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算是顾小元在,闻眠也喝了两口啤酒,顾小元被护在闻眠和顾知元中间,稍微没注意,就只能看到个缺口子。
小孩盯着闻眠看。
闻眠把啤酒往他面前一推,顾小元的眼睛立刻亮了:“我可以喝吗?”
他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说酒不是好东西,但是小孩子的好奇心让他免不了也想来一口。
“不可以。”闻眠把啤酒拿回来。
顾小元瞬间鼓起嘴巴。
闻眠用筷子给他沾了一点,送进他的嘴巴里,小孩舔了舔,一张小脸皱成了毛线团子:“好苦。”
“是吧,不好喝。”闻眠亲切的拍了拍顾小元的脑袋。
“我长大了会喜欢喝吗?”顾小元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大孩子嫌弃苦的,电视剧里的大人也都喜欢的厉害,好像人长大了就会都喜欢喝酒一样。
闻眠瞥了一眼喝的把眉头拧巴成“川”字的顾知元。
“不会吧。”闻眠觉得有点好笑。
闻眠不想对瓶吹,倒了一半在杯子里,他没参与讨论,而是慢慢的吃着菜,他有点太累了。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拿冠军啊。”不知道是谁喝多了,开始白日做梦。
“行了行了,大比分赢了一场还要什么自行车。”姜林打断他们的妄想。
“这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应该看两位大佬怎么说。”丁向明把话题引回闻眠和顾知元身上。
他们两个一如既往的缩在角落里。
闻眠低着头,听到声音才慢慢的抬起来。
现在时间不算太早了,加上季节转入深秋,天色暗的越来越快,小餐馆里的采光不太好,屋子里还泛着些许的阴冷。
闻眠的眼里投进一束光,次的他瞳孔一瞬间涣散开来,他的目光闪了闪。
“咚”的一声,他的耳畔边就只剩下一片嘈杂了。
“110!”
“呸,120,谁打110啊。”
“还是直接叫出租车吧,救护车要等多久啊。”
一群还在上高中的学生手忙脚乱,闻眠听得耳朵疼,他慢慢的直起身,顾小元已经眼里蓄满泪水了。
哭的还真快。
“没事,我就是有点贫血。”闻眠苍白的开口。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闻眠继续说。
“那你先回去吧。”姜林知道闻眠没有逞强的习惯,斟酌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闻眠点头。
“我陪他一起。”顾知元适时的开口。
这个没人有意见。
“你就跟着哥哥们再玩一会儿,晚一点让他们送你回来。”闻眠低下头看顾小元,顾小元今天本来那么兴奋,听丁向明说,他们还给顾小元规划好了一会儿的行程。
要是因为他有点不舒服,惹得顾小元也要一起回去就不太好了。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回去!”顾小元急了。
“我回去就睡觉,你跟过来也没用,到时候顾知元哥哥还要多照顾你一个,他光照顾我就够麻烦了。”闻眠晕头晕脑的口不择言。
丁向明他们也在旁边劝小孩留下来一起玩,顾小元看看闻眠,再看看顾知元,最后同意了。
“那你们看好他了啊,八点前把人送回来,不要玩得太晚了。”闻眠站起来,叮嘱其他人,大家立刻点头如捣蒜。
姜林有点后悔,早知道让闻眠打三小节了,不应该让他撑到全场的。
闻眠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跟着顾知元一起上了出租车,一头歪在顾知元的大腿上。
“哥哥、哥哥,你手机没拿!”顾小元急忙忙的追出来,把还未锁上的车门一开,闻眠还没动作,顾知元淡定的伸出手,接过了手机。
“好了,去玩吧。”顾知元挥挥手。
顾小元乖乖的关上车上,徒留下一脸茫然的同学们。
啊,他们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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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到了。”顾知元拍拍躺在他身上, 好像快睡着了的闻眠。
闻眠挣扎了两下,爬起来了。
顾知元先下车,过来扶他,闻眠踉跄了两下, 顾知元赶紧稳住他:“还难受?”
“难受是难受, 但不是那个难受,”闻眠慢悠悠的回答, “刚才倒在你腿上那个姿势不舒服。”
顾知元:“……”
“你为什么不爬起来。”说的好像是他压着闻眠不让他起来了一样。
“坐起来也很累, 我纠结了半路要不要坐起来, 没想到直接到了。”闻眠叹了口气。
司机:“……”
司机默默的瞥了他们一眼, 听说现在的世道和他年轻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黏黏糊糊的。
还真是这样。
闻眠其实没有说谎。
他真的纠结了一路, 但是他不舒服,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 大脑里“不舒服”三个字反复盘旋, 其他的基本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才下了车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以这个不舒服的姿势保持了一路。
顾知元把人放在沙发上,闻眠直接倒下, 他好像听到顾知元跟他说了什么, 不过没听清,直接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 他伸手一摸,没摸到手机。
闻眠的精神慢慢回笼, 他从床上坐起来,人还有点迷糊,等他站起来,拉开窗帘, 差不多已经恢复了。
看来就是下午累到了。
“我睡了多久?”闻眠走出卧室,顾知元正坐在沙发上看什么书。
闻眠往前走了两步,顾知元把书放下,尽管他动作已经够快了,闻眠还是瞄到了。
英语书。
闻眠绷紧了自己的脸,看来下午顾知元还是受到了一定范围的打击的。
他假装自己没看到。
“两个小时。”顾知元看了眼时间。
“还好啊,小元还没回来吗?”闻眠站着活动了两下,舒展一下身体。
“还没,丁向明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还要在外面逛一会儿。”顾知元把丁向明的内容报告给闻眠。
闻眠看了眼时间,的确还算早,他放下心来,溜进了厨房,煮了一包泡面。
“堂堂功臣最后居然只能得一包泡面垫肚子。”闻眠一边煮一边感慨。
“没事了?”顾知元打量了他一眼。
“没事了,就是累了。”闻眠还有些懒洋洋的,好歹精神是恢复了。
顾知元没有多话了。
闻眠把调料包都扔进了锅里,正准备盖上盖子,顾知元忽然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阻止了闻眠的行动,给他把鸡蛋洗干净了,敲进了锅里。
“给功臣奖励两个鸡蛋。”
顾知元放完了鸡蛋,拿起盖子盖上。
闻眠没忍住,笑了两声:“但我想吃流心蛋。”
“身体不舒服还吃生的。”顾知元没给他反悔的机会。
闻眠耸了耸肩,本来想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但是总怕立flag。
泡面烧开的很快,闻眠转头想拿个碗,发现顾知元已经拿好了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动作,就递给了他。
闻眠:“……”
他俩这样并排站在锅子前是不是还挺傻的。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闻眠忽然有点上头。
“什么?”
“就是,小元你知道吧,小元他……”闻眠今天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赛后又疲劳过度睡了两个小时,现在精神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又极度疲惫的奇怪状态里。
他忽然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顾知元了。
相处这么久了,顾知元也不是坏人,看起来两个人呆在同一个时空里也没什么问题,告诉他应该没事。
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闻眠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知元去拿手机。
闻眠刚把泡面倒进碗里,顾知元表情难看的回到厨房。
“是你的手机。”
闻眠还没来得及接过手机,顾知元已经按下了免提。
“如果你不想小朋友出事的话,你最好快点来体育馆。”
闻眠的指腹被滚烫的碗底刺了一下,他的手指一弯,一碗面全砸进了水池里,白色的荷包蛋摔成了两半。
闻眠正想说点什么,对面已经直接把电话挂了。
闻眠赶紧抢过手机,回拨过去,对方压根不接。
顾知元赶紧给丁向明他们打电话,结果丁向明他们的电话也打不通。
闻眠这才慌了。
“不会是戴辛吧。”闻眠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先不要急,丁向明他们人那么多。”顾知元安慰闻眠,他还在尝试给别人打电话,结果有几个篮球队的表示他们早就回去了,小孩是丁向明他们带着的,现在大概还在外面玩。
“这人是疯了吗。”闻眠看打不通也不打了,他抓了一头发往外面冲。
顾知元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
篮球队还有好几个人他还没问,他正在一个个联系。
等闻眠骑着小电驴带着顾知元到学校体育馆的时候,顾知元已经把篮球队的几个人全联系完了,最后陪在顾小元身边的应该就丁向明和姜林两个人。
现在这两个人,他都联系不到。
他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注意一下。
“你先冷静点,戴辛应该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顾知元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片惊慌。
戴辛不会真的这么疯吧。
“冷静什么,戴辛都要坐牢了。”闻眠咬牙切齿。
“戴辛出不来,肯定是他那群手下干的,他们胆子还没那么肥。”顾知元冷静的分析。
闻眠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还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戴辛那群会把他们约到学校的体育馆去,按照小混混的脾性,不应该把他们约到什么偏僻的小巷子里去吗。
他们到底想干嘛。
闻眠走了两步,突然抬起手抓住了顾知元的手腕:“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顾小元是过去的顾知元,要是顾小元出事了,现在的顾知元肯定也不会安然无恙吧。
不对。
顾知元都没有小元的记忆。
闻眠松开手腕。
顾知元不知道闻眠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答了:“没有。”
“那就是没事吧。”闻眠随口敷衍了一句。
顾知元一下子没听懂,闻眠已经往前走了,顾知元猜他大概是心急,所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
他们学校晚上的巡逻挺松散,只有两个门卫和一个老师在巡逻,两个人没怎么费劲就进了体育馆。
这体育馆建了二十年了,从建筑到设施都老了,平时他们打球都不喜欢在室内打,通风太差,没两分钟就能闷的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所以用的人也不多。
说是体育馆,平时用来开会或者什么文艺表演更多一点。
夜晚的校园安静的听不到一声虫鸣,在两个人耳边鸣响的,是他们剧烈的心跳声。
闻眠打开大门,大门立刻发出一声刺耳又显得过分明显的声音。
闻眠下意识的眯起了一只眼。
场馆内漆黑一片,闻眠浆糊一样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奇奇怪怪的画面。
闻眠刚想抓住顾知元跟他说,这里肯定有问题,馆里伸出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小孩的喊声。
“哥哥!”
闻眠瞬间忘了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顾知元试图抓住他的手都没能抓到,他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返身回到门边,却已经晚了。
大门当着他的面被关上,顾知元只来得及触摸到最后一丝缝隙。
这时候闻眠也赶到了声源处,果不其然,是个录音的娃娃。
闻眠揪着娃娃回到顾知元身边,语气意外的平静:“林子进?”
“嗯。”顾知元看到了关门的人的脸。
“这个SB。”闻眠咬牙骂了一声。
“不过是的话,小元应该没事了。”顾知元安慰闻眠。
“看看他那个怂样,我看他是混在人群里做了扒手,把他们两个手机偷了。”闻眠心情大起大落。
“你再给那两个打电话试试。”闻眠回来就躺下,压根就没那余力给手机充电,只剩下了百分之十的电,刚才手机提醒了他一下。
他偏偏不敢把流量什么都关了,就怕错过谁的消息。
顾知元打了,还是没能打通,他又打电话给自己兄弟,说是看到了戴辛的手下,他们最近很安分,不像是惹事的样子。
顾知元把情况告诉闻眠,这样看来,确实就是林子进吓吓他们了。
“谁家离这里住的近一点,我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开个门。”顾知元独行侠当久了,最近虽有改变,但是联系多用的聊天工具,而且基本都是别人通知他,他还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手机号,刚才还是用聊天工具联系的。
“我也不知道。”闻眠呼出一口气。
“每个人都问一遍吧……”闻眠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猛的轻了许多,他原地一个踉跄,顾知元伸手去拉他。
闻眠在落地前听到了巨大的一声响,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
闻眠心脏漏跳了一拍:“顾知元?!”
顾知元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