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吟————雪天（下）

投降，况且以你现在的兵力就算我族人有所损伤也不足以为惧，何谈投降之理？！

"
"是么？"朱寮轻指了一下他的脚下，"你仔细看看你立于何处？"
努维加尔低头看向脚下，这是什么？众外蒙族人的脚下都密布着众多的图形和线条

，这是什么？
"本王告诉你，你现以绝对不可能从这片平沙上离开，早些投降为好。"
"哈哈，你想用这孩童般的图画困住本勒牙么？" 努维加尔大笑出声，这真是太

天真了！
"试试么？" 朱寮朝努维加尔微微一笑。
"狂妄之徒！本勒牙今天一定要让你后悔！" 努维加尔举起长剑欲冲向崖边。
"天，地，风，云，龙，虎，鸟，蛇" 朱寮用手一一指向平沙上的图案，"八阵

起！"话音刚落，只见天地风云变色，龙，虎，鸟，蛇四兽仿若从地表腾起，围绕

在外蒙军四周，阻截了大军的前进。
"这是什么妖术？" 努维加尔被震回阵中，不能动弹半步。
"非也，这只是我国古时传下的一种军事操练和作战的阵图罢了，并不是什么妖术

。"
"你。。。。。。"知道无法逃离此地，努维加尔后悔不应该不听谋士之话，一心

求战。"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朱寮抬手一挥，暂时定住阵法，"投降！发誓永不再犯我龙朝！否则

休怪本王心狠，全灭你族！"
"不可能！"努维加尔断然拒绝，"现在我族已经无法再生存下去，众人贫瘠不已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那么我们蒙族人宁可留一口硬气于后人。"
"好，"倒是有些赞赏他的骨气，朱寮微一颔首，"倒是个人物，本王且放你一人

出阵，与本王和黄将军一谈如何。"
"好！"反正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左青龙，"朱寮凌空一指阵法左角，"努维加尔请吧。"
眼前出现一条一人高的光亮通道，努维加尔顺着通道步出了阵式，一名龙朝军官在

阵式外侯着，领着他前往龙朝军帐。
将他领至主军帐外，军官掀起了帐帘，努维加尔低头走进帐中，只见朱寮和黄将军

坐在首席之上，"请坐。"
努维加尔粗犷的一甩衣袍坐在他们对面，"有什么话就说吧，要我族投降是万万不

成的。"
"努维加尔，本王并非不了解你族中之情况，你们被迫起兵，固然是皇上这些年收

贡过重的原因，但是这样做也不正义，本王不想替我皇多辩解什么，只是本王答应

你，这次归降之后，必免去你族中十倍之进贡。如何？否则你们拒不投降的话，后

果你应该自是清楚才是。" 朱寮淡淡地劝道。
"哈哈哈哈，你之话，本勒牙如何信之？你说免去便免去么？如何取信于本勒牙？

"当他是三岁孩子么？
"本王既已说出，必会办到，天下无恒久之君不是么？" 朱寮微眯起双眼，震射

出一股子霸气。
这是什么意思？努维加尔有些不解他的话意，无恒久之君，难道？哈哈，努维加尔

猛然醒悟，原来如此，不过，"即使你所言不虚，但是本勒牙无法信任一名龙朝王

爷以后会遵守现今的承诺，当年的教训本勒牙可是记忆犹新呀。"
这。。。。。。朱寮也微有些难办了，这该如何劝之呢？
黄言俊在旁听了半晌没有做声，突然灵感突现，有了，拉过朱寮轻声道，"你且让

他呆着，我自有办法。"
是么？朱寮颇有些怀疑。信我就是了，黄言俊挤了挤眼。好吧，朱寮叹口气，现在

也只有先信他有办法再说了，"本王先言尽于此，请你再想想吧，这几天就请先委

曲在我龙朝军营。来人，带勒牙下去休息。"
等人被带走，只留下朱寮和黄言俊二人时，黄言俊才开口说道，"我有个秘密武器

可以取信于他。"
"什么办法？"
"很简单，这份秘密就在你府中。"黄言俊卖起了关子。
"我府中？" 朱寮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你府中有位外蒙的大公主。"
"什么？！"朱寮大吃一惊，"是何人？"
"你的侍妾，唤秦姑娘的那位！"
秦瑶？朱寮真是大为震惊于这个消息。这怎么可能？她是自己从江南带回的一名普

通女子而已。
看出朱寮的不信，黄言俊叹了口气道，"唉，这其中她会沦落民间的原因还在于我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只要让她修书一封，递

至军营，我保证那位勒牙不会不听的。"
这。。。。。。这倒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是太令人惊讶了，不过，朱寮转念摸

向胸口，突然忆起了这块他带回秦瑶时，她赐与自己的玉佩，上面就是一只苍鹰的

图腾，当时自己问她，她只说是别人所赠，现在想来，这也许是她皇家的身份证明

了吧。唉，只怪自己太粗心了，怎么竟没有起疑过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

了，先解决战事要紧。"好的，我立即修书一封由飞鹰传回京都。"
"好的，还有一件事，"黄言俊略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言可是真话？"
明白黄言俊说问何事，朱寮略一点头，"不瞒你，此言不假，我确有此心，而且京

都那里我也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这次胜利回京后，便可行事，我只是取回原来就

是我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当年没有做，却到今日才想起呢？你当年可才是真正的继任者呀。"黄言

俊有些不解为何当年洒脱的不要这天下的人为何会改变了主意。
"当年的我只想千山万水找到我所挂心之人，可是现下找到了，我才发现没有权力

，你无法得到任何东西，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了他，我可以抛开自己想要的自由

，只要能保他。"再没有什么比他对自己来讲更为重要的了，即使他一生都不明了

自己的心意也无妨。
"唉，想不到你倒是个情痴，算了，反正兄弟我是支持你的。我在门外等你的信。

"黄言俊拍拍老友的肩走出了军帐。
看着黄言俊的背影，朱寮微一苦笑,转身来到案前，提笔修书一封,封上封口,再加

上了自己的印鉴,走出帐外,交给黄言俊。
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唤来了一只苍天大鹰停在黄言俊伸出的手腕之上，锐利的鹰眼瞅

着朱寮，"呵呵，它不会还记恨于我吧。"
"你多想了，它只是太久未见到你有些生疏于他而已，当年那伤早就好了。无妨的

。"黄言俊轻轻抚过鹰头，将书信系于鹰爪之下，"去吧！"微一抖手，苍鹰振翅

冲入云霄......
"看见它，让我再想起了当年呀...... " 朱寮略有些感叹时间的飞逝了，当年的少

年郎，如今都已事亦人非了。希望自己所做的是对的，自己只希望‘他'能再次像

那苍鹰一样回归自然的平和，仅此而已了......
"是呀，"黄言俊也有一样的心情，默默地望着大漫的落日余辉，看着鹰飞去的方

向，那是那抹纤影的所在呀......
两样的思绪却一样的相思，人间唯情一字难解，难解呀......
第九章 歃血誓，生死相许。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叫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
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只影向谁去？
--------------《情是何物》

京都 三皇爷府
一早收到了王爷的飞鹰传书,秦瑶既心喜于自己的计算没有出错,又有些担心看来王

爷会很快返回皇城,那么看来她的计划要早点行动才是。
回到桌前，提笔用蒙文修书一封，
"努维加尔亲启：
这次尔等起兵实属无奈，但是既然三皇爷朱寮已答应尔等不再向我族收取十倍之贡

，尔等目的即已达到，本宫以蒙族正族长之名，望尔等尽快收兵归于三皇爷之毣下

，三皇爷之信誉由本宫作保，况三皇爷若此次能顺利登上皇位，以其仁慈圣明之为

人必以文德服人，不会再陷我族于水深火热之中，此次正是我族转祸为福之时，切

不可心存侥幸而触怒于三皇爷。且本宫现以为三皇爷之人，尔等归顺于他也是名正

言顺之事，切记本宫这言，如若不信可令三皇爷取出本宫赐与他的皇室玉佩，即可

知真假。
大公主 努维加尔
密令：
本宫只次一次不再干预尔等之事，往后蒙族之事全由勒牙来负责，本宫不会再有任

何意见，本宫也不会去见任何其它我族之人，勒牙的地位不用担心，但是，若尔等

此次为难于三皇爷，本宫将不惜亲回我族，此事兹大，望自斟酌。
"
将信折起,唤来府中的传令侍从,将信递交于他后,秦瑶来到后院一个密闭的小屋前

，打开门，屋内竟然有一个被捆住手脚的孩童。秦瑶走到孩童的跟前，取下了蒙在

孩童眼前的黑布。突然的明亮刺目地扎痛了孩童的双眼一时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这里是哪儿？"
"你要暂时在这里住一阵子，"秦瑶弯下腰去，温柔地摸了摸孩童的头发，"姐姐

不会是坏人。"
孩童别开脸躲开她的抚摸，有些不悦地再次问道，"这里是哪儿？为什么要抓泽儿

来这里？"他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可没有笨得会相信抓来自己的人会

是好了。
不可爱的孩子，秦瑶略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听着，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在这里呆上

几天，小孩子就要像个小孩子，你要乖乖的话我就放开你的手脚，要不就一直捆着

你。"
哼，我才不怕呢，蔡泽心里不屑地想着，不过要是逞一口气被捆上好几天也不值得

不是么？想着，蔡泽脸上换上了一幅乖巧的样子，略带着哭声"大姐姐不要生气呀

，泽儿是被吓到了，大姐姐这么漂亮一定是好人对不对？那么大姐姐放开泽儿好不

好？泽儿手她痛呀。"
看着孩童变脸的功力，秦瑶有些觉得好笑了，真是个鬼灵精怪的孩子，"那你听不

听大姐姐的话？"
"听，泽儿一定很乖的，泽儿保证！"蔡泽死命点头做保证。
"好，那大姐姐放开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好，那快呀。"蔡泽心喜极了，想着，哼，你一放开我，我就逃给你看，气死你

。
孩子就是孩子想什么再怎么装老练也还是太嫩了，那一脸的想法秦瑶看在眼中，也

不做声，只是走过去解开他的手脚，刚解开，蔡泽就要推开她往外冲，不想却觉得

全身无力，"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唉，真是不乖的孩子，刚才不是还说过要听话的么？怎么现在就想逃了？"好个

小狐狸。
"你！"蔡泽心里有了上当的感觉，"你对泽儿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姐姐我只是怕你会乱跑要是摔倒了呀，走丢了的话不就不好了么？看

看现在不是就摔着了么？"秦瑶笑眯眯地扶起地上的蔡泽，"过几天就会好的，过

几天大姐姐就让你回家去。"
"坏蛋！"蔡泽气得想扑上去咬她几口，可是却浑身无力，只能看着自己又被放回

躺椅上。"为什么要抓泽儿？"她到底是谁？
"当然是为了你好呀，"秦瑶弯下身子蹲在蔡泽的跟前解释道，"你想不想见你的

爹爹？"
爹爹？蔡泽瞪了一眼秦瑶，"大姐姐你要泽儿怎么见呀？泽儿的爹爹早就不在了。

"当他三岁呀？！
"不，"秦瑶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家人骗你的，你的爹爹还没有死，他还活着

，而且姐姐有办法让你见他，怎么样？"
没死？蔡泽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泽儿的爹爹还活着？！不会的，婶娘不会骗泽儿

的，大姐姐你骗人，你是骗子！"
"不，大姐姐明天让你见你见爹爹怎么样？这样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见就见，泽儿才不怕呢！"蔡泽嘟起嘴，不屑的抬高了头。
呵呵，小孩子真好玩呀， "那么大姐姐先走了，明天见喔，等会大姐姐会叫人端

吃的给你，要听话喔。" 说完，秦瑶掩口笑着走出房门。
哼，蔡泽对着秦瑶走离的背影吐了吐舌，哼，骗子，泽儿的爹爹早就不在了，家里

还供着爹爹的牌位呢！大骗子！
虽然蔡泽不停地在心里骂着，却忍不住想要去相信秦瑶所说的一切，他好想爹爹呀

，自己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但是内心总能感到爹爹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对自己

的温柔，他知道爹爹很爱他，小的时候自己不知多少次晚上哭着喊要爹爹，每次婶

娘都不说话地陪着自己哭，后来长大一些知道爹爹是不在了，才不再哭着要爹爹，

可是泽儿还是很想见爹爹，每次看到别家的孩子坐在爹爹的背上，他都要问为什么

泽儿没有爹爹，为什么泽儿的爹爹要不在呢？无论自己生病，发烧，快乐，悲伤，

都只有婶娘陪着自己，自己是多么地想要一个爹爹呀!那位大姐姐说的会是真的么

？自己还能再见到爹爹么？
爹爹！你在哪?泽儿想你，好想呀，你知道么......

爹爹！
一声呼喊像是从遥远的彼方传入了蔡夔的耳中，心脏像是被猛扎了一针，泪水一下

子涌了出来，那是谁在呼喊，为什么会让夔儿感到这样的悲伤？是谁？
感到手背上的湿润，朱玺停下手中的画笔，看向怀里的人，发现蔡夔竟然在无声流

泪，"怎么了？"将他扳正，朱玺有些惊讶地问道。
蔡夔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画得好好地就哭了出来，"夔儿好象听到有人

在喊夔儿。"好心痛的感觉，像是一块自己的肉不知道被遗落在何方的失落，心房

空空的。
是朱寮么？如果是他，为什么蔡夔会听得见他的呼喊？难道蔡夔爱他？爱到即使没

了记忆也仍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么？想到这种可能性，让朱玺阴沉了俊脸，将蔡夔拥

进怀里，让他的泪水埋在自己胸口，"听错了，好了，别哭了，不想跟朕一起画了

么？"
"不是的，夔儿不哭了。不哭了。" 蔡夔伸手抹去自己的泪水，轻轻拉了拉朱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