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月[现代耽美]——BY:燕赵

作者:燕赵  录入:05-04

  脑袋被冷冰冰的枪管抵住,何先生害怕走火,腿都哆嗦了起来,忙对盛欢拱手作揖,摆出求饶的姿态。
  要是他没有被下药,用何先生作为人质闯出去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但现在盛欢两条腿都软得如同棉花一样,拿住何先生已经用光了他所有力气,就算闯出去了也不能跑远。他思忖片刻,对何先生道:“叫一个人进来,如果让我看见第二个,你就去死。”
  他的脸色活似地狱阎罗一般,何先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闻言不住点头。
  盛欢用何先生的衣物将他牢牢缚住,拔出了他口中的东西。何先生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却见盛欢的手指下移,扼在他的喉咙上,便迅速把还未出口的大喊咽了回去,拔高嗓门叫道:“冯五,冯五,你进来一趟。”
  何先生有心使诈,喊的是保镖中身手最好的一位,想借他来制服盛欢。下一刻,盛欢把他口中的绒布堵了回去,自己悄悄来到门后,等待另一人的到来。
  院子里有人答应一声,随即门被敲了敲,那人道:“何老板,请开门。”
  盛欢拨开门栓,慢慢将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瘦高男子走了进来,恰好与沙发上被捆成一只粽子的何先生两两相望,不由怔了。
  冯五反应奇快,立即反手朝身后抓来。盛欢矮身避过,提膝往对方腰间一撞,不想冯五受了他这用尽力气的一击,身形竟然丝毫不动,反倒抓住他的腿,生生把盛欢拔起,作势要往地下摔去。
  危急之际,盛欢抬起另一条腿缠上冯五的脖颈,腰身使力,翻身骑上了对方肩头,把枪指在冯五太阳穴前,冷喝道:“不许动!”
  冯五看见枪,显然吃了一惊,没有再动作。他怀疑地瞟向盛欢,见盛欢衣衫不整,玉面含春,与富贵人家豢养的娈宠并无区别,便也没有那样忌惮了,笑道:“小兄弟,你知道怎样用枪吗?”
  枪支在盛欢掌中打了个旋,他面无表情,用枪柄狠狠一下砸在冯五的太阳穴上。冯五没料到他有此一着,登时被砸得两眼翻白,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盛欢从对方身上跃下,脚掌刚触到地面,只觉膝盖软得如同面团捏就的一般,险些跌了一跤。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何先生在酒里掺下的东西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他从指尖到肺腑都像包裹着一团火焰,碰到哪里,哪里都能激起强烈至极的反应,盛欢怀疑再过不久,他连自己的身体都要无法控制。
  盛欢不愿耽误时间,用最快的速度与冯五换了衣物,又拿起他的帽子,扣在脑袋上。
  冯五的身材与盛欢相差无几,他这样一打扮,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真假。盛欢收拾好一切,忽然若有所思地走到沙发前,看着五花大绑的何先生,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仇恨。
  他从腰带上抽出一把匕首。这是冯五的物品,刀刃打磨得十分锋利,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映出寒光,何先生吓得脸色煞白,拼命往后躲藏,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
  “何先生,”这是盛欢第一次这样称呼对方,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慢慢碾出来一样,听得何先生毛骨悚然:“我是一个记仇的人。”
  说罢,盛欢将刀尖往手心一划,刺痛炸开的同时,也强行让他的神智清明不少。何先生见他慢慢靠近,不禁惊恐万状地扭动身躯,脸颊上的肌肉不断抽搐,居然怕得滚出了几滴眼泪。
  盛欢面不改色,匕首对准何先生的掌心扎了下去。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刀锋极锋利,只发出一道刺破肉`体的闷响便牢牢钉在沙发上,大股鲜红的血液浸漫开去。
  何先生身躯剧烈弹起,脸孔都被疼痛扭曲,不断吐出含混不清的痛呼。盛欢不再理会他,径自推门而出。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个人靠在门口抽烟。
  唯一可庆幸的事情,就是走廊里没有点灯,站在暗处的人看不清彼此的模样。有保镖发现他,还以为是冯五,笑着喊道:“老五,刚刚进何老板房间,有没有看到什么好东西?”
  盛欢压低帽檐,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几人见他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冯五在雇主面前受了气,讪讪的都没有说话,任由盛欢走出门去,盛欢每迈出一步,心跳剧烈的都快要撞破自己的胸膛,他紧紧攥住衣袖,默默数着自己与赵宅的距离,想要走的再快一些,又怕被人发现端倪。
  就在他绷紧神经的时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呼喊:“等等!”
  盛欢顿时僵住了步子,脑中轰轰作响,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十点之前记得回来,我们还等你打牌呢!”那人说完,随即又是砰的一响,是大门合拢的声音。
  盛欢浑浑噩噩地走了一段路,有吱吱呀呀的乐声伴着婉转唱腔,游丝一般在夜色里飘荡,细细传入他的耳中。他宛如从噩梦中惊醒,终于从地狱重返了人间。盛欢身躯猛地一晃,匆忙扶住身侧的墙壁,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入夜的春华巷十分寒冷,由于方才的那几次折腾,他内衬的衣衫已经湿透了,额角脸侧淌满冷汗,快要被北风刮得结了冰。即便如此,盛欢还是压抑不住体内那道愈燃愈炽的火焰,在极致的冷与热轮番夹击下,体力透支殆尽的他跄跄踉踉地走了几步,终于无法支撑,栽倒在巷口。
  朦胧之间。盛欢听到两道陌生的嗓音正在交谈。
  其中一人道:“怎么办?带回去吗?”
  另一人回答:“带走带走,哪管的了那么多,看这样子,不带回去怕是要出大事情。”
  盛欢仍留有最后一点意识,听到对方要带走自己,眼睛霎时睁开了些许,目光艰难焦距出一点凶狠的颜色:“滚……”他的手指痉挛着在地面乱抓,没有摸到石头,便扬起一把泥土朝对方脸上挥去:“别碰我!”
  “小公子,你别怕。”对方将他扛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我们是三爷的人,现在就带你回珑园。”
  听到珑园两个字,盛欢的挣扎立即停止了,他无暇去分辨对方话语的真假,只觉自己高高吊起的一颗心恍如被割断了绳子,无声无息地坠入了一池温水中。他实在很累了,趴在对方肩头费力地眨巴几下眼睛,眼前变得越来越暗,终于失去了意识。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盛欢听见身边一直乱哄哄的,半刻清净也没有。
  起先是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哭泣,摇晃他的身躯,没过多久,哭泣的人似乎被赶走了,接踵而至的是纷乱的脚步声,像是许多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再过去一阵子,脚步声也渐渐变得稀疏,只剩下一道不急不缓的男性声音徐徐讲述。
  “他有些发热,我开了一些药,记得让他按时吃下去。”这人交代的很仔细:“手上的伤口也消过毒了,这段时间不要让他碰水就好。”
  另一道温软又沙哑的低沉嗓音道:“只有这些?罗衡,你是不是漏了一样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唤做罗衡的人干咳几声,讪笑道:“我不是检查过了吗,那点东西对身体没有危害,你要强行去抑制它,反而会影响这位小朋友的健康。”
  他们交谈得十分投入,被晾在一旁的盛欢只觉自己像被搁在了一屉蒸笼里,浑身上下热气蒸腾,连吸入的空气都是滚烫而湿润的。他难以忍受这样的痛楚,皱眉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手指茫然地在床垫上抓来抓去,把身子紧紧蜷了起来。
  “小公子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有关系吗?”又有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插了进来,房间里回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不停地转着圈。
  罗衡道:“许先生,看在你我之间相熟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令公子服下这种东西,就与那抽惯了大烟的人有些相似,如果武断地使用药剂逼迫他清醒,一定会留下后遗症。最圆满的解决方法,就是他靠自己的意志力,熬一熬自然就可以过去。如果你们执意要用非常手段,我也可以答应,但造成的后果,就请二位自行承担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温软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僵局:“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吧,瀚成,你送一送罗医生,让下人不要再进来。”
  “可是……”许瀚成欲言又止,语气很是为难。
  “我犯过的错,不会让他再犯第二次。”那声音轻轻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守在这里。”
  话说到这里,房间里顿时没有人再反驳。少时,房门发出一道轻响,把两道渐远的脚步声阻隔在外,室内变得静悄悄的,可以听见另一个人轻柔平缓的呼吸声。
  盛欢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这里正是自己的房间。室内仅亮着一盏台灯,柔和的灯光斜斜映照出一道端坐在床边的人影,正在安静地注视他。
  盛欢从未直面过他这样专注的视线,微弱的灯光落进温鸣玉漆黑的瞳孔里,竟然映出了近乎柔和的波光。此刻的温鸣玉像是电影杂志上的一副画报。俊美又仿佛含着一点愁绪,让盛欢的心思顿时乱上加乱,微弱地唤道:“温先生……”
  不说话还好,盛欢一发出声音,体内静止的热潮霎时滚动起来,丝丝缕缕地扣紧他每一寸血肉,让他发出痛苦的喘息。一缕汗水滚在了他的睫毛上,盛欢眼前的世界被水汽洇湿,宛如变作了一卷光怪陆离的画境,四处都弥漫着氤氲的浓雾。他无意识地磨蹭身下冰凉柔滑的锦褥,不知这番难熬的痛楚从何而来,只好向前方那道朦胧的人影求助:“我什么时候才能好?”
  温鸣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再忍一忍吧。”
  盛欢真的依从对方的话,咬牙忍了一阵。可他愈是忍耐,愈是察觉到有种不可言说的酸痒钻出骨髓,往下腹涌去。他实在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变化,干脆张口用力咬在小臂上,想藉由疼痛换取片刻的清醒。
  他咬得很重,齿列深深陷入皮肤中。却还要使力,好似全无痛觉似的,叼着那块皮肉撕扯,动作就像在与自己赌气。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猛地探过来,紧紧扣住盛欢的下巴,不让他再继续,温鸣玉道:“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对方的体温稍稍止息了他体内的炽热,霎时让盛欢全身都战栗不止。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抬手抓住温鸣玉的腕子,把整张脸都贴进对方掌心里,不住的厮磨蹭弄,像一只正在邀宠的猫。
  温鸣玉神情里浮现出分明的愠色,他想要收回手,不料盛欢的力气实在是大,竟让他屡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压低声音道:“在我面前也要发疯吗?”
  他指间有隐约的药香,这点颇为苦涩的气息被体温浸染后,无端有了十分暧昧缠绵的意味。盛欢受到那气味的引诱,最后一缕理智也陷落进欲`望的深海里,他侧头含住了温鸣玉的指尖,就像渴极了的人终于找到水源,急切地舔舐吮`吸。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拉得很近,盛欢偶然从迷乱中清醒,惊觉自己竟然伏在了温鸣玉怀里。对方皱着眉,神情里隐现一点长辈式的责备与怜悯,看他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孩童。
  盛欢惶然而羞愧,在这样的时刻,他实在很害怕温鸣玉会想起另一个人。除去面貌之外,盛欢总以为自己与盛云遏再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而眼下他不顾廉耻,缠着一名男性求欢——这人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此番模样又与盛云遏有什么区别?
  可惜他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理智,盛欢想要远离温鸣玉,手足却反倒紧紧缠绕住对方,他不敢再动,十分难为情地道歉:“……对不起。”
  温鸣玉目光一动,瞳孔宛如漆黑清澈的深潭,波澜不惊地映出他的影子,盛欢不敢正视温鸣玉眼中的自己,于是错开视线,抬起手背抵在唇边,又想用先前的方法来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他还没有咬下去,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忽然挤入了盛欢的齿关,温鸣玉的声音传过来:“一点药就可以变成这样,你果然只有这点出息。”
  要是放在平时,盛欢是断然不会顶撞对方的。但现在他已经忍耐得精疲力尽,这人还要说出讽刺的话,就显得尤为可恨了。盛欢看向温鸣玉,对方眼帘低垂,嘴角似有一抹冰凉的笑意,与往常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同。他愈是冷静,愈让盛欢感受到他的残忍,自己的痛苦在对方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盛欢宁愿温鸣玉对他责怪喝骂,也不愿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人的轻视比憎恨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盛欢恼恨的瞪了温鸣玉许久,继而做了一个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攀上温鸣玉的颈项,把脸凑过去,狠狠咬住了对方的嘴唇。
  两人相触的瞬间,盛欢打了一个重重的颤,他从不知道人的唇会是这样柔软,就像一瓣冰凉的花,若是他再用力一些,似乎就要碎在唇齿之间。温鸣玉温热的鼻息吹拂在盛欢的皮肤上,好像变得急促了不少,盛欢无暇再顾,那些被暂时忘却的欲`望卷土重来,气势汹汹地击败了他,他全身都在发抖,只凭着本能去舔舐吮咬,双腿紧紧缠住对方的腰肢,焦灼地磨蹭温鸣玉的下腹。
  “你……”温鸣玉的音调终于不再平稳,他显然是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比荒唐,半晌只能挤出几个字:“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盛欢不敌对方的力气,被强行推离几寸。他毫不畏惧地直视温鸣玉暗含怒气的眼睛,又去欣赏对方被他撕咬过的薄唇,那里逐渐泛出了鲜艳的色泽,蒙着一层水光,实在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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