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现代耽美]——BY:凌伊丶

作者:凌伊丶  录入:02-02

  没这么凑巧的事。她就是冲着辛榕来的。

  楚喻于前晚入住,订的是豪丽最贵的套房之一。一般只有结婚蜜月、或者参加某些高规格会议的商务人士才会订下这种房间。

  楚喻在名义上也算是邵承昀的表妹,但其实是邵承昀伯母那边的晚辈,故而和邵承昀没有血缘。她喜欢邵承昀这件事在邵家不是秘密,知道的人挺多的。

  楚喻样貌明艳,家底也不错,并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反之性格比较泼辣。她喜欢邵承昀是从初中就开始了,总认为自己在未来可以帮到对方,助其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所以邵承昀通过协议结婚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她甚至想过给自己改生辰八字,就像灰姑娘的两个姐姐要把脚削小了去挤水晶鞋一样,楚喻不能接受站在邵承昀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后来她又听说那个结婚对象是个男生,而且家世极其普通,忽然松了口气,感觉这种人不会对自己形成威胁。没想到几周前的一场家宴让楚喻迅速警惕起来。

  就如同林莺发现了那种只在邵承昀和辛榕之间才有的氛围感,楚喻当然也发现了。

  她觉得邵承昀对那个名叫辛榕的男孩有种不寻常的偏爱,眼神总在他身上打转,这是楚喻此前从未见过的邵承昀的一面。这让楚喻慌了神。

  辛榕进入套房时显得很稳重,他先敲门,里面有女声响起,“进来。”于是辛榕把因为反扣着安全锁而支出一条缝的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大套房布置得一贯奢华贵气,楚喻和她的闺蜜坐在沙发里。

  辛榕走过去,客气地说,“楚小姐,您好,我是经理助理,姓辛。”

  他没讲自己名字,这个本来不重要,可是楚喻立即刁难地问了一句,“全名呢?”

  辛榕知道她是故意的,因为家宴那天他们面对面见过无数次。楚喻理应知道他的名字。

  “辛榕。”但他还是说了,又问,“请问楚小姐您对我们的客房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辛榕此番前来,做的就是挨骂的准备。

  能够进入这间套房的客人都是不能得罪的。现实如此,花钱的就是老大,不管有什么不满,辛榕都没资格辩解,只能老老实实赔礼道歉。

  楚喻花掉几万住上一晚,为了就是给辛榕难堪。

  她提出了一堆问题,从床铺到饮食,包括楼下花园在白天轻微的施工噪音以及夜间的灯照,辛榕一一和她说抱歉,也在自身权限内承诺会给她打折作为弥补。可是楚喻不要打折,她就是来羞辱辛榕的,打折削弱了侮辱人的快感,她在乎才不是那几个钱。

  有些话说得极其难听,辛榕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白,没有刚进房间时的那么淡然了。

  可是辛榕不能发火,他的这个实习来得特殊。正因为背后有着邵承昀,甚至动用了周朗夜这种大佬的关系,反而一点不能落他人口实。否则传出去就会变成高层的人公私不分。

  辛榕知道楚喻来找自己纯属私仇,他更不想让邵承昀知道这件事。没必要,辛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受这一点刁难可以自己消化。

  楚喻训人训得很是得意,最后说,“你的道歉太没诚意,连鞠躬都没有吗?”

  辛榕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骨头很硬,心气不曾低微过,口头道歉尚且可以忍受,毕竟职责所在。可是楚喻再这样没完没了地挑衅,他也不能一退再退。

  他什么话都没说,眼神很冷地看着楚喻。

  其实就连陪同楚喻前来的闺蜜都觉得这个过程有点过分了,因而在暗中扯了扯楚喻的一只手,想让她适可而止。

  “鞠躬?听见了吗?”可是楚喻不依不饶。

  辛榕仍然没有说话,看着楚喻。之后有长达十余秒的沉默,楚喻甚至被辛榕的视线看得有点不自在了,猛然地站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这么跟客人挂脸的?”

  辛榕脸色有些白,声音还算冷静的,说,“楚小姐,如果你跟我有什么私人恩怨,大可不必花几万元一晚就为了来见我这一面。”

  楚喻顿时哑了哑,辛榕又说,“我个人的言行也代表着豪丽。向您道歉是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如果没有原则地跟您鞠躬弯腰,也意味着豪丽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企业。我想这不合适。”

  如果邵承昀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叹于辛榕如此迅速的成长。

  他正在学会与人对峙的技巧、解决问题的方式,以及有理有据的回击但不使自己显得咄咄逼人。

  邵承昀把他带下游轮不过数月,他已经逐渐独当一面起来。

  如果邵承昀真能看到这一幕,那他应该及早警惕,好好留住这个男孩,不要让他再继续于重压之下蜕变。因为真到那时,邵承昀恐怕就会失去他了。

  可惜邵承昀不在场,对于发生在豪华套房里的这次危机公关也无从得知。

  辛榕并没有因为自己占据上风而在言语上继续刺激楚喻,他的本意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管楚喻出于什么原因订下豪丽的套房,他都要尽可能让她满意的从这里离开。

  但是楚喻不喜欢他的这种就事论事的态度。

  楚喻承认自己低估了对手,辛榕远比她所想象的情绪稳定且抗压力强,所以到最后楚喻变得有点口不择言,对辛榕说,“你现在还能站这儿跟我说话,是因为一年的合约还没到期,你对邵承昀也还有利用价值。”

  大约是因为提到邵承昀的缘故,楚喻终于从辛榕脸上看到了一点反应,继而更为尖锐地说,“我知道你对他心存幻想,以为你们可以日久生情。你敢问他一句吗?问他一年后你们还有没有可能?你去听听他怎么说?”

  “你要是不敢问?就说明你心里也没底,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再过几个月你打包走人的样子一定比现在难看!”

  楚喻也是个狠人,知道怎么一针见血的刺伤对手,也知道专挑辛榕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由于他们的对话已经从表面上的客房投诉转向了毫不相干的方向,楚喻自知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说完这些话,她抬颌示意闺蜜可以走了,从辛榕跟前经过时,她的视线在辛榕脸上一扫,带着嘲讽说了句,“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他人追求邵承昀,你永远防不胜防。”

  -

  辛榕这天余下的工作时间是强打精神完成的。在表面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楚喻的几句话而受到影响,内在却发生了动摇。

  邵承昀当晚有一场应酬,辛榕在结束网课以后和慧姨说自己不在家里吃饭,而是让司机送他去老宋夫妻家,他要如约去看糖糖。

  辛榕仍然保持着每周至少与糖糖见面两次的频率,偶尔会更多些。他已经为糖糖联系好了本地的一间幼儿园,春节后就要送小丫头去日托班。

  辛榕特意绕开了饭点,去的时候老宋夫妻已经在刷碗了,而糖糖独自在客厅里玩耍。

  小孩子身上总有一种很治愈的奶乎乎的气息。辛榕在宋家陪糖糖玩了一小时,其间很多次地主动去抱她,听她用小奶音叫自己“哥哥”,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少抚慰,反而觉得更加愧疚。

  这种寄养在外的生活是会让小孩子感到缺乏安全感的,无论辛榕怎么弥补,始终是能力有限。

  糖糖生父的案子审判在即,辛榕也找律师打听过,糖父没有二十年估计放不出来,而糖糖的生母至今没有消息。

  辛榕不知道糖糖会被如何安置,这些时日他在别墅里和糖糖打视频电话时,邵承昀偶尔也会通过手机镜头看看小姑娘,过新年时邵承昀还主动陪辛榕和糖糖去了一次游乐场,但是绝口不提收养的事。

  辛榕离开宋家时,糖糖牵着他的手一直送到门口也没有松开。当她仰着头充满期待地问辛榕,“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

  那个瞬间辛榕有了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从宋家出来以后辛榕没有联系司机,独自步行到附近的一家小面店,点了一碗馄饨。因为没有食欲,只吃了半碗就把筷子放下了。

  后来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其间手机响过一次,是邵承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他没有接。

  这么久以来,这是辛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邵承昀的差距。过去他有种一头热的冲动,不管不顾,也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敢去问他吗?一年后还有没有可能?

  楚喻把这个最尖锐的问题逼到了辛榕跟前,辛榕不由得反反复复地想。

  最后他走到一处街心花园边停住,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冬天的街道行人已渐少,手机在裤袋里又响了一次,辛榕没有掏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邵承昀打来的。

  他坐着没动,等待提示的震动最终归于平静。

  那个问题又一次冒出来,辛榕认真想了一遍,其实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

  最后他搓了把脸,无奈而自嘲地笑了一声。操,他不敢问啊,他真的很怂。

  正文 自己出来,别等我进去拎你

  那种球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是在一辆大货车驶过以后,从阵阵寒风中传来的。

  很熟悉。熟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辛榕有点恍惚地从石凳上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风吹傻了,为什么会想起铁路局子弟校的那处球场。

  手机又开始震动,辛榕有点烦乱地抓了把头发,另只手从裤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这次打电话的是司机陈哥,辛榕犹豫了下,还是没接。

  他暂时不想回去面对邵承昀。这不是迁怒。

  楚喻是楚喻,邵承昀是邵承昀,这一点辛榕明白。但在他们之间,似乎又隐隐约约有一丝联系。

  辛榕刚才暴走了几条街,走得整个人清醒些了,可以比较平静的回忆上午在豪丽发生的事。他想那一丝联系,大概是因为楚喻和邵承昀身上都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楚喻表现的形式更为粗暴直接,而邵承昀则不容易让人察觉。

  这种天生的优越感才是邵承昀和辛榕之间的壁垒。

  ——是辛榕不会妥协的,而邵承昀或许永远不会站在辛榕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的症结所在。

  等到来电自动结束,辛榕又听到了隐约的打球声。他把手机地图打开,输入了子弟校的地址,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铁路局附近了。

  由于今晚是从老宋夫妻所住的小区走过来,方向跟过去不同,这块街区也没来过,所以辛榕没有意识到子弟校的球场就在隔壁一条街。

  辛榕念高二高三时,母亲生病住院又四处举债,偶尔他下了晚自习,会骑车去那里打野球。

  算是排解压力吧,那时候的辛榕看不到前路,家中经济拮据,吃学校食堂都要抠抠搜搜地就为节约一两块钱,每天都过得很累很操蛋。

  打球可以释放一下,是他当时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

  辛榕把手机关机了,他想痛快地打场球,别让邵承昀找到自己。然后他揣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右转,打球声和人声就越来越响亮了。

  那片球场还是那么旧,也还是那么吵。可能因为放寒假的缘故,打球的年轻人比辛榕想象的要多,球场里那些穿着单衣的矫健身影和周围路人裹着厚外套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辛榕觉得体内的血一下子热了,他太怀念这种感觉了。

  他从半开的铁门进去,扫了眼球场里的几个半场。上一次来这里是小半年前,辛榕过21岁生日那天,正好他轮休,孟冬林他们一帮朋友给他庆生。先在附近酒楼弄了个大包厢吃湘菜,吃完喝完以后那帮朋友问辛榕接着续摊想去哪儿。

  辛榕不喜欢唱K,也不喜欢泡吧,就提议要不打场球吧。

  几个朋友都有点无语地笑了,说这他妈也太纯情了,现在谁过生日还惦记着打球?

  辛榕没说话,还是孟冬林站出来说,寿星让干嘛干嘛,今晚就打球了。

  但是因为是和朋友3V3,而且各自的技术参差不齐,说实话那晚辛榕打得不怎么尽兴,只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

  辛榕从打球的众人中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是当年读外国语附中时低自己一届的学弟,好像住家就在这附近,以前经常会在这片球场见到他。

  辛榕走过去,冲那个正在喝能量饮料的青年说,“缺人吗?我跟你们打一局?”

  青年听到声音仰起头来,因为球场灯照的原因,他看向辛榕时半眯了眼,然后很意外地一下站起身,“我去!学长,好久没见着你了!”

  辛榕对于记人名字不太擅长,一时都想不起这个学弟叫什么。他点了下头,淡淡说了句,“最近实习比较忙,来得就少了。”

  学弟周围的朋友突然叫他“达达”,辛榕受到提示也想起了他的名字,江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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