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只手就将我抵到了墙上,我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粗.糙的手用力地掐着我的脸,恶.臭的呼吸喷到了我面上,恶意满满的话语接连落在了我耳边。
“太子殿下玩.过你几次,你就真把自己当天仙了,成天里敢在老子面前晃。”
“我告诉你,太子殿下就是和你玩玩,想要了就去阁楼上玩一玩,男人嘛,偶尔纾.解一下欲.望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还给他煮奶茶,可不可笑?”
“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比得过军师白兰雪,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子殿下正在追求军师,人还没到手,自然不会轻易碰他,但人有三急,这不还有一个你吗?我听说太子殿下天天去阁楼上搞.你,搞.完就跑,你还有脸在这里晃。”
“若不是白兰雪还没有搞.到手,你以为他会看你一眼?你现下早就被人玩.烂了,还能在这里好好地站着?”
他凑得很近,眼睛猩.红一片,大掌侮.辱.性地扇着我的脸,吐出了魔.鬼一般的话语。
“放心,等太子殿下玩.腻了,把你赏赐下来给将士们犒劳了,我就第一个上。”
“虽然脏,但你的确长得比白兰雪要骚.得多,哈哈哈。”
“好了好了,雷将军,你还是适可而止吧。若真的把人吓着了,跑去太子殿下那边告状的话,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言不喜欢白兰雪,只是合作关系,白兰雪有cp,不陪小秋睡觉是因为不想被看见瘸腿,也不想继续沉溺,手下说的是他自己瞎掰的话,为的就是欺负小秋,大概就这样。
第81章 “今日怎么没来找我?”
“可真是晦气。”
雷将军脸上的横肉抖动得厉害, 恶狠狠地瞪了我半瞬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我。
我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到了地上,身上的白衣都沾上了泥土的脏污, 春风走过,扬起地上的沙砾, 我怔怔地看着洒落一地的奶茶, 并不做声,一圈圈的水痕在浆黄的泥地里晕开。
“什么玩意嘛!就为了给这个小娘们整那劳什子的狗屁药丸,跑死了老子那么多匹精锐的战马!”
“格老子的!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雷将军,你这样对他, 就不怕他跟太子殿下吹枕边风,给你治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毕竟太子殿下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 可是宠他宠得很。”
“我听说太子殿下前几日脸上的伤就是被他抓伤的,脸都被挠成那样了, 都舍不得惩治他。唉, 雷将军,你今日还是过于冲动了。”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也得等太子殿下玩腻了他先,这样贸贸然就动太子殿下的人, 我只怕你我日后都没好果子吃。”
“哈哈,不过是个出来卖屁/股的,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可是在太子殿下起义之时就对他有帮扶之恩,这些日子又立下了赫赫战功,太子殿下还指望我手下的几千散兵帮他冲锋杀敌呢,哪里敢动我。”
“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 我觉得太子殿下还是拎得清的。你这小子, 那些无谓的忧心最好还是给我收一收。”
“可是我听说太子殿下先前为了封府那个悬梁自尽的小公子, 在前门大街不分青红皂白地诛杀了许多太医,他这疯病一发作,可是谁都拦不住,我只怕...”
呵呵,原来这狗贼这般折辱于我,是为了给之前搜寻药材时跑死的那几匹战马出气。
明明事情是谢言做的,但他们这些人当着谢言的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却敢堂而皇之地对着我撒泼,把所有的过错都扣到了我的头上,真真可笑。
“你,还好吗?”我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个人,他身材高大健壮,微蹲下身来,一块干净的手帕就这样递到了我眼前。
我顺着手帕往上看,对上了一双笑意灿灿的眼睛,来人生了一张刚毅俊挺的脸,鼻梁很高,嘴唇丰厚,眼瞳却是罕见的琥珀色,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中熠熠生辉。
这个人生得很眼熟,但可能是因为时光久远,我绞尽脑汁地左思右想,依旧没有记起这人是谁。
“谢谢你。”我并未拒绝,而是牵扯了下嘴唇,露出个勉强的笑,接过了那块手帕,那手帕上并没有什么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显然是干净的,并未用过的。
我将脸上那些恶臭的粘液都擦去,拧着眉头,又对那人怀着歉意说道,“对不住,你这手帕被我弄脏了,等我洗过之后再还给你,好吗?”
“啊,”那人与我对视一眼后,却忽然变得很局促,手脚都有些慌乱,麦色的脸庞染上红晕,犹豫再三后,终究还是说,“那就麻烦小公子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循着心头的疑惑问出声,那种熟悉之感怎样也挥之不去。
“啊,是啊,我们以前在京城见过,小公子,你已经忘了我吗?”那人憨厚的脸上爬上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随后又重新振奋起精神,眼睛闪着希冀,又与我重新自我介绍道,“小公子,我叫韩飞度,你还记得吗?”
“不对,”他见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又温声提醒道,“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小公子你身上还穿着漂亮的女装,美得跟天仙下凡似的,我都看得移不开眼,当然你现在扮做男子,也很俊俏,我都很喜欢。”
韩飞度这般说着,脸越发红了起来,脑袋上都要冒起飞腾的烟雾,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你当时并未透露姓名,只是给了我许多黄金珠宝,让我带着这些宝贝去蛮夷找太子殿下投诚,我做到了之后,往京城你那边寄了许多信,但你一次都没有回。”
他这般说着,人高马大的却显出几分落寞,如果身后有尾巴,肯定都是耷拉下来的。
我自小脑袋就不聪明,记人记事也不怎么上心,当时我并未有挟恩求报答的心思,所以并未对谢言从前的旧部透露姓名,我当日只是想着,将这些物件都送到这些手上,让这些旧部好好保护他,这样便够了,又哪里会去记得这些人的性命长相,说到书信的话,我倒是记得,谢行当时交给我的时候,我还觉得诧异,但只看了一封,就没什么兴致再看下去。
这韩飞度也不知什么毛病,信中罗里吧嗦说了许多,说自己到蛮夷了,东西也交上去了之后,就没再与我说过谢言的什么事情,都是零零碎碎地与我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样看了三四封,都没找到半句谢言的近况,我便吩咐怀信日后这人的信直接烧掉便是。
如今真被我碰上了本尊,倒是有些许尴尬在的,我心虚地呵呵两声,只能搪塞道,“什么信,我都没收到,可能是信使弄错了,寄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好吧,也不打紧,现在见面了,日后多的是机会说话。”韩飞度天生有些自来熟,脾气好到令人发指,就算明知道我在撒谎,也不拆穿我,只乐呵呵地说要送我回去。
我垂下眼帘,神色爬上几许落寞,手指不自觉地揪紧手帕,低声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事,能自己回去。”
“真的吗?”韩飞度拧着剑眉,神色关切,又细细地安慰我,“雷老虎是个莽夫,脾气本就不好,他的战马都是自己亲手养的,每天巴巴地给这些宝贝马洗澡喂草,相处出了感情,他情绪激动是正常的,你别往心里去,忍忍便是了。”
“呵呵。”我只笑了笑,摆摆手说了声,“走了。”
我去了一趟厨房,简单地清理下自己的仪容,才不至于狼狈地回到阁楼去,侍从给我打了三次水,我才从浴桶里出来,春日的风总是微凉,携裹着草叶的清香,我出神地看着自己沾满水珠的手腕,两串触目惊心的掐痕盘绕其上,那是雷老虎扇我脸的时候擒住我的两条手腕,那种恶心粘腻的触感挥之不去,我将脸和手腕都搓洗到破皮,才放过了自己。
谢言今日过来的时候,太阳刚下山,我躺在贵妃榻上看外边苍蓝色的天空,灰色的浓云几朵,被微风吹着走,墨绿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我的眼睫上挂着水珠,脸颊和手腕都很痛,对身后轮椅的声响充耳不闻。
“今日怎么没来寻我?”谢言说话的语气很冷淡,但我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怨怼,轮椅的扶手触着贵妃榻的一角,他伸出了双臂,姿态自然地来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被锁了,我真的很无语,早知道就不要乱改,气死人了,先更新这些吧,等解锁后看男可风看能不能加更,真的累了。
第82章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我始终无法理解, 为什么谢言明明已经心有所属了,还能对我做尽那些爱侣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就如同现下他这般堂而皇之地从身后拥住我, 微凉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将我彻底包裹住,像是极其珍视我一样。
真是可笑。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 无异于背着白兰雪偷.腥, 白兰雪知道他对我做过的这些事吗?白兰雪也喜欢他吧,只是两人还未说开,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毕竟先开口的人注定要处于下风,当一辈子的舔狗, 谢言是绝不可能开口的,也不一定, 大概他只是喜欢对着我口出恶言,但对着白兰雪应当是几近温柔的。
说来也是讽刺, 我这几次还眼巴巴地跑去了书房, 坏了谢言的好事,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是不是生怕引起白兰雪的误会,很想当场把我掐死。
在我离开书房的时候, 他都和白兰雪在做什么呢?他会温柔地对白兰雪笑吗?还是因为我而焦急异常地跟对方解释呢?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只觉得他虚伪,恶心,下作,千万种翻涌的情绪堆叠在我心中,而这个微凉的拥抱成了柴火堆里的第一颗火星,将我仅剩的理智与歉意都烧得精光。
我想, 我要食言了, 我无法给谢言生子, 也无法帮助他重新站起来,也许该为他做这些事的本就另有其人,是我自己太妄自尊大了。
谢言不过是亲近了我几次,给了我几分好脸色,我就妄想着能与他有个未来,这是极其天真肤浅的想法,幸好现在我看清了。谢言他是何等出挑的人物,不论他愿不愿意,追求他的人都能从瓮城排到京城去,我凭什么认为他可怜到只有我这个选择呢。
这般想着,我又觉得心中那些不舍和犹疑都被锋利的现实击碎,化作了一地齑粉,被风一吹,便七零八落地散落于天涯,再也寻不着了。
谢言他将我抱得很紧,用力的拥抱似乎是他的一种特有的习惯,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都喜欢这般用力地从身后抱住我,钢铁般紧实的手臂铸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将我困在了里面。他喜欢抱着我,同时用高挺的鼻尖磨.挲我的侧脸和脖.颈,总是给我一种很依赖我很舍不得松开我的感觉。
我不禁在想,这些是专属于我的?还是说,也可以属于别人?他以后会对白兰雪这样吗?
不,他以后会对白兰雪更好吧,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莫须有的恩怨,白兰雪那么聪明,像一朵漂亮的解语花,总归是会过得更蜜里调油一些的。
挺好。
我努力地挣动了下,却并未挣开,反而是引起了谢言的不满。
他轻啧了一声,微凉宽大的手掌从箍住我的肩膀转移到我的腰,不满道,“瞎动什么?让我抱抱。”
这个时候的风有些凉,却并未冻着人,轻轻地拂过脸颊的时候,还带着远处袅袅的炊烟味道,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谢言也不例外,他稍微动作一番,便将我从贵妃榻上抱过,拘在了腿上,冷硬的一节下颌都挂在了我肩上,绵长而深远的吸进一口气,像是野兽的品鉴,兴许是傍晚的夜风太温柔,他身上沉郁的气质也变得慵懒,嗓音沙沙地问我,“刚洗过澡?好香。”
他说到这里,莫名地笑了,薄唇来亲我的嘴角,猩.红的舌尖吐出一句,“还用花瓣洗澡,娇气。”
可我今日并未用花瓣洗澡,雷老虎留下的湿粘触感令我恶心作呕,根本顾不上别的,只用清水淘洗了无数次,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自尊。
谢言他又懂什么呢?我只觉得哑口无言,所有辩驳的话语转到舌尖,便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如今谢言他两条劲瘦的胳膊揽住了我的腰,我的手终于得了自由,从衣襟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信纸,并未回头,只梗着脖子看着远处的山峦,手臂微曲,给谢言递了过去。
谢言的声音几乎是瞬间被点亮了,低磁的笑声从他的胸腔处传来,慵懒中带着一丝骄矜与愉悦,笑着揶揄着,“狗爬字还学人写情书。”
我没有说话,随便他怎么想吧。
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随后是长而久的缄默。
远处群山上有许多乌压压的鸥鸟,它们盘踞在山头,显得阴森恐怖,屋内并未点灯,我的视线都眺望得有些模糊,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又感觉脆弱的湿润盘踞在我脸上。
谢言他并未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在剧烈地起伏,像是气急败坏一般,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又危险,箍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我吃疼地差点哭出声了,被撕成一片片的宣纸从我脸上划过,尽数都落到了地上,微凉有力的手指掐住我的下颌,迫使我回过头去,和谢言那双怒得赤红的眼睛对视。
“和离书?封九月,你敢跟我和离?”
他怒得额上的青筋暴起,碾住我下颌的手不断地用力,几乎要将我的下巴整个卸下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露出尖锐的獠牙和利爪,逼着我给出一个合理体面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