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呃……哥,你到现在都没介绍……”
“他不认识我,怎么介绍啊。”容许顺口截断了祁寒择还没出口的话,“叫我容容吧,好听吗,寒择先生?”
祁寒择:“……”
作者有话要说:
容许:卖花的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想找个地方睡一夜、遮风挡雨呀,这样就不用在废车底下瑟瑟发抖、团成一只猫球了。
祁寒择:……
第46章 给你个机会,买下我?
卖花的流浪小可怜“容容”是个亲和力非常强的大孩子。
他带孩子们敞开了玩,在小院里用水枪争斗,带着孩子们去爬屋顶(非猫族专业不要模仿),还带着孩子们跑到附近的小溪,突发奇想试试看能不能抓两条鱼回来。
结果是大家都掉进了深沟,鱼没抓到,倒是粘了一身的刺球回来。
“对不起,寒择先生。”容许带着些局促不安,搓着衣角,“刚才玩得过分了些,你……你不会把我撵出去吧?”
祁寒择:“……”
“真的不会吗?”容许喜笑颜开,冲过来抓住祁寒择的手,“今晚……今晚也不会因为这个少一口吃的吧?”
“我给你做……”祁寒择努力调整了下语言,“一会儿去煎鱼,还有烤的蛋糕。”
“你太好了,寒择先生!”容许眼里好像有光芒在跳动,他抬起右手,用纤长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蹭了蹭,“不用自己做饭真好,你看,我的手指都受伤了。”
“……在哪里?”
“这里呀,还有这里。”容许搓着不存在的空气伤口,委委屈屈,“我自己煎面包片,切破了好几刀呢,不过没关系,马上就长好啦。”
祁寒择虽然没看到伤口在哪里,却被他的语气带得泛起波澜。
他轻轻按着容许的手指,想说点什么,但容许没给他机会,又轻快地抽了回去。
“都怪有些人没来看我。害得我分神,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恶。”
“我……”
“好啦,谢谢你。”容许向他眨了眨眼,“牛奶还有吧?我先去喝点,不说了。”
说完,容许就丢下祁寒择一人,先一步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里。
祁寒择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虽有无奈,但眼里也带着化不开的温情。
夜色很快笼罩下来,四下安静。
祁玉将孩子们先安排完,但是对容许的住宿问题稍微犯了点难。
他是想邀请容许到他的房间去睡的,然后他和那个最小的弟弟一间,但容许拒绝了,非常客气地说要去睡沙发。
三楼楼梯的拐角旁确实有张长长的沙发,但那里不能睡人,有风过来会着凉的。
“没关系,总比在外面流浪好多了。”容许一本正经,“我总不能去和寒择先生挤在同一间屋子里,那也太不礼貌……”
“住我的房间吧。”
祁寒择这突然的发言,连祁玉都稍感诧异,虽然只是诧异了一秒就弯起了眼。
“……我可以……”
“啊,没事的,你们……嗯,自己决定。”祁玉柔和地笑,“别欺负容容啊,哥哥。”
说完,祁玉也是连反应时间都不给祁寒择留,悄悄竖了下拇指,就跑下了楼。
祁寒择想说他可以打地铺的,愣是被这完美配合搞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等他收拾完、重新回来,一开门,满屋都是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
容许就坐在他的床上,手里还拿着白天看到时的那朵漂亮葵花,转来转去。
他一点都没有闯入者的感觉,自然极了,还依然向着他眨眼:“我没有弄脏你的床吧,寒择先生?”
祁寒择机械地摇摇头。
实际上,看到容许能出现在自家、远在千里之外的赤土星……就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感觉更像是在梦里一般。
“那就好。”容许柔柔一笑,“虽然我还有几分……想要弄脏呢。”
祁寒择呼吸稍微一窒。
也许因为容许这后半句说得有些轻微,缭绕在胸口,就有些酥酥麻麻的。
“过来。”
祁寒择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容许穿着他带来的睡衣,是件他都没见过的,胸口印着另一只抬起爪子想要抓蝴蝶的小猫。
脚垫的位置正好对着领口,漫不经心地滑下了几分。
“寒择先生,还不熟就这么看……是不是不太好?”
容许特意揪紧了睡衣领口,少许紧张地询问。
祁寒择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也只说了句:“……对不起。”
“嗯,没关系。是你的话,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机会?”
“允许你接近我的机会。”容许笑意盈盈,“我也无家可归,孤身一人在赤土星漂泊……不然你多出点,把我买下来吧?”
“买下来,只属于你一个人。怎么样?”
“……”
祁寒择完全不知道容许在想什么,他很慌。
但慌张归慌张,却也不自主被带到了容许营造的氛围感中。
这只小三花猫非常擅长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表情,配上他本就精美到找不到任何缺点的面容,就像是落难天使一样楚楚可怜。
没有人看了会不动心,祁寒择更甚。
他只想将容许抱在怀里,尤其是离得如此之近,靠近日思夜想的清浅兰花香气之时。
“怎么样?”容许读出了祁寒择的渴望,却又故意不和他那么靠近,用手指点了点他贴近过来的肩膀。
“我很好喂养的,给一口牛奶就行。住的地方也不挑,你去哪里我就跟在你后面,当你的小尾巴……”
“……容许。”
“叫我容容。”
“……容容。”祁寒择声音都跟着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你是不是在恨我……一个人回来,把你丢下了?”
“嗯?你在说什么呀。”容许的手指还搭在他肩胛骨上,轻捏了下,“我还在等你答复呢,别扯开话题。”
“……就算不用买,我也……”
“什么叫‘就算不用买’?我那么不值钱吗,嗯?”
容许的声调顿时又带回了之前的委屈感,祁寒择都瞬间重新慌乱,将容许的手指攥住。
“不是那个意思……”
容许凶巴巴地瞪着他。
“……买。”祁寒择只能配合他这莫名的剧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对了。”容许微笑。
他这个笑容像是终于将猎物引上钩一样得意,可却眉眼弯弯,看上去好看极了。
就算是上当祁寒择都甘愿,他只痴痴地看着容许,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但掌心却被清脆地拍了下。
“你得先交钱。”
“钱……要多少?”
“不要多少,要买我,需要一样特殊的东西。”
“……什么?”
容许再次得意地笑笑。
“吊坠。”即使他的语调听起来有所绷紧,清透得不像是在笑,“一只特殊的、和我差不多的三花猫吊坠。你有吗?”
祁寒择愣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容许,紧张到狼耳都控制不住、从头顶冒出来的地步。
“容容,我不是……”
“嗯?不是什么,有还是没有?”
“看起来像是没有呢,那可太遗憾了,没有的话我可就逃走了。”容许欢快地说着,手指却纤巧地一翻,变出样东西,“或者说……你试试看,用这个对付一下?”
缠在他指尖的,正是那个之前被还回来的三花猫吊坠,还在微微晃动。
祁寒择下意识想去拿。
但容许速度也不慢,何况早预料到了,直接几次闪避,完美地还将三花猫吊坠攥在手里。
只是他冲得太猛,差点撞到床头,还好祁寒择反应更快,将他拽了回来。
同时也算如愿以偿、终于重新将容许抱住。
“祁寒择,你这算不算趁机占人便宜?”
“……不算。”
“不算?”容许睁大眼睛,恼怒地发挥猫的本能,在他胳膊上挠了一把,“我属于你了吗,嗯?”
“……”
“我真的很感谢你,就道声‘珍重’就离开,看来你是真的不担心我一个人在中央星这两个星期,会不会吃饱、穿暖,和别人出去玩闹。”
“我……”
祁寒择很急迫地想说什么。
附近的街上忽然传来阵哨声。
安静的夜中,这种口哨的声音传得尤为响亮,一楼到阁楼都能听到。
祁寒择瞬间神色严肃起来,忍不住望了眼窗外,狼耳却被容许拽住了。
“那是什么?”容许特意也望了眼窗外,“谁家孩子恶作剧吗?”
“不……”
“总不会是来找你的吧。大半夜有人来找你,干什么?”
“……”
祁寒择窘迫极了,不敢动,不敢走,也不敢开口,就这么老实地坐在床边。
“那就对了。”容许甜甜地一笑,“看着我,不许看别的地方。”
祁寒择也确实在凝视着容许。
他脸都红了,但手机又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是真的有人找你?有急事吗,大半夜也得出去办事?”
祁寒择被堵得只能摇头。
“你不去接,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
祁寒择竟然真的没有接。
他老老实实地坐着,望着容许,任由身后的手机循环响了三、四次。
“乖。”容许满意地拍了拍他头顶的狼耳,向床头比了比,“看到那支花了吗,白天我卖给你的?”
祁寒择机械地按照他说的将花攥到手里,不明所以。
“握紧。”容许笑笑,“用这个……来买下我吧,想想你该怎么说?”
祁寒择大脑一片混乱。
他只知道要听容许的话,握紧……却在握紧花茎的一刻,手掌一阵刺痛。
花茎上竟然附着个细小的针头。
祁寒择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身体失重,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只能跌在床上,看容许站起,悠然地解开睡衣——里面竟然还套着其他衣服,又换上外出时的斗篷。
“后悔吗?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祁同学。”
容许悠然换好衣服,光着脚,毫无感情地踩住祁寒择的手腕。
他踩得用力,磨了两下,像是要将这几天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你们的计划,我就替你去完成吧。好好睡一觉,哦对了,还有……珍重。”
容许笑得开心,将三花猫吊坠砸到祁寒择旁边,自己则跳下了床,又推开了窗子。
他是轻车熟路了,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第47章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负责矿井那边纳比草生意的头目叫“鬣狗”,之前销声匿迹,最近他听闻“狼王”好像是去中央星当交换生了,才又产生了干点小生意的念头。
反正有钱他就赚,找不到人种植就去酒馆、街上哄骗、强拉点工人过来,矿井轮番有人看守,进来的人谁也跑不出去。
但鬣狗本人也未必知道……这杂草种得到底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中央星还流行收这种杂草?
没办法,大客户“C”定期转给他一大笔钱,他也就乐呵呵地收下,管它呢,就当是口味清奇好了。
今天又是“聚会”的日子。
C会一如既往挑选个地点约他和几个心腹手下出来见面,而他也需要将最近的种植成果带来……说是吃饭,莫不如说是暗中过来验货。
这次的聚会地点定在赤土星夜行区一家相当特殊的酒吧内。酒吧虽小,但却聚集了各路怪人与流浪汉,是当地知名的一间包容性相当强的酒吧。
而且这里有相当隐蔽的私人空间,实属难得。
陈良坐在桌边,衣着严整,光是这气势就与其他喝得醉醺醺的人截然不同。
他沉着脸,先问了鬣狗一句话——“来的时候有被追踪到么?”
“没有,当然没有!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嘿嘿。”鬣狗小心翼翼,“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买卖,上面不会……”
陈良抛过去个要杀人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自罚三杯。”
“把货拿来。”
陈良冰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而鬣狗也是得罪不起,赶紧招呼手下的人把箱子拖过来。
他们带了个旅行箱,箱子里分门别类,装着大小、草叶宽度各不相同的纳比草,按他们的行话讲叫“规格不同”。
“还有这个,我特意拍的……”
鬣狗还怕陈良觉得他们偷工减料,还颠颠地带了拍好的视频给他看。
废弃的矿井下种着成片的纳比草,一群垂头丧气的人在里面忙碌,还有一批工人则是负责将纳比草端到热气腾腾的屋子里,用开水烫好再晾干、修剪。
“园地里没什么异样么?”
“您说的是……捣乱的?没有,绝对没有。”鬣狗赶紧回应,“倒是有人过来闹事,都是小打小闹,都被打发了,放心吧。”
“小打小闹”指的是因为他们忽悠了一众人过来干活、又封锁了通讯,这些人就跟失踪了一样,所以偶尔也会有相关人士的亲属敏锐地找到矿井来找人、要人。
但鬣狗的处理方式就非常简单粗暴——能打发的打发,不能的直接拉进来一起干活,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您怎么了,怎么今天……呃,这么小心?”鬣狗试探着问,“最近应该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