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89届美术生,说贺言青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对他示好的男男女女、老师学生、富豪富婆多得数不清,他却一个都没接受。问就是有对象,异地恋,老婆出国了。当时我爸他们都觉得这是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细节,网友再次哭瞎,纷纷表示意难平,进行了各种形式的二次创作。
其中流传得最广的是一个叫几总UP主制作的混剪视频——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用定格的画面,用记忆,用一生的爱】
主题曲是福禄寿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谢心浅打开视频,发现歌词和画面达到了惊人的共振。
“你忘了划过伤口的冷风
你信了不痛不痒就算过了一生”
视频画面是白景年刚来到涠海岛,没有遇见唐风的日子。
“你为什么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
为什么在放手时刻眼泪会掉落”
画面是唐风在国内独自欣赏初雪,白景年出国留学时忍不住落泪。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这是他们在涠海岛互相试探、迟疑、怀疑对方喜欢别人的时刻。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上一幕是树上明艳的三角梅,下一幕地里腐烂的枇杷。
“你说别爱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白景年发现了自己对唐风的感情,他不想面对,但是他无法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唐风身上挪开。
……
“你会静默手握着星火等在至暗时刻
你被击破当熟悉呢喃又穿透耳朵”
七夕节的夜里,他们在五彩滩接吻定情;也是那个夏日午后,他们在床上身心交融。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镜头切换到2年后,白景年回国的那一个航班。他兴致勃勃地乘车离开,马路对面是一闪而过的鲜红,刺眼夺目。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画面切换成了罗元杰的真人事迹。
戏外,罗元杰拿了一个又一个的最佳导演,贺言青却凝固在了车祸的新闻报道中。
“你说别追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电影中,白景年和唐风在海边奔跑;电影外,老年版罗元杰独走行走海边的孤寂。
“在这浩瀚星河你是什么
在她温柔眼眸的你是什么”
七夕节那天的星空,彼此对望的双眸。
“你闪着光坠落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璀璨如歌”
唐风车祸,白景年在雪地中失声痛哭。
“你一定要看到花开
你一定等燕子归来
想着他们都会回来
你誓死为了这些而存在”
30年后,别墅院子里槐花挂满枝头,谢心浅和厉闻修在树上幸福的笑着,罗元杰看着他们出神。
音乐结束,视频最后一幕是谢心浅在开幕式采访上的发言。
男生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淡淡的哽咽:“拍戏时,我曾经问过罗导有没有后悔,他说没有。”
“从来没有过。”
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了,黑色的背景下,只剩下一行大字:
如果人生重来,如果我能够重新做选择,我还是会登上这个岛,爱上那个人。——罗元杰
视频看完,谢心浅对着空白的屏幕,沉默了很久很久。
评论区网友早已是一片哀嚎:
【救命!刚看完电影就哭了一场,现在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了,没想到又刷到这个视频,眼泪根本止不住!QAQ】
【太伤了,太伤了,扒皮抽筋的痛,一想到这是真的,更难受了。根本无法想象,罗元杰当时是用什么心情拍的这部电影……】
【标题杀我!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用定格的画面,用记忆,用一生的爱。TAT】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刀死我了,现在罗导也走了】
【我不管,他们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了!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
除了二创外,《夏日长》各种影评也越来越多,在热心网友的解析下,戏里戏外一个个细节全被挖了出来。
为什么墙上的槐树和现实中的槐树对不上?
因为那幅画是贺言青想象的,房子修好的第一天,贺言青就在脑海中模拟了30年后他与爱人的未来,因为一场车祸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
为什么当初罗元杰会拍谢心浅和厉闻修摘槐花?
因为他透过这一幕看到了30年前的自己。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在树下摘花的就是他和贺言青。
为什么别墅布局良好的花园里缺了一角?
因为那是枇杷树被冻死留下的空缺,伴随着贺言青的离开,成为了罗元杰心中永远无法添补的空洞。
而现在,他奋不顾身投入了那个空洞……
时隔三十年,他终于去找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哭死我了,这本书的虐点都在这章了QAQ
正文完结后会补一个罗重生的番外
以及,这章歌词引用比较多,留言送红包~
第59章
七日后,一场葬礼低调的在乡下别墅里举行。
按照罗元杰生前遗愿,他的骨灰被葬在了别墅后的花园旁,挨着一个长满枯草的小土丘,那是贺言青的坟墓。
坟墓旁边有一株高大的梨树,在冬日里裸露着漆黑的树干。今年春天来得早,梨树枝头已经开始吐露白色花苞,隐约可以窥见春日里的繁花似锦。
稍远处,槐树从小楼背后伸出一树枝丫。
渐渐的,有轻缓的叮咚声响起。
萧瑟的冬日花园中,顾星野穿着黑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正安静地弹奏着手里的竖琴。
琴声悠扬惆怅,却又带着几分释然,让人沉迷其中,不由得恍惚了神志。
谢心浅只是觉得好听,其余的人却觉得受到了一番心灵的洗涤。不知为什么,他们依旧觉得悲伤,却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绝望。
程立雪哭得最凶,在琴声的安抚下,也渐渐止住了哭泣。
“安魂曲,”旁边的厉闻修说,“顾星野他的异能力。”
谢心浅有些意外:“他是精神系异能者?”
“是的,”厉闻修解释道,“他弹奏的这首曲子有着安抚死者,慰藉生灵的作用。”
之前看顾星野扛着把死神镰刀,他还以为顾星野是个暴力输出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治愈系。
谢心浅顿时有些刮目相看,他闭上眼,和周围的众人一起,安静的听完了整首曲子。
悠扬的琴声中,他仿佛已经看到春日来临,白色繁花挂满枝头,在春风中簌簌飘,洒满罗元杰和贺言青的坟头。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终于能一起看花了。
……
葬礼结束后,众人乘车准备返回市区。
离开前,谢心浅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萧瑟的冬日花园里,两个土丘紧紧挨在一起。
谢心浅闭上干涩的眼,心道这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旁边的顾星野却误以为谢心浅在看他,淡淡道:“你看什么?”
谢心浅:“……”
可惜他现在没有吵架的心情,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是精神系异能者?”
顾星野很不可思议:“你竟然才知道?”
谢心浅:“毕竟你之前没用过。”
“那你……”顾星野顿了顿,有些别扭的问,“那我现在用了,你觉得怎么样?”
异能力对他基本没用,谢心浅只是听个响,但他也不好明说驳顾星野的面,只是模棱两可道:“还行。”
顾星野明显松了口气,又连忙道:“以后有需要可以再叫我。”
谢心浅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顾星野又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我的能力对厉哥起不了作用,但帮你还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谢心浅是异能者,但从没想过谢心浅是等级高于他的存在。
谢心浅很想吐槽,但顾星野罕见这么体贴,他现在说没用未免太不知好歹,只得点头应下了,又问:“那你为什么用死神镰刀?”
这次顾星野沉默了下来,好一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因为帅。”
谢心浅有些无语,什么年纪的人会觉得死神镰刀帅?
顾星野显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质疑了,立刻炸毛道:“而且这不是死神镰刀,这是战镰!”
谢心浅:“那你一个精神系,为什么要把能力外化成战镰?”
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清楚,中二期的各种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只会尴尬得抠脚。于是顾星野不再执着于自己能力的帅气,而是给谢心浅展示他能力的各种用途。
什么战镰只是表象,他手里的这把战镰可以变换成各种不同的乐器形态,什么钢琴、吉他、唢呐、长笛、竖琴……每种乐器对应着不同的能力。
听上去很牛逼,但遗憾的是,他每次能召唤出的乐器是随机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的能力很厉害的好不好?”见谢心浅一脸怀疑的表情,顾星野挑眉,“除了偶尔手忙脚乱,大部分时候场面还是可控的。”
谢心浅:“……”
要是刚才顾星野掏出一把唢呐吹奏,现在可能又是另一种气氛了。
不过被顾星野这么一闹,他心情倒是比刚才轻松了一些,也能够做到平静告别。
还是那条熟悉的公路,上次他和厉闻修过来时还是夏天,自己在返程路上看完罗元杰的日记,哭得像是个傻逼。这次参加完葬礼,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只是路过游乐场时,谢心浅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要去吗?”正在开车的厉闻修突然道。
“去哪儿?”
“游乐场。”
谢心浅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难以置信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那里?”
“上次路过就注意到了,”厉闻修问他,“你是不是想去坐摩天轮?”
“没有啊,”谢心浅纳闷,“那么大个东西挂在那儿,我随便看一眼而已。”
随便看一眼?
厉闻修抬头看了眼高耸的摩天轮,随即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返程车程几乎有两个小时,谢心浅怕厉闻修开车犯困,坐在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没必要硬撑着,”见他打了个哈欠,厉闻修说,“困了就睡,到家了我叫你。”
谢心浅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习惯睡午觉,熬了一下午精神确实不太好,也就不再推脱,靠在副驾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周围车辆已经多了起来,他们从乡村小道汇入主干道,正在进城高速路口排队。
“吵醒你了?”厉闻修放缓车速,把本就小的后坐力减到了最小。
“没有。”谢心浅摇头,“我本来就睡不久。”
厉闻修没再说话,只是趁着等过闸的时间,侧眸安静的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刚剪了头发,露出干净的后颈和耳朵,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了。
谢心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问:“怎么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厉闻修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小小的男生,乖巧又孤独的站在摩天轮下。
厉闻修突然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见过啊。”谢心浅点头,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问。
“我是说更早以前……大概在9年前?”厉闻修顿了顿,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我们是不是在那个游乐场见过?你是走丢的那个小孩儿?”
谢心浅有些意外:“你想起来了?”
见谢心浅承认,厉闻修已经彻底想起来了:“看着有些像,但没想到这么巧。”
谢心浅:“当时哥哥带我来游乐场玩,我和他走丢了。”
“你还有哥哥?”厉闻修有些意外。之前他一直没听谢心浅谈过自己的家庭,隐约知道小男友的过去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也就没怎么打听。
谢心浅表情很平静:“堂哥,当时我寄住在他们家里。”
厉闻修:“那你爸妈……”
“他们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谈起那段日子,谢心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愤慨,语气平静道,“我不好继续住在外婆家,就来到京市爷爷奶奶这边,在几户亲戚家里寄住了一段日子。”
父母离世,外婆不喜欢他,小小年纪就辗转在不同的亲戚家……
这些都是发生在青春期,足以影响人一生的创伤,却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概括了。
“抱歉,”厉闻修放低了声音,心疼道,“我不知道你这些……”
“没什么,”谢心浅倒是无所谓,“我早就不在意了。”
男朋友有本事自己调节过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厉闻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眼中翻滚着浓重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了谢心浅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