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现代耽美]——BY:凌伊丶

作者:凌伊丶  录入:02-02


  正文 我这手要再养养

  辛榕内心一番挣扎拉扯,最终没有逃掉帮忙洗澡这件差事。

  邵承昀这种老手,心思深沉着呢。分明就是有意为难他的,偏偏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说什么“你帮我擦擦身上也行”。

  辛榕在感情上一张白纸,哪有他玩得溜。更何况邵承昀的手伤确实与辛榕有关,这几天都碰不得水,辛榕如果坚持不帮忙,倒显得是他自己心虚。更像是坐实了那个他还在极力否认的暧昧感觉。

  最后邵承昀坐在淋浴间里,腿上搭了条毛巾,让辛榕帮忙洗了个头,全身上下也冲了一遍。

  这短短七八分钟对于辛榕而言,简直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从进入浴室开始大脑就处于过热状态,甚至能听到理智被一根一根烧断的声音。

  洗发水抹在了邵承昀头上,男人很配合地闭起眼睛,向后仰头,深邃俊朗的五官一下占据了辛榕的视线。

  辛榕手里揉散着薄荷味的香波,视线慢慢地从他的眉目、鼻梁、嘴唇、喉结,一点一点看过去,继续下移时,心里闪过一个绝不该有的念头:怎么一个人赤身裸体却能比穿着衣服还好看?

  邵承昀端端地坐着,一直很配合,整个过程的难熬程度好像都只存在于辛榕的感受中。

  好不容易洗完了,辛榕把一条浴巾递给邵承昀。男人接过来抹了把脸,拿开毛巾后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辛榕,沉声一笑,说,“怎么淋这么湿。”

  ——辛榕的衣服溅上了水,布料大片地洇开。有些反应也藏不住了。

  邵承昀就好像只是清心寡欲地洗了个澡,别的什么念头都没起。而辛榕却有种恨不得当场消失的无地自容。

  他从浴室里退出来,有些掩不住慌乱地背过身去,说,“我出去擦干。”

  可是毛巾都在浴室里放着,他拿了一条再往外走,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邵承昀出声叫住他,“辛榕。”

  浴室里突然安静了两秒。

  这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男人说出口的两个字音带着轻微回响,是低沉而磁性的,也是辛榕记忆里自从他们见面以来,邵承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四周的光源明晃晃地照着白色墙砖,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

  辛榕回过头去,邵承昀把浴巾围在腰上,也从淋浴间里出来了。

  他经过毛巾架时顺手带走了一条,然后走到辛榕跟前,主动帮他擦拭制服上的水痕。

  辛榕先前的那些害羞、尴尬,他都像没看见,也不提。不让男孩觉得难为情。

  邵承昀替辛榕把布料表面的水抹去,继而说,“去换件衣服吧,嗯?”

  最后那个淡淡的单音节很性感,像是宠爱、欺哄,或者随心而起的一种爱。

  辛榕其实已经招架不住了,他就那么站着,看着邵承昀。看他半湿的短发,看他线条流畅的肩颈肌肉,也看他那双少有波澜的深沉眼眸。

  男人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低下头很自然地吻住他,又将他压在墙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扣紧了他的腰。

  年轻的身体总是极具吸引力的,就算穿着衣服也能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辛榕的顺从很少见,在和邵承昀相处的时间里他大都在抗拒和违逆。现在他却一点反抗没有,邵承昀教他怎么接吻,引导着他,与他唇舌纠缠,他就学着回应。

  邵承昀一度以为只有他的抗拒才会激发出自己的占有欲,没想到原来他的乖巧也有着强大杀伤力。

  他压着他吻了很久,吻到辛榕几乎不能呼吸了,腿也开始发软,邵承昀才慢慢刹住。

  他单手搂了辛榕一把,偏头咬住他的耳垂,沉声问他,“我这手要再养养,今晚能乖乖睡觉吗?”

  邵承昀实在太会了,手伤什么的根本就是借口,做那种事手就是次要的。

  他知道今晚自己可以得到这个男孩,但他没想这么做。

  邵承昀不需要水到渠成,那样太过平淡,也不会让辛榕记忆深刻。

  他惯于做掌控者,被辛榕拒绝的一次也是他生平第一遭,他也要让对方记得那种求不得。

  所以他把他勾起来,却不做到底,既然辛榕已接近臣服,邵承昀就更加游刃有余。

  辛榕低低地喘着、点头,他哪里知道邵承昀的打算,错以为这是男人对自己的爱护。到了这种临门一脚的时候还能为他停住,也算是看重他的感受了吧。

  邵承昀又吻了吻他敏感的耳廓,才将他松开。辛榕走去一旁的衣架上拿起睡袍,回来帮邵承昀穿好。

  睡袍披到肩上,邵承昀顺手扯掉了围在自己腰上的毛巾。

  辛榕视线还来不及躲开,一下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齐了。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也乱糟糟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联想这些事,今晚帮邵承昀洗个澡也快给他逼疯了,出了浴室就去吧台边倒了杯水,然后默不作声地全给喝了。

  辛榕的反应这么直白,一点藏不住,邵承昀全都看在了眼里。

  那个男孩靠在吧台边喝水,又在昏暗中抬手抹嘴,说不令人惦记那是假的。邵承昀觉得自己也就最多能压着今晚不碰他,明天不可能再让他逃掉了。

  临到各自回房前,他把辛榕叫住,说,“手给我。”

  辛榕愣了愣,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还是递去一只手。

  邵承昀把他牵过来,一团滋润的乳膏随即抹在了辛榕手背上。

  辛榕这几年做着服务生的工作,生活方面也没什么可讲究的,手上的皮肤难免粗糙些。加之身边没有亲人照顾,自己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可是现在邵承昀竟然如此有耐心地帮他涂抹手霜,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邵总......?”他看着邵承昀的动作,同时感受着温热的力度在自己手背和指节上慢慢揉开。

  邵承昀多的话没有,就帮把他两手都均匀抹了一层,最后以手背在他脸上轻蹭了下,说,“好好睡,把闹钟关了。”

  辛榕走进客卧时心里沉甸甸的。他换了制服,在床上躺下,手霜的香气挥发得很慢,混杂着玫瑰与橙香,气息甜蜜轻盈,萦绕在呼吸间久久不散。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脑中一帧一帧地倒放着今晚套房里发生的每一幕。

  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他好像都在黑暗中感触到了,他皮肤的温度,他的嗓音,他偏冷淡的眼神,和他激烈的吻。

  辛榕以往从餐厅下班后回到房间,只要小草龟123陪着看会儿书就能睡着。现在他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包围,邵承昀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他好像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第二天辛榕没有再提去餐厅的事,他在早上八点起床,准备早餐、熨烫衬衣,好好地待在了套房里。

  这已经是航行的最后一天,回程的游轮开得很快,连续多日的晴天也不见了。船舱外是汹涌翻腾的海浪和连绵不绝的阴云,眼看一场暴雨将至。

  因为白天光线不佳,套房里一直开着灯。

  邵承昀手头积压了一些工作,就让客房部送来一个加强网络信号的接收器,一上午的时间勉强开了两次远程会议。

  吃过午饭以后,游轮上的医生来为他换药。辛榕站在一旁,见邵承昀一直皱着眉头,估计那处伤口应该挺疼的,他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为图省事,就不会有这种见血的意外发生。

  医生在离开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辛榕听得很仔细,询问了医生有没有饮食方面的忌口,医生也一一作答了。

  外面逐渐变天,不时地响起沉闷雷声。医生刚收拾器具离开房间,海面上突然就开始落雨。

  邵承昀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坐在沙发里听下属汇报与欧洲船厂的签约进展。辛榕给他倒了杯温水,把杯子放下后走到通往阳台的门边,靠着门框看海。

  外面风大浪急的,屋内却很安稳。

  邵承昀讲电话的很多时候都没有声音,他是那种听多说少的上司,又或许是辛榕对着海潮太出神,没注意到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

  那种男性的气息从后面笼上来,是独属于邵承昀的气息。辛榕还没回头,就被邵承昀摁住了肩。

  “喜欢海?”邵承昀问他。

  “还行吧。”辛榕说,“工作场所的海和度假旅游的海,可能不是同一片。”

  这话说得挺辩证的,不像个20岁年轻人的口吻。然而经辛榕之口讲出来,又并不觉得别扭。

  邵承昀的手渐渐从肩膀移向他的颈部。辛榕没有躲避,还是背对男人站着。

  他穿了件白衫,下身是条牛仔裤,身形被简单的衣物勾勒得恰到好处。

  邵承昀那只裹了绷带的手,扶在了他腰上。辛榕体型偏瘦,腰上一点赘肉没有,邵承昀与他相处这四天,从一开始对于婚约的嗤之以鼻,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他这一型的。

  以前都不觉得,可能是没遇到顺眼的对象,这次误打误撞捡着辛榕,听他干干净净的嗓音,说出一些混杂天真又老成的话,竟然意外地来劲。

  “以后你可以用同样的心境看不同的海。”他俯身轻咬男孩的耳尖,而后扳过他的脸,与他接吻。

  这种宣告所有权的方式是隐晦的,代表了邵承昀最终还是会带走辛榕。而辛榕不必再管什么工作与生活的区分,他的人生从此要接受邵承昀的掌控。

  辛榕未及深思这句话的意味,身体的直觉已经被邵承昀撩拨起来。其实他有过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只是没想到刚过正午邵承昀就按捺不住了。

  一切来得太快,就像海上突变的天气,情欲的浪潮汹涌而上,无人可以抵挡。

  辛榕先是被邵承昀抵在门上激吻,而后男人将他一把扛起来,稳稳走了几步,把他扔在主卧的床上。

  邵承昀有只手毕竟还伤着,行动没那么方便。他沉着声,哄辛榕脱衣服。

  辛榕坐在床上,也没说什么,反手从自己背后一扯,把T恤脱了。

  卧室里暧昧昏暗,天光藏于帘后,风雨声隐隐绰绰。辛榕这一刻看向邵承昀的眼神,带着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不计后果的纵容,真真切切地让邵承昀记了很多年。

  一个20岁又未经情事的男孩流露的性感是隐秘而不自知的,邵承昀却深谙他的价值。他要得到他,要他保留一份纯真,也要将他彻底开发。

  在这件事上邵承昀一贯是个绅士,懂得照顾对方感受。可是这一次他却少有地觉出一点自己的失控。

  辛榕是初次,什么经验都没有。当他抬手挡着脸,修长指尖蜷缩着,就连嘴唇都在发颤时,邵承昀也因此而有一丝心疼,俯下身亲吻他的眼尾,哄他放松。但辛榕并不挣扎叫疼,只是无助地抓着枕头,实在忍不了了就发出几声呜咽。

  ......

  后来邵承昀已经做不到再对他温柔,他想让他哭,想把他弄坏,想让他永远记得这一天的炙热和疼痛,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一直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最终成为那道禁锢他的枷锁。

  正文 邵承昀,别来了...

  辛榕的表现和过去那些跟邵承昀上床的情人都不一样。他没有曲意迎合,也不像是完全的沉沦臣服。

  就算是被邵承昀冲撞得带了哭腔,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他也好像仍然拎着一丝清醒。邵承昀揉着他的脸,问他“疼不疼”,他把手从额前拿开,垂眸看着男人,半哑着说了一个字“疼”。

  有时候这样饱含克制的坦诚,反而比矫情否认更戳人心。

  这就一个简单音节,气息都是碎的,多的话他却不说了,甚至没流露要人哄一哄的意思。

  邵承昀既像是喜欢他这样内敛的反应,又像被激起了某种雄性的征服欲,一面摁着他叫着“宝贝”,一面却想看他被自己干到崩溃失措。

  从午后一直到傍晚日落,辛榕就没被允许离开过房间。就连他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都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

  后来邵承昀又把他弄醒了两回,辛榕大概也没想到邵承昀的手都伤得裹着好几层绷带了,竟然还这么生猛,像是要把自己榨干了似的。

  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仰头倒下去,急促地喘着,一条手虚抬了下,却什么也没抓住。

  “邵承昀......”他颤着声说,“别来了,我要坏了......”

  他直呼名字,脸上神色恍惚,声音半哑。像是求饶又像是最顶级的撩拨。

  没人像他。没人有他这种堕落又纯真的风情。

  邵承昀一下滞了滞,心里不知被什么戳中,一改往日不在情爱时亲吻床伴的习惯,低下头紧紧封住他的嘴唇,将他所有的呻吟吞下,将他掠夺殆尽。

  -

  两个人直到后半夜才算是真的睡下。

  辛榕在睡前吃了些东西,是邵承昀把他叫醒起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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