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突然抱了一下时曜。
好在,两人站在命运交叉口,穿过漫长岁月的洪流,得以相遇。
一切都来得及。
一切都未来可期。
他闻着时曜身上清淡的皂角肥皂的味道,嘴角露出了轻浅的笑,又快速的松开了人。
“走吧。”
时曜从刚才起就这脸懵逼,毕竟温沅很少在人多的地方露出亲密的姿态,然而还没他回应,温沅就又松开了人。
“同桌,”时曜看着人流中的身影,回神喊道,“等等我。”
江岑从一棵树下走出来,仅仅几天,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些阴沉。
上次在校长室的事情,不知道被谁透漏出来,他如今走在校园中,所以人都离他很远,没人敢靠近。
毕竟,没有人想和冷血自私的人交朋友。
江岑目光阴沉的盯着前面的两个身影,手紧紧的握成拳。
这一切,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好在,只要他还能保持住第一,学校老师依旧偏向他。
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
赵听严得知今日时曜回来,特意搞了个欢迎仪式,一个红彤彤的横幅拉在门口,右边用金灿灿的笔写着:“绝无仅有,校园男神,欢迎回家!”
左边是温沅时曜的合照,因为红绸的原因,两人的脸有些扭曲,尤其是风一吹的时候,像极了恶鬼。
时曜站在门口,指了指:“谁写的?”
赵听严很是得意:“我。”
他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怎么样,感不感动?”
时曜扭头看向温沅:“这么傻到底是谁家的?”
“不知道,”温沅,“路边摊送的吧。”
时曜不像再看横幅,径直向里走,“估计是充话费送的。”
赵听严:“……”
“沅哥,沅哥,”刘晶晶扭头,趁着时曜去摘横幅的空档,偷偷问道,“时哥他真的是alpha?”
温沅闻言,扭头看向赵听严。赵听严抓紧为自己辩解:“不是我说出去的。”
“不是他说的,”刘晶晶说,“校园论坛,都传疯了。”
“这是什么jj小说的剧情!不不不,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温沅挑了一下眉,进了校园论坛,第一篇热帖就是:【超A男神,强势回归,究竟是都市的情缘邂逅,还是狗血的豪门争夺战?关注我,带你走进不一样的校园生活。】
这是小说都写出来了?
温沅看了一眼,又扫到了下面的帖子。
【期中考试,到底能不能来个人将江岑从第一拱下去,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好巧,我也是,温沅心说。
“同桌,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时曜手中有些嫌弃的拿着横幅。
温沅将手机屏幕拿给他看:“行不行?”
时曜眼角突然露出点意味深长来,他压了一下头,小声的说:“对男朋友,怎么能说不行。”
温沅冷眼看着他。
“行,”时曜抓紧改口,“不就是和第一个吗。”
温沅这才收了手机,谁知时曜这不怕死的又凑上来,问道:“不过,有什么好处吗?”
“有,”温沅眼睛也不眨的说。
时曜挑眉:“什么?”
温沅:“最起码能保你活命到考试之后。”
时曜:“……”
既然这样,那就……努力考一把吧。不过比起考第一,他更在意温沅两个月后的生日会。
毕竟,那隆重又特殊的成人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成人礼啊。@w@
第四十八章 (大结局)
现在是高二放假天的前一天,学生期末考试考完的第三天。
全班并没有陷入放假前的疯狂,反而是寂静的可怕,不为别的,只因为马上就要出成绩了。
不过,他们不是在为自己的成绩发愁。
而是为了时曜的。
毕竟时曜要考年纪第一的牛都吹出去了。
“都干什么呢,这么紧张干嘛,”时曜在桌面上随意支着脑袋,“开心点,不就是个成绩吗?”
全班同学愤愤的看着他:这么紧张是为了谁。
温沅打了他一下:“你别说话了。”
时曜摸了一下头,有些怂的看了温沅一眼,小声说:“不说就不说嘛。”
考试内容并不是太难,他考试完之后,还纡尊降贵的检查了一遍,若没有什么意外,他觉得自己很难不拿第一。
温沅扫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时大学霸,你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低调?”时曜发梢稍微长长了点,他向后扒了一下,露出精致锋利的眉眼,“我们学霸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而且,”他想了一下,继续说,“就江岑最近的状态,我觉得超过他完全不需要浪费精力。”
江岑这两个月变化很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鸷气,甚至上课突然爆发,有位上课的老师管了他一次,他一脚将那位老师踹在地上。
至此,那个令所有老师骄傲的江大学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沅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说不上恨意和快感,好像时光缓缓的前进,所有人的结局都是命运所给的最好的选项。
他的目光移到时曜身上,这会儿阳光正浓,辉光洒落在时曜的发梢上,带了点亚麻色。
温沅抬手碰了一下,指尖的温暖传递着真实的温度。
“干什么呢,”时曜像一只被摸顺了的猫,眯了一下眼说,“光明正大占我便宜?”
“嗯,”温沅看着他,“不行?”
时曜哪里敢说不行,他将头发又向前蹭了几下:“行行行,随便摸,沅哥,放假了先跟我回家住两天呗。”
他带着点商量的语气。
温沅半眯着眼看他:“干什么?”
这段时间,他每次周末都要去时曜带一段时间,牧遥女士对此很有意见。
时曜凑近了几分,“还能干什么,见家长啊。”
温沅垂着眸看他,我就看着你怎么编。
“别紧张沅哥,总有那么一天的”时曜安慰的拍了他几下,“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何况你这么帅,就更不用紧张了。”
温沅抬起胳膊要揍他,手还没打下去,就听赵听严猛然一回头。
“成绩出来了,沅哥!”赵大炮拿着手机对着他疯狂的摇摆,“就在老驴办公室前面公告栏上。”
……
消息还没散出去,公告栏前还没有多少人。温沅跑过去的时候,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额前发已经湿透了。
公告分了好几张,温沅第一眼就看向那个最上面的名字。
第一是,他这才发现自己是有点紧张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看过去。
在第一上高高挂着的名字是……时曜。
看到这里,温沅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浸了汗,他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看向时曜,却看到时曜并没有向自己成绩。
他皱了皱眉,刚想说着什么,却听时曜猛然抬头,黑眸倏然裹了一层光:“沅哥,你这次考了第十五!”
温沅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时曜第一时间不是看自己的,而是先看他的。
“班里第十五么?”温沅其实并不关心自己的名次,他觉得凡事用尽全力去做了,结果并不重要了。
哪听时曜摇了摇头,“不是班级,是年级。”
温沅一愣:“年级?第十五。”
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着时曜复习,学习,但是并没有想到自己能提高这么多。
时曜点了点头,温沅抿了下唇,拉着人就走。
“哎?沅哥,干什么去?”时曜有些懵的问道。
温沅没有说话,将人一把拽进附近洗手间,并反手快速锁上了门。
时曜长眉挑了一下:“沅哥,要干什么坏事?”
温沅乌沉的眸子看着他,半晌,手在时曜的脖颈上按了一下,“不想知道自己名次?”
“不想,”时曜笑了一下,“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要干什么?”
“你方才不也说了,”温沅声音带着偏凉的低沉,听起来有些无情无欲的味道,“当然是干坏事。”
说完,对着时曜的唇角吻了一个。
“这哪叫坏事,”时曜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手捏过温沅的下巴,笑了一下说,“要说坏事,这我最拿手,我教你啊,沅哥。”
……
温沅的唇破了点皮。
赵听严眼睛盯着那块皮看了一会儿,惊讶道:“沅哥,你看个成绩,怎么还把嘴给咬破了?”
温沅很后悔没带口罩。
“啊!”赵大炮不知想起来什么,惊呼一声,“不会是时曜没考好吧!”
时曜抄起一本课本就呼了上去,“谁没考好!你时哥可能没考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赵大炮认怂的抓紧改口,“时哥怎么会考不好,那沅哥嘴怎么回事?”
“太高兴了吧,”时曜说起谎话都不用打草稿,“毕竟你沅哥这次进步飞快,堪比火箭。”
“我去,”赵大炮果然被转移了话题,他猛然看向温沅说,大声道,“沅哥你考多少?”
他的嗓门本来就高,这么一喊,全班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温沅:“……”
他将下巴向高领毛衣里埋了一下,抬脚朝着赵大炮的凳子就踢了过去。
赵大炮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人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冒头的老驴从头上拍了一下。
“坐好,”老驴将头从玻璃里伸出来,手也不停着,“小兔崽子,别以为快放假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收拾得了,收拾得了,”赵听严被打的哇哇叫,“主任,你别打我头,我脑袋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坏了。”
“打你是为了给你开窍。”老驴吼道。
好在,班主任的出现及时救了他一命,赵听严有些委屈的揉了揉头,看见班主任拿出了成绩单。
好哦,刚摆脱了物理伤害,现在又来心理伤害。
高丽的目光先是在班里看了一圈,低头看着成绩单,脸上终于带了点消息。
“咱们班,这一次,出了一个全年级第一。”
温沅手被时曜抓了过去,轻捏了一下。
高丽继续说:“而且,这次的全年级第一比第二名整整多了20分。”
全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目光都看向时曜,但这位全年级第一的学霸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直歪着头,看着他同桌。
“时曜同学,”班主任见人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只能开口提醒道,“你有什么想对同学们说的吗?”
“啊,”时曜脚被温沅踢了一下,这才回神,他缓慢的站起身,“那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同学们。”
同学:“……”
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敷衍。
高丽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先坐下吧,看来时曜同学很幽默。”
这也就是看在人考了第一的面子,不然早就挨批了。
“还有一位同学,咱们上次就表扬过,”高丽深吸了一口气,“温沅,这次成绩是班级第二,年级第十五名。”
“沅哥好样的。”刘晶晶同学打气。
“太牛逼了,”王叵回头。
“我去!”赵大炮听完可不淡定了,他飞快的扭头,“沅哥,你是进化后穿越回来了么?能不能带我也穿一下。”
“嗯,”温沅点头。
赵听严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出了校门口,向北走八百米,看到一扇蓝色的铁门,进去就行。”温沅说。
赵听严眼睛里刚升起崇拜之意,结果听时曜接着说:“对,上面还挂着块蓝色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关爱环境,垃圾回收。”
赵听严:“……”
垃圾回收站!
这么一会功夫,班主任已经念完了全班的名次,“还有需要问的吗?”
“有,”赵大炮猛然站起来,“老师,竟然时曜是年纪第一,那么江岑呢?”
听到这个名字,高丽抿了一下唇:“江岑这次考的很不理想,年级第十。”
时曜轻啧了一声,对着温沅道:“你看吧,我就说不用浪费精力。”他说完,突然刚起来什么,看着温沅说:“不对,同桌,我忽然想起来了。”
温沅看向他:“什么?”
“上次运动会的赌约他还没有兑现呢。”时曜说,“这人是不是玩不起。”
其实温沅没有忘,但他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对于江岑那种高傲自大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拉下神坛更可怕的惩罚呢。
“算了,”温沅还没开口,时曜又道,“我也不想让他见到你。”说完,他笑了一下,“毕竟,我家沅哥现在可是抢手的很啊。”
……
酝酿了半个冬天的雪花落了下来。
温沅生日那天,刚好是除夕夜的前一天。
“妈,”温沅看着牧遥忙活的身影,说,“不用做这么多菜,我没这么多讲究。”
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生日。
“那怎么行,”牧遥边把排骨放进砂锅里,一边说,“人这一辈子就一个十八岁,怎么能敷衍。”
“可……”温沅看着那一桌子菜,觉得再加五个自己,也吃不完。
他话还没说出来,门口的门铃响了几下。
“快去开门小沅,”牧遥说,“该是我给你订的蛋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