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玛利亚-マリア————yoshiki[上]

作者:yoshiki[上]  录入:12-19

「再拖一会儿,我现在头脑很不清醒。」我甩甩头,岂止是不清醒,莲的裸体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要不你也和我一起洗吧。」莲用力攀住我的腿想试着爬到我身上。可是连试几次都是失败,失望懊恼全都在他的脸上。
我轻松把他抱起。
他赶紧把情绪化的脸埋到我胸前。
「怎么说哭就哭了。」我拉开他。
果然眼泪在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什么都可以够不到,单不能够不到你......」
「慢慢来,我以后天天让你练习爬。不然就去学柔道把我扳到。」
「好,说话算数。」莲破涕为笑。
「有陪练费吗?」
「有礼物。」莲趴过来给我吻一个吻,浓浓的夹带着酒香的巧克力,流到我嘴里。
我抱住潮湿的他,化解我的燥热。
满大街的广告牌为什么我没注意到呢,此时是0点0分2004年的2月14日情人们的节日,我们的节日。
「从现在开始想和你24小时不分离。」他趴在我的颈侧。
「这算什么呀,48小时都没问题。再给我一点时间,结束工作。」我松开他。「你不是说是糊弄的报告吗?但你一工作就变得好认真,看我也没那么专注。」莲的眼神有点失落。
「我想速战速决,快点和你回家做呀。」
「好,回家后我也有一个惊喜给你。」莲的脸上挂上一个大大的微笑。

竟然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我揉揉眼睛,探头看看莲。
他也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脑上的时间已经3点多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屏幕上的报告已经做完了,大概是一打完就不支倒下了。

我站起来,莲的外衣从我身上滑落。傻瓜怎么给我盖呀。
我找出我在公司过夜的毯子给他盖上。坐在地板上,看着微弱灯光中他的睡脸。
24小时不分离。我想着刚才他说话的表情,真有意思。我摸摸他的脸。只是24小时。他的梦想就是这么细小?忽然我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我们从相认到现在在一起的时间都没叠加到100小时。24小时,以后会有无数个24小时的堆积吧。
睡梦中的他微皱着眉用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在做恶梦?
「莲!」我叫醒了他。
「青?!怎么我也睡着了?」他捋了一下贴在额前汗湿了的发。
「做恶梦?」
「别离开我...别和那女人走...」他紧紧地抱住我。
「那女人,哪里有什么女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呀。不过是个梦。」我也抱住抖动不止的他不断安慰着。
「可是很真实。」
「是什么样的梦?」
「我不想说。」莲扭过脸。
「还回家?已经这点了,我也困得不行了,开车太危险。在这里将就一夜吧。和我一起睡就没一事了。」我抱着他挤在窄小的沙发上。
莲--我想用一生守护你。

7
「不好意思,正在洗澡。」我边用浴巾擦头边开了门。昨晚我把门给反锁了。
「是我来得太早。我带浩司去游乐园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我想你们可能在这里熬夜。」桑岛一脸歉意地举起一个用布扎得很整齐的饭盒。
「林叔叔早。」桑岛的儿子浩司笑呵呵地说。
「浩司要去游乐园呀,叔叔还没去过迪斯尼呢。明天也打算带个小孩去呢。」我拍拍他的头,小家伙长得真快。
「井出君呢?」桑岛的眼睛在屋里扫着。
「还在睡。」我瞥了眼沙发,空的!?什么时候起来了?

「工作完成了?」
「嗯。」
桑岛解布包,饭盒里面是精美的饭团。
「谢谢。我们原本打算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呢。」被别人好心对待让我很过意不去。
「妈妈,地上有个姐姐。」桑岛的儿子浩司蹲在沙发边上惊奇地叫道:「姐姐的腿没有了?」
「他的腿真的没有呀...」桑岛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真切的残疾人吧。
「不是和你说过么。」天啊--莲竟然会睡到地上去。和我最初见到的根本是两个人,我忍不住发笑。
「可是,真难以置信。他这么完美。」
「是呀。」
完美?她也用到了这个词。我收起惊讶简单附和,能碰上这种事在平时生活里太少了。
「莲起来了!」早上我不忍心叫他,就随由他睡。没想到睡成这种可爱的模样(我又快喷鼻血了)。
「不亲我,就不起。」莲蒙起头竟耍起赖来。
「不管他行?」桑岛毕竟是有小孩的经验人。
「他本来就是小孩。不用理他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我捏起一个饭团放到嘴里。比便利店的好吃。
「浩司才不懒床。让我来亲。」小浩司举起小手,趴在莲身上亲了莲。
「咳咳咳......」好一个色小孩!饭卡在我喉咙里。
莲睁大眼睛坐起来,看清楚了身处的环境,面色窘迫。向后挪了挪,攀上沙发拉下了衬衫的下摆遮住双腿。
我说怎么找不到衬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穿上我的衬衫。

「早。」莲腼腆地问好。
「可睡好了?」我问。
「是。」莲也搔搔头,可个举动可是受我影响?
「桑岛带了吃的。你再不起来我就都吃光了。」
「有东西吃?」莲从沙发上爬下来。以手代步地在地上爬行。
对于莲的举动我已司空见惯,但对桑岛可能一时还接受不了,她连忙扭过头。
「妈妈,大姐姐她......」孩子只是觉得奇怪。
莲这才意识到停止进行:「不好意思。我忘了把腿装上。在家里一般都不用它。另外,我不是姐姐是哥哥。」
「哥哥?我知道了那你一定是VR的哥哥。」
「VR?」那是什么?轮到我一头雾水了。
「哥哥只是普通的哥哥。」莲坐在地上比站着的浩司还矮一点。
「要帮忙?」我问。
「好的。」莲伸开双手爽快地答应。
我把他抱到卫生间。在里面换好了行装。

「哥哥长高了。」浩司好奇地围着莲打圈。
「是呀。」莲低头笑眯眯的对他说。
「浩司别这样太没礼貌了。」桑岛训斥着自己的孩子。
「没关系,我喜欢小孩。我来吧,别看我这个样子还是有执照的。」莲从她手里接过茶叶娴熟地泡起茶来。
「那个-我也帮忙吧。」被忽略在一旁的我说。
「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但也不要一直秀,小心感冒。」莲把我推回卫生间。「一会儿还要去见房东,你把自己打理好就行了,别落坏印象。好好刮胡子一会儿我检查。」

「是。我一定把你吻到死。」
「想什么呢!」
「可是,我的衬衫被......」算了,我也不能当众从他身上扒衣服。
「穿新买的衬衫好了。喏,在青的桌旁。」
「是是。」我惟命是从。
「你们关系看来很好呀。」桑岛说。
「哈哈,也没什么了。」我慌忙抱了衣服钻入卫生间。
我照照镜子,面色是不太好。听说女人从25岁开始衰老,男人也一样?我在卫生间留心听着俩人的对话。
「能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不想说可以不说。」桑岛试着问。
「呵呵,是在电梯上。」莲回答。
我手一滑脸上多个三层刀片的口子。
「医院的电梯上。」莲又说「他把我的轮椅弄坏了,就这么认识了,后来青常常去医院看我。」
「你的全名是井出莲之介?」
我喷水,这是莲的本名?好「古典」,我偷偷地笑。和MARIA一点都不搭边。
「井出君,我听说过你。当年你也是小有名气的,不止在舞台上。」桑岛变了语气。
我探出头,好奇地看他们。「认识?」
「林先生也看过的,二年前你刚来日本时,我带你看过一次歌舞伎表演。」她对我说。
「歌舞伎表演?!」看过那种东西?我开始记忆检索。
「说起来你家的确是茶道世家。」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点吧。」莲的神情冰冷得像是另一个人。我能感到俩人间刮过一阵寒风。
「当时的表演令我印象很深,因为表演中途你被一个男人给带走了。细想对方的面容还和林先生的点相似呢。」桑岛露出一抺怪异的微笑。
「记忆力很好呢。」莲随即也冷笑。
「等等-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从卫生间冲出来。
「您几乎从头睡到尾,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我记起了被桑岛叫醒的演出现场有点混乱。
「你残废了,对方不要你了,你才找上林先生的!?」桑岛显出我从未见过的咄咄逼人的可怕架势。
「桑...--」我刚想阻止桑岛,莲已经响亮地扇了她一耳光。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已经死了呀--!」泪从莲脸上划下。
「林,我说的是事实!他只当你是个代替品,我才是真正喜欢林先生你的,从一开始。」桑岛推开莲掩面跑了出去。
莲被突如其来的一推失去平衡。
「代替品」「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那个人」在我还没有从他们的对话中缓过神的时候,听到了莲砸在地板上的沉重声音。
我一边去扶莲,一边对追去的被吓坏的男孩说:「浩司,我会给你妈妈打电话,你好好安慰她一下。」
「她一直喜欢你?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莲甩开我的手执意坐在原地。
「别说了。」我有点混乱,站起来走到窗边,阴晦的天气一如我的心情。
我拨了她的手机,应该说点什么?
没人接听?或是不想接听?不知道是再打下去还是挂断。
我踌躇。

「对不起,青。我们还去看房子吗?」莲蹲坐在地上怯声声地说。那意思是说我们还有必要同住?
「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站得起来?」
「可以。」莲总是这样,明明已经痛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不说什么。
我抱起他心疼地说:「让我看看。对不起,我对你的保护总是不周,总是让你受伤。」
「谁都有感情激动的时候,她那么喜欢你,而我这个后来的人...」
「很快会肿起来的。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他的手在支撑倒下的身体时,受了太大的力扭伤了,左侧的身体也是摔得不轻。
「没关系的回家涂点药就行了。我从小就习惯受伤了。再说和心里的伤比起来这算什么。」莲拉好袖口,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看着我说:「我昨天做的梦灵验了,你动摇了?」
「你疑心病还真重。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我也回视他。
「自己...我不相信我这样的人还会被人爱,还能得到幸福......」他的头又垂下。
「很多事在没遇上先是根本想象不到的。我在没遇到你之前,也不曾想过这么离不开某人。偶尔设想的人生不过就是我父母人生的拷贝。和个傻傻的女人结婚组成一个简单的家,生一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上次和你分开,我很难受不断地懊悔那个抛下你的晚上。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情况。我想这就应该是爱,所以不管什么事都让我们一起分担。」
「爱不光是好事,也会心痛。」
「幸福和心痛你都让我体会到了。我和桑岛没有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这点请你相信。」我帮莲穿好衣服。「大家是同事这么几年,也不能完全无视她的感情呀。她要为这事辞职我就成光杆司令了,上面问起我也不好交待。」
「她不做再找别人做。还是你的意思是说没人能代替她?」莲执拗的说。
我看了一眼莲「也许应该辞职的人是我。」
「那你就辞职好了。你不也一直说这里的工作没意思么?」
「不过,要是辞职了,就要离开日本。」我转身锁上门。这件事我也考虑一阵了。
「我跟着你。去哪里都可以!我已经不要父母了,我有你就可以了......」
我可以不要父母?可以抛下那个养育我的父母?我的爱和决心比不上那个当初和莲私奔的赤丸?要回国必须要有能面对父母的决心与勇气。我有吗?

「精神不集中呢。」莲把手放在我的膝上,很自然地。
「对不起,会小心开车的。」我放下5cm的窗子,抽起烟。说是不去想,可是也真不能全当没发生过,作为男人总要回应些什么才是。在男女关系上还是子豪来得灵巧。怎么能拒绝她又不伤她面子呢。
我好像听到了莲无声的叹息。
「你完全不知道她喜欢你?」
「完全不知道,这种事不说谁会知道。」我是个傻子?她的事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放置不管......
「是你太迟钝了。说了就会喜欢上她?」
「怎么会。我只知道她人不错,但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如果知道了多少就会避嫌,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麻烦事了。」
「说得真冷酷。她大概就是怕你回避她,才一直不说。」
「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会辞职?」我担心地问。女人的心很难猜。
「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被一个男人抢走了。这个打击真够大。不过她不是讨厌你,她是讨厌我。」莲咬起指甲。「我想除非你完全拒绝她,她才可能辞职。她已经等了二年,一直等着你发现并爱上她,也许会再等下去。或等到我们有了裂缝......」我才发现其实出了这事,最难受的是莲。
「说什么裂缝!」我抓起他的领。「你和我的感情如果连这点小事也禁受不住,就太让人伤心了。我们会幸福的!」
「抽烟时别吻我。」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你可以打我。」
这时电话打了进来,正是她「你还好?」我问。
「林先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那些话。替我向井出君说声抱歉...他的......我推倒他了...」
「有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不要紧了。」我瞟了眼莲,他一脸「这是一点小伤吗?」的表情。
「对不起,真的很报歉。给您找了很大的麻烦。」
「那里,和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比起来。」
「那个...周一我还可以上班?」
「当然,正为这事头痛呢。你要不来我也......」
「谢谢,但我很为您担心。他很危险,他以前是......」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不想从别人口里听到莲以前的事。虽然也知道前途并不乐观,并不是可以高枕无忧地相亲相爱......要去解决的问题还有不少...
「他......那好,既然这样,再见。」
「和浩司玩得愉快。」我挂上电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睁大眼睛看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心有灵犀这点我们还是有的。
「放心放心。」我只能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莲把头缓缓地放在我腿上,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我们会幸福起来的。」我把手放在他头上,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不能再让他受一点伤害了。

我们迷失在一条普通的日本民巷。两边都是大同小异的二层洋房。
「我好像5分钟前看到过这个门牌。承认吧,你迷路了。」莲笑嘻嘻地望向我说。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日本人不是也不认识嘛!」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莲的心情有所好转。我为莲的开心而开心。
「我又不常出门,就算出门也不会来这种民巷呀。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去高速彪彪车。电话呢?打电话问一下。」
「只抄了地址,忘了记电话了。」
「算了,找个人问路吧。」莲用手一指不远处的水果店,随后我看到他因手腕处的扭伤而隐痛的表情。
彪车?看来大家都有需要排遣的东西。
我把车停在水果店的旁的花店前,才二月门前就闪闪亮亮地摆放了许多漂亮的盆栽。
「您好。」我从车窗探出头,店主看来是位和气的主妇,30多岁颇有魅力。
「劳驾,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我把写有地址的字条递给她。
「是松本家呀。在街的最里面,是幢和式的老房子很好找的。」店主热情地指路给我。
我向她道谢。
「好漂亮的花,真想在这样的花店工作呀。」
「说起来,我还没给你送过花呢」我回头对莲说:「想要?」
莲开心地点头。
「玫瑰可以?」一般是不是都送这个呀?
「真的买给莲?」
「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的。」
「今天一天都请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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