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儿刚出生时随着沈弦思在皇家祠堂的地道里躲了许久,那时候怕被发现没敢点灯,所以小家伙许是从那时起就适应了黑暗,所以眼下同沈弦思走在地道里,乖乖地抱着沈弦思的脖颈,甚至还给沈弦思磕磕绊绊咿咿呀呀地唱起了云儿教给他的童谣。
软软糯糯的童音,让漆黑的路也变得明亮起来了。
沈弦思走在长长的地道里,他知道,总会走到光明的那一端的。
他特地买的宅子,费了一番功夫让人封死的地道打通了,这样一来,半夜摸上容执明的床不是问题。
…
容执明在地道下叩了叩地板时,沈弦思同小丑儿正坐在厚厚的毯子上要刷,身边给了三只正爱玩的小毛团,大肥狸则肥墩墩地一团趴在沈弦思肩膀上,大尾巴一摇一晃的,三只小毛团便打闹着去够。
听到声响时,沈弦思伸出手指头颠了颠自个儿儿子的双下巴,小丑儿便乖乖地爬了过去,憨憨地朝沈弦思看了一眼,沈弦思点了点头,小家伙便鼓着腮帮子朝地板下奶凶奶凶地喊:“臭…男人,泥不系不要窝们了吗?”
“泥还…还…还…”小家伙忘了,回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弦思。
沈弦思走了过去,大肥狸立刻跳了下来。点了点小丑儿额头,心里忍不住夸赞小丑儿挺聪明的了。抱起娃娃,动了床头的花瓶,地板便自动展开,小丑儿就眼睁睁地看着地上长了个爹出来。
容执明从地上钻了出来,地板便合上。沈弦思笑吟吟地把娃娃塞到了他怀里,说了声“我去沐浴”,眼神特勾人缠绵地瞅了他一眼,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肌。便笑着离开了。
容执明无奈,还真像偷人的。
沈弦思的动作勾起了小丑儿的好奇,也跟着伸出嫩白的小手指头轻飘飘软绵绵地戳容执明的胸肌,好奇地戳了一下又一下,因为自己爹的胸肌过于硬实了,小家伙白嫩嫩的手指尖都给戳红了,“哇呜…”不开心地哼唧了两声,便瘪着嘴瞅容执明,那情态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和他爹亲简直一模一样。
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云儿就过来把小丑儿抱走,对于容执明的突然出现也觉得理所当然。云儿一往前走,在床上玩得正欢的四个毛团子就跳了下来,踩着轻巧的猫步颠颠地跟着走。
…
容执明揉着眉心坐在了床边,他这一天可是真的有点乏了。
沈弦思不一会儿就擦着湿头发回来了,这次衣衫穿得规整,也没有光着脚媚态横生地看他,只是眼神清浅地勾了他一眼,便平镜地问:“夜深了,不离开吗?”
容执明挺直了身躯,扬起了眉。很好,还不卖乖,直接装上瘾了。
第五十六章 戏弄与反戏弄二
容执明没有回应沈弦思,反而弯下身来脱靴。沈弦思抿了抿唇,“既然执明要在这留宿,我便不打扰了。”说完还特别傲娇地转身,“好好休息…啊…”步伐还没有迈出去,他就被容执明扯住胳膊搂住腰锁进了怀里。
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沈弦思便乖顺了下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容执明握着人那细得仿佛可以轻易折腾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贴在怀里的身躯消瘦肩胛骨凸起来咯得容执明有些生疼,全身上下,估计有肉的地方,也只有神似两只大白兔的臀部了。
容执明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嗅着怀里人身上的冷香,他的吐息喷洒在沈弦思的耳垂和脖颈处,白腻的肌肤就显现出了诱人的薄红。沈弦思的身体比他本人要含羞内敛得多。
一直沉默着,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沈弦思,他嘀咕道:“这是做甚?执明要抱到何时?”
“你别跑了我就松开。”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在理了,明明是你口口声声让我走,让我不要待在你身边,怎么变成了我不讲理瞎跑了,执明你也太不讲理。”说得声调可委屈了。
“同你我是不会讲理的。而且,我让你去的是静安谷,可不是这里。”有时候的容执明,真的是太煞风景,即使知道这是个雷区,他还是要捏着沈弦思的尾巴踩下去。
委屈都溢出嗓子眼到嘴里发苦,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一旦想到容执明还是没有放弃把他独自送到静安谷的想法,就难过得心里顿顿地痛。
他不再撒娇卖憨控诉,而是用了大力地去挣扎,流着泪手脚牙齿并用地挣扎着。滚烫的眼泪在扑腾间滴在了容执明的手上。
容执明蹙着眉低喝道:“你先安静下来听我说,悦知。”
没有搭理他,使出大力挣扎的沈弦思差点让容执明招架不住。
“沈弦思!”
“悦知!”
这一刻容执明明白了,他的小殿下,脾气可一点都不小。在他面前沈弦思常年都是温顺乖巧的,委屈生气了也只是拽着袖子可怜巴巴地掉眼泪,这般的对待给了他巨大的落差感。
容执明铁了心地要把炸了毛的小狐狸制服,甚至捏腰揉屁股这种有些下三滥的招数都做了出来,对于容执明的爱抚毫无招架能力的沈弦思只能惊呼一声软着身体被人拦腰扛起,然后被狠狠地拍了三下屁股。
“还闹吗?”容执明问。
“放我下来。”沈弦思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道。
容执明扛着人扔到了床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同对方面对面地贴着。
鼻尖贴着鼻尖,睫羽凝泪的小可怜闭上了眼睛想别过脸去,却被人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睁开眼睛看我。”容执明下着命令。
呼吸急促着,沈弦思颇为有骨气地回到:“不睁!”
“看来这气是消不了了。”容执明咬了下对方哭到粉红的鼻尖,低声诚恳地道,“悦知,对不起,说那样的话让你离开,还让你处于那样的险境,是我的不对,你失踪的日子我还着急很纠心很难过很后悔,我很确定,如果要和一个人走一辈子,那个人只能是你,把你弄丢,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沈弦思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但我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和我走一辈子,所以才想把你送到静安谷。很抱歉,我现在处境艰难尴尬,没有办法陪你去。”
沈弦思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伸出一只手扯住容执明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地哽咽着要求:“我不想一个人…”
“一个人太苦了…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你,一刻也不想分开…”
“我会死的,会疯的。”沈弦思恳切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身体,可是没你们在身边,我就药石罔效,执明,你那样不是救我,是生生要了我命啊。”沈弦思说完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同洪水袭城,天大委屈毫不犹豫地砸在容执明心尖上。
“好了只知道了,别哭了悦知,乖!”容执明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温柔着语气哄。
“呜呜呜…”不听不理,反而嚎得更大声了。
“…”容执明轻轻捏住了对方的鼻尖,“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我陪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咱别哭了成不成。”
“呜呜呜…”别捏住鼻子哭得有些憋气,脸都给涨红了。正巧也哭累了,也就不再嚎哭,但还是噼里啪啦地掉金豆子,容执明的手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哎…沈弦思!”
“你还…嗝…凶我…”红肿着眼睛为下一波眼泪蓄势之时,容执明在对方嚎出声来之前堵住了对方的口舌,把呜咽声全都吞在了缠绵着的口舌间。
闹着别扭的人很快就乖乖地交付自己细密地回应着。温柔轻绵的吻,在攫取着蜜汁时都是轻柔的,宛若蜜蜂采蜜般,绵得像踩进了白花花的云朵里。
只是因为某人哭得太多了,那眼泪让这个吻添了几分涩味。
吻了一阵才分开,沈弦思睁着红红的兔儿眼软软地瞅着容执明,嘴巴粉粉润润的,一惯的招人。
“气消了吗?”容执明单手撑着头问。
“…”沈弦思眼珠转了转,轻轻地嗫嚅道,“只消了一半…”
“…”容执明眯起了眼睛。
沈弦思抬起腿勾住了他的腰,轻轻绵绵地蹭了蹭,“给我,兴许就不气了…”
“沈弦思,你究竟有没有长记性这玩意?”容执明简直无语,“和我在一起,除了这件事,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你我都躺在了床上了,还定下了终生,而且执明不仅压在了我身上,小执明还都精神起来,不要我,未免也太假正经了…”
“假正经…”
“上次一定都没有享受到,痛死了,流了好几天血,还发烧了,”沈弦思一边说一边往枕头下摸出了一本画册递到了容执明眼前,“执明,我必须得说,你器大,但是活并不是那么好,上次说是我犯混蛮干我也就不多说了,就那边境那次来说吧,虽然我…嗯…”红着脸瞅了一眼眯着眼睛无甚表情的人,“都那啥了,但其实我并不是很舒服的,执明大多时候都只是蛮干…”
第五十七章 戏弄与反戏弄三
说完后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执明,“执明难道不想要悦知吗?我很耐干的。”
“…”容执明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把那画册夺过来扔到了地上,“沈弦思,不要这么浪。”
“你冷淡得同个木头一样,我不浪一点这日子怎么过?”沈弦思抬起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分隔数月,隔阂消融,红烛帐暖,宽衣解带,衣不蔽体,春色无比,投怀送抱,温香暖玉,呢哝暖语,此时不共赴巫山,难道还要我与你谈一下诗词歌赋吗?莫不是一块木头成了精,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说完便两条腿都缠了上来,跟一只猫趴胸口挠痒痒一些软酥得磨人。
“执明,我要,给我嘛?”
“难不成你嫌弃我了?”
容执明直起身来,对方跟着挂在他身上坐了起来。“忘了我说的话了?”
“记得的。”兀自在容执明脖颈间蹭着咬着,沈弦思含混地说,“可是,我喜欢呀,而且,执明,”微微后退开来,眼神赤诚而又干净地凝望着他,“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你的感情一样浓烈。”
只要你狠狠地占有我时,我才觉得你不是被我所迫而爱我。
“你呀!知道我憋了多大的火还敢撩拨吗?”两只手扣紧了那腰身,大力揉搓间暴露出了压抑许久的情绪。“一会,不管你怎么求,哭到抽,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弦思身体瑟缩了一下,然后翩然一笑,送上双唇吻住了容执明的唇瓣,然后把腰胯往前送了送,又媚又狂地挑衅道:“求之不得。”
容执明黑眸如墨,乌云在天空中翻卷,雷电呼啸,呼啦一声,所有的自制与冷静如山峦蹦泻,一发不可收拾。
气氛如熔岩爆发,温度热得想要把人融化。透过帐幔只能看见纠缠着的剪影,然后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呀地一声,有人哭了出来,低低哑哑的,听不真切在说什么。
然后听见一个男人的低笑声,“怎么,我都还没进去,就让慢点?”
“…你…嗯,听错…了…”
汗湿的发,迷离的眼神,扣紧结实脊背的手指,翻来覆去,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欺负了个狠的沈弦思在对方又抬起他的腿时强撑着力气想裹被子躲。
容执明嗤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那形状漂亮小巧可爱的足踝处戏耍般地摩萨着,眼睛黑沉沉笑吟吟地盯着长发半遮半掩着的开着红梅的躯体,还有那红肿点水的眸子,“悦知,受不住了?”
沈弦思嗓子跟着了火似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力气了,伸出手指软软地勾了勾容执明的手,像小丑儿一样哼唧一声,以示求饶。
“我器大活不好?”捏着人的下巴,容执明笑着问。
沈弦思掉着泪摇头,眼泪落在被欺负得合不上的红润唇瓣上,宛若雨落桃花般诱人。
“我只知道蛮干?”
摇头…错了…
“下次还这么乱撩拨吗?还这么浪吗?”
这下人下意识地就迟疑了。容执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晚了。”
然后又凶狠地压了上去,这声音呀,可是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下来。
瘫软成一滩水的沈弦思连眨眼都觉得费力,却依旧勉强撑着身体,想从容执明怀里趴出来下床去。
“做什么,还不老实,又想跑?”容执明轻轻地就把人拉回怀里抱着,被戏耍了很久的容将军确实挺怕一睁眼人又不见了。
“药…云儿…”沈弦思的脑子和他身体一样泥泞一片,压根都抽不出来半点思绪去嘲笑被吓住了的容执明。声音小得容执明仔细听了好久才听清楚。
提到药可就含糊不得。容执明轻柔地把人塞回被子里,然后披上外袍,下床的那一瞬间容执明都觉得有些眩晕,腰腿都觉着酸。
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拢好了外袍容执明才出去寻云儿。
好像早就准备好似的,云儿面不改色地从小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了容执明,容执明锁着眉峰问:“这是什么药?”
云儿看了他一眼,福身行礼,“将军,您去问主子吧。”然后就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容执明端着药回去,眼睛都睁不开的人还是艰难地随着自己的搀扶抬起头来一口就把药喝完了,嘴角还有着褐色的药汁,就头一歪又沉沉地睡了去。
容执明抬起手指抹了去,脸上的宠溺,过于溺人。