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酷的语气变得犹豫迟疑,甚至是胆战心惊。
丢了直播账号和丢了一份高薪铁饭碗比起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铁饭碗背后还有他的社保医疗保障、公积金,尤其已经接近年底,年终奖十分可观。
所以,就算杨酷敢质疑平台,也绝对不敢和孙总叫板。
孙总还是很客气,解释道:“杨酷,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公司项目A轮融资的最大投资方是致远集团旗下一家投资公司。”
“啪”的一声,杨酷摔进电脑椅中。
今天本来是杨酷轮休的日子,不用去公司,所以去云京寺给粉丝直播放福利,谁能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再也不用去公司了。
孙总道:“杨酷,我比你年长几岁,想劝你,如果你想道歉就好好道歉,P图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让人失望。”
杨酷直瞪瞪地看着眼前的电脑,还停留在P图软件上,上面的图标仿佛以一种夸张的表情在嘲讽他的无知。
“我……孙总,我如果好好道歉,我还能回公司吗?我……对不起啊!”
孙总道:“你跟我道歉没什么用,我觉得你为人处世还是要改改。”
孙总也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杨酷懵了,全程脑子都不听使唤,手忙脚乱地查看账户余额,然后赶紧真的捐了五万元现金。
钱捐出去的瞬间他心都在滴血,但工作没了,他更加茫然,怎么也没想通就是因为这样走到这步田地。
在孙总和酷酷打过电话后,他们公司微博发出声明已经解雇这位员工。
“公司不错啊,反应快!”
“这公司不会是顾家的产业吧?”
“就算是不是都没什么了,反正这种员工留着也麻烦,刺儿头一样”
“本来就很不理解,结果还P图捐款,这真的有必要吗?”
“人品太差了我是公司老板我敢用吗!这种人真的不会背后捅刀子吗?”
微博舆论的一边倒,酷酷重新发出一张捐款凭据。【对不起,是我屡次犯错,对我今天所有的行为表示抱歉。】
“没见过道歉还搞个假捐款,你这人不行”
“早点直接道歉不就好了?搞成这样傻逼了吧”
“活该啊没事找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账号被封了,还可能被平台起诉,工作也丢了,真是一个直播玩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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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睡午觉醒来的时候,微博私信里好多人在关心家里老父亲的情况,甚至有的粉丝还让他好好陪着老父亲,不用太忙工作。
顾文越截图发到工作群:【好感动,粉丝都让我在家休息】
丁海:【@顾文越 哥,你注意一下这句话的主谓宾,是让你在家陪你爸爸,不是让你在家休息!】
顾文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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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和云京寺上热搜之后,云京寺求姻缘特别准的消息也随之传开。
微博上诸多网友都带着Tag发出,PO出在云京寺祈福时写的愿条。
“云京寺的姻缘树很灵的,我周围去过的情侣都成了”
“听说要写在同一个条子上才行”
“说的我也想去了,门票只要五十吗?看起来很划算的样子!”
微博博主“双顾今天官宣了吗”也顺着这个热点,带上tag。
“今天大顾小顾去云京寺了!姻缘树一定要保佑他们!”
今天来微博打卡的粉丝也比平时多。
“大顾小顾到底能不能成,急死我了!”
“快了快了,都去拜佛,四舍五入已经入洞房”
“愿佛祖保佑吧,如果双顾是真的,信女愿贡献十斤肥肉”
“噗哈哈哈哈,带上本小仙女的10斤肥肉一起祝大顾小顾搞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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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的微信群。
KKKKKiya:【@顾文越 哥,云京寺灵不灵?我也想去!】
顾文越琢磨琢磨:【不知道,你去验证下?】
丁海:【信则有不信则无吧。这些都是这样】
安雪:【我家里人刚说云京寺真的很灵,我爸妈还说准备明天周六去还愿】
KKKKKiya:【!你父母在那里许愿结婚?】
安雪:【哈哈哈哈不是不是,他们是之前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去的,现在去还愿。】
顾文越看着Kiya的问题,忍俊不禁。
靠着看电视的顾崇问:“文越?高兴什么呢?”
顾文越道:“哦,没事,我工作室的造型师可能想去云京寺拜拜,求个姻缘。”
顾崇笑了,探听似的问:“你跟晋诚求了吗?”
“啊?”顾文越笑了,“我求了,他没有。”
他趴在沙发副手上,朝老父亲眨眨眼,“父亲,云京寺求姻缘真的很灵光么?有多灵光?”
顾崇拍拍被子:“这种事情么,总归是有的灵光有的不灵光。心诚就好了,是不是?没成功的呢,求完姻缘要努力追求;已经在一起的么,求完之后两个人更要一起努力好好过日子。”
顾文越点头想,有道理。
顾崇道:“晋诚怎么还忙?都一下午了。一点事情都忙这么久,工作效率是越来越低。”
从云京寺回来后,顾晋诚就一直很忙,公司来了好几个人在家办公。
“嗯。”顾文越老神在在地点头。
顾崇试探性地问:“文越,你去看看?”
“啊?”顾文越指了指他手边的手机,“您想晋诚哥,您给他打电话,他不敢不上来。”
顾崇:……
文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稍微有点懒。
不过也不是大事,他拿起手机给顾晋诚说微信,声音十分响亮地说:“晋诚,文越说好半天没看到你,怕你工作太累担心你。你上来跟我们说说话。”
顾文越:搁这儿将军他呢?!
他扭头,笑着瞪顾崇:“父亲,明明是您想晋诚哥了,怎么编排到我头上。”
顾崇“哎”的一声叹,将手机放在被面上:“晋诚重视你,一听你惦记他,他肯定来了。”
顾文越揉眉心:“您刚才还说,他工作效率低,你还让他上来?”
他说着就笑起来,“您不怕耽误他工作。”
顾崇顺着文越的话,逗趣:“等我们睡了,他晚上会加班。”
顾文越:行吧,算计得明明白白。
忽然就有点心疼这位看似光鲜的顾家大少爷了呢。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顾晋诚敲门进来。“爸。”
凤眸瞥一眼沙发上的人。
顾文越盖着千鸟格的厚重毛毯躺着不动,抬起手指了指老父亲:“可不是我惦记你哈。”
顾崇道:“晋诚你忙完了吗?”
“刚告一段落。”
顾晋诚推了推暖融融的顾文越,半搂他坐到一侧去。
顾文越怕他受伤的左手碰着,主动往一边挪,掀开毛毯分给他,刚盖好,手腕被他握住揉搓,拉到毯子底下去了。
他左手挣了挣,没挣成功,没再动。
顾崇问及儿子公司的事情,顾晋诚答了答。
随后,他问:“晋诚,你怎么不在姻缘树下求个姻缘?”
顾文越笑了,老父亲还真是挺关心这事儿。
顾晋诚按着滑腻的手背慢慢地揉,看一眼月白风清的俊逸脸孔:“我求了。”
“啊?”顾文越意外,“我没看到你写啊,你不是说你不写么?”
顾晋诚捏着他细细的指骨,淡声:“我心里求了。”
顾文越:好一个心里求了!
顾崇满意地点头。
求了就好,求了就好。
此外,顾崇想起主持的话,对大儿子道:“晋诚,家里应当是有观音玉坠子,我让老张去给你找一个。”
毕竟最近不太平,自然是要听一听。
顾晋诚淡淡道:“不用了。”
顾文越觑他一眼,看他是真的不乐意。
老父亲顾崇也没再继续劝,似乎是知道大儿子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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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顾文越照旧很快吃完,再给顾晋诚夹菜喂给他吃。
顾崇想着今天两个儿子陪他去寺庙,文越又陪着他看了很久电视,就让他们晚上不用去陪着,去忙自己的事情。
他吃过饭,就让张管家扶着回房间。
今天出过一趟门,顾崇也有点累。
餐桌边只剩下兄弟两人。
顾文越给他嘴边送一块红烧瘦肉,问道:“你……在心里求了什么姻缘?”
顾晋诚咬着肉,慢条斯理地吃下去,才淡然道:“求了个百年好合。”
“真的假的?”顾文越的桃花眼里满是嫌弃,一听就是骗人。
顾晋诚愉悦,挑眉反问:“你问我,我回答,可是你又不相信,那你问什么?”
“你……”顾文越气得抬起脚尖在他脚背上踩一脚。
幼稚得可爱。
顾晋诚一弯腰,捞起他不安分的一条长腿架在自己腿上。
顾文越动了动:“喂!餐厅!”
顾晋诚按住他的腿和膝盖,揉了揉,毫不在意地说:“谁敢说什么?”
“你真的是……”顾文越曲起脚,掌心在他腿上碾过,“还吃不吃?不吃我不喂了。”
“吃。”顾晋诚瞥一眼餐桌的菜色,“弄点鱼肉。”
顾文越:你还使唤上我了?!过分。
崔英进餐厅的时候,就看到文越少爷一边给大少爷喂饭,一边腿亲密地架在大少爷腿上。
两位少爷挨得很近,乍一看,她还以为……
还以为文越少爷就坐在大少爷的怀里。
崔英踏进餐厅的脚发出点声音,大少爷缓缓地扭头,清冷的眸光投过来,她求生欲极强烈地往后退了退,默默地转身跑远。
顾文越踩他的腿:“你干嘛吓人家小姑娘?”
顾晋诚握住他的脚踝,一下一下地揉:“没吓她,她要跑我拦得住?”
顾文越:……
第71章
晚上。
顾文越陪顾晋诚在书房忙了几个小时, 他看着就累,接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文件。
他靠在沙发里看书, 困得打哈欠流眼泪。
顾晋诚见状:“文越, 你去洗个澡去床上看书,我一会儿就好。”
顾文越把书盖在脸上,嘟囔:“你还洗澡呢,你一个人能行吗?”
顾晋诚望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和下巴, 果断地回答:“不能。”
“那我睡着了, 你怎么办?”顾文越拿起书继续看。
顾晋诚将手头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扶着椅子起身:“走吧, 你先帮我洗澡, 结束后你睡觉我再继续。”
“哦。”顾文越想也行, 从沙发上跳起来, 去扶他。
他想到明天的安排,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明天我出去录节目, 你怎么办?”
《传承》节目最后一期的录制, 远在云南。
周二的飞机去,周四晚上才能回来,若是有些什么拖延,估计要周五才能到家。
顾文越已经跟丁海打过招呼,后续就不接了, 先安排本地的工作。
顾晋诚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去?”
顾文越诧异:“你别跑来跑去的好吗?真把自己当空中飞人了?这么劳累对身体不好, 伤口恢复得也慢。”
“嗯。”顾晋诚没再说坚持,他的确得留在京城更合适, 毕竟松平和中川的事情还得有一个了结。
顾文越先把人扶去坐在洗手间外的沙发上, 照例在他的纱布上包上保鲜膜。
等放好热水, 顾文越扶着他去浴室,慢慢地帮他将衣服裤子脱掉。
顾晋诚的身材比例好,没有衣服的包裹后,宽肩窄腰长腿具有十足十的男性魅力。
顾文越虽昨天已经领教过,此时比昨天放松,眼神不自觉地沿着线条流畅起伏的胸腹肌肉……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心中暗自思忖:
的确是身为男人都很羡慕的身材了。
顾文越将长裤放在一边,尴尬地主动转过去:“你自己脱剩下的吧。”
顾晋诚弯腰将裤子脱掉放在一边,踩上台阶,踏入圆形的大浴缸:“你要是介意,先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刚说完这话,他“嘶”的一下倒抽冷气。
“怎么了?”顾文越立刻转过来,看到他的左手臂悬在浴缸壁上,显然是不小心牵扯到神经。
医生说过刀伤很深,几乎见骨,被伤到的神经无数,任何牵扯都会疼痛。
他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赶紧扶着他坐起来一点:“你靠在上面别动了,我先给你洗头发,再擦背。”
透明的水液下,顾晋诚分开两条长腿坐着,随着水面荡漾,身体部位在光线折射中极清晰。
顾文越拿着莲蓬冲他的右肩,嘀咕道:“你就不能收敛点?”
“怎么收敛?”顾晋诚更直白地反问。
顾文越:……过分。
顾文越坐在浴缸边,手掌贴着他的后颈皮肤往上:“低头,洗头发了。”
他弯腰慢慢地冲洗,可能是不想视线总往不该去的地方飘。
为了岔开注意力,有些絮絮叨叨地说,“不舒服就告诉我,别弄眼睛了。我也没给别人洗过头发。”
“我知道。”顾晋诚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回顾家这些时日,什么性格脾气习惯喜好,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哗啦啦的水声中,顾文越按揉他头发的手忽然被他按住手背。
五指强势又霸道地扣在他的五指间,掌心压住手背,慢慢地一起揉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