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爸爸第一次听说这事,并不相信,签完合同后,他就马上从公司回到家。
拿了备用钥匙,宴爸爸不准刘美虹给宴刘杨提醒,直接开了宴刘杨的房门。
大家都以为他在家里认真看书画图,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他在看直播。
他卖了刘美虹的项链,手上有了钱,第一件事居然是买了一大堆名牌衣服,到外面去炫耀。
他本意是让看不起他的人都看看,他还是那个宴家小儿子,手里有花不完的钱。
他趾高气扬的做派太令人讨厌,班里一个和他吵过架的人,把表白墙的投稿图片发在群里。
宴刘杨正打算回击,匿名又关掉了。
他气得不行。
宴爸爸看到他不务正业的样子,也气得不行。
看到宴刘杨给小主播的打赏值,宴爸爸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他指着刘美虹骂:“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在家里不省心也就算了,还让他在外人面前丢我的脸。”
刘美虹还不知道宴刘杨做的事已经败落了,还要狡辩。
这一对夫妻吵得不可开交,王姨见事情不妙,请了宴爷爷和宴奶奶来。
第115章
宴爷爷知道宴刘杨吃了官司,血压猛地升高,吃了降压药才缓过来,宴奶奶拍着他的背,连声说:“宴家造了什么孽,出了这样一个败家子。”
宴刘杨被全家人一起责骂了好几个小时,刘美虹发现花了大价钱买来冲场面的项链被宴刘杨卖掉了,也气冲冲地坐在一边。
到了晚上,宴刘杨刷微博,看到甲方在学校官微下,问宴刘杨什么时候赔偿。
官博删了影响学校声誉的评论控评,被删评论的网友在评论底下质疑。
过了几分钟,学校表白墙又多了一条投稿。
投稿没有指名道姓是宴刘杨,而是用“最近在设计系名声大噪的某某人”来指代。
经常看表白墙的同学,马上就能反应过来是指他。
投稿说他抄袭别人获过奖的设计图,还脸大如盆要开个人艺术展。
画廊主人给他面子,没有当场点破图不清白,这个人的爷爷还仗着有几分臭钱,说要买下画廊。
投稿里还有几张相片,确实是宴刘杨临摹过的图。不管学什么专业,行业TOP级别的东西都是需要了解的,有时候老师还会把顶尖作品放在PPT上分析。
不入这行的人不知道,宴刘杨的同学一看,就知道那些是哪年的获奖作品。
有空闲时间的还把图源搜出来,贴在评论里,方便吃瓜群众观看。
宴刘杨是听宴爷爷说过画展的事,他照着优秀作品描的图,怎么敢拿出去展览。
当时宴刘杨已经拒绝过宴爷爷,他怎么知道宴爷爷会偷偷找画廊。
虽然是宴爷爷闹出来的乌龙,但宴刘杨也是百口莫辩。他在大二大三的时候,曾经放言业界现在的审美都是老古董,声称自己不屑看他们的作品。
别人能解释清这个乌龙,宴刘杨解释是自己打脸。
评论里一水儿的说他抄袭,还说每年毕业季都有爆出抄袭的,宴刘杨还没毕业就被爆出来。
还好表白墙只有学校的同学关注,宴刘杨打开微博搜了一圈,还好事情没有发酵在微博。
他松了一口气,退出时恰好看到宴槐的头像。
宴槐的微博,最上一条是实体店开始营业的热门微博,热转都是设计圈时尚圈知名博主的转发,底下评论都是恭喜,撒花。
而宴刘杨微博下面,还有人骂:喷子去死。
宴刘杨双目赤红,他是喷子,让他去死的难道不是吗?
宴刘杨越想越不平衡,他装作客人,打了电话到宴槐办公室。
工作室的人没有戒心,说宴槐到工厂拿货了。
宴刘杨拿了一把刀,开了一辆车。
他到工厂,宴槐正开着车往国贸商圈走。
宴刘杨跟在后面,把车停在宴槐的车后,挡住宴槐的出口。
等宴槐从车库管理员的小屋出来,他就把车库管理员的门从外面挂上,确保管理员一时半会儿打不开门。
只要几分钟,就能让宴槐和他一起死。
宴刘杨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宴槐变得越来越陌生,宴槐不再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好哥哥了,宴槐变得陌生又自私。宴槐不再把他放在第一位。
他得不到的,宴槐也不要想活着享受。
宴槐没有防备。
宴刘杨当场就被制服了,宴家想保他,也要看看李默翡肯不肯。
兄弟阋墙这种事传出去,宴爷爷老脸都丢尽了。
他不准任何人去求宴槐写谅解书,这件事都不准传出去,宴奶奶心软,再加上刘美虹这个做亲妈的一直哭求,宴奶奶答应陪刘美虹去求求宴槐。
宴槐躺在ICU里,因为失血过度,面色十分苍白。
不想打扰其他病人和家属,李默翡的声音压得很低,“滚。”
李默翡的小姨说了两句,“都是宴家的孙子,槐槐还在里面睡着,你们就来让他原谅凶手,不能因为槐槐亲生母亲已经去了,你们就这么苛待他吧。”
“以后,我们就是槐槐的后盾。”李爸爸说的不容拒绝。
宴奶奶和刘美虹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李默翡忍了又忍,“槐槐是我叫的。”
李妈妈刚补过妆,哭过的痕迹被完美的妆容掩饰掉,“臭小子,槐槐才几岁我们就这样叫他了。”
这一节李默翡没和宴槐说,他们是槐槐的家人,说了也只会让他为难。
宴槐这才知道宴刘杨做过的事。
“他这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其他人遇到一样的事,可能会在某一时间,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人家不会每一步都像他一样蠢。
而他把一切都归罪与宴槐,更是蠢到家了。
第116章
宴刘杨性格极端,还完美遗传了宴家好面子的基因,不肯对身边人说实话。
在第一次被威胁时,他就应该找宴槐,或者寻求家里帮助。
他卖掉了刘美虹的项链,第一件事居然是买了名牌服装和鞋,到同学面前炫耀。
这种脑回路之清奇,普通人根本就不敢想。
李默翡并没有推波助澜,他只是放任自流,让宴刘杨自生自灭。
“你想怎么处理?”李默翡问。
“照法律吧。”
“好,你的家人,你要见吗?”
宴槐和宴刘杨是两兄弟,现在这种局面,除了宴刘杨和刘美虹,每个人的立场都很为难。
宴槐犹豫了一会儿,“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我没大事了。”
“听你的。”
宴槐过上了快乐的养病生活,但宴家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好了。
宴爷爷知道宴奶奶和刘美虹到医院求宴槐,反被李家人奚落了一番,气得饭都吃不下。
他一生好面子,自认为宴家的生意没有李氏那么大,但还是排的上号的。
说出去也没人敢看轻。
宴槐本身也足够优秀,年纪轻轻就拿了好几个设计大奖,奖杯摆在客厅里,谁见了都要夸几句,毕业后开工作室,也赚了不少钱,比那些个一事无成只知道啃老的富二代强多了。
每次和老朋友见面,宴爷爷都觉得脸上有光。
他和李默翡在一起,绝对不是高攀。
本来宴刘杨以前也好好的,除了天赋比不过宴槐,但也还算上进,他还是学生,成就少一点就少一点,未来还有很多年可以奋斗。
谁成想他这一年像吃错药一样,净做一些丢人事。宴爷爷出门都抬不起头来,走出去都要被人戳着鼻梁骨骂家门不幸。
还好那天李默翡处理了现场的事情,没让任何消息流出去。
弟弟拿刀捅哥哥这事,上社会新闻都算劲爆的。
宴爷爷发了脾气,让谁都不准再去找宴槐求情。
刘美虹知道,宴爷爷这是摆明了,要彻底放弃宴刘杨,以后就当宴家从没有过这个人。
除了宴家,现在还有谁能救宴槐,一旦坐牢,好好的一个人就毁了。
刘美虹在家里大吵大闹,一会儿指责宴爷爷没人性,她任劳任怨做宴家的媳妇,十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宴家却为了面子,连宴刘杨也不肯保。
时而却大哭不止,跪在宴爷爷脚边,让他们不要放弃宴刘杨。
出了这种事,家里的气氛本来就不好,整天愁云惨淡的,刘美虹又这样发疯,让家里更加乌烟瘴气。
得知槐醒了,已经脱离危险期,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让王姨准备好汤,宴爸爸带着汤,到医院看宴槐。
他们这一去却扑了一个空。
问了好几个护士,才知道宴槐从ICU出来就转院了,转去哪里,不知道。
宴槐和李默翡结了婚,可以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不再需要宴家人同意才能转院。
问又问不出来,宴家人吃了个闭门羹,郁闷极了。
刘美虹知道连宴槐的面都没见着后,在家里哭个不停,连饭桌上都不得安生。
“够了!”宴爸爸呵斥,“你找他闹,李默翡是好相处的吗?让李默翡更生气,使点手段,杨杨的日子更难过。”
刘美虹不是没有主意的人,如果她没有主意,也就不能在宴槐妈妈孕期就勾搭上宴爸爸,最后还成功上位。
她习惯了靠哭泣和装可怜获得好处,然而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在李默翡面前毫无用处。
哭了几次后,刘美虹也看清形势,宴槐不可能出具谅解书,就算宴槐肯给,李默翡那个煞星也肯定会阻挠。
刘美虹花大价钱,准备请最好的律师为宴刘杨辩诉。
本城所有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听到报价都很热情地接待刘美虹,听到当事人的名字,纷纷推脱起来。
刘美虹跑了好几家事务所,都没找到合适的律师。有的甚至连刚开始咨询的工时费都退给她了。
坐了几次冷板凳,刘美虹明白了,是有人为难她,不准她为宴刘杨请好律师。
论人脉和财力,刘美虹不可能比得过李默翡。
刘美虹跑到宴家的企业,大老板家里发生了事情,机警的员工这几天都非常低调,生怕做了被枪打的出头鸟。
找到法务部的人,刘美虹开门见山,让他们为宴刘杨辩护。
法务部的头儿这几天就在愁这个事,早就想好了对策,头儿说他们都是干经济法和民事的,刑事案件没经验,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如果被判蔑视法庭,反而对宴刘杨不利。
刘美虹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一气,始终找不到一个有名的律师。
法律援助的律师刚大学毕业,终于能第一次上庭,倒是很积极。
他第一次上庭,刘美虹怎么可能放心用他。
但现在宴刘杨还在羁押,不能见家属,也只能由这个律师两头传话。
这个律师是其他城市毕业的,刘美虹有了主意,就不信李默翡手那么长,能把手伸到其他城市去。
她就不信,她肯出钱,还愁请不到好律师吗?
刘美虹成为宴太太后,好几年没在职场上混,并不知道现在除了演唱会有黄牛,医院有号贩子,律师里也有专门做坑蒙拐骗的律师。
第117章
这类律师的特点是收钱不干事。
通常他们会说自己在司法各个环节有熟人,说证据对被告人不利,需要钱打点关系,不明所以的当事人当然是要多少钱都愿意给。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套路,很容易被他们唬住。
钱流水一样投进去,其实都进了这类律师的腰包,连个水漂都看不见。
这类律师会把一般难度的案子,说成十分困难。
按法条要判五年,他们就说会判十年。缴纳罚款会轻判,他们会隐去这一条。办案过程中也会不停吹嘘自己多么努力,终于找到什么关系。
他们甚至还能拿出照片,比如和某个法官的合照,让当事人信以为真。
刘美虹病急乱投医,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江湖骗子。
律师姓钱,声称自己以前是刑事一把手,和很多法学院的教授是好朋友。
刘美虹给了他很多“辛苦费”,恳求他一定要救宴刘杨这一次。
钱律师说手头还有两个案子,实在走不开。
刘美虹一咬牙,先给了钱律师十万,请他一定要出山。
推脱了一番,钱律师说自己被刘美虹伟大的母爱打动了,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钱律师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法条张口就来,气派十足。
刘美虹对他再没怀疑,每天给他钱,让他上下走动打点。
法律援助的那个毕业生当然也被挤在一边,被钱律师支使着做一些搜集证据之类的繁琐工作。
宴刘杨再不像话,姓了宴字,就是宴家的孙子。
刘美虹能找到好律师,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他们还提供资金支持,以求把对宴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李默翡去上班了,贺飞来照顾宴槐。
贺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见到刘美虹千里迢迢找律师一样。
“槐啊,你是不知道。你继母亲自跑到检察院门口,督促那个律师拉关系。”
现在各地反腐工作如火如荼,宴爸爸听说刘美虹高调地跑到检察院,急吼吼地赶过去,两人在检察院门口还吵了几句,这件事已经传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