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摇头:“害,没,我是看视频,感觉差不多就这么画,不过我昨天特地去问了我法国的其他朋友,根据他们说的Alpha成结,好像和我画的有点出入。”
沈听白点头,那就难怪了。
莫里斯道:“我昨天连夜改了一下,晚点我拿给你看。”
沈听白应道:“好。”
莫里斯把剩下的吃完就先走了,估计图纸还没改完,来去匆匆的。
贺翊看着他离开,低声问沈听白:“沈老师真的不想和我试试,亲自体验一下?”
沈听白抬眸,眸光锐利似要凝成冰。
贺翊抿唇,笑了笑:“那请问沈老师,我现在有几分了?”
沈听白淡淡收回目光:“零分。”
贺翊刚要说什么,却听见手机铃响,联系人显示是孙珂。
难道是齐川有什么小动作?
他正要接,沈听白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沈鑫。
沈听白看了贺翊一眼,放低了声音:“喂?”
贺翊也同时接了电话。
“哥,不好了,付伯母进医院了。”
贺翊眉头一皱,看向了沈听白,那人也是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收到了这个消息。
“为什么突然进医院?”贺翊问。
“医生说是突然情绪剧烈波动,总之你先过来吧,要不要也通知沈老师一声?”
贺翊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听白:“不用了,他已经知道了。”
沈听白先挂了电话,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对上贺翊,他在给其他生物老师发消息,让他们帮忙代课。
沈听白回完消息才抬头对贺翊道:“我需要去一趟医院。”
贺翊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过去。”
沈听白:“好。”
两人紧赶慢赶赶到医院,齐川正在病房外坐着,面色倒是无悲无喜。
沈听白瞥了他一眼,进了病房,付小娟大概是刚被稳住,躺在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沈听白大概知道,医生应该是打了镇定剂。
沈鑫坐在床边守着付小娟,听到门口的动静站了起来:“小白,你来了。”
沈听白看向付小娟:“出什么事了?”
沈鑫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娟她原本在花园里浇花,小川和她在一块儿,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还是怎么了,突然小娟的情绪就不对了。”
“我问小川,小川什么也不肯说,只说他也不知道。”
沈听白沉眸,齐川就算再不甘心,看不惯他回来,他都不住在家里,为什么要动付小娟呢?
付小娟再怎么样也养了他二十年。
沈听白看了一眼付小娟,转身出了病房。
贺翊没有追上去,有些事沈听白或许想自己解决。
齐川看见沈听白去而复返,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笑:“沈教授,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再慢一点,下次不会就是看到母亲的尸体了吧?”
沈听白面若冰霜:“她是你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川笑了一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十分诡异:“不,她不是我的母亲,她是你的母亲。”
沈听白蹙眉:“这有什么区别吗?是她对你不够好,你要这么对她?”
齐川摇头:“没有啊,她对我很好,但是一想到她对我的好马上就会消失,全部都转移到你身上,我就不爽!”
“不止是她,还有父亲,还有贺伯伯,还有贺翊!你回来了,他们的目光就只有你不会再有我了!”
沈听白此刻反而松了眉头,甚至还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担心?你为什么确定他们的目光里不会再有你?是你把他们想得太凉薄还是你自己的心太凉薄?”
“可笑,沈教授,你可真是被学校保护得太好,以至于现在在我面前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付小娟养我是为了什么,拿我当你的替身,把我当做精神寄托,你要是不回来也就算了,我会一直和他们和睦相处下去。”
“但是你回来了,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二十年你都没回来,为什么现在要回来呢?你不觉得这里不适合你,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吗?”
“你说我凉薄,那是你没看清楚他们这些人的本质,商人的心你还指望他们慈悲?”
“我可以和你打赌,要不了多久,贺伯伯就会和父亲母亲提娃娃亲的事,而那时候,娃娃亲的对象就是你,不是我了。”
“你就是众星捧月的那个,而我却成了无人问津的那一个了!”
沈听白听他发泄完,道:“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没有在怜悯你,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笑。”
齐川笑道:“是,我也觉得我很可笑,我像一个笑话,在付小娟那里顶替你二十年,成为沈听白的影子,等你回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听白不知道齐川究竟为什么想法如此偏颇,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就否认付小娟对他的感情。
在他看来,付小娟只是找回了他比较高兴,但并不等于会抛弃齐川,否则就不会在他回来当天提起齐川,还特地介绍了。
在付小娟看来,齐川和沈听白,她都想留下的,一个虽然是领养,二十年也似亲生了,另一个是亲生,终归是遗憾也是病因。
沈听白并不想和他争辩这些,只问:“你对付小娟说了什么?”
第49章 被认出来了?
付小娟独自一人在花园浇花, 只有齐川过去了,说明一定是齐川说了什么刺激了付小娟,才导致付小娟情绪激动的。
沈听白猜的也没错。
齐川笑着道:“我不过就是和她说, 你不喜欢这个家, 不想认他们,你只想一个人在外面, 我说的都是你内心的想法不是吗?”
齐川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几句话在一个因为自责内疚发疯的母亲听来,无异于让她彻底疯掉。
沈听白蓦地笑了:“多谢你和我坦白,既然你觉得这个家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那就让它变成事实吧。”
“哼, ”齐川冷哼一声,“沈听白,少一副淡漠凛然的样子了, 你肯定心里很高兴吧!”
沈听白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 转身就要回病房。
齐川连忙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那些人贩子究竟是冲什么来的吗?”
沈听白脚步一顿,轻轻挑眉:“你知道?可是二十年前你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
齐川扬着笑,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恐怕都要被他这人畜无害的外表骗去。
“我是不知道,可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在查,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抢走你吗?”
沈听白看着他颇为笃定的神情,浅笑道:“既然你说你父亲知道,那我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你!”齐川气急,“沈听白!”
沈听白再也不听齐川说什么, 开了病房门进去。
才刚迈进去,迎面就被人拥进了怀里。
贺翊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 仿佛被暖阳包围,沈听白在外面的寒霜在顷刻间被融化。
贺翊轻轻揉了揉沈听白的头发,轻声道:“没事了。”
沈听白本应该立刻从贺翊的怀里出来,可他现在有些不舍,他再一次贪慕贺翊怀里的温度,不想起来。
沈听白闷声道:“我没事。”
“嗯,我知道。”贺翊安慰着沈听白,“录音了吗?”
沈听白点头:“录了,不过这里是医院,就算我不录音,他也跑不掉,故意刺激精神病人发病,除民事责任,还有可能担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
贺翊点头:“沈老师没事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处理吧,你去看看伯父伯母。”
沈听白这才从贺翊怀里起来,转头看向床上的付小娟。
沈鑫见沈听白望了过来,冲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出了病房。
沈听白走到病床旁边,还没坐下,只看见付小娟紧闭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似要醒来。
沈听白看着她,没有说话,静静等她醒过来。
付小娟的意识逐渐清醒,一睁眼就看在沈听白守在床边,心里一暖。
她的眼眶顿时泛了红:“小白,你终于回来了小白。”
“我的小白,妈妈好想你,妈妈找了你二十年,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你,二十年啊,妈妈都老了。”
“不过还好,苍天有眼,让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白,这些年有没有受苦啊?”
沈听白虽然面冷,却见不得他人落泪:“没受苦。”
付小娟勉力坐了起来,伸手想去触摸沈听白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怎么可能不受苦呢?你丢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回来的时候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中间一定吃了很多苦。”
沈听白垂眸,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去安慰付小娟。
付小娟无奈地叹了一声:“我是怕你刚回来不适应,所以并没有强留你或是逼你认我的意思,只是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小白,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要勉强你的。”
沈听白点头:“我明白。”
付小娟千言万语,最终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回来了就好。”
沈听白等付小娟睡着了之后才和贺翊离开了医院,答应了付小娟明天再来看她。
贺翊开着车,余光注意着副驾驶的沈听白:“沈老师别想这么多,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你现在不亲近付伯母,但是可以慢慢来。”
“嗯。”沈听白应了一声。
两人刚到学校,就听见下课铃声响起,莫里斯以五十米狂奔的速度冲到了沈听白面前,手里是他改好的画稿。
沈听白看着气喘吁吁的莫里斯,微微一笑,接过了图纸,上面的图和昨天相比多了不少细节,还有一些其他的变动,不是特别大,但改起来也挺麻烦的。
沈听白点头:“辛苦了。”
莫里斯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那咱们继续去图书馆?”
沈听白刚要答应,一旁贺翊却拉住沈听白道:“今天不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听白略带疑惑地看向贺翊,与他对上目光,随后缓缓点了头,对莫里斯道:“明天再讨论吧。”
莫里斯乖巧道:“好,那就明天再说。”
莫里斯虽然表面上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也感觉到了沈听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沈听白回到贺翊车上,问:“去哪儿?”
贺翊笑了笑:“你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在街道上穿梭,平稳地开向热闹的商业街,沈听白转头道:“总觉得对你说太多的谢谢有些廉价了,不过我还是要说,谢谢你,贺翊。”
贺翊很明显是带他来玩的,散散心。
贺翊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转头看向沈听白,笑着说:“沈老师不用总是对我这么客气。”
沈听白抿唇浅笑:“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你达成一个需求。”
贺翊唇角勾得更深:“沈老师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
沈听白认真道:“没有,我是说真的。”
贺翊挑眉,似乎是想了想,才看着沈听白缓缓道:“我想沈老师和我体验一下成结的过程,可以吗?”
沈听白压低了眉头:“贺翊!”
贺翊低笑着:“开个玩笑,我想让沈老师陪我玩游戏。”
沈听白这才松了眉:“什么游戏?”
贺翊下了车,替沈听白开了车门:“沈老师只和我在节目玩密室逃脱,我想带沈老师玩玩线下的。”
沈听白点头:“好。”
这个需求就好完成多了。
贺翊从兜里拿出口罩带上,凑近沈听白也给他带了一个。
挂耳朵的时候轻轻捏了捏沈听白的耳朵,软软的,温度有些高。
沈听白看着带着黑色口罩的贺翊,虽然被挡住了半张脸,但露出的额头和眼睛依旧是挡不住的帅气。
金丝眼镜架在了口罩上面,都不需要贺翊再伸手去推。
沈听白看着贺翊,道:“你戴了口罩和没戴口罩也没什么区别,一样会被认出来吧?”
贺翊轻笑了一声,从口罩里传出来显得有些低哑,但又十分好听。
贺翊替他戴好,拉住他的手,领着他去坐电梯:“认出来再说吧,但戴了口罩有些粉丝一下子不敢认,我就有机会趁他们愣神的时候离开。”
沈听白笑了笑:“原来如此。”
两人进了电梯直达五楼,五楼就开了一家密室逃脱的店,出门隔壁就是海底捞,不管是吃完玩密室还是玩完密室吃,都是绝佳的选择。
“票我已经订好了,直接进去就好。”贺翊牵着沈听白的手,一起进了密室逃脱的店。
店内十分昏暗,头顶的灯开了好似没开一般,仿佛只是点了根蜡烛。
站在柜台的是一个小姐姐,画着一个暗黑系的妆,黑长直披散下来,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像极了NPC。
她抬头看了进来的贺翊和沈听白一眼,眸光一亮,她忍住不崩表情,冲着两人道:“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
贺翊将手机订票的二维码递给她:“有,订了上午十点。”
密室逃脱一到两个小时,出来正好去吃饭。
柜台的小姐姐低着头操作着。
沈听白问贺翊:“出来去吃海底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