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子抱枕一个垫在他脑袋下,一个被他抱在怀里。
李锋遒无暇去想他为什么睡在这里,在把人叫起来和把人直接送进卧室之间犹豫了几秒,弯下腰把他横抱起来。
池霁和在他刚走了几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他意识还没回笼,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挂着,直到李锋遒抱着他走上楼梯时,才缓缓清醒。两人皮肤相贴的部位越发滚烫,他闭着眼睛装睡。
可是他太紧张,李锋遒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也忘记把手松开,傻兮兮地圈着好一会儿,才慌张地收回手,还不小心把眼睛也睁开了,羞红的脸和躲避的眼神无所遁形,被李锋遒尽收眼底。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吻在那两片朝思暮想的唇上。
还差两个早安吻。
李锋遒辗转反复,舌头从他的牙关探进去,缠住他柔软的舌。
他们接吻不多,也很少会在清醒的时候这么深入,池霁和的呼吸很快就急促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掀起来,露出有些肉肉的小腹。
最近吃胖了,池霁和被吻得意乱情迷时迷迷糊糊地想。
“你把头发剪掉了。”李锋遒手指在他短短的发间穿过。
“嗯。”
李锋遒在这个时候问题忽然多了起来:“你喜欢短发吗?”
喜欢短发吗?池霁和迷茫了一瞬。
以前还是喜欢长发的,搞艺术的人就得离经叛道一点,可是后来发现李锋遒更喜欢长发,再加上自己年纪增长,对于那些外在形象的追求心更淡,他就一直定期地修剪头发。
李锋遒长时间没得到他的回答,像是不满意,更深地吮吸着他锁骨上的那一颗红色小痣,挂上一层粼粼水光。
“喜欢,啊。”池霁和仰着头,上衣已经被脱掉了,裤子也褪到了膝弯。
情欲像久违的禁火一样把他们双双点燃,“噼里啪啦”地从蝴蝶骨燃到尾椎,仍不停歇。
李锋遒把脸埋在他小腹上,呼出的热气烫得池霁和浑身战栗,他的声音贴着薄薄的皮肉,酥酥麻麻地传到分辨的中枢。
“小池,可以每天要一个早安吻吗?”
池霁和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李锋遒咬着他的耳朵重复了一遍,他仍旧不敢置信。
“小池。”李锋遒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脖间,像是毛绒绒的大狗狗,拽着主人的裤腿说:可以每天给我一块肉肉吗?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不解,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李锋遒的要求。
他说,好呀。
得到回应的李锋遒身上表露出某种奇怪的兴奋,池霁和不知道这一个形容词是否合适,因为他似乎从没有见过对方兴奋的样子,也从没见过对方这么急切地抚摸他的样子。
胸前的两颗小乳粒被捏得硬涨发痛,那两瓣浑圆的屁股也被有薄茧的大手来回搓弄,他的性器早就硬邦邦的,顶端深处透明的黏液,微微拱着身去蹭身上的李锋遒。
久未经事的穴口紧窄,就算有润滑剂,指节没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嘶嘶”抽气,盘在对方腰间的腿收得更紧。
李锋遒把手指抽出来:“疼?”
池霁和摇摇头,示意他继续。
三根手指能够顺利进出的时候,池霁和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微凉的风随着手指间的缝隙挤进去,有点轻微的痒。
“应该可以了。”他满面潮红,小声地对李锋遒说。
李锋遒重新吻住他,又硬又热的性器抵在柔软的穴口,缓缓地送进去一个头。
“唔……”池霁和的手缠在他背上,一个没忍住就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抓痕。
在情事上的李锋遒也往往是有所克制的,今天好像格外不一样,被他又吻又揉的池霁和用迟钝地大脑思考着,他的身上大概会留下很多的痕迹了。
完全插进去之后,李锋遒托着他的屁股,将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过来。
“啊——”池霁和猝不及防,身体被捅到更深的地方,几乎要把他整个人串起来。
身体在李锋遒的动作下起起伏伏,刮擦过敏感点,他惊叫出声,被抽插了百来下就浑身僵着,脚背绷直地射了出来。
“小池。”李锋遒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像抱着小孩儿把尿那样抱着他,轻轻啮咬着他的耳后。
池霁和被他骤密如暴风雨般的顶弄肏得有些失神,歪着脑袋索吻。
“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池霁和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他想起今晚回来时冰冷空荡的厨房,有些委屈:“不好。”
“为什么?”李锋遒不厌其烦地吻着他白皙的脖颈,在喉结上轻轻舔弄。
他们之间的性事大多中规中矩的,李锋遒也从没要他做过别的事情,就连体位也不外乎那几个,更何谈这么密集的挑逗玩弄。池霁和在他手里泻出来第二次,终于忍不住有点躲避了。
李锋遒不停地追问他:“小池,为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身下的动作也不停,在甬道里进进出出,不知疲倦地嵌入深处,池霁和的呻吟破碎。
他觉得羞耻,侧开的脸被李锋遒捧回来。
“你今天,今天都没有回来。”他小声控诉着,有一点轻微的,被情欲逼出来的鼻音。这些话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或许是今天的李锋遒肏弄得太狠了,询问的声音和眼神又是那样温柔,他忍不住就像被宠爱的小孩儿,释放出一些坏情绪。
“我等你回来……”等了好久的。
“我不知道,对不起。”李锋遒珍视地吻去他眼角的泪,“别哭,乖小池。”
“以后每天都抱在一起睡好不好?”
“……嗯,哼呃……”
池霁和的腿被架在他肩上,随着凶猛地动作不停地晃荡,从李锋遒的肩上掉下去,被他抓住,折叠起来,臀缝间露出来的那一个小洞被肏成了靡红色。
李锋遒半是请求半是诱哄:“叫老公好不好?”
池霁和想起这阵子失忆,大概每天都这样叫,就浑身泛红,想要把自己蜷起来,像只熟透的虾一样拱着。
“叫一声好不好?”李锋遒低声渴望着,“好不好?”
池霁和闭上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老公。”
李锋遒在他身体里快速抽插了几十下,射了出来。
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池霁和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指了。李锋遒餍足之后,抱着他去浴室清理干净,两人睡在另一个房间。
他抱着池霁和,在他眉间反复吻了吻。
“嗯嗯……”年轻的爱人皱了皱眉,像是“不堪其扰”,嘟嘟囔囔地说困。
他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之前那样的,很久很久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早就习惯了。可是李锋遒所有的生活法则都并不适用于池霁和,他得到了他的亲吻,就不想失去,他得到了他的时间,就要一直占有。
喜欢是不适用于任何规则的,喜欢是贪婪的,是充满欲望的,他见过更亲昵柔软的池霁和,就想拥有更多更完整的池霁和。
要早安吻。
要抱着睡觉。
要一起吃晚饭。
要很多个周末的时间。
要池霁和像世界上最最柔软的蚌,对他完全展开,对他无所隐瞒,对他完全依赖。
第四十四章
纵情之后的第二天,池霁和刚爬起来又软着腰瘫了回去。
昨晚的事情缓慢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捂着脸,觉得有些羞耻,明明都已经老夫老夫了,那种事情做得也不少,可昨天晚上的场景怎么就那么的让人面红耳赤呢?
“醒了?”李锋遒走进来,“腰疼不疼?”
池霁和连忙说:“没什么事儿。”
“我给你揉一揉。”
“不用,你不是要去上班吗?”池霁和一般避免在生活上的事情麻烦对方,这种做爱之后腰酸的小事,就更没必要麻烦了。
李锋遒已经不由分说地按上他的腰。
“啊——”池霁和被这下揉得控制不住表情,头上的呆毛都抖了抖。
他尴尬地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最开始那点疼痛渐渐散去,接下来就舒服很多,池霁和半趴着,又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要不要请假?”
“不用,这才复工第三天,Andy非得宰了我。”
起床之后,李锋遒一直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过了八点钟也没有出门,反而一直看着他。
池霁和像被猫盯上的老鼠,加快速度,拎着车钥匙想逃开,被李锋遒叫住:“小池。”
“啊?”池霁和生生止住速遁的脚步,“怎么了?”
“早安吻。”李锋遒指了指自己,“你还没有给我。”
池霁和脑子里涌出这段记忆,脸蛋爆红,飞快地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火烧屁股一样赶紧窜了出去。
“大早上的,能不能注意一点。”Andy拿着文件走进来,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脖子,“你好歹穿个高领啊。”
池霁和顺手拿过镜子一看,露出来的锁骨和脖颈上红色的吻痕遍布,就连蚊子这样的借口都十分苍白无力。李锋遒一般不会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痕迹,今天早上又一直被他盯着,池霁和连看一眼镜子的功夫都没有,完全没注意到。
难怪刚才楼下那几个人看见他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
“你和你们家李总,这是修成正果啦?”Andy好奇地眨眨眼,“这么激烈。”
“没有。”池霁和把扣子系到最上面,脖子上的还是遮不住,他问Andy,“你有没有什么化妆品遮一遮?”
“遮不住啊。”Andy幸灾乐祸,“你太白啦,我没有这个色号。”
“那怎么办?”池霁和有点苦恼,他这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啊。
“一会儿我出去帮你买件高领吧。”
“谢谢。”
“Andy。”池霁和犹豫了一下,忽然问她,“我失忆之后,变化很大吗?”
“挺大的吧。”Andy漫不经心地检查手里的文件,“怎么了?”
“有多大?”
“上次不是说了吗?”
好像是说过。
池霁和点点头,继续问:“那你觉得,那样的我更好吗?”
“你什么意思?”作为一个女性,她敏锐的直觉拉响了警铃。
池霁和揉揉鼻子,故作随意地说:“就是,那样的我,嗯,比较活泼什么的吧。”
“活泼有什么用?”Andy翻了个白眼,“我只想要个能干活儿的。”
“倒是你……”她眯着眼打量池霁和,“问这个干什么?”
池霁和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难逃她的盘问,可现在也确实不想说,连忙拉出工作当挡箭牌,算是暂且免了一番追问。
李锋遒变化了很多。
他能察觉到。
他以前不会想要早安吻,不会想要一起睡觉,也不会要池霁和跟他一起吃晚餐,更不会让池霁和叫他老公。
会发生这些变化的,大概就是他失去记忆的这一段时间了。
医生和Andy都说他变化很大,李锋遒肯定也有同感。
他是否,更喜欢那一个人呢?
尽管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都是池霁和,但记忆并不相同,他们事实上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活泼的,会撒娇的池霁和,听Andy说被李锋遒宠爱得很。
所以才要处处模仿着那样吗?
他是否,其实更期待那一个人?
池霁和的心绪跑偏,烦躁得厉害,强迫自己进入工作。
“对了!”Andy扒着门框探进来一个头,“明天工作室开业,晚上聚餐,别忘了把李老板叫上。”
池霁和目露疑惑:“把他叫上?他应该没有空吧。”
“你上次不是说他答应了吗?”Andy丢过来一个眼刀,“自己翻翻聊天记录去。”
池霁和醒来之后,已经把手机都翻过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这些。难道是在李锋遒给他买的那一部?
他抚了抚额头,觉得脑袋有点隐隐作痛。
何易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个很少造访的客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你来得太突然了,我这儿啥啥没有。”
“没事。”池霁和说,“我刚刚上去找纳德医生,但是他……”
“哦,他啊,有个讲座,忙活去了。”
休息室的隔间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面熟的金发男人。
陈路德。
池霁和险些被入口的水呛住,闷闷咳了两声,拿纸擦了擦弄湿的裤子。
“池。”陈路德冲他笑笑,“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来找纳德医生。”何易说。
“哦,那真不巧。”陈路德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纳德医生去开会了,你找他什么事儿吗?或许我也能帮帮你。”
他面容极其俊美,漆黑的瞳孔深邃,凛冽的攻击感铺面而来。
池霁和本能地不想和他交流过深,避重就轻:“我只是有一点事情想问问他。”
“是失忆的时候的事情吗?”陈路德说,“你也可以问问我,我也了解不少,要不去我办公室坐坐?”
池霁和难以拒绝,何易又正好有事要忙,他最终还是跟着陈路德去了他的办公室。
“是想问一问我和何易的关系吗?”陈路德像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一边泡咖啡一边问。
想法被他戳破,池霁和也不再遮掩:“嗯。”
“算是,嗯……”他稍微仰着脸,像是思索,片刻后给出一个答案,“炮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