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老爷站在门边,刚才彰开门忘了关上了,他俯视暧昧的两人。
刘义放开彰的手,彰也停下拍背的动作。
「你火气真的很大!」彰起身拍拍裤管,起身站到老爷面前,藉此挡住老爷看刘义的视线。
哎呀呀,熊熊的妒火。
彰拉着老爷,离开现场。
又救了刘义一次。
「你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吗?」老爷握紧彰的手,隐怒的问他。
「就算有也不关你事。」彰放开老爷的手,他退了一步,好让他们能正视彼此,「我想睡了,再见。」彰看着老爷的眼睛,有点期待他能有所表示。
「今天就放你一马,明天再说。」老爷回避他的视线,转身要走。
彰瞪着老爷说走就走的背影,气到哭出来。
你要是不爱我,就不要给我希望!
彰想咆啸,但他忍住了,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快速抹掉他的眼泪,假装没事微笑回房。
39
<今井彰>
爱情就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小鸟,也像是放浪不羁 的吉普赛孩童,郎虽无心,妹却有意, 如果你不爱我,而我却爱上了你,那你可就要当心了!
By 卡门
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我才十八岁,他大我十一岁,所以他当时是二十九岁。
我们相遇绝对不是什么浪漫情节,不是小说中的一见钟情,也不是再见倾心,我不是君子,他也不是淑女。
我当时蹲在臭水沟旁,一手在挖鼻屎,另一只手重复着抽烟的动作,我吸一大口,然后分三次吐出来,我挖完的左边的洞换挖右边的洞,我彷佛在跟水沟比赛谁比较脏。
我看到他从一个小圆点,逐渐变成大黑点,然后是一个小人样,最后变成一个身高一八多的成年人。
他很高,日本这种国家,超过一七零就该偷笑了,更正,是光明正大的笑。
我笑着站起身,将右孔所挖的鼻屎随意擦在墙壁上,痞痞向他走去,他是我今天的猎物。
有一件事我必须先说明,我不是路边卖身的人,我虽然堕落,但是我有原则,一不卖身、二不偷。
堕落就堕落了,还分原则不原则?有个前辈曾这样笑话我。
我有我的原则。
「喂!」我挡住他,他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借点钱花花。」我伸出我的手,一付讨钱的样子。
他看了看我,在看一看我身后,然后一个讽刺的微笑:
「只有你一个人?」他说。
「啰唆!有我就够了,快把钱拿来!」我不爽的说,笑个屁!
他笑着掏出他的钱包,我一把抢去,翻开那个鳄鱼皮制皮夹,满心欢喜的期待,里面却只有一万大钞。
「你他妈的也太寒酸了吧,这皮夹还比较值钱!」我非常不爽的说,最后我把皮夹收入我的口袋。
「至少把证件还给我。」他摊开手,无可奈何的笑说。
然后我又把钱包拿出来,惊觉我干嘛那么听话?又把钱包收回去。
喔!我一定要细细描述他那张脸有多欠扁,他从我抢劫他开始就一直笑着,"他讽刺的微笑"、"他笑着掏出他的钱包"、"无可奈何的笑说",从头到尾笑不停,我火了。
「你他妈的不要再笑了!」我大叫,不爽指度百分之百,我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当我向他挥拳时,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其实那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类似合音,总之就是一个声音。
「少...主.........」
见有来兵,马上就闪,我想大事不妙,转身就跑,我很聪明吧!
我回到我打工的地方,那里是一家专门在卖女学生穿过的内裤,当时算是我薪资最高的工作。
只是那里很乱,到处都是援交妹,不仅如此宾馆更是比比皆是。
40
我口袋里还有他的钱包,我把战利品拿出来好好检视他们,这时我才惊觉有金卡!
这真是太好了。
二话不说,先到当铺当掉他的钱包,我数着钱,心花朵朵开,准备刷爆卡!
然而我被抓到了。
当铺老板是他的眼线,我就很不幸的被抓走了。
他没有砍断我手指,也没有殴打我,他逼我到学校继续念书,等我一毕业,就吸收我成为他的秘书。
我认识他,我熟悉他,到我爱上他,全部都只有我单方面的吗?我想问他,却又怕受伤。
我知道他喜欢喝咖啡不加奶精,却加许多的糖;我知道他喜欢穿和服胜于西装;我知道他喜欢看别人向他求饶;我知道他微笑的时候,都不是真心的;我知道他衣服穿几号;我知道他喜欢一个人独处......
但我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我们已经暧昧不明很久了,或许我只是在单相思,是的,我可以确定我在单相思,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就算你不爱我,又怎样呢?我爱你就够了。至少以前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已经受够等待了,而且也不了了。
三个月前我收到医院通知,我得重病了,是脑癌。是三年前的车祸造成的,当时医院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癌细胞蔓延很快,现在已经有很多器官不听我指挥了,我的将全身瘫痪,不久死去。
那时,他会在我身边陪我吗?
我不敢想象他不会。
41
<老爷>
我不喜欢他。
他只是我捡来的一只狗,为我付出,为我死去是理所当然的。
我在他身上投资这么多心血,跟他要点回报是应该的。
他应该要心存感激,尽一切所能回报我。
我知道他喜欢我,对我有期待,但那又怎样呢?我只喜欢女人,我只会抱女人,只想抱女人。
要我跟他发生关系,到不如叫我在广场上裸奔,我不是变态。
我听说我儿子是同性恋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那个人。
虽然他制止我,但我仍很生气,看到他和我儿子暧昧的动作,我更加生气了,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教坏我的小孩。
要不是想到他在我身边多年,我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我绝对不允许在我的家族中有同性恋!我宁可当没这个儿子。
「若是这样你第一个要赶的人,就是我,不是吗?」他居敢这样反驳我,很好,我的确赶走他。
事后我后悔了,又把他找回来,我习惯有他在身边,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他。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又在我身边工作。
我完全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只怪他隐藏太好了,是他自己想找死的,明知身体不好还硬是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喜欢我,但那又能怎样呢?我只喜欢女人,是他自作多情,想死在我身边。
我没有去看他最后一面,我当时在房间和一名火辣女郎欢愉,我知道他要死,更加不想看他。
我不喜欢他。
那么我为什么哭呢?
42
彰死了。
小扬呆呆的看着计算机,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是真的。
回来台湾也不过一个礼拜,怎么......
彰...那个么好的一个人...死人......
刘义是在开玩笑吧!
可是他从来不开玩笑的。
骗人......
小扬的脑袋已经一片模糊了。
他订了机票,没有带行李,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到机场了,也忘了他说过什么,甚至没有对任何人交代,就这样离开台湾。
一下飞机,他再转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刘义家,他抓住负责带路的妇人──幸纪,他茫然的问:
「他在哪里?」
幸纪露出讶异的样子,然后带他到一个房间。
刘义了无生气看着院子,一股奇妙的氛围环绕在他身边,令人心疼。
小扬走近他身边,刘义没有反应,小扬跪下来与他平视,他还是没反应,小扬抱住他。
他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如果离开只会有这种下场,那他宁可选择不分开,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留在他身边。
先哭的人,是小扬。
但打破沉静的,是刘义。
「我杀死他的。」刘义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寒意,让小扬不自主的轻轻颤抖,刘义感觉到他在发抖,「你怕我吗?」他问。
小扬拚命摇头,抱他更紧。
「对不起......」小扬边哭边说,他的心很痛很痛,眼前的刘义既熟悉又陌生,他只怪自己当初作出错误的决定。
「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傻瓜。」刘义安抚他的背,眼泪跟着他拍背的速度落下。
「刘义,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小扬很笃定的说。
43
「别说了......」刘义推开小杨,制止他的话。
小扬一脸无措的看着他,他不懂刘义做什么,他对他伸出手,刘义站起身,低头看着他,对他说:
「我们分手吧。」
......
刘义看着沉默的小扬,许久,这决定他想了很久,可能在到日本的时候,就开始考虑了。
他的生活太乱,他不确定能不能给他一个安全的未来,如今彰死了,他父亲就像一批失疆的野马,疯狂乱窜,昨日他收复了旁系的势力,那是一直以来彰保护的地盘,他的舅舅也就是原的父亲,就在同一天切腹自杀。
「我们分手吧。」加强他的语气,再说一次。
小扬本来就在哭,他听到刘义绝决的话,当他抬头看他时,眼泪掉得更凶。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猛然的抓住他。
「我不要!」他也站起身,抓紧他不放。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适合。」刘义拿开他的手,但他又抓紧他。「别逼我叫人敢你出去。」
「刘义...算我求你......不要...不要...跟我......分手......」小扬苦苦哀求,刘义别过脸不看他。他相信刘义一定有苦衷,所以才不看他。
「放开我!」刘义推开他,小扬整个人被他推倒在地,他逼自己不去看他,不担心他,绝情的离开。
「刘义!刘义!」小扬想追出去,但他扭到脚,一拐一拐的再次跌在地上。
拜托你,不要这样。
十年后。
电视正报导日本黑道老大被暗杀的消息,小扬手上爆米花,哗拉掉得满地,此刻他闪过一丝想法。
"凶手该不会是刘义吧?"
小扬甩掉这想法,换个频道,虽然这新闻比黔结婚还震惊他。
黔结婚了,珏武跟原凑成一对,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的吃爆米花,这间房子变得还真是空旷。
他关上电视,深个懒腰,起身去洗澡。
他最喜欢泡泡浴,这浴缸还是最先进的按摩浴缸,他可以在这里面躺上一整天。
只可惜他泡到一半,不请自来的访客就打乱他的休闲时间,他随意换上浴袍,心想倒底是谁,珏武跟原在欧洲度蜜月,该不会草草结束了吧?
小扬已经准备好一番话,好好嘲讽他们。
小扬将门打开,看着来人,发愣。
「我回来了。」
小扬一拳揍他肚子。
「啊!」
惨叫的不是来人,而是小扬,他拚命的甩手,痛到飙泪。
「搞什么鬼啊!」他咆啸。
「我猜你应该会揍我一拳,所以早有准备。」刘义笑着说,他抽出身上的铁片,「事实上,这铁片是黔给我的。」
「去你的!」
「对不起啦,我好不容易熬到老头死亡,我还当了几天的孝子,才脱身出来。」刘义屌而啷当的说。十年来,他的变化真大。「我好想你。」
「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小扬起身,推他出门,要关上门。
「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没有办法了,覆水难收。再见,再见。」
「小扬......」
小扬坚决的关上门,然后用力踢门。
去你的王八蛋!
「小扬......」刘义还在门外大叫。
小扬帅气的回浴室泡澡,他闭上眼睛,舒服的吐一口气,睁开眼,赫然发现刘义站在他面前。
「啊!」
「嗨!」
小扬的惨叫,和刘义惬意的"嗨"成正比。
他都忘了他有钥匙。
「小扬,就算是来硬的我也要挽回你!」
小扬翻白眼,他以为他是谁啊?
刘义瞬间脱完衣服,小扬吓一跳,他无路可逃,只好逞口舌之快。
「你这么迫不及待啊!」
「是啊,我十年没做了,不知道技巧有没有生疏。」刘义回答。
小扬一听,忍不住露出微笑,他边笑边看着他说:
「让我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偷腥。」
「你放心,我保证绝对干净。」刘义走近他,给他一个深吻,小扬也积极响应他。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