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年前,被炸到了海里,腿上中弹,失血过多就瘸了。”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哎,可惜了。”老人点了点头,他从阎旅烈身上找到了共同话题,对这个年轻人也越看越顺眼了。
两个人谈论着,然后走到了老人的工具前,老人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最后提醒的他一句:“做项链是要先画图的,你多久要呀?”
“最迟两天半。”
“那不行呀,你还是个新手,最少都要一个星期。”老人蹙了蹙眉,没想到他那么赶着要。
阎旅烈替自己的疏忽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爱人的生日,就在五月二号。”
“如果,你有天赋的话,那就赶吧。”老人最后也死马当活马医了,对方好歹也是年轻人,学什么都快,他教会他,剩下的都只能看他自己了。
“你先画图吧,我指点你。”
阎旅烈知道这要花很多时间,但是他真的耗不起了,所以他得快。
但是他还真没想到,万事开头难,他才刚刚开始,就卡在了第一步这里,他没有美术天赋,以前活得那么糙,像这种精打细算的活,他还真干不来,光是画画,他就花了小半天时间了。
因为太晚了,老人家也要睡觉,阎旅烈要回去了。
临走前,他跟他说,“我这里的材料不太好,都是一些钛钢,你要是想材料好一点,明天就自己带过来吧。”
“好……”阎旅烈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活儿可真不是三天就能办好的,就是因为太细致了,他需要很集中。
他把图纸带回去了,然后找周燊帮忙找找材料了。
他晚上吃完饭洗完澡了都还在画图。因为画的太差劲了,他看了很多教学视频,才稍稍有点型了,这个活实在是太累了,他画到了凌晨一点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而在异国他乡的牧柯觉得纳闷了,平时一天要两通电话的,今天就只打了一次,这让他有点不自在了。不过,这点了,阎旅烈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他也不方便打扰了。
今天仔细想想,阎旅烈还真有些反常了。虽然跟平时一样,但是仔细一点可以发现不太寻常的事,他说想自己了,还问自己想要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缺的,为什么还这么问?
牧柯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来了,他对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不太熟悉了,第六感什么的,他也没有,对阎旅烈,他也是很放心的,五年了,这个男人还没有变心,那他还用怀疑吗。
第二天,阎旅烈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他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从中缓了过来,然后赶紧下床去看了看自己的图纸。
他觉得这个图案很不错,怎么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了,就是他的画功实在是不行。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却大吃一惊,他今天不小心睡晚了,现在都快中午了,实在是太糟糕了,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周燊的电话和他爷爷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便跟他爷爷先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爷爷对他和牧柯的事情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隔阂了,阎旅烈也挺纳闷的,突然给他打电话来是干什么?
“喂,爷爷。”
电话虽然接了,就是对面久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阎老爷子雄厚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能那么堕落,睡到这个点才起,年轻人不要不节制,伤身体呀!”
阎旅烈蹙了蹙眉,这哪跟哪呀,他爷爷在想什么呢,阎旅烈跟那头解释了下,“爷爷,说什么呢,他都已经一个星期不在了。”
阎老爷子顿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听到的是这个消息。自从他认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后,自己私下里也有打听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没想到这种人还不少,大众的接受能力比他这个老头子还强,以至于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宽了,今天打电话来,主要是想看看他们两口子怎么样了,感情和不和睦。
“这样呀,那这小子去哪里了?”阎老爷子往下面问了下去。
阎旅烈走去洗手间,整理着自己,然后一边听着电话,“他去南美洲谈生意了。”
“那小子原来那么有能耐呀。”阎老爷子思量了一下,觉得牧柯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差。
阎旅烈蹙了蹙眉,他爷爷是不是老是否定牧柯呀,明明很有能力的一个人,被他爷爷想的一无是处了,“爷爷,都跟你说了,他生意做的很大。”
“那是挺不错的。”阎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现在放宽心了,倒也不是太在意了,他的孙子只要能够幸福就好了,而且小两口都经历了那么多,他也没什么可愁的了。
阎旅烈洗了把脸,然后朝电话那头说:“爷爷,先挂了,我等会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了。”
“他生日呀!那行,替我祝福他哈,你们两个的事自己看的办吧,两个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最好了,有空带着他一起回来吧。”阎老爷子把话说全了,还祝福了他们小两口。
这句话让阎旅烈很惊讶,他爷爷让他把牧柯领回家了,还真是个喜事,他终于同意了牧柯,阎旅烈跟他爷爷说:“这句话,您最好当着他的面说,小柯一定会很高兴的。”
阎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反而傲娇了起来,“切,你把他领回来再说。”
“行了,先挂了。”
还不等阎旅烈说话,他爷爷就已经我行我素的把电话挂断了,这个老头还真是多变,不过也好,他能真正的同意,就是对他跟牧柯的恋爱最好的祝福。
毕竟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他快速的整理完后,便出发了。
周燊给他找的材料就在不远处,因为顺路,他就自己去取了,然后来到了老人家的住处。
老人家也是很惊讶,阎旅烈今天太晚了,两个人说了几句之后,老人家看了看他画的稿子。虽然看上去还是很糙,但是不影响制作的时候。
“材料是有限的,你可得把握好了。”老人家提醒了他。
阎旅烈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他没有时间错一次。
打磨,要下的功夫可就很大了,这是个细心活,阎旅烈第一次亲手制止项链,他也是紧张的汗流浃背,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他有些过分专注了。
而远在南美洲的牧柯,揣着手机陷入了沉思,他打给阎旅烈的电话,居然关机了,这家伙在搞什么呀?
接连两天都如此不正常的,即使他不担心阎旅烈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他的反常让他很在意。
牧柯不想去想这件事情,可是阎旅烈的态度,越想越奇怪了。
因为好奇,他订了很早的机票打算回去了。反正手上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他的得力助手阿金就可以了。
阎旅烈一点点的微雕着项链上的图案,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要给牧柯打电话。
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了,连午饭都没有吃,旁边的师傅看他那么用心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他对这个礼物太用心了,忙的都废寝忘食的,都让他有些好奇,他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傅,你平时雕这个需要多久?”阎旅烈稍稍的休息了一下,喝了口水。
师傅走过来给他递了一根毛巾,他戴着眼镜看了看雕刻的进度,然后说了一句:“我人老了,眼睛不太利索,而且生意也要做,还是得花上一个星期慢慢的雕。”
“你要记住了,两条鱼,你得是一模一样的弧度。”他提醒了着阎旅烈。
阎旅烈看了一下自己雕的东西,实在是太累了,虽然还是有一些瑕疵,不过不影响整体,现在才雕着一只鱼,而且还没有雕好,他真怕没有时间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看看手机,结果发现他的手机没有电了,昨天光顾着画画,他忘记充电了,现在他稍稍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到他没有打电话,牧柯一定会生气的。
“师傅,可以借一下电话吗?”阎旅烈转过身跟他求助。
“就在那,自己去拿吧。”师傅忙着做饭,指了个方向给他。
阎旅烈拨打了一下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结果等了很久发现对方已关机,他猜测牧柯可能已经上飞机了。毕竟是长途飞行,那他可以好好的制作项链了。
阎旅烈对这个礼物很用心,他今天在师傅家做到了晚上九点才回去的,目前是做好了一个,一回生二回熟,明天雕第二个他也能熟能生巧了,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可以明天完成。
回家洗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手好痛,一碰水就好像是触电了一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磨项链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一看,已经被磨出许多个口子了,他蹙了蹙眉,这些还是小事,他又不是细皮嫩肉的人,就是怕影响进度,洗完澡后,他在伤口处捆了个创可贴,然后看了一眼充好电的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是牧柯打来的。
不过现在他还在飞机上,也不好打过去了。
阎旅烈早早地去睡觉了,而在太平洋上长途飞行的牧柯却睡得很不安稳。
他总想着阎旅烈是不是瞒着他干了什么事。
第二天,他又是一如既往的去制作项链。
这一次摸到门路了,自然是顺手多了。
老师傅看他这个样子也很是欣慰,见过用心的,没见过像他那么用心的。
亲嘴鱼需要两个焊接在一起,阎旅烈小心翼翼的将他苦心弄好的两条鱼拼接在了一起,这两条鱼背后分别写着他们的字母,很有意义,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阎旅烈自称不是个浪漫的人。但是他会尽他所能,给牧柯最好的。
“哈,不错,第一次就能弄得那么好了,是个可造之材。”老师傅戴上眼镜看了看他拼接好的两只鱼,夸了夸他。
阎旅烈也是松了一口气,最难的地方终于弄好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那么晚了,都已经晚上六点了。
老师傅教得好,尽管大家都不是专业的。但是老师傅已经做这个很多年了,一身经验就不怕教不好阎旅烈,晚上9点的时候,终于把链子一起做好了。
现在的时间太晚了,阎旅烈没有通知牧柯,而且打电话给了他的属下,接通了说明已经下飞机了,他嘱咐他将牧柯带到一个地方,然后心中一急,跟师傅道谢了后,他加紧脚步出去了。
牧柯蹙了蹙眉,自己刚下飞机,一身疲惫,居然被下属临时通知有事情,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然后就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牧柯很纳闷,都这个点了,还会有什么事。
“二当家的,是阎先生让我们带你来的。”下属生怕牧柯突然生气了,到了目的地后赶紧解释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车镜,他补了一句:“阎先生来了,我们先走了。”
牧柯也看到了阎旅烈拄着手杖向自己走来的身影,觉得感觉很奇怪,这才离开了几天,他怎么没时间剃胡子了,心里揣着疑惑,他打开车门下去了。
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欧式喷泉,闪着黄色的光线倒映在地面上,牧柯迎了过去,看他大费周章的样子,心里好像猜到了几分,他的阎先生不知道准备了什么惊喜给他呢。
“欢迎回来。”阎旅烈冲他笑了笑,然后张开自己的怀抱,一个星期没见了,他心中甚是想念。
牧柯也不扭捏,直接装进了阎旅烈的怀里,“嗯。”
久久的拥抱了一下,两个人分开了。
“送你……”阎旅烈从身后拿出了一朵玫瑰,这是刚刚在路上买的,最美的玫瑰,送给他最爱的人,盯着他的双眸补上一句,“生日快乐,宝贝。”
牧柯一惊,怪不得了,这几天那么不正常,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呀,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所以没有这个概念,现在一看,已经一目了然了。
他笑了笑接过了玫瑰,然后把玫瑰在手上转了一圈,吐槽了一句:“只有一朵呀。”
“还有呢……”阎旅烈低头温柔一笑,摸了摸他的脸。
“我一直在后悔一件事,当年你来找我,而我却说了一句伤害你的话。”阎旅烈低着头感到很抱歉。
牧柯看着他,脑海翻出之前的情景,那不过是句气话,他没那么斤斤计较,看着阎旅烈态度诚恳的模样,你勾起唇微微一笑,听着他接着说了下去。
“是我配不上你,不管经过多少年,你都是如此的完美,我阎旅烈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对你绝对的忠诚。”
阎旅烈对着他说得很诚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他制作了两天的项链,但是却让他很是意外。
牧柯专注的看了看,却瞅到了他的手里突然弄出了很多伤口,看样子,这条项链是他自己做的了。
阎旅烈摸着项链却郁闷了,“对不起,还是弄坏了。”
手上两只亲吻鱼的衔接处已经断开了,他的手艺不精,还是没能送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给他,而牧柯又怎么会怪他呢,他懂亲吻鱼的意思,知道阎旅烈的用心良苦。
“宝贝,这有啥。”牧柯摸了摸阎旅烈受委屈的脸,安慰他。
“这鱼不是非要碰在一起才叫幸福的,而是当他们相遇到一起,这个时候再碰上才是有意义的。”
牧柯从他手里演示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然后继续柔声道:“就好像我们彼此,跨越一个太平洋,我也能感受到你爱我,因为我们之间是心连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