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狡辩是吧?我今天还真就让你这犟种心服口服了。”刘若梅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翻出从大儿子那边传过来的照片,递给虞芯。
“你大哥亲眼看见的,给你留了面子,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你!我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给你全了面子,你倒好,脸皮都不要了!”
“还直接在餐厅里承认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虞慈,你可真是好样的啊!虞家的规矩你都忘在脑后了吗?”
虞芯小步挪着,借机将照片瞄了个全,才把手机递给虞慈。
虞慈垂眸看照片,睫羽遮挡的眼中是满满的若有所思,又听刘若梅提起虞业的名字,心中有了数,等着回去让林莫查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手机递还给虞芯,眸光淡淡地去看刘若梅。
“我确实是喜欢男人,所以妈你不用再费心给我找女孩相亲了。真要是一个个拒绝过去,虞家应该也会结不少仇家吧。”
“那时候虞氏会怎样,我想妈也不想看到吧。”虞慈满不在乎地说道,甚至心里面隐隐期待那个场面。
刘若梅听着虞慈威胁的话,脸都气红了,“虞慈,你知不知道廉耻!”
虞慈耸了耸肩,勾起一点唇角露出抹讥诮的笑。
“妈,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爸和大哥。毕竟,家里多出来的孩子是孙子辈的是件喜事。如果是我的兄弟,就不是什么太开心的事了,你说对吗?”
“……”刘若梅呼吸一窒,想起又是一周没回家的丈夫,脑仁都开始疼了。
她指着门的方向,怒道:“虞慈你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赶紧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感谢+林间小妖+宝贝+三叶虫X2,感谢所有支持宝子们,比心心~
今天也是超~心疼虞慈的一天,不过不用怕,我们大佬都会还回去哒~】
第30章 发烧
==============
涓涓水流从银色的淋浴头“哗哗”而下,淋在正下方手撑着墙壁的青年身上。
姿势的缘故,手臂和背上的肌肉鼓起优美的弧度,虽然不够强壮,但却能看出肌肉中蕴藏的爆发力。
青年的皮肤本就白皙,被水一冲灯光一照,熠熠生辉,像极了被雕塑家精雕细琢的得意之作。
水声不知持续了多久,一直保持着撑着墙壁低头姿势的青年才像是活了一般,他仰面站在水下,单手向后把金发全部掳到了脑后。
不知是不是因为角度的原因,还是皱起的眉,让青年俊美的轮廓多了锐利的棱角,攻击性十足。
算起来,从青年站在淋浴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浴室内还没有盈满暧昧的白雾。
青年一直淋的是冷水。
诺尔抬起手按了按左胸口的位置,已经有了微鼓的胸肌下是坚固的胸骨,而胸骨护着的脆弱的心脏正在他淋冷水的原因。
“是水不够凉吗?怎么还是这么烦啊?”诺尔小声嘟囔了一句,见冷水澡没有用,关了水后拽下块大浴巾擦着头发。
金发擦至半干,身上的水也晾的差不多了,诺尔拿着浴巾把剩下的水珠擦掉后,衣服也不穿,就直接赤脚踩走出了浴室。
窗帘半合挡住了窗外大部分的路灯,余下调皮的灯光从没有拉好窗帘的窗户偷偷投进了屋内。
诺尔看着半拉着的窗帘,眼中划过抹疑惑。是他进浴室前拉上的?可为什么就拉了一半呢?
诺尔有些想不起来了,但他知道老男人睡眠质量不好,睡觉不能有光,窗帘一定要拉严实了才行。
他在床上的话,一定要着他睡。那紧搂着的双臂,让诺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稀罕的宝贝了。
不过老男人皮肤温温润润的,像是触手温凉的上好玉石。说实话,诺尔自己也是爱不释手的。
诺尔快步走到床前,拽着那半扇厚天鹅绒的窗帘拉拽过去。
白天滑道的声音不是很响,可到了夜深人静时,滑道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不仅吓得魂不知道飞到哪里的诺尔一跳,还响起了一声轻“唔”。
“?”诺尔疑惑地回头,借着浴室的灯光和微弱的路灯看到暗色的大床上有个鼓包。
“!”诺尔眼睛蓦地一亮,躁动了一晚上的心终于不闹了。他也不管什么窗帘了,几步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就摸了进去。
手先是摸到了柔软的家居服,蓝眸中的笑意更盛,接着下滑摸到了一截柔软温暖的腰。
长臂一揽,直接将人拽进了怀中。诺尔像只大狗一样埋首在虞慈的颈肩磨蹭撒娇。
“乖,别闹。”
含糊不清地暗哑声音落在诺尔的耳中,勾得一双眼眸亮起了幽幽的光。
他“嗯嗯”地应着,大手在那截细腰上摩擦了半天,心满意足了才在怀中抱着的人颈侧磨蹭出个舒服的位置,闭了眼睡觉。
诺尔迷迷糊糊间还在想,老男人身上怎么好像比平时热了呢?
不出一秒,他自己就给出了答案,一定是他冲了冷水澡的原因,才感觉老男人的体温高了。
睡到了凌晨,诺尔醒了。他一脸迷茫地睁着眼,看藏在黑暗中的天鹅灯。
他做了一个什么梦来着?哦,对了,想起来了。
梦中的他抱着一个大火炉走在烈日下的沙漠中,他越走越远,怀中抱着的火炉也越来越热。
可他就是舍不得扔,直到被热醒了。
那火炉特别热,就像现在……
他怀里一直抱着的都是虞慈啊!诺尔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抬手去摸趴在他胸口虞慈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从他的手心直接烙在了心底,吓得他一个哆嗦缩了手。
虞慈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诺尔慌忙将怀中的虞慈放在床上躺好,自己起身去摸衣服开灯。
天鹅灯过于刺眼的白光晃得诺尔有一瞬暴盲,也让他冷静了下来。诺尔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发烧的病人!
理论上他知道要给虞慈吃退烧药,贴降热帖或是敷毛巾,可是这些东西都在哪里呢?
诺尔烦躁地扒拉着头发,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手机。他坐在床边,握着虞慈滚烫的手,给端木金打电话。
这一次“嘟嘟”的声音格外的长,过了好久,才想起来端木金幽幽地声音。
“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你大半夜来搅和我睡觉!”
“虞慈发烧了!”
诺尔和端木金异口同声道,接着又是沉默。
“发烧就吃药,再不行打急救!”端木金压着火吼完后,“啪嗒”就把电话挂了。
诺尔盯着手机眨了眨眼,“112?”他知道华国一定不是,沮丧地低着头,连金发都跟着黯淡了。
他抿着唇看虞慈,难过地看虞慈。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束手无策了。
“虞慈,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诺尔小声念叨着,用力握紧了手中消瘦骨干的手。
猛然间诺尔想到了一个人——林莫!
经过诺尔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林莫之于虞慈,就是全能管家一样存在。
只有虞慈提不出来的,没有林莫做不到的。诺尔还曾经好奇过一段时间,认真地观察过林莫。
后来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就没再管林莫。
诺尔想到了解决办法,一扫愁眉苦脸。他俯下身,在虞慈干得起皮的唇上落下枚吻,“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诺尔趿拉着拖鞋,三步两步蹿下了楼出了门跑到了隔壁,按着门上的门铃就不撒手。
堪比午夜凶铃的门铃声在空旷房子内响起,林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狠狠喘了两口气,才让狂跳的心脏重新跳稳当。
林莫几步下了楼,一把拽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只套了条睡裤的诺尔,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
“诺尔先生您这是……诶!”
林莫话还没问完,就被诺尔扣住了手腕,拽着就往跑。
林莫被拽地脚磕在了门槛上,踉跄地跌出了门,要不是他平衡好身手好,就要表演一个脸着地了。
“出什么事了?”林莫见诺尔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提起了心。
“虞先生他发烧了!”诺尔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拽着林莫就进了屋。
“……”所以,就只是发烧?林莫脸上有一瞬的空白,他实在不想说自己已经脑补出了几种凶险的情况。
最严重的是虞家那帮子人终于忍不住了,趁着先生这次回家,找了人打的先生受了重伤,先生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结果,发烧?就这?
林莫反手扣住诺尔的手腕拉住,第一下没有拽住。林莫暗中一惊,没想到青年力气这么大。
手中用了力气,才将诺尔拽得站住。
“???”诺尔回头看林莫,无声地质问他拉他做什么?
青年冷着脸,蓝眸暗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林莫眼眸一眯,心中起了疑云,但面上不显,答道。
“先生这边没有医药箱,我回去取下,马上就过来。诺尔先生可有先拧块毛巾给先生放在额头上。”
诺尔眨了下眼,才点了头松开林莫的手。
林莫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着医药箱回来了。他先给虞慈量了体温。
39.2,高烧。
诺尔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抿着唇脸上难看的厉害。
林莫也皱了眉,拿了退烧药放在水中,待药化了之后才扶起虞慈给他灌下去。
他看见诺尔疑惑地目光,解释道:“先生喉咙浅,嗓子也细,药片会卡住。化成水虽然苦一些,但好咽。”
诺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男人细长的颈子上转着。背在身后的手虚虚地握着,好像确实有些细。
“诺尔先生今天不是有早课吗?快去休息吧,先生这里我照顾就好。”林莫体贴道。
诺尔目光晦暗地看了林莫一眼,很快转过头去看虞慈,那目光快的连林莫都没有察觉。
他忍住心中的不悦,声音乖乖巧巧地说道:“我想留下来照顾虞先生,早课可以不去的。”
林莫看着青年光滑的脊背,秒懂。
能急到现在都还没穿好衣服,不说爱惨了先生,也一定是特别在意的。
发烧不是什么大病,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护理技术,为什么不留给青年讨好先生,增进感情呢?
日行一善嘛,林莫乐意的很。
而且这个青年也让先生多了人气,林莫说不好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不好。
但总比以前那个心中只能装下那些压抑的事情的孤独的先生好。
林莫将需要隔多长时间量一次体温,如果没降下来温要怎么办,再到虞慈醒后给他煮什么粥吃都交代了一遍。
诺尔听得认真,时不时地点着小脑袋,就差拿个笔拿个本子记下来了,那架势跟听话的小学生一样。
林莫露出个老父亲的欣慰不光,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林莫将上衣穿好,不要着凉。
卧室内重新剩下诺尔和睡着了的虞慈,诺尔坐在床边,垂着眸平静地看烧得两颊通红,嘴唇干燥的老男人。
诺尔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虞慈贴着退热贴的额头,又顺着额头落在了脸颊上。
在脸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才缓缓抚摸而下,落在了细长的颈子上。合掌虚虚扣拢,是一掌可握的粗细。
虞慈唇瓣张大了些,呼吸又急又重,苦涩的热气洒在了诺尔的脸上,似乎是很不舒服。
诺尔抿了抿唇,看着虞慈脆弱的样子,湛蓝的眼中满是心疼。
“虞慈,你要快些好啊。”声音中除了心疼还掺杂了些别的情绪,最终化成了声轻叹。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腊八记得喝腊八粥,吃黏火勺~】
第31章 我希望替您生所有的病
==============================
“唔,咳。”虞慈翻了个身,把脸往柔软的枕头里埋了埋。
眼睛疼、脑袋疼、四肢百骸都跟着疼,乏力地让动下手指都懒得动。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虞慈再了解不过了——他发烧了。
果然,秋雨寒凉啊。虞慈翻了个身,努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眼神放空地看头顶上的天鹅灯。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吧,脑子里成了一锅浆糊,混混沌沌的。
这种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对于虞慈来说有些陌生,但他却意外的享受这样难得的轻松时刻。
哪怕嗓子干哑地发痒,虞慈也懒得理会。索性,就这么仰躺着,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发呆。
这么发了一会儿呆,困意就找了上来,上下眼皮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黏在一起相亲相爱。
虞慈想着他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被人管束着生病也要上课,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能做了自己的主了,公司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虞慈翻了个身,背冲着门的方向,打算任性地睡个昏天黑地时,耳尖地听到了门打开的“咔哒”声。
虞慈以为这个时间诺尔已经去学校了,来的人除了林莫,不会有其他人。
眼睛也没有睁开,“林莫?”
虞慈的声音哑的吓人,像是被粗粝的砂纸反反复复的摩擦,才成了这样。
正端着粥的诺尔脚步一顿,看着虞慈背影的湛蓝的眼眸浮出抹阴翳,光华流转间湛蓝成了压抑的灰蓝。
他咧着嘴,龇着牙,林莫两个字在齿间恶狠狠地过了一遍。
但不悦的心情又因为虞慈暗哑的嗓子散了个一干二净,丝丝缕缕的疼痛捆上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