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一个散热器,需要不停的把身体里积聚的热量发散出去,可突然被人把它的散热孔尽数堵死了,它无处疏散,只能越堆越多。
所以,这一下子跑出来的信息素气味,浓郁的吓人。
陆君砚打开窗户让空气流动。
他不能让自己的身子沾满味道,这么浓的味道,洗澡都洗不掉的。
贺溪南不喜欢他的信息素,他不能沾着这味道。
屋子里空气置换装置也开了,可他还觉得味道浓的很,抬手看了下表,十一点多,大家伙都去吃饭了,应该没什么人。
索性再把门也打开晾一下好了!
“咔嚓……”
门一开,里外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陆君砚是没想到开门见喜!
贺溪南大概是没想到陆君砚会突然出门,他连借口都没想好就被这人撞上。
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冷着一张脸努力寻找合适的借口,可却一个标点符号都想不起来!
陆君砚反应倒是快,惊讶过后就是惊喜。
“溪南……你怎么过来了?”
贺溪南的心“噗通”跳了一下。
陆君砚不总叫他的名字,可每次这样叫的时候,他都难以抑制的心动。
就像恋人之间独有的亲昵,很让人心生旖旎。
穿堂风呼啸而过,浓郁的信息素一下子扑面而来,贺溪南呼吸一顿,脚下发软。
“!”陆君砚一把将人接住。
他回身一把拉上门,把贺溪南扶到离自己宿舍比较远一点的地方,打开走廊里的窗户,然后自己退开几步。
“……”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微妙的尴尬。
陆君砚抬手按着自己的后颈腺体,脸色有点难看。
身上没有带抑制贴,这么近的距离……
贺溪南的视线在他身上微顿,而后又冷漠的转移开。
“上将……”陆君砚观察着贺溪南的脸色,“怎么会过来?”
不是去和楚时用餐去了么?
“楚时临时有事,”看到陆君砚一瞬不瞬的目光,贺溪南强自镇定着,“我刚好有事问你?”
嗯?
陆君砚双眼一亮……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上将稍微等一下,”说着头也不回的冲进了自己的宿舍。
不到五分钟,又跑了出来。
“上将,进来吧!”
屋子里大概被陆君砚大功率置换了一下空气,信息素的味道微不可闻。
贺溪南看着人忙前忙后的把饭菜端上桌,被抑制贴层层叠叠堆压的后颈若有似无的隐现。
跟他报的菜名分毫不差,各类清淡鲜香、劲炒诱人的海鲜占满了整张桌面。
陆君砚端了一杯颜色清浅的海盐蓝调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果味低度酒,跟饮料差不多,不会醉。”
“多谢。”
贺溪南的态度依旧冷淡的要命,但陆君砚却毫不在意。
“饿了吧,先吃吧,这些食材都是新鲜的,味道不错……”
“……”
“不知道你最近胃口怎么样,所以各样都没有准备太多,不过海产寒凉,偶尔吃点儿趁口,不能天天吃。”
“……”
“这是泉虾,这个季节的泉虾没有籽,但味道嫩滑,我做了白灼和虾滑,口感应该还行,你尝尝。”
“……”
一顿饭,在陆君砚一个人喋喋不休的介绍和投喂下,贺溪南罕见的吃撑了。
他已经好久没吃到一顿饱饭了。
饭后,陆君砚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
贺溪南坐在餐桌跟前,尴尬的气氛一直萦绕在房间,哪怕陆君砚像个报菜名的机器人似的,他也相信,对方一定感受得到他们俩之间的诡异氛围。
总共就几个碟子两副碗筷,任凭陆君砚再磨蹭,他也磨不出更多的时间来了。
这么多年,他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张白纸。
除了惦念火栗星那个娇软倔强的小东西,他根本没有任何实操机会练习过。
他不知道别的alpha在追求omega时,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手足无措,但他真的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从贺溪南进入这个屋子起的第一秒起,他就变得焦灼、急躁,他不由分说的端出准备好的饭菜,甚至没来得及让对方好好感受一下屋子里自己精心布置的氛围,就脱口而出开始报菜。
他知道他害怕什么?
他太害怕对方那柔嫩的唇说出一句句冰凉刺骨的拒绝了。
他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一杯热茶放在贺溪南面前,他敛着长长的睫毛道谢。
陆君砚在他对面落座,目光如炬。
终于有了单独安静也适合谈话的契机了,贺溪南却被对方看的有些无所适从。
陆君砚一点儿没觉得尴尬,甚至私心希望这样静谧安然的时光可以就此停驻。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贺溪南终于被看的恼羞成怒似的。
“你有完没完?”
陆君砚神色一敛,像是有些难堪,但很快又笑嘻嘻的看过来。
“抱歉,冒犯你了。”
贺溪南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抱歉,陆君砚依然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究竟看够……”
“不够!”陆君砚突然截断了贺溪南的话。
他的眼睛贪婪的攫着这抹清瘦的身影,很有说服力的展示给他怎么都看不够。
“我每天能见到你的机会屈指可数,每次都不会超过一小时,这么点儿时间……”陆君砚苦笑一声,手探了过来,“怎么可能够!”
贺溪南像是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沼泽里,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触手可及的温暖触感,没有迎合也没有躲闪,像个少不知事的孩子,懵懂的看着他的举动。
陆君砚听见自己心底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拇指轻轻描摹着那动人的轮廓。
“溪南,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大家久等了,新年的第一章 糖!】
第90章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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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一声脆响,紧接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两人像是被自美梦中惊醒了的人,贺溪南慌乱拍开陆君砚的手,陆君砚则眉目阴沉的盯着闯进他美梦里的不法分子。
“啊,二哥也在,”
贺北宸风情万种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着陆君砚故意的扯了扯白色T恤的下摆,露出了漂亮的锁骨线。
“二哥不是和楚时殿下去用餐了么?我还以为二哥分身乏术,陆少尉暗自神伤,特意带了好酒来准备彻夜长谈的。”
贺北宸暗戳戳的给陆君砚上眼药,说贺溪南脚踩两条船,贺溪南虽然知道对方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但还是下意识瞟了眼陆君砚。
陆君砚凌厉的双眉倒竖,看起来不太高兴,贺溪南莫名的心里一紧。
他的确想要和陆君砚断个干净,但他不想在对方心中落下这样不堪的印象。
贺北宸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径自走了过来,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饭香,贺北宸故意嗔叫着揉着肚子。
酒放在桌上,贺北宸就往厨房有去,轻车熟路的样子,俨然一副这个屋子另一个主人的姿态。
“二哥,你们的事谈完了么?我饿死了,陆少尉的手艺很好,二哥你没机会品尝真是太可惜了。”
贺北宸聒噪的声音喋喋不休,让贺溪南凭空生出一股烦闷和急躁,他猛地起身就要离开。
与此同时,陆君砚猛地挡住了他的去路,贺北宸脸色扭曲了一瞬,随机像是没看到似的,一边揭锅盖一边盛情邀请。
“二哥,要不留下来尝尝君砚哥哥的手艺,他的饭做的……”
火上浇油的贺北宸声音猛地卡壳,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垃圾桶里满满的虾皮和各种残渣,脸色忽青忽白的几经变换。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让你以军衔称呼我……”
身前突然有两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贺北宸转身对上了两人交缠相握的十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
“陆少尉……”
“还有,下次再未经允许闯进我的私人领地,我不介意让你去虫族的地牢游览一下。”
贺北宸彻底身体僵硬,他没想到陆君砚会不讲一点儿情面。
他感觉自己像被人当众掌掴一般,难堪,屈辱,愤怒,充斥在身体的四肢百骸。
因为当着贺溪南,所以这份耻辱更让他难以忍受。
“陆少尉,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明明……”
他自恃是陆君砚心中白月光,认为陆君砚不会如此无情,但眼前这人毫不留情的羞辱却也真实不假。
究竟怎么回事?
贺北宸的目光犹如冰刀,狠狠的扎在贺溪南身上,他抽了抽手,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大概还不知道,”陆君砚捏了捏贺溪南的手,示意他等等,“当年在火栗星我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贺北宸猛地脸色变得惨白,下意识的看向了贺溪南。
陆君砚的眸子微眯,语气森然:“看来,你还是知道的。”
“陆少尉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贺北宸颤颤巍巍,眼神躲闪。
他像是被人一把撕下遮羞布,恶劣与不堪无处可藏。
“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的,不重要,”陆君砚淡漠的眸子倏尔转换的温柔似水,他深情的看着贺溪南。
那眼神就像在深情的诉说:重要的人懂就行了!
“不是,……”
贺北宸还嗫喏着想说什么,陆君砚却一秒钟都不想让他多呆了。
他做出请的姿势,余光都不想分给贺北宸。
贺北宸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屋子里的贺溪南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君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他会这么绝情的把贺北宸逐出门外。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omega么?
不是他求而不得追查了八年的伴侣么?
不是甚至不惜牺牲婚姻利用自己也要和贺北宸在一起么?
手掌再次被宽大温厚的手掌握住,贺溪南惊觉自己的手竟然冰凉的可怕。
“怎么这么凉,北境天凉,有没有穿厚衣服。”
说着,那宽大的手掌就翻起衣服下摆,特殊材质的黑色作训服下只有薄薄的T恤,白皙的皮肤直接映入眼帘。
“果然没穿……”
大手轻触柔软的肚皮,贺溪南后知后觉的惊醒,一把抓住那霍乱的爪子。
“别!”
铿锵有力的字被说的软绵绵,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好,我不碰。”陆君砚却神色认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安安分分的站直了身子。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贺溪南垂着眸,视线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陆君砚的手指骨节粗大,指节很长,薄薄的肌理下蕴藏着锋劲的力量,一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许多,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格外显眼。
陆君砚不知道贺溪南突然的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打断这静谧的时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的近距离欣赏过他了。
一个月来,这张脸让他魂牵梦萦茶饭不思,他只能靠回忆来给自己续命。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会梦到自己易感期的那段时间。
贺溪南扭动的腰,贺溪南攀着自己的手,贺溪南水淋淋的唇。
自虐似的,一遍遍在梦里沉沦。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安安静静的握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等着自己做点儿什么一样。
陆君砚反手握住贺溪南的手,慢慢摩挲。
大概是因为天生的omega,他的手即便因为常年用刀,也没有生起像自己这种厚重粗糙的茧子来。
握在手里,甚至有些软,跟这个人一样。
明明是镇守一方的帝国将军,可软在你怀里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能掐出水来。
陆君砚的喉结翻起复落,一副隐忍不了的样子。
他的另一手揽住那袭精瘦的腰身,看到一双茫然的眸子看了过来。
“上将,我要吻你了!”
陆君砚没有商量,而是通知。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上升,贺溪南剔透的眸子慌乱了一瞬就要躲闪。
后颈猛地被人扣住,他伸手要推,双手却像羊入虎口似的被压制在头顶。
危险的姿势。
陆君砚微眯着双眸,盯着那两片柔软之地,覆盖了上去。
“唔……陆……”
别说话……
陆君砚趁机长驱直入,清淡的茶香即可溢满口腔。
辗转厮磨,磨吮吸水。
两人的呼吸渐渐加重,贺溪南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忽然感到陆君砚的长腿卡了进来,恶劣的顶了一下。
一种克制不住、动情的、进攻信号。
贺溪南的心跳犹如奔雷,他挣扎着躲闪,银丝拉的老长,陆君砚追逐着不肯饶了他。
“陆君砚……”
威慑的话叫的毫无杀伤力,反而婉转迁回。
“我在,上将……”
曾经一个星期之内,他们一起做过最亲密无间的事,陆君砚知道从哪里下手,贺溪南无力反抗。
“要么,宝贝……?”
“唔……不……要!”
“真的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