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现代耽美]——BY:凌伊丶

作者:凌伊丶  录入:02-02


  不配什么,辛榕没说完。他说话的声音也抖,抓着衣领的手也抖。

  这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而后是慧姨难掩惊慌的劝阻,“别打了两个祖宗,房子要给你们拆了!”

  慧姨也是在楼下坐立不安地熬了好一阵子,见着上面没一点消停的迹象,实在是怕闹出大事了才上楼来劝解。

  主卧门半掩着的,慧姨在门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又迟疑地说了一句,“这不还有一个月么,太太叮嘱好多回了,要让辛榕好好的护着你过完这一年。你们有话好好说嘛。”

  ——这是最不该讲的一句话,同时戳中了两个人的痛处。

  但也没法怪慧姨,她又哪里清楚这两人之间的那些心思,更不会知道邵承昀烦就烦在要辛榕替自己挡灾这件事上。

  主卧内已是一片狼藉,风暴中心的两个人都静了静,而后是辛榕淡淡笑了声,抬眸盯着邵承昀,哑着声说,“听见了么,邵总,您还得我护着一个月呢。人人都知道我们一个月后就该散伙了,怎么就你不清醒呢。”

  辛榕从来没在邵承昀跟前流露出这样一面,像是恨极了,又像是云淡风轻得一点无所谓。

  邵承昀就靠在墙上,眼色冷沉地盯着他。

  辛榕似乎也逐渐冷静下来了,尽管眼尾还红着,声音却愈发淡漠。他嘴唇微动了动,又说了一句,“邵承昀,你放手,让我走。我们就剩一个月了,别闹得这么难看。”

  辛榕刚才暴躁的对抗反而没有让邵承昀感到那么慌,至少那是个鲜活的状态,是有七情六欲的,能让邵承昀觉出温度来。

  就算温度烫手,冲突疼痛,至少还能感受些余情未了的意思。

  现在辛榕清清楚楚地说了要邵承昀放手,说了自己要走。就好像什么温度都没了,直接坐实了一个分开的结果。

  邵承昀面上无波无澜的,就在辛榕要松开他衣领时,忽然冷声叫了辛榕的名字,接着说,“我刚说过了,除非我放过你,否则你走不掉。”

  辛榕大概没想到他有这么偏执,整个人定了定,好半晌,才说,“腿长在我身上,你还能把我拘在这儿不成?”

  说完以后,辛榕闭了闭眼,有点晃神。他是真的不舒服了,脚下虚软得不行,撑不住这一晚过度强烈的情绪刺激。

  邵承昀抬手扶住他,另只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捞了件衬衣搭他肩上。

  单看他们的动作,似乎还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谁也没想把对方伤着。可是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辛榕要把衬衣从自己肩上拿开,邵承昀摁着他的肩,慢慢地,甚至能够称得上态度温和的,跟他说,“糖糖在我这儿,你走可以,小孩你带不走。”

  挽留人的方式有无数种,邵承昀选择了最烂的一个。

  正文 有人跟我睡了,这样满意了吗?

  辛榕烧得有点糊涂,甚至没有当即反应过来邵承昀话里的威胁。

  他略显茫然地笑了一下,说,“......什么?你扣着个小孩儿干嘛?”

  邵承昀没说话。辛榕唇角的笑转而又敛去了,他已经明白了。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辛榕再开口,说得慢而艰难,“你同意糖糖住进家里时就已经想好了,是么?可以拿这个挟制我......”

  邵承昀靠墙站着,与他对视,仍是一言不发。

  话说成这样,只剩一笔烂账了。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辛榕摇了摇头,好像试图跟邵承昀讲道理,“那是个跟你没有血缘的孩子,你喜欢小孩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谁生一个,何必要这么做。”

  邵承昀不接他的话,越过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对着一直等在外面的慧姨说了句,“拿点退烧药上来。”

  慧姨紧张地问,“谁发烧了?”

  邵承昀声音冷沉,“辛榕。”说完折返回屋,又对辛榕说,“去床上躺着,等着吃药。”

  他伸手想扶一下辛榕,被辛榕一抬胳膊给挡开了。于是邵承昀拿开了手,没再勉强。

  直到慧姨带着退烧药上楼来,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慧姨敲了敲门,邵承昀走过去接了药瓶和水杯,再回到辛榕跟前,说,“布洛芬吃一粒。”

  辛榕拿过胶囊塞进嘴里,然后喝水吞服了。喝完水以后,辛榕没有把杯子交还给邵承昀,而是走了几步放在一旁的斗柜上。

  他走得不太稳,身上的T恤因为领口被撕开而斜歪着,挂在肩上,露出后颈的淤痕。

  邵承昀沉眼看着他。斗柜离门很近,然而辛榕没有走出去。

  他把T恤脱了扔在地上,弯腰拉开斗柜的其中一个抽屉,随手拿了件干净T恤出来,套在自己身上。

  穿好衣服后,他转回身,面对着邵承昀,声音还是哑的,眼眶也还泛着红,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下来?”

  顿了顿,眼里带着点自嘲的神情,又道,“你看不出来么,我真的...我真的喜欢过你......”

  辛榕可能也没想在这种时候告白,他自己太狼狈了,说话的声调也不稳,像是快哭了的样子。刚才那股揍人骂人的劲儿全散了,现在基本处在崩溃的边缘。

  拿糖糖做筹码这招够下作的。不管邵承昀什么时候动的这个念头,之前几个月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全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阴谋阳谋。辛榕明知道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较劲了,又忍不住一再地想,越想越觉得真心喂了狗。

  他一条手臂搭着半人高的斗柜,撑着自己站着,不再去看邵承昀,垂着头,一句一句地往下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想让我做什么?”

  “邵承昀,我要的东西跟你不一样,我们俩也说不着。”

  “这一年就快过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个好的念想......”

  辛榕说不下去了,再说他可能真的绷不住要哭出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把脸。

  这个动作会蹭到嘴角的伤口,邵承昀拧着眉,突然出声,“别他妈乱揉。”

  辛榕愣了下,和邵承昀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印象里对方好像没有爆过粗口。

  他站在斗柜边,邵承昀走上来,拿手背在他前额贴了一下。

  ——很烫,比从客房里抱出来时温度还高。

  对于辛榕刚才所说的一切,邵承昀没给任何回应,只是抓着辛榕的肩膀,把他拖到床边。

  辛榕知道自己今晚必须睡这儿,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头昏脑涨地躺下去,又转成侧卧的姿势,继而听见邵承昀关了灯,然后是一阵脱衣服的窸窣声,最后男人在他身边躺下了。

  辛榕往床沿退了一点,这张床足够大的,如果各自睡一边,谁也不会挨着谁。

  -

  邵承昀没有碰他,也没再跟他说什么,这让辛榕稍微放松了下来。

  这一晚上太混乱了,好像没人有理智,没人做正常的事,也没人会好好说话。

  辛榕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累到极致,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并不知道此后每隔不到两个小时,邵承昀就会醒过来看看他发烧的情况。

  到凌晨三四点时,辛榕烧得很厉害,被子全给蹬开了,还出了一身虚汗。邵承昀起来给他贴了退烧贴,又给他喂水,他迷迷糊糊地完全不配合,最后是邵承昀嘴对着嘴一口一口给喂下去的。

  第二天一早,邵承昀叫来医生上门看诊,因为是病毒性的感冒,医生没给输液打针,只是嘱咐辛榕注意休息多饮水。

  医生走后,邵承昀去了衣帽间,辛榕坐在床上喝水。

  一大杯水喝完,邵承昀也穿好衬衣西裤从里间走了出来。

  辛榕主动叫他名字,邵承昀看了辛榕一眼,继而走到床边。

  辛榕本意是想和解的,他不愿意以这种恶劣的状态结束这段关系。过去的十个月里有好多相处的时刻想起来还是让他感到不舍。辛榕生命里可以珍惜的东西不多,即使现在变成这样了,他还想着再缓和一下。

  而且他也习惯作为先妥协的那一方了,这次也没有例外。

  他仰头看着邵承昀,用还哑着的嗓子说,“昨晚就当是一时意气,都把话说岔了,你也消消火。最后这个月听你的,之后...让我走行么?”

  他面上带了些病容,但眼神还很亮。对视的这一瞬间,邵承昀想起了游轮上见他的第一面。

  邵承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心里却发出自嘲的一声笑。原来到最后不留恋的竟是辛榕,而自己才是不肯松手的那个。

  他声音不大,话却说得不留余地,“昨晚我说的都作数。豪丽那边给你请假,糖糖安排人接送,你在家休息。”

  辛榕的眼神真的是一点一点黯下去的。

  邵承昀两手插在裤袋里,垂眸看着辛榕,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而冷酷。

  他嗓音低沉、平稳,不是昨晚那个被辛榕揪着衣领抵在墙上的男人,也不是那个半夜里起来给辛榕一口一口喂水的伴侣。

  辛榕端着空杯子,一动不动坐在床上。邵承昀走到卧室门口,又回过身说了一句,“别为难慧姨,待在家里。”

  说完,带上了门。

  -

  这天上午,周朗夜接到一通电话,是邵承昀打来的。

  寻常的几句寒暄过后,邵承昀和他说辛榕暂时不来实习了,别的没有多解释。

  以他们的交情,这原本就是一桩小事。

  这通来电其实不让周朗夜意外,他觉得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但他拿着手机,想起在辛榕生日聚会那晚,白辉最后跟自己说的一句话,犹豫了下,对邵承昀说,“昀哥,这样吧,辛榕实习期的表现挺好的,汤经理对他评价很高。你跟辛榕说一声,他要是愿意,我这边走正常聘用流程给他转正。”

  周朗夜说出这番话,估计邵承昀也没怎么料到。这不像是周朗夜的处事,他是一贯不蹚这种浑水的。

  邵承昀在手机那头不明显的笑了笑,大概是猜到了什么,说,“行,你费心了。”

  那一晚白辉走回自家别墅门前,曾问过周朗夜,“辛榕在你那儿实习表现好么?”

  周朗夜不吝对辛榕的肯定,“很好,能让汤璐称赞的人,我没见过几个。”而后感叹了一句,“昀哥眼光老道的,留他身边都是拔尖的人。”

  白辉想了想,说,“那你给辛榕一个正式工作。如果有一天邵总不让他实习了,你和邵总说说,豪丽要他。”

  白辉和周朗夜都明白,不让实习意味着什么。

  白辉心知自己和辛榕只不过点头之交,帮不了多少,但是有周朗夜出面,在工作这块要个人,或许能让邵承昀回头想想,辛榕也有来日方长,不能全由邵承昀拿捏了。这算是白辉能做到的一星半点。

  所以周朗夜也没办法,当初他有太多事情欠着白辉了,这么一个小要求,他自然要听白辉的。

  挂电话之前,他跟邵承昀说,“昀哥,我说句话,你随便听听。”

  邵承昀那头“嗯”了一声。

  周朗夜一手拿手机,一手把一份看过的文件放入碎纸机,“我知道到了我们这种层面,有时候要考虑很多东西,财产啊,背景啊,是不是能够各取所需,这都难免的。”

  “考虑过的人,可能得到了想要的某些东西。但是,如果没那么考虑,也可能得到别的馈赠。”

  周朗夜说到这儿,自己暗暗摇了摇头。他不适合讲这种话,道理是不偏的,但讲完自己都觉得别扭。

  最后他和邵承昀说,“行,昀哥,我今天话多了。你别见怪。”

  邵承昀倒不至于往心里去,周朗夜劝他的并不是不在理,他应了句,“没事,代我问白老师好。”

  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说一半,意思到了。然后各自挂了电话。

  邵承昀替辛榕终止了实习,回家以后也没提豪丽工作转正的事。

  他像个恶人,生平第一次这么不坦荡。费尽心机。

  辛榕在家一连待了一周。就像邵承昀说的,辛榕没让慧姨为难,哪儿都没去过。

  退烧他用了两天时间,接着开始咳嗽,又是三四天。半夜咳得厉害时,邵承昀也醒过来给他抚背。他掩着嘴,下床去盥洗室,门虽然关上了,咳嗽声没断。

  两个人在家几乎不怎么说话。唯独当着糖糖的面,还是寻常的样子。都会抱抱孩子,也尽量不让糖糖觉出异样。

  这种情形实在难以形容,很多闹离婚的夫妻好像都没有他们做得这么好。会顾全着孩子的感受,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但是沉默和回避没法解决问题,邵承昀不放辛榕离开,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辛榕病好以后,邵承昀没再那么强制地要把他关在家里。但是实习不让他去了,很明显的是不给他接触外界的机会,也不想让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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