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
丢下话,他走了。四周转眼冷清下来,白亦风抖了抖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没了夜花雨在身上,好像灵魂都消失了,心口的空荡荡是那么难忍。
“呵呵~~照顾好他吗?尘然,本将军,真的羡慕你啊。”
“荣华富贵又如何,名震天下又如何,没了他,我什么都不是,夜儿...呵呵...干了这杯。”
咕咚咕咚!
这一夜,白亦风锁在屋子里,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天明到来,赐予闯进来一看,瞬间傻眼了。
“将军,将军。”
满屋的空酒壶挥洒一地,瘫在桌上的白亦风满身酒气,喊了半天都没回应,吓得他连忙喊道:“快去传太医。”
“是。”
片刻后,经过赐予一番照料,醉酒不醒的白亦风可算睁了眼,眼眸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脑子嗡嗡疼,他揉揉太阳穴,说道:“赐予,给我拿点酒来。”
这水刚打来,准备给他清洗一把,一听这话,吓得赐予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脑子喝糊涂了,都醉成这样了,一睁眼,还找酒呢?
“将军,您该好好休息会,不能再喝了,您昨晚喝了一宿,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多事,让你拿就拿。”
“不行,赐予不应。”
“你敢违背我的话。”
“我这是替将军着想,照您这样喝法,这不是好好的拿命玩吗?太医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补补身子,不可饮酒。”
“补身子,我只需要补酒,快去拿一壶来。”
“不行。”
“你!”
见他不听,白亦风呼啦一下掀开被褥,正要下床,谁料,这脑袋一悬,脚跟不稳,险些摔了下去,还好,赐予眼急,连忙冲过去,一把扶住,关切道:“将军,您没事吧?”
一项百战身经的大将军,居然会醉酒成这样,想想当年,就是在战场上大口喝酒吃肉,也没见将军这般颓废过,果然,还是因为夜花雨啊。
“我没事,你快去给我取酒。”
白亦风立了立身子,很快站起,虽说喝了不少,脑袋有些刺痛,可是不喝,他会立马闪出夜花雨的身影,让他疼的可不止是脑袋,而是全身,心口的疼,无人能解,原来要忘记一个人会是这么难。
“将军,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啰嗦,再不去,就给我滚!”
“将军!”
“快点。”
“是、是。”
哎!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赐予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这不,刚从后厨里烫了一壶酒过来,刚拿到屋内,就叮嘱道:“将军,少喝点。”
“怎么就这点,在拿几壶来。”
“就剩这一壶酒了,昨个,全给您喝光了。”对于白亦风来说,这小小一壶酒还不够他漱口呢,单手一推,他立马披上衣服就出门了。
“喂,将军,您去哪啊?”
“不准跟来。”
“将军,将军!”喊了喊,赐予无奈跺脚,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多想尾随过去,可又怕惹得他动怒。
第五十九章 公主大骂
嘀嗒嘀嗒——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午后,又过了子时,这一天,白亦风都没有回来过,急得赐予睡不着了,二话不说,立马冲出门要找他,就在自己踏出门槛时,突然被脚下东西绊住,仔细一看,这不是将军吗?
“将军,将军。”
又一次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赐予将他抬入屋内,洗漱一番后,把白亦风伺候好了,他才会回房休息,然而每每的第二天,人又消失了。
一次次的场景,一次次的等待,这种白天喝酒,晚上宿醉的现象已经过了五天,再这样下去,白亦风的身体迟早要废。
心里揣着明白,这是借酒浇愁,可这种借法是愁上加愁啊!
无法想象自家将军变成一个废人,赐予擅作主张的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进宫找公主。
灵熙被退婚后,情怀渐渐想开,她没有在钻牛角尖的想着如何霸占白亦风,而是忘记他,好好做回公主该有的样子。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再有交集,没想到,赐予的出现,还是让她软了心。
得知白亦风早出晚归,他们就在长安街寻了起来,奈何,所有茶馆酒楼都没有踪影,这就奇了怪了。
“赐予,你们将军到底去哪了?”
“属下也是不知啊!”
寻了整条街居然没有人,正在两人着急间,突然,耳边传来了声音:“那碧海楼又给将军包了?”
“可不是嘛!这都几天了,又没场子可去了。”
“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就是,那小翠姑娘我都几天没见了。”
“哈哈哈~那娘们,你也看得上?”
“总比你那小燕得劲,这娘们一骚起来啊,哈哈哈~燥啊!”
“别说了,馋,要不喝酒去。”
“走走走....”几名男子叽叽咕咕的吐槽两句,显得烦躁。
将军?碧海楼,难不成是——妓院?
哒哒哒~两人顺着地方就去了,果不其然,这脚刚踏入门槛就被老鸨给拦了:“今个儿客满,几位还是明个再来吧!”
“客满,你这屋里空荡荡的,哪里客满了,快给我让开。”
“哎,你这姑娘,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滚开!”
“唉唉唉~来人,给我拦住。”
咣当!息间四周嘈杂起来,只见灵熙动怒,那是撸起袖子就想干,吓得老鸨叫声连连,不一会,就冲来数十位手持家伙的壮汉。
“凭你们也敢拦我?”
两对十虽然不好干,可两人功夫了得,就在彼此要动起手来时,突然,二楼传来一声喊叫:“大胆,谁吵本将军喝酒呢?”
抬头一看,那珍珠流苏帘下缓缓探出一道身影,左搂右抱的醉意连连,这家伙不就是白亦风吗?
“将军!”
白亦风眯了眯眼眸,半晌才看清楼下人,恍然道:“哦~赐予啊,你,你怎么来了...给、给我回去!将军我、我不回府了。”
不用说,他是百分百醉了。
“白亦风,你给我下来。”
顿时,灵熙大叫一声,可他回屋快,完全没听见。
见状,她跨步就想上楼,就在老鸨阻拦间,她将手中令牌一亮,这一看,不得了,赐予呛道:“当朝公主,你们也敢拦?”
“公、公主...”听名讳,看令牌,那老鸨的脸色是瞬间就白了,吓得两脚一哆嗦,结巴道:“公、公主请。”
哒哒哒!随着脚步声,不一会,映入眼前的画面是不堪目睹,只瞧那白亦风衣衫不整,瘫坐一方,拥着美妓喝着小酒,一副醉生梦死的画面,时不时调戏两下姑娘,扒着人家的衣服就去了,哪有他大将军的样子,跟那地痞醉汉有何区别。
灵熙是上了火,二话不说就喝道:“赐予,把他给我绑回去。”
“是,公主。”
要说这赐予为何求助公主,原因也就是在这了,谁官职大就得听谁的啊。他斗不过将军,没办法,按照情面来说,灵熙能出面,也算给了对方面子,若不然,她才懒得理,或许是不忍心白亦风变成一个废人,才会答应淌这趟混水。
片刻后,将军府。
呼啦~嘭~
“咳!咳咳!”
呼啦~
“咳!”
“赐予,拿水来。”
“公主,您就别泼了。”
赐予拎着空水桶,实在是不敢给了,打将军被拽回来后,就躺在了地上被泼,浑身早已湿透,本就醉的厉害,现在看着格外可怜。
“我就要泼醒他,让他仔细瞧瞧,现在是什么样子!拿水来。”
“公主。”
“给我去。”
不一会,又是一顿猛泼。
呼啦~
“咳!别、别泼了。”呛着水,白亦风难受要命,不是说身子扛不住,而是这头脑疼,又湿哒哒的,确实不舒服。
“白亦风,你也知道难受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人吗?”
灵熙瞧他要死不活的模样,就十分来气,窝了一肚子的火,又道:“不就为了一个夜花雨,你就搞成这般,你愧对夏祥王朝第一大将的威名吗?”
“....酒,给我拿酒来...”
“白亦风!”训了半天都是白费,气的灵熙两袖一撸,刚想动手,就被赐予拦道:“公主,息怒。”
“你给我撒手,今天,我非打醒他不可。”
“公主!”
嘭!直勾勾一拳,打的那叫准,灵熙训道:“没错,本公主就是嫉妒夜花雨,也讨厌夜花雨,我得不到的心上人,也休想有好果子吃,有本事你也跟尘然抢啊!天天跑着喝花酒算什么能耐?你不是能打吗?你比啊,窝在女人堆里装什么可怜?”
灵熙言语犀利又透着讽刺,掏了一拳过去,立马又耗住了他的衣襟,由于白亦风那软不叮当的身子,耗他就跟耗烂泥似的,没劲。
说了半天,还是没声,气的她又道:“白亦风看看你的样子,活该夜花雨抛弃你,别说他恨你,就是我,都看不起你。”
“住口!”沉默不语的白亦风终于开了口,他用力一甩,拽开了灵熙的手腕,踉踉跄跄的脚步险些摔倒,单手一撑,咣叽一声坐在了地上,又道:“不拿酒来,都给本将军出去。”
第六十章 将军醒后要狂追
“白亦风,你还要喝是吧,行,赐予,给我拿酒来。”
“公主,不可。”
“快去,他不是要喝吗,我们就给他喝个够。”说着,灵熙跨步又道:“我本以为当朝王将有多骨气,打得过蛮人,喝的过人血,是我们夏祥王朝铁铮铮的汉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只无用的杂虫,废物,就因为一个夜花雨,你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的傲气去哪了?如果夜花雨看到你这副模样,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他只会瞧不起你!”
“够了!”白亦风一声厉喝,显得有点不耐烦。
见状,灵熙卯足了劲又道:“怎么了?说到你心坎里去了,我告诉你白亦风,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光明磊落,你不是喜欢夜花雨吗?那就从尘然手上夺回来,就像我一个,为了得到你,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说我耻也好,说我毒也好,至少,本公主做事,不后悔!”
说的不假,公主刁蛮不讲理,为了喜欢的人,那是绞尽脑汁想点子,虽然败了,也败的可耻,可她不后悔啊,说不可惜是假的,说不难受也是假的,至少她想的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忍忍也就过了。
一个女人都能如此放开,何况是他,久战沙场的白亦风,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四周气氛莫名安逸下来,白亦风紧蹙的眉目缓缓松弛,始终不变的坐姿,最终,他单手撑地,晃着幽幽的身子来到了椅子上,淡然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废物,没了夜儿,我什么都不是,我要这荣华富贵做什么,我要这大好前程做什么?”
“你枉费皇兄对你的器重,你还记得当初你们结拜之时的诺言吗?你说过,只要你在一天,夏祥王朝就会安稳一天,是你给了皇兄勇气与斗志,现在呢,要让他看到你这副模样吗?视为兄长的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子,变得如此不堪,你对得起皇兄,对得起天下吗?”
“我只想要夜儿,除了他,我什么都不想要。”
“这是懦夫之行,白亦风,既然你放不下,就厚着脸皮去追啊,把人家夜花雨追回来,去啊,你去啊,别再这里装可怜,去啊,去...”说了半天都是白费,灵熙吼着嗓门就叫了,还真是气的想抽他。
“白亦风,你去.你...”
嘭咚一声!
息间,桌板一敲,着实吓大伙一跳,只见,白亦风骤然站起,吼道:“够了够了够了,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想追他吗...可在夜儿心里,只有尘然,尘然,我永远代替不了他,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枉然,他的心,从未留下我的位置,我不配,不配...”
白亦风说的扎心,眼眶通红,自言自语又道:“我想过这道坎,可我过不去,我闭眼是他,睁眼是他,什么魑魅魍魉我都不怕,我只怕夜花雨,我怕他走,怕他离开,我白亦风从未执着过一个人,我拔不掉他,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忘记他,我只是喜欢他,有错吗?为什么我不是尘然,为什么是他,我嫉妒他,嫉妒他要命,宁可希望我是个瘸子,只要有他,我什么都不在乎,地位也好,王权也罢,我什么都不稀罕。”
句句真言,肺腑之话,听得出,白亦风是真的动了心,而且这心,动的很痴情。
灵熙动了心,或许未到火候,才不会像他这样可怜,想一想,还真有点同情他了。
喜欢与爱,差异真的很大!
“白亦风,如果我是你,就堂堂正正以自己的身份去争取一次,而不是冒着别人的影子,这不是君子之为,这叫偷!”
偷!一个简单明了的字,往白亦风的心里狠狠敲击了一下。他不由抓紧酒杯,没有任何波动,只听,咯吱一声,这杯子瞬间被捏碎了,而那双迷惑的神情,似乎多了一抹锐利之色。
灵熙该说的都说了,她完全没有必要管他的死活,按理,这样的结局才是她想要的,没错,做到了自己最满意的结局,那就是他们彻底分了。
明明心里该高兴的,可见白亦风这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她不过分,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