么做很明显就是破釜沉舟,以退为进,老人在社会上到底是弱势群体,如果这个时候老人被搬出来,媒体去了医院,老太太但凡出点儿问题,这个问题的立场就完全变了。
经济纠纷变成了社会问题,老人被媒体逼上绝路,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不论这个议题有没有结论,浑水摸鱼扰乱视听是做到了。
只是,不论这件事是如何结局,会有什么后果,秦煦阳该坚持的底线从没变过,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可是,有人就愿意卑躬屈膝不择手段,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要求他们挺直了脊梁,选条好路,已然这样了,多想无益。
几乎没过一会儿,就爆出新闻,老太太因为受不了刺激紧急手术,秦煦阳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是真是假不论,他的心情确实不算好。
特别是在这种心情差的时候,他就越发不想面对陆雨,他不得不去怀疑自己对陆雨的感觉,到底是感动了,还是动心了,还是只是念旧情。
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让他只想找个没有陆雨的地方待着。
所以,他看见段东瑞起身要走,就直接叫住了他:“东瑞,我跟你出去坐坐。”
段东瑞立刻就愣住了,这大半夜当着陆雨的面要跟他出去坐坐,这不是闹吗?段东瑞也不接话,就是用眼神表达,“你是不是有病?”
秦煦阳只当没看见,淡淡说道:“我估计他们还有动作,有些事儿得早做准备。”
说完就随意拿了个外套,朝着门口走去,陆雨知道秦煦阳可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秦煦阳。”
秦煦阳的脚步骤然就停住了,陆雨的声线清润醇和,语气一向都是平平淡淡的,可叫他这一声,却明显带着些忐忑,秦煦阳终究还是回过头来,声音带着些严厉,说道:“自己在家继续练舞,明天你就去拍mv,我回来你要是还在家,以后别说我教过你。”
秦煦阳这种语气两年前倒是常听的很,可如今却有了别的味道。
陆雨一时没接上话,秦煦阳已经拉着段东瑞出去了,陆雨只能把秦煦阳的话细细的品,明明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最后却是轻轻浅浅的笑了。
第23章 ——
凌晨一点钟,秦煦阳开着段老板的车漫无目的的瞎晃,段东瑞最后都被他绕的要睡着了,实在憋不住了,怒吼道:“秦煦阳,你到底要干嘛?”
秦煦阳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其实想和段东瑞说他和陆雨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聊心事这种事儿秦煦阳这辈子都没干过。
这会儿被段东瑞一问,更不想说了,一个急转直接把车停了。
段东瑞看他停了,直接就下了车。然而,下一秒他就恨不得自己能缩回去,他简直不敢相信,秦煦阳居然停在一家KTV门口。
“老大,你不知道你唱歌比杀猪还难听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上辈子掘了你家祖坟吗?”
段东瑞简直都要哭了,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绝对没什么比听秦煦阳唱歌更痛苦的了。
秦煦阳只当没听见,坐在车里慢条斯理的带口罩,带好了才下了车,眉目冷淡,神色异常平静的说道:“打电话叫严汉子,我今天只喝酒。”
秦煦阳原本也没想唱歌,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但听段东瑞这么说,他心里就忍不住的想,为什么陆雨就从来都没说过他唱歌难听?
所以一进KTV的门,秦煦阳就拿起了话筒,连个声儿都没出,段东瑞一扭头就出了门,“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段东瑞给严诗语的电话整整打了半个多小时。然而,只是站在门外,他都不愿意,他浑身上下几乎所有细胞都在拒绝。
事实上,秦煦阳的歌声也不能说难听,因为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低沉富有磁性,只是在唱歌的时候,永远都是在创作,从来没有一句是在调上,他根本就是用生命在诠释五音不全的真谛,而且他的创作,绝对超出正常人的忍受范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完整的听完秦煦阳的一首歌,除了陆雨。
所以,等到严诗语一来,段东瑞就拉着盟友,一脸苦大仇深的进了包间。
然后冒着生命危险,上前意图阻止秦煦阳,秦煦阳毫不理会,继续放声歌唱,严诗语对秦煦阳歌声的抗拒完全不亚于段东瑞,于是直接用另一只话筒大喊道:“秦煦阳你特么哪根筋抽了?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完再唱!”
秦煦阳被吼得脑仁儿疼,这才停下来,慢悠悠的坐到了桌边,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喝了一杯,才开口道:“先喝酒,喝完爸爸再跟你们说。”
段东瑞:“……”
严诗语:“……”
两人心里卧槽卧槽的把酒喝了,才发现秦煦阳这厮完全没话要说,简单来说他就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借酒浇愁,顺便就把他两也浇灌了一下。
作为哥们儿他们自然只能奉陪,各个都喝得七荤八素,后来段东瑞实在吐得不行了,就偷偷跑到卫生间给陆雨打了个电话,陆雨接到电话立刻就往这边儿赶,段东瑞守在门边实在不想进去。不一会儿,严诗语也出来吐了。
然后他们两就像一对门神似的守在门边,严诗语大着舌头问道:“老段,今个儿煦阳这是咋了,我怎么没明白呢?”
段东瑞大着舌头回道:“说你傻你还不乐意,秦煦阳这是要弯啊,纠结着呢!”
严诗语闻言愣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段东瑞,盯了好半天,原本段东瑞告诉她陆雨喜欢秦煦阳他已经够惊讶了,如今秦煦阳居然还能真的就弯了,这个世界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于是,严汉子直接冲进包房,对着喝得烂醉的秦煦阳就问道:“你不是要回美国吗?怎么突然就不回了?”
秦煦阳头也不抬的说道:“爸爸倒是想走呢,你儿子不让啊。”
严诗语:“……”
“秦煦阳,你不是真的要跟陆雨在一起吧?”严诗语只能不弃不馁继续问道。
秦煦阳这次倒是抬起了头,看着严诗语说道:“是你儿子追的爸爸我,爸爸还没答应呢,你急什么?”
严诗语这次彻底石化了,然而,没有尴尬,只有更尴尬,她一扭头想要跟段东瑞寻求安慰,就看着陆雨定定站在门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煦阳,那眼神简直是没眼看啊。
秦煦阳仰靠在沙发上,眼睛雾蒙蒙的,可脸上似乎就是带着笑。
严诗语吓得酒都醒了,拉着段东瑞恨不得能来个闪退,立刻从这两人的世界消失。
两人逃也似的就出去了,陆雨也顾不得多想,只能扶起秦煦阳往外走,秦煦阳却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陆雨只能低下头,凑到他耳边问道:“秦煦阳,你说什么?”
秦煦阳于是又说了一遍:“我要回家。”
陆雨的心不由的沉了几分,抬手把秦煦阳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慢慢的对上他的视线,直到他微眯着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才低声问道:“秦煦阳,你要去哪儿?我没听清。”
秦煦阳于是含含糊糊的说道:“叫陆雨,叫陆雨接我回家。”
秦煦阳喝醉后的这句话有什么含义,陆雨不敢多想,他只能怀着几分忐忑把秦煦阳带回了家,秦煦阳一进家门,就开始要吐,然后陆雨战战兢兢的等了好半天,他也没吐,于是陆雨只能把人扶上床。
怕他第二天难受,陆雨又开车出去买了一趟解酒药,好不容易喂秦煦阳喝下,秦煦阳就开始整幺蛾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差点儿就在陆雨眼前滚到地上去,陆雨只能一直在一边护着,后来才发现他其实是想脱衣服,闭着眼睛弄了好半天才算把外套脱了,然后又瞪着脚想把鞋脱了,陆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手帮他脱鞋。
脱完鞋,他给秦煦阳解开衬衣的纽扣,精壮有力的胸膛就暴露在他眼前,陆雨一向知道秦煦阳身材很好,小时候他也不是没看过,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确实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