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恭喜傅导, 第一个抵达终点!”
工作人员放了个小礼炮, 不一会儿曹锋导演也来了, 大家忙活着收拾,苏然那一队也到了。
“我申请继续攀登, 方才不是说谁先攀到雷洞坪一样算作第一名。”
说话的居然是苏然, 在此之前众人只觉得傅兴风的胜负欲最强。
曹锋自然也没料到苏然会那么想争那个第一,前两名之间其实没什么很大差异, 而且对于他们这种明星,什么样的豪华酒店没住过, 不过就是激励他们好好爬山罢了。
“唉,苏老师若要接着爬,那我也要申请!”本来已经卸下包袱的傅兴风又将背包重新背了起来,“我现在就走。”
“兴风哥。”
“杨央, 你留下。一会儿下雨下雪山间可冷了,台阶又滑,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小顾,杨央就交给你了。”傅兴风弯腰对着小顾咬耳,“别让顾清鸿挨他,你懂的!”
傅兴风对小顾打了个响舌,将防风衣一拉到顶,戴上帽子就走。
苏然至始至终没有休息,和曹锋导演报备后就直接继续前行。
傅兴风紧随其后气喘吁吁:“苏老师……苏老师!等等我呀!”
方才明明那样着急上山的苏然突然就停在台阶上,伸手似乎想拉后面追上来的傅兴风一把。
“啪!”
傅兴风拍在他的手掌心,冲他痞痞地笑:“比赛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他刚想问傅兴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人就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嘴里哼着小调,正是他那首关山酒。
傅兴风越哼越响,迎着寒风逐渐唱了起来,这歌掺杂了些烟嗓气息立刻变成了第三种味道,是峥嵘岁月中沙场男儿的豪迈 ,是不畏强敌、誓死卫国的一身正气!
两年前一次宴会上他听过傅兴风唱歌,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嗓音未改,韵味全变。
傅兴风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念头再次闪过苏然的脑海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此已经忽略很久。他方才是想故意激傅兴风和他比赛,离开杨央。
根本没有想过好胜心这种东西,以前的傅兴风从来就没有。毕竟他是豪门少爷,根本就不会对节目组这种的小把戏感兴趣,甚至都不会认真参赛。
可是他却赌对了。
现在的傅兴风就是那样的争强好胜,又对一切都兴致勃勃。
还有他那一背包里经济适用的食材,为了省钱连李子都是从农贸市场里买的。
这太不像傅家少爷会做的事情。
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细节,他之前未曾注意过的。
可是……他就是傅兴风啊!
苏然抬起头,山里的雾障愈深,四处一片白茫,天上飘下雪了,雪沫将傅兴风的背影蹭得模糊,如若不是傅兴风还在唱,他都快断不清傅兴风的位置了。
一切仿佛是在梦中。
又仿佛是在冬装素裹的奈何桥边。
“苏老师!你看我、哎!!”
他见傅兴风滑倒,连忙冲了过去,一手栏杆一手傅兴风,才没让这小子继续摔滚下去。
“哈哈,哈哈哈。”
明明摔得人仰马翻,傅兴风却还坐在地上笑,他正要看傅兴风在犯什么傻,就见傅兴风团出一个雪球就往他身上砸。
这里算不上个安全平地,如果他也回击,说不定两个人都会摔跤。
于是苏然拎着傅兴风的包将他提了起来。
“好没劲,苏老师都不打雪仗嘛!”
他好像又没能让傅兴风开心。
傅兴风果然会更喜欢旁人些……
苏然内心一揪,松开傅兴风的胳膊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在那一刹那间,傅兴风看见了苏然脸上令人心碎的失落,宛如这满天触手即化的雪。
是他太过放肆,又惹苏老师不开心了吗?
可是打雪仗真的很好玩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傅兴风甚至不敢追上前,他不想再看一眼苏然不开心的模样,因为自己也会难受。
心里酸酸刺刺的,也许那是小小的愧疚。
直到走上一处宽敞的平地,苏然突然叫住他:“傅兴风,你过来。”
苏然的手宛如勾魂的上古魔玉,朝他随意勾了勾,他便屁颠颠跑了过去。
“你帮我看一下这表,它好像坏了。”
苏老师相求,他自然是要尽犬马之力,于是低头伸长了脖子,也是这么一小会儿的间隙。
时间的间隙以及他弯腰时衣领和脖子的间隙。
苏然将分外扎实的雪团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卧槽!你!苏然,你完了!”
“呵,就凭你?”
“对,就凭我!山东雪霸王!”
……
***
临近晚上八点半,驻扎在雷洞坪的工作人员终于等到了苏然和傅兴风。
下雪天还能抵达山顶着实不易,节目组破例将他们都算作是第一名。节目组还“贴心”地给二人准备了豪华大床房。
傅兴风一进房间,就看到全透明的浴室。
这是连Drama不眠之夜都不曾有的“配置”,身为情|趣酒店的Drama不眠之夜也只是在浴室里放了一面可以纵览全身的镜子而已。
那里是洗着澡可以自己看自己,倒也没什么。
这里可是洗着澡被别人看,那简直……
苏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门,担忧地问:“你没烧吧,脸怎么那么红。我让前台拿个体温计,你待会测一下。”
“没有,你多想。我可健康着呢!”他拍开苏然的手,不想忸怩却正常不起来,“就是这浴室,太让人尴尬了,我不习惯被人看光光。你去大厅待一会,我洗好叫你。”
苏然的眼神依旧担忧:“行,我正好去取体温计。你喝泡腾片还是板蓝根?”
“都行,这个我有带。你快出去,我好冷想现在就洗。”
“好,记得call我。”苏然将门带上,不忘帮他将空调打开。
冲了个热水澡,身上的暖洋洋没持续几分钟,他钻进被子里又觉得浑身发寒。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有些渴,可他累得很,根本不想爬起来喝口热水,于是给苏然发了个消息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梦里云烟缭绕,有位美人站在瀑布下沐浴,哗啦啦的水流挡不住美人的蜂腰长腿,才器过人。
傅兴风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
转眼间,美人就来到他的身边,侧卧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取下一根水晶法器,仔细研究……
“傅兴风,傅兴风。”
美人在叫他。
“你发烧了,38.5°”
38.5°是…锐角,距离直角还差……
“就不该玩雪,更不该把雪球塞进你衣服里,我真是个混蛋!”
还好吧…我不是也糊了你一脸雪……
还趁你在满雪的树下,狠狠地跺了一脚树杆……
我们扯……平了,呃不我更厉害些,是我欺负了你,我才是混蛋……
“来,把这个喝了,傅兴风。”
“傅兴风!?该死,不会是烧晕了……”
好甜啊…好像是有人给他哺水……
好渴…他还要……
喂不进去药只能用嘴灌药的苏然,怎么也没想到,傅兴风会突然来了力气,抓着他索取。
滚烫的手摸进他的浴袍里,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
抽掉腰间的宽带,他将傅兴风那不老实的手绑了起来。
刚固定好,另外两条不安分的东西,就拨开白云见日出地缠了上来。
苏然咬着唇畔低吼:“傅兴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傅兴风:(〃u〃)吃冰冰,吃棒棒
解释1:天上的云朵是白色的,苏然的浴袍也是白色的。
解释2:掉马已经在安排中了,掉马后的傅兴风,苏然更加耐!
第三十五章
继美人沐浴后, 傅兴风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攀登到了冰山巅峰,那里有朵美丽无比的天山雪莲,花瓣娇嫩入口即化, 味道也是香甜无比。
就在他吃得正入迷时, 突然有一道士大喝:“住嘴!此乃我天目九重山的圣物,岂是尔等贼鼠之辈可以肖想!拿命来!”
那道士话音刚落, 一条白绫就缠上他的手腕, 将他凭空吊了起来。
他奋力挣扎, 却怎么也逃脱不开。
不仅如此, 这道士还用烧红的大铁棒杵他, 前前又后后, 烫得他呜呀乱叫。
就在他要被捅穿的那一刻, 傅兴风猛然醒了过来。
时间是下午5点, 最新一条微信还是杨央发来的。
[杨央:兴风哥, 你好点了吗?听苏然哥说你病得很严重, 我特地去金顶上祈福,祝你早日康复。]
[杨央:金顶.jpg]
[杨央:图片上那个穿棕色袈裟的和尚, 听小顾和曹导他们说, 这人是峨眉山有名的主持,会算命, 可灵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兴风哥要是碰上可以去试试。我找他算了我事业运, 他说我今年遇贵人,明年更是洪福齐天呢!]
他锁了屏,略显艰难地爬起来,床头间放着感冒药和保温杯, 打开抿了一口,是温度刚好的热水。
房间里充斥着令人舒畅的马鞭草清香。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袜子。
昨天好像累到没功夫找新袜子穿。
难不成是苏然给他套上的?
他挠了挠头,心觉这是不可能。
正在这时,苏然走了进来,脸色似乎有些憔悴,好像生病的人是他。
“苏老师,多谢你照顾我。我感觉好多了。”
他连忙要起身苏然却又将他按了回去,用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还是有温度,我再给你测一次温。”
苏然的手太冰了,他现在应该已经退烧了。
可苏老师的话,他能不听嘛。
于是傅兴风乖巧地夹好体温计,重新躺了回去,盯着苏然的背影出神。
欣的腿,蜂窄的腰,得体优雅的休闲西装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天生不凡的高贵。
冷白修的手指仿佛戴着白色手套,轻捏着调羹在杯口发出叮叮咚咚的搅拌声。
眼前的苏然好像是他这位富家少爷的执事,只不过这位执事的工期只剩不到两年了。
“这一期录制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杨央他们现在还在酒店吗?”
他随意的问话让苏然身形一顿,男人淡淡开口:“你睡了三天,节目组和嘉宾都下山了,来把这个喝了。37°,烧退了。”
是维C泡腾片,和他梦里的冰山雪莲味道相似,口感却不一。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
他看着苏然肿裂的唇,突然明白天山雪莲究竟是什么了。
“咳咳咳、”
“烫吗?”
他见苏然伸手拿过杯子就要抿上一口,连忙开口制止:“别,会传染的。”
苏然挑眉喝下,并将杯子还给他:“温度尚可,喝掉吧。”
他抱着杯子吨吨吨,掩饰自己无法言表的害羞。
对于苏然这样的演员来说,吻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和自己一回两回又三回,哪怕嘴巴都被自己咬破了,都可以如此镇定自若。
可是他不行。
他每回都被吻得意乱情迷。如果不是苏然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在时刻提醒着他,上辈子摘星的代价是无比惨烈的。
他简直要义无反顾地爱上苏然。
不行,不行。
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这屋子里的马鞭草气味愈发浓烈了,于他而言简直是春|药。
傅兴风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穿鞋。
“你要哪里?”苏然皱眉盯着他。
“去金顶上,杨央说那有个会算命的和尚。我想去见识见识。”
“你还信这个?”苏然挑眉,“还是说杨央说了你就要去。”
“嗯嗯。”
他着急出门,没在意苏然到底说了些什么,出了酒店才发现苏然也跟在后面。
“下雪天忌讳独自爬山。”
他没问,苏然就自己解释了原因。
“谢谢你啊,还陪着我。我生病的时候也是你照顾我,多亏你了苏老师。”
“小心!”
他回头冲苏然笑笑,就这么一扭又差点滑倒。
苏然立刻走过来,单手穿过他的胳膊弯,又揣进他的兜里。
他出门着急没戴手套,苏然亦是。
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要抓住他,苏然与他十指相扣,紧密得如同繁殖期的蛇团纠葛缠绵在温暖的洞穴里。
突然的亲密让他心跳加速,他没敢开口,苏然也没有。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落满厚雪的石阶,踩起来咯吱作响。
他们的步伐交叠在一起,静谧又和谐,是冬日里最完美的节拍。
***
苏然知道傅兴风喜欢杨央,但没想到却是那么喜欢。连杨央提过的闲人,也要去亲自看上一眼。
爱情果然使人愚蠢。
他也愚蠢。
他甚至想偷听那个所谓的“大师”到底给傅兴风算了些什么。
本来就是假的,所以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苏然这样安慰过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凑上前偷听,可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直到后来傅兴风突然抬高嗓门,他才听清。
……
“主持,别人算一卦899,怎么到我这儿算一卦就要8999,我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啊!”
“……施主乃借尸还魂之人,自然与旁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