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母没有在这留下多久就离开了,阎旅烈送完母亲后和牧柯留在别墅里。
转眼移开视线,他抬眸看向阎旅烈,眸中有些许惆怅被他发现了,阎旅烈好像是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捏了捏他的手,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眉眼好似裹上了一层柔光一样格外温柔,暖进了牧柯的心房,然后张口跟他说,“不要有负担,她这是同意你了。”
“嗯”牧柯点了点头,心中的负担也因为这句话消散了。
阎旅烈依旧捏着他的手说。
“今年,就带你回姥姥家过年吧。”
牧柯听到他说姥姥的时候,其实没太听明白这个是什么辈分的长辈。
不过,他倒是勾起唇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来安排就好了,都听你的。”
阎旅烈知道他没意见,想带他回姥姥家是因为不会像阎司令那样严肃。
至于阎司令的思想工作他还没有想好。反正他们的难题还是得一个个攻克吧,最难的留在最后来。
他们在别墅里温存了一下,牧柯还是事情要做,便跟他说一声就先走了。
阎旅烈也要去上班了,半个月的考察资料他已经整理好了,他今天要把这个提交了,顺便去把辞职信提交了。
牧柯集合了四大家族的元老过来解决那件事情,他回来了,所以今天他得让那个金延在五大组织面前有个合理的说法,凭什么质疑他的身份,要是说不出来一个解释,他要让他知道得罪牧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扳倒他,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的约定地点在某处的茶馆,茶馆的人知道是他们五大家族的人要来了,赶紧把茶馆清空了,今天这阵仗可大了,来的人都是一些大人物,他们也不敢怠慢的起。
牧柯之前是个不喜欢喝茶的人,因为阎旅烈最近越来越注重养生了,经常性的在他面前喝茶。所以接吻的时候总有清淡的茶味,他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他早就坐在正位上等候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其他组织的人早就先到了,就是这个金氏的人,有点难等喽!
组织里的人看着身处正位的那个人微微一愣,总觉得跟以前比有些不同了,眉宇中已经少了当时的伶俐,周身的气质有一种让人觉得十分亲近的柔和感,那头标志性的白头也已经染黑了,实在是让人不解,也不知道这位在佛罗伦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牧柯低着头盯着那茶杯,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跟着钟声的敲打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耳边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牧柯停手端起自己那杯有些微凉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脚步声愈来愈近,他不紧不慢的吹了吹热茶,再喝了一口,垂眼瞥了一眼出现在门槛上的皮鞋。
“金叔总算是来了呀!”牧柯勾着唇把茶放在原位,抬眸盯着满满走来的金延。
一旁的阿金给他把茶添满了,然后候在一边看着金延走了进来。
牧柯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他的身材看上去有些微胖。但还是看得出里面肌肉结实很,毕竟金延可不是一个做事虎头虎脑的人,就是因为太过于精明了,才让牧柯很不爽。
他脸上挂着不明深意的笑意,看起来有些欠揍,身后则是一贯不变的带着他的义子金三爷,也就是金忠石。
他们一路走来的气场,好像要夺走这场谈话的主角一样,牧柯不急,就这样等着他们就坐。
金延就着空位坐了下去,然后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他知道场上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但是动作还是慢悠悠的,看得牧柯脸色阴沉,想狠狠的扒了他的皮抽上几巴掌。
“贤侄回来啦,我还以为要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呢!”金延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牧柯。
但是眼底全是不屑,心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凭他也敢坐在主位上对他指指点点,金延捏紧了手边的茶杯,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僵住了。
“我的家在哪,你还不知道吗?就算走多远飞多高都是还得回来的。”
牧柯拧着眉头稍稍松开了,脸色没有一点不快,像是对金延刚刚的话不以为然,这让金延有些吃惊。
这场在茶室里的谈话,玩的就是心理战,就是要看谁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那么下一秒就是全场的笑话了。
金延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在场的各位,然后把目光转向牧柯:“家?呵,你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人,也敢说回家!”
“呃……”金延的话让整个茶室安静了下来。
敢说牧家二当家是野人,金延还是第一个不怕得罪人的,在场的人屏息着看着他们此时的激起的战争。
野人?牧柯呵的一声,他没必要大动肝火,只是淡淡的抬眸瞥了眼对面的着金延说:“听说金叔对我的身世也调查了很久,证据呢!”
金延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忠石,把手一抬,金忠石就会意了他的意思,把调查到的东西交到他的手里。
金忠石淡淡的看了一眼文件袋,他对里面的东西十分了解,当初是他将牧柯领进牧家的,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的出现关乎到五大家族的利益。
所以便把他带回来了,但是没想到金延因为这件事把他拴在柱子上打了两天才解恨。
他沉了沉脸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金延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金延觉得金忠石阻扰了他的计划。所以自那以后金忠石的地位急速下降。但是他拼命的立功才换取了自己的地位。
他没想到金延从那时起就一直在规划牧柯的身世了,也就趁着牧柯在国外的时候将这件事爆出来。
金延讲这个文件站起身举在手上给在坐的各位看了看。如果他真没点东西是不会那么有底气的,这件事他都规划了那么多年,牧家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呀,不除掉他就很难在家族中立大业。
牧衡眼看着对牧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牧柯了,他也算是半个牧家的大当家了,有了实权,就差个实名了。不过,他可不想要牧柯当上这牧家的当家,这对他可是很不利的。
牧柯接过阿金递过来的资料,上面的内容大致说明了他的身世,的确和自己没有什么冲突,都对的上号,只是他还是很疑惑金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资料。
看完里面的东西后,他出乎意料的笑了笑,把资料装了回去往桌上一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盯着其中一位老长老说:“庄老,我听着都觉得荒谬,您说这件事成立吗?”
原本安安静静的茶室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气氛,他们面面相觑,不由得开始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的样子,其中莲堂的庄老怔了怔,这件事突然扯上自己量谁脸色都不会好,不过也仗着自己是这里留任最老的人,他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他一身玄色唐装,脸上满是老人的褶子,眯着眼捏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副饶有深意的模样看着牧柯十分有腔调的说:“你们牧家不是向来以有牌令者得职权嘛,如今有人要以身世作挑衅,那你就把牌令亮出来不就得了。”
众人都是家族里资深的长老了,自然知道前人用来真实身份的东西是什么,牌令这种东西是由他们好早之前定下的,每人一出生就给他打造一块,而且是用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的,坚硬无比,不可复制,也不会生锈,而且是独一无二,这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象征。
牧柯是牧衡之子,这谁都看得出来,只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也只有金延那么无聊。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拿给我们看看吧!”金延对着牧柯那个方向伸出手,让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金延就是要赌一把,不管牧柯是有还是没有。反正他都不亏,他就是想看看牧柯是不是真的拿不出手。要是这样他就有能力来扳倒他了。
可是事情却并不简单,牧柯根本不清楚自己有块牌令,他们现在都在等自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但是他没有,他拿不出来。
紧紧的蹙着眉头,他看着下面一个个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被挑衅了,金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盯着自己,实际上心里边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呵,今天来不是让你们来看笑话的,我们牧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管了呢”牧柯淡淡的看着他们,声音冷得像是低到了零下,周身的气场都冷到极致。
“这……”庄老见他突然这幅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失礼了,不知道这一个小小的牌令怎么会难倒堂堂牧家二当家,莫不是拿不出来了。
“怎么没关系了!你们牧家是亚洲经济的重要枢纽,牧家要是换人了,也就关乎到我们的利益,这,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金延不输气势的冲他厉声道,说的众人也觉得其中有理,不应该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场内的人开始闹哄哄的讨论着这件事情,却被牧柯那一处的动静吓得不敢吭声。
「砰」牧柯解下自己的枪往桌上重重一拍,这个动静威慑到了众人,他们立刻顿住了自己的声音看着牧柯这个方向,那把枪是对准他们的,黑色的洞口表明了牧柯现在的状态很差,场内的人生怕他一个激动就提枪上膛了。
其中一位长老有些恼怒的顶嘴了一句:“这不合理吧!”
“我看哪个还敢提!”牧柯直接拿起枪上膛了,把枪口对准了那个说话的人。
在场的人全都被他这一动静给震惊了,牧柯这样做未免太大动干戈了,而且也是大不敬的做法,却没有人敢再说话了,牧柯动怒的样子十分的凶狠,手里握着的那把枪好像真的要扣下来一样。
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茶室里的人相继的散场了,这场谈话根本什么都没有谈清,很没有理的样子,他们都觉得牧柯很不应该。
唉,实在是太年轻气盛了,这样仗势欺人,让他们很不满。
牧柯脸色阴沉的走在走廊上,他抬眼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金延,然后出声冷冷的叫住了他:“金叔留步。”
金延一听是牧柯的声音,勾起唇转身瞥了他一眼,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人还敢跟他叫板,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着他脸色的阴沉,他脸上的笑意则是更深了几分。
牧柯死死的盯着他,然后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旁的金忠石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出手挡住他的去路,不让他靠近金延。
金延制止住他的手,让他到一边去,不用挡住他的路。
“你是不是筹划了很多年啊,这种资料你都弄的到手,这个准备还真是万无一失呀!”
牧柯朝他凑近,揪起他的衣领,一股煞气朝他侵入,金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此时的愤怒。
“消消气,这里还那么多人看着呢。”金延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笑的更深了,他眉眼里全是狡黠的目光,低着头看了一眼被扯皱的衣领,盯着牧柯又说,“贤侄呀,有的时候越是深入了解,对自己就越不利,我自然有我的途径,你就别再打听了。”
“把手给我松开。”金延感觉到揪在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难免有些不悦。
牧柯紧蹙的眉头突然松开了,他也松开了他的衣领,往上面拍了拍,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说:“金叔最近可要小心点了。”
“我怕我的手下管不住自己的手。”
这是牧柯给他的下马威,今天金延对他的挑衅他是死死的记住了,这笔账他日再还,他现在要去调查另外一件事了。
牧柯从金延身边擦身而过,矫健的身姿消失在了拐角处,金延驻步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挥了挥手让金忠石凑近。
“盯着他,多派点人手看着我们的货。”
牧柯的下马威让他不得不防,毕竟这小子从来不说说说而已,他不想让自己有什么经济损失。
“是……”
嘱咐完后,金延扯了扯自己的西装,抹掉了那一处褶皱。
估计,往后怕是没那么安宁了。
金忠石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第51章
阎旅烈将资料在桌子上顿齐了,然后看了一眼脸上挂着黑眼圈的周燊,这家伙大概是一晚上没睡,也不知道昨晚去干嘛了,阎旅烈把手里的资料提给他,周燊则是一脸没精神的接了过去,这让他神色一凝,有些诧异的问着他,“你昨晚干嘛去了?不会又是那个张琰风吧?”
“嗯……”周燊垂下眼淡淡的应了一句,他昨天被张琰风带去看海了,在那个地方吹了一个晚上的海风,又困又冷的,他又没有开车去,是张琰风骑摩托车带自己去的,直到今天凌晨才肯把自己带回来,他被这小子气得一个早上没有跟他说话。
他叹里一口气。
自己跟张琰风的关系大概是,玩可以,但是玩得太过火了就不行,而且周燊已经对他很容忍了。
他很没有精神的跟他说,连脑袋都没有抬一下,低着头,“我先把资料交过去了。”
“等等,我还有事跟你商量。”阎旅烈从自己椅子上出来,跟他一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
听到这句话,周燊微微一愣,抬眸盯着他的侧脸已经隐隐感觉到他要说的事是什么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只是最近有察觉到他已经对工作越来越不上心了。
而且最近哥俩已经很少有这种机会一起聊天了,大家都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谈心这块就一直搁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